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你，呃……不……我是来……”陈虎支支吾吾，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其实他就是过来想表现表现，争取挽回在狄成心中的形象，只是这话……怎么说？

    “你们大刀会现在很悠闲？断刀盟那群家伙好像没停止过骚扰吧。”狄成不冷不热的回道。

    陈虎气愤又无奈，摇了摇头：“大刀会元气大伤，无力再掀起大规模的进攻，只能暂时固守总部，休养生息。”

    “陈辛果呢？”狄成慢慢的问到正题。

    “辛果在医院照顾父亲。现在大刀会就是休养，我们无力向外扩张，但断刀盟也别想攻破总部放线，所以……辛果没什么事，大多时间都留在医院。”

    “令尊身体怎样？”

    陈虎多少有些感伤：“很不好，当天龙奴战队捣毁前线指挥部时，父亲的内脏被龙二用钢钉刺穿，体内大出血，现在还住在特护病房。医生说……康复的希望很渺茫。”

    卫烨华轻声叹息：“我去看过几次，向军的生命体征很虚弱。混了一辈子黑道，到头来还是栽在了这上面，向军其实是心里难受，不敢站过来面对局势。”

    狄成思绪转动，虽然不想趁火打劫，但……机会难得，该抓还得抓！

    “陈虎，你个人认为，大刀会还能东山再起吗？”

    陈虎提起精神，恢复往日豪情：“能！一定能！只要父亲醒过来，只要兄弟们恢复过来，我们大刀会还能杀出总部，荡平阻隔，重新雄踞东三省。”

    “听清楚了，我让你说的不是梦话！”狄成毫不客气的打击。

    “你……”

    “你什么你，小家伙，瞪大眼睛，看看世界，不要总低着头看脚下的东三省。现在的华夏黑道的焦点是黑龙和天门，无论哪方最终获胜，你们大刀会都不可能久存。想当初一个诸葛琴思带着三支铁旗部队就能缠住你们大刀会，将来面对黑龙十五铁旗的全面进攻，能坚持多久？

    说句话你可能不愿意听，大刀会的辉煌已经过去，如果当日你们真的扛住了诸葛琴思的进攻，那么犹有机会崛起，可你们最终败了，老天也不会再给你们第二次机会！”

    没等陈虎辩解，狄成往沙发上一靠，直接道：“我给你们大刀会一次机会，依附天门。点头，你我互为兄弟，天门六大分门之外，可以再设大刀门，就像当初的弄潮帮。摇头，将来我们战场见，等剿灭黑龙帮之后，天门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大刀会。别怪我说的直接，这是实话。”

    狄成突兀又强势的语气不仅把陈虎给震了下，卫烨华同样有些措手不及。本来只是打算过来提供些帮助，没想到狄成的思维直接跨越到了双方关系的划定。一个不好，双方甚至生死相向，大局面前没有个人情谊，狄成现在囚禁陈虎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陈虎表情慢慢沉肃下来，身为大刀会副会长，能够威震整个东北黑道，他陈虎靠的可不仅仅是蛮力和关系。应战天门？或许当初有那种豪气，也有过那种长远计划。可如今大刀会元气大伤，实力大幅消弱，何来勇气再次宣战。更何况……一旦双方敌对，卫家这个唯一的金库肯定不会继续资助，舒璇自然会永远离开自己。

    陈虎属于那种“爱江山更爱美人”的类型，他不敢想象双方敌对的后果。

    但是……

    依附？大刀会归顺他人？陈虎的傲气更是不允许！

    狄成喝口茶水，不急不慢的道：“好好考虑下，我给你半天时间，晚上我要答案。别以为是自己委屈，如果不是看在舒璇和父亲的份上，我才不会给你们机会。”

    卫烨华正要帮陈虎说几句话，可狄成一句“父亲”却让他眉开眼笑，不受控制的就乐了起来。

    陈虎迟疑片刻，道：“我……我得和辛果商量下。”

    “没问题，这是强迫还是个机会，希望你们兄弟两个能看的清楚。”狄成悠然回道。陈辛果精明睿智，应该可以看的清形式，只是“年青”所伴随的傲气可能会带来些阻滞和麻烦。自己现在强行施加压力，希望可以帮他们清醒下。

    “我先告辞。”陈虎表情有些难看，复杂的看了眼狄成后起身离开。他不傻，能听出狄成的强迫意思，也能看清狄成对大刀会的觊觎。

    可偏偏……

    舒璇和卫家正中自己软肋，他心中有些苦闷，同样有些烦躁和怒意，只是没敢过分的表现出来。

    看着陈虎离开，卫烨华开口道：“是不是bi的太急了些，你不怕适得其反？老虎和辛果都很年青，有能力、有智慧，但同样有傲气和血气，万一冲动了，硬是摇头，你可怎么办？”

