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以前是严诚的保安队长,现在仍算是在严诚名下做事,特别听从严诚的吩咐。以严诚对局势的把握了解程度,在这个时候断然不会不知道他的存在,而张横如此令人费解的态度,也很可能是出自严诚的意思。
这个事情如果直接问严诚的话,或许会有比较明确的答案。
在做出这个决定以后,王笑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张横,然后又跟张横闲聊了几句,就从病房告辞走了出来。当他关上病房房门的时候,他发现药巫女在门口不远站着,似乎一直都在外面站着,不禁对此颇为不快。
“她刚才不会在外面偷听吧?”王笑忍不住这样猜测道。
王笑会有这样的猜测,一方面是对药巫女的印象不好,从他跟药巫女的几次接触中,药巫女没一次不是算计他的,并且试图将他引入不堪的境地,从他对药巫女的认识来看,那是相当的不好的。另一方面,王笑自从在做了好人之后,接连陷入了警方的几次骗局,这使得他的猜忌心大大提升,遇到事情总是忍不住怀疑,盘算其中的危险厉害,考虑清楚之后才会行动。
在复杂丑恶的严峻的生活考验面前,他比起以往更有保护自我的意识了。这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的说法是,他比起以往更容易怀疑别人了,而不再会盲目的相信别人。当他相信别人,带来的只是伤害,那他为什么要相信别人?
以前他不愿意接受世上有坏人,但现在他确信世上确实有坏人。
如果一个人被他划入坏人的范畴,自然是时刻都会受到他的提防。
这是生活经历赋予他的,一张白纸不再是纯白。
长期与丑恶打交道,他的心灵也沾染上了黑暗。
虽然他一直在用爱则化心洗涤心灵,但要想完全回归内心无邪的光明,恐怕已经是不再可能做到了。对人的戒备,与人的斗争,将是他不可避免的生活主题。
一个天真的人,受到伤害就会成长。
这种成长会让人饱受痛苦的折磨,但同时也能更好的保护人的利益。
一把双刃剑扎在人的身上,一头扎在自己心上,一头扎在别人心上,人就是这样变成魔鬼的。在欺骗,猜忌,愤怒,报复,伤害中,沉沦挣扎,不可自拔。
如果做人无法生存,那就只能变成魔鬼。
“他认识你吗?”当王笑正在猜想的时候,药巫女突然开口问王笑。
仿佛她等在这里,就为了问这句话。
“当然,他不认识我,我看他做什么?”王笑认为药巫女问的是废话,他搞不懂药巫女这样问是啥意思,但他也没心情想要去搞懂,便想从药巫女身边走开。
药巫女轻叹一声,道:“真是不容易呢!许多人,许多事,他都不记得了。”
王笑猛地扭头,盯着药巫女,问道:“你说什么?”
药巫女微微笑了笑,轻轻道:“你不知道吗?他出了车祸,脑袋撞到方向盘上,受到了强烈的震荡。醒来以后,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许多人都不记得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老婆。他居然还能记得你,你说这多么不容易。”
“你说什么?”王笑再次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失忆了。”药巫女与王笑对视着,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好像不是在说谎。看着王笑一脸的震惊,药巫女又微笑了起来,眼中闪出可怕的光芒,轻轻叹息道:“原来你不知道他失忆了啊!这也难怪,失忆的人都是这样,不愿意在人前承认这一点,见了人总是装作认识的样子,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
王笑没再跟药巫女说话,他直接转身往病房跑去。
看着他仓皇奔跑的背影,药巫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了一脸深思的凝重。
王笑推开病房门,张横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削着苹果皮。
王笑直接问道:“张教练,你认识我吗?”
张横脸色一下尴尬起来,半天说道:“你能来看我,我肯定认识你,但我脑袋受伤了,记忆力不太好,一时记得不太清楚。你给我说说你是谁,我一准就能记起来。嘿嘿,说起来,你别见笑,我刚才一直等着你自己说是谁呢,可是直到走你都没说你是谁,我还真就不知道你是谁。你是谁?”
王笑一下心凉透了。
张横真的失忆了?这对他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好人的秘密,张横失忆对他来说应该是好事,但张横失忆的咋就这么巧呢?在他到京城第一天晚上他迫于无奈用出了破魂式,在他到京城的第二天张横就在江城出了车祸失忆,如果再考虑到他是那天晚上回到宾馆之后,利用黑客技术将擂台格斗视频传到网上去的,一般人们应该是第二天才能看到格斗视频,那就是说张横应该在看到格斗视频之后就出了车祸,结果造成了失忆忘记了许多人许多事情。张横既然现在不记得他是王笑,当然更不记得他是好人,而且也不记得破魂式。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这一切难道都是天意吗?这个事情也太巧了吧!
王笑直觉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又或者说,近段时间的不幸遭遇,让他条件反射的怀疑任何事情。好多时候,他甚至感到自己的认知能力被摧毁了,他无法确定哪些事情是真实的,哪些事情又是别人编来欺骗他的谎言,当他鼓足勇气想要去相信别人的时候,结果他就会遭到非常无情的坑害。这种不断轮回的陷阱,使得他不相信任何的事情,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质疑,就仿佛每件事情背后都充满了阴谋,哪怕那仅仅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他都会不可自控的怀疑背后肯定有古怪。
一个人出了车祸造成了失忆,这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吗?
可是,王笑并不会相信事情这么简单。
在这一刻,王笑感到他又陷入了一个陷阱之中。
王笑相信,在张横失忆的背后肯定大有文章。
王笑不希望这样多想,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这样多想。他已经控制不住他的大脑。这种强迫姓的行为似乎成了他谋求自保的手段,但这种条件反射似的行为又折磨的他很痛苦。如果可以的话,他是多么希望一个人静静的呆着。那样他就不会遭到欺骗,那样他就不会质疑,那样他就不会挣扎,那样他就没有痛苦。
放眼天下,如今只有在郑菲面前,他的心境才能保持平和。
在其他任何时候,他的心中都充满了质疑。
这是不断遭遇的陷阱留给他的顽疾。
以前他活得很单纯,而且单纯的很快乐。现在他找不回那种单纯,每时每刻都活得很痛苦。由于生存和生活的需要,每天他都要跟很多人接触,但他被摧毁的认知能力使得他不知该如何看待周围的事物。当他以善意的眼光看待周围事物时,惨痛的经验教训便会跳出来提醒他,你要小心一点儿,你马上就要吃亏了,你马上就要被害了。当他以恶意的眼光看待周围事物时,他的良心便会跳出来责备他,你怎么能这样想别人,你怎么能没根据的诬陷别人,你怎么能把自己不忍遭受的伤害转过来施加给别人?这种挣扎,这种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每当他遭受这种折磨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想,什么金钱,什么权力,什么美女,什么地位,什么名誉,那些全都是臭狗屁,没什么比内心的安详更重要。
为了能够安心,他愿意舍弃任何东西。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做一个好人!
他是一个好人,他没做过任何亏心事;他是一个好人,他不欠别人任何东西;他是个好人,谁若是胆敢坑害他,他就能理直气壮的反击,不用承受良心的责备。
做一个好人,对他来说,是最幸福的。
只可惜就算他是一个好人,也无法阻挡他质疑周围的一切,这种顽疾已经牢牢种植到他的脑海里,无论他怎样想要除掉都无法完全清除。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做人做事要凭着良心,行得正,站得直,不能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至于那些胆敢诬陷他的,他必定毫不客气的反击,绝对不会留半分的情面。
侮人者必被人侮之,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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