值班警察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一下子被他恶心到了，那满嘴跑风的难看样儿就不用提了，单说他刚刚被打落了满嘴的牙齿，那污血是直个劲儿的往外流啊，再加上没了牙齿满嘴跑风的说话方式，血水和唾沫一起往外飙飞，喷了值班警察一头一脸。那股搔气的腥味儿，就别提多恶心人了。

    值班警察这下更是火冲上头，一下从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就像狠狠的抽胖子耳光，但看胖子那满脸的肮脏样儿，他又怕脏了自己的手。所以，他收住手，一抬脚，猛地踹了胖子一脚，大声喝道：“你他妈干什么？给我滚远点儿！”

    胖子被王笑扇了两巴掌，本就神经痉挛，站立不稳，值班警察这狠狠的一踹，那是自当上警察就开练的，相当的专业和有水平，所以他当然是遭不住，一下就被踹得滚到在地，疼得哎呀呀的大声惨叫。

    胖子跪趴在地上，那只没受伤的手支撑在地上，那只受伤裹着白纱布的手指着他肿大如猪头的脸，嘴角抽搐着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急得都要哭了。

    但听值班警察没好气的喝道：“行了，行了，你别指了。我知道你被人打了脸，我看到了，我又不瞎。打就打了吧，我看你这样的人，就是没脸没皮的货，给你留脸也没有用，估计你也是自找的。怎么就不打别人，偏偏就打你？！你该好好自己反省，想想自己都做过什么，凭你做过的事该不该打，别是别人给你留了脸面，你自己不肯要自己找抽，又别跑到警局诉委屈，没空儿理你这破事儿。”

    值班警察从桌上抽出几张面巾纸，一边擦着脸上的唾沫星子，一边又忍不住狠狠骂道：“妈的，要不是看着你的脸脏，我都想狠狠抽你两记耳光。”

    胖子哭了，真的是哭了，眼泪从绿豆眼儿里冒出来，本来是要顺着面颊缓缓流下，但他怕眼泪会洗刷掉脸上的指纹，所以赶紧把头一低，就像磕头似的。他用右手上的白纱布小心的将眼泪擦了，谨慎的不将脸上的指纹也给擦掉。等到他再抬起头时，那真是满脸的凄凉啊，眼神现出可怜的光芒。他先是看看值班警察，又看看一帮同伙儿，想让同伙儿帮他说话，他是有嘴说不成话了啊！

    “警察同志，我们是来报案的！”一个正在偷笑的家伙儿赶紧止住笑容，向值班警察正正经经的汇报道。昨晚受胖子所累，他也被好人打了一拳，现在舒坦多了，说话是没问题的，相当的利索。不像胖子，没脸！

    “我知道你们是来报案的。”值班警察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是给你们说了嘛，现在警局忙着呢，没空理会你们打架斗殴的破事儿，你们这段时间也消停一点儿，要是现在顶着风头作案，把你们抓起来就会重判，你们知道不知道？”

    刚才偷笑的家伙赶紧直入正题，道：“胖子弄到了好人的指纹。”

    “什么？”值班警察一下就愣住了。

    这个情况太惊奇了，他们警察忙活了一天一夜，就连好人一根毛都没有捞到，更不要提什么指纹、血液、口水之类的了。就凭这帮杂碎，能弄到好人的指纹？

    刚才偷笑的家伙点了点头，用手一指胖子，非常肯定的道：“嗯，胖子弄到好人的指纹了。刚刚弄到的，还新鲜热乎着呢，我们知道警察在抓好人，就赶紧给你们送来了。这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给破坏了，耽搁你们破案。”

    “真的？”值班警察仍然不敢相信。

    值班警察看向胖子，但见胖子此时转哭为笑，转委屈为得意，一副阴谋得逞的歼猾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东西，就这样的没脸的货色，也能弄到好人的指纹？值班警察不敢相信，真的是不敢相信。这么艰巨的任务，警察都做不到。

    胖子舔着脸看着值班警察，如果他有尾巴的话，现在肯定会摇两下。

    偷笑的家伙赶紧回道：“是真的。这可是胖子牺牲了脸面才弄到的，这下帮助你们警察抓到了好人，你们可要好好的嘉赏他，你看他苦肉计用的多辛苦。”

    值班警察见到胖子眼中有阴谋得逞的信心，又听到偷笑的家伙说的似模似样，不禁也将信将疑起来。虽说他们警察忙活了半天一无所获，但备不住无耻的人能用无耻的手段有所斩获，而且这事情确实是事关重大，一定要问清楚了才行。

    值班警察又坐下来，准备记录口供，大声喝道：“怎么回事儿？赶紧报上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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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不要脸

    刚才偷笑的家伙刚想说话，突然胖子从地上窜了起来，在值班警察面前直个劲儿得瑟，用包着白色纱布的手指着自己，得意的炫耀道：“我说，我说。”

    他没了牙齿，说话含混不清，但值班警察猜到了他是什么意思，一看他那得瑟样儿，就知道他是嘴欠的家伙，遇到这样好的吹嘘机会，他岂会甘心白白的放过？就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用询问案情，就能猜到为什么他会被打成如此猪头样儿。像是这样嘴欠的家伙，就该好好扇他两巴掌。