    “如果真的拒绝，就当我看错了人。”狄成亲自给卫烨华倒上杯茶水。“不说这个，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卫烨华轻声笑笑：“和我客气什么，有话就说吧。”

    狄成写下彭侯的电话号码，递给卫烨华：“帮我量身定做一套整体警戒系统，具体的事项，联系下这个人，他叫彭侯，是我的好兄弟。”

    “电子激光？没问题。”卫烨华没有任何迟疑，帝皇企业的电子科技水平在整个华夏首屈一指，在国际上也已经有了名号，所以在这方面他有自信、也有能力。

    狄成笑道：“这个系统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困难，很多方面都不同于常规套路，我是指的外界环境和客观条件。”

    “哦？是吗？我手底下的那批家伙最喜欢的就是挑战，放心吧，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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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归附（3）

    东北、长-春、市中医院、特护病房。

    “父亲，是老虎的电话。”陈辛果回到病床前，轻柔的给陈向军按了按被子，慢慢跪坐在地板上。

    往日的潇洒已不再，曾经的文秀已褪色，黑白相间的头发、颓废茫然的神情，一股沧桑之意悄然的逸散，叱咤东北黑道的‘青书生’早已变了模样。

    “……嗯……”陈向军虚弱的轻缓出声，双眼闭合、脸颊消瘦，插进鼻孔的氧气管维持着他的生命运作，这位新晋崛起的黑道教父同样不复往日霸气。

    一场始料未及的大溃败，不仅让大刀会十年心血付诸东流，也让两位高层领袖的精神濒临崩溃。

    “老虎去河南是我的注意，本来是打算让他表现表现，赢得狄成的好感，也好方便将来追求卫舒璇。可……狄成并没有接受，而是提出了一个意见，希望我们能好好考虑下。”陈辛果的神情有些苦涩，当初从陈虎口中了解到狄成和卫家的关系后，他也诧异了很长时间。没想到那位天门的幕后掌权者，竟然还有这种戏剧般的过往。考虑几天后，主动要求陈虎去趟天门，一来散散心、二来好好表现。可谁能想到，竟然出现这种不可预知的意外变故，以至于让他也有些为难。

    “……嗯……”陈向军已经瘦得脱了形，身体极其虚弱，只能勉强发出几个虚弱的音节。

    看着义父的样子，陈辛果心头一阵酸涩，悄悄垂首抹去眼角泪水，声音放轻放缓：“狄成的意思是……早点确立我们和天门的关系，便于双方进行交流和沟通。”

    陈向军没有再次发出声音，安静的躺着，就像是熟睡一般。可陈辛果却流露出些许苦涩，义父虽然身体虚弱，但意识并不模糊，他能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之所以不说话的意思也就是在等，等自己坦然相对。

    默然半晌，陈辛果不敢再犹豫，道：“狄成的真正意思是……大刀会并入天门，成为龙、虎、鹰、豹、地蛇、弄潮之外的第七分门。可如果不答应，天门将视大刀会为敌人，击溃黑龙帮之后的下一个目标就会是大刀会。他要求我们尽快给出答复，期限就在天黑之前。”

    陈向军爬满褶皱的眼皮终于稍微抬起，失去色彩的双眼流露点点浑浊和朦胧，嘴唇艰难翕动，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语。“你……意思……”

    陈辛果整理下思路，开始认真地分析：“天门和黑龙帮之间的争斗正处在关键阶段，临时看不出谁更有获胜的把握。即便是最后天门胜利，恐怕也会是场惨胜，到那时……内陆其他黑帮都不会坐以待毙，必定群起而攻，天门能否最终坚持下来，仍就得画个大大的问号，更别说跨越几个省区来招惹我们大刀会。所以狄成所表露的威胁其实并没有多少实际可行性，我们大可不必担忧。

    唯一值得慎重对待的一点是狄成的身份，他是卫烨华的儿子，又有那么多曲折的故事，如果他真的决定与大刀会敌对，卫家……十有**会站在他们那边，到那时我们的资金链会陷入困境。黑道的扩张和战斗就是烧钱，伤员的治疗费和死者的安抚费更是笔天文数字，如果没了卫家，我们的处境会相当被动。更何况您与卫烨华都是多年的好朋友，生死之交，到时候怎么相互面对？

    第三，狄成是卫舒璇的亲哥哥，要是他和老虎生死相向，卫舒璇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不会向着我们。可老虎太爱卫舒璇了，爱到着魔的地步，他能够承受住那个打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