    “好啦，让你说，你说吧，怎么回事儿？！”值班警察不耐烦的喝道。

    听到值班警察许可，胖子得意的龇着嘴，在值班警察对面坐了下来。值班警察担心他烂嘴里会再喷出唾沫星子，那实在是太恶心人了，因此大声喝道：“你别坐下，你站起来，你站远点，说话注意点儿，不要四处乱喷，恶心到了别人。”

    胖子吓得直哆嗦，从座位上站起来，远远地站开了。

    “说，怎么回事儿！”值班警察喝道。

    胖子未曾说话先咧嘴，因为那张烂嘴疼啊，在被打了之后到现在，脸蛋是越来越肿了，嘴巴一动就牵引的脸蛋疼，还有没了牙齿的牙槽子，疼的他就想要死过去，但在如此荣耀的事情面前，他一定要亲自把拿到好人指纹的经过告诉警察，如此光辉万丈的英勇事迹恐怕他这辈子只能做这么一次了，因此他不顾烂嘴烂脸烂心烂肺没有牙齿的说道：“今晚我在酒吧遇到了好人，我就想把他抓到警局来，尽到一个市民的责任。但没想到的是，好人有很多帮手，结果我寡不敌众，最后落了下风。就在眼看着好人要逃跑的时候，我突然心生一计，想出了一个妙招。好人不是戴着面具嘛，生怕别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可我偏偏要揭破他的真面目。我见到好人手上没有戴着手套，就奋勇的用脸朝他的手撞去，这样我就取得了好人一只手的指纹。我担心一只手的指纹不够，我就用另一边脸朝他另一只手撞去，这样我就取得了好人的另一只手的指纹。现在好人的指纹都在我脸上了，他的真实面目马上就揭晓了。我是捉拿好人的大功臣。警察同志，能不能给我颁发一个好市民奖？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用脸面换来的荣誉！”

    这番话胖子依然是说得唾沫横飞，一会儿指指自己缠着白纱布的手，表明自己捉拿好人是多么的英勇，一会儿指指自己肿大的如猪头的脸，表明自己为了捉拿好人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同时，满嘴胡说八道，胡编乱造，胡搅蛮缠，指鹿为马，颠倒是非，不顾廉耻，塑造自己可歌可泣的见义勇为的英雄形象。最后，还不忘向警察邀功请赏，简直将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值班警察一脸讶然的看着眉飞色舞、激情澎湃的胖子，虽然胖子说话含混不清，时而还会被烂嘴烂脸的疼痛打断，但凭着讯问口供多年锻炼出来的听力，他仍然是听懂了胖子话里说的意思，胖子拉拉杂杂的不断的炫耀，越听越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简直是常人不可理解的逻辑，就像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震惊的他最后都忘了记录口供，只顾讶然的看着胖子丑陋滑稽没有牙齿的表演。

    等到胖子说完以后，值班警察仍没回过神来，疑惑的望向胖子一伙儿的其他人，用眼神询问他们，眼前这个没脸没皮的胖子，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吗？

    胖子一伙儿早就习惯了胖子的胡吹瞎说，错的能说成对的，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无论是什么事情，一到胖子嘴里过一遍肯定就会串味儿。所以，他们对胖子如此不顾事实，颠倒黑白，无耻之极的行为，习以为常，保持坦然。

    他们冲着值班警察点头道：“嗯，基本事实是这样的。好人的指纹，是胖子舍了自己脸面弄来的，到现在还在胖子脸上挂着呢。”

    值班警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对胖子的疯癫简直是叹为观止！

    如此取得指纹的方式，警察都不好意思用出来。

    值班警察望向胖子，严肃的问道：“这么说，是你自己拼着不要脸，弄到了好人的指纹？”

    胖子忙不迭的点头道：“是的！”

    值班警察不敢置信，再次确认道：“是你自己不要脸，不是好人打你的？”

    胖子再次肯定的点头道：“嗯！”

    值班警察仰天叹道：“佩服，佩服，像你这样敢于不要脸的人，当真是世所罕见的人物。你有如此敢于牺牲脸面的精神，恐怕全天下人都要让人三分。”

    胖子得意的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值班警察表示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这个事情，事关重大，我做不了主。我要给上级打个电话。”

    值班警察拿起桌上的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道：“龙队，有个重要情况向你汇报，这儿有个没有牙齿的人，舍着不要自己的脸面，弄到了好人的指纹。嗯，证据保存完好，目击证人都在。你们马上就快回到警局了啊？嗯，那正好！”

    值班警察挂了电话，对胖子道：“等着吧，我们队长一会儿就到。”

    胖子立刻喜不自胜，疼的嘴巴直抽筋儿，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揉几下。

    “别动！”值班警察突然大喝一声制止了他。“别动，千万别动。记住，这不是你的脸，这是好人的指纹。你现在没脸，所以你不疼，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没脸。”胖子忍着疼道。

    他那种疼得想揉，但又不敢揉的样子，简直真是太好玩了。

    值班警察摇了摇头，心道，你丫也是自作自受。

    过了不久，呼啦啦，外面进来许多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