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美颜展颜微笑,重重点头。在幼年的世界里,唯一给她快乐的人不是父亲、不是兄弟姐妹,是狄成!而且是刻入脑海的欢欣和甜蜜。在之后的成长中,儿时的快乐成为她仅存的幻念,且在一次次的苦难和伤痛中,不断的压缩着。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身形残忍的她才对狄成有着如此的痴恋。

    结婚?结婚了。第一个女人,第一个……

    美颜不善言辞、性格孤僻冷血,但不代表她痴傻呆滞,反而极为敏感,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在涉及狄成的问题上。如果不是明白狄成对金艺璇三女的感情,说不定她真的可能一个个除掉,做成傀儡!

    狄成笑着刮刮美颜的小琼鼻,轻吻湿润红唇后,抱起来纵身跃下树冠。展开轻功身法,避开沙琅等人的视线,悄无声息的赶到了东边的那座山上。

    相比起附近的山体,这座山显的尤为矮小,可高山怀抱、小河环绕、绿树矮丛层层披覆,景色优美、环境清幽,是不可多得的静养之地,甚至比起药王府所在的山谷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这个特殊的地方也是药王府族人心中的禁地,这里埋葬的人都是历代药王府的族长和妻子,是他们静养和安息的地方。

    在矮山的山脚附近,有个相对稍小的坟茔,上面刻着几个飘柔的字迹――药王府第一百一十三代孙,妻子严氏墓。

    也即狄云义的妻子、美颜母亲的埋葬地。

    斜阳已经落下,仅存的些许光明在林间残存,依稀可以映照出其中的情景。夜风吹拂、树叶轻晃,点点清新的气息在其中流转,却也弥漫着些许的孤寂和殇意。

    坟墓前,狄云义双膝跪地,脑袋深深的扣在地上,浑浊的泪水无声的滴淌,倔强的身躯随着抽泣而轻轻的颤抖着,沙哑的泣语在林间久久回荡。

    “朊仪,我来看你了。”

    “二十年了,我终于有勇气来看看你了。”

    “知道吗?我们的女儿还活着。”

    “她还活着。”

    “二十年了,你可以安息了。”

    …………………………………………………………

    此时此刻,狄云义再无半分密宗族长的威严和气度,他只是的丈夫、只是个父亲,是个愧对妻女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来看看妻子,想陪着她说说话,谈谈心。可美颜的“死”对他的打击刻骨刺心,实在是没有勇气来面对自己的妻子。

    尽管思念难抑,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出步子,每当夜深人静,只能独坐山头,静静的眺望着这座矮山、这个坟茔,轻声诉说着歉意、愧疚以及……浓浓的思念……

    如今,美颜回来了,他终于有劝服自己的理由,终于来到了妻子的目前。这一刻,双膝跪地;这一刻,浊泪洒落;这一刻……他只想怀抱着墓碑……像个孩子……放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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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天地为媒(两章合一)

    作为丈夫,他愧对妻子,挚爱之人惨死异乡;作为父亲,他愧对女儿,羸弱女孩颠簸流离;作为族长,他愧对子民,强势宗府沦为五族之末;作为兄长,他愧对亲人,千百兄弟惨死苗疆。

    罪人!

    罪人!!

    罪人!!!

    二十年来,狄云义把自己的身体囚禁在茅屋,更把自己的灵魂困锁在心海。在人前,他威严冷肃,不与他人交谈,可平静淡漠的外表下,痛苦、煎熬、孤独、悔恨,却如病魔吞噬着他的意志,折磨着他的精神。如果不是吴云昊时常的探望和心中不舍对宗门的挂念,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此疯掉。

    美颜的回归,如一股清泉流入干涸的心田,湿润的感觉在全身弥漫。

    泪水滴淌,那是情感的释放,是对妻子的思念,是对二十年苦楚的宣泄。

    男儿泪洒,是情深的触动。

    “……朊仪……我来了,我带着女儿来看你了……”颤抖的手指在墓碑上划动,狄云义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妻子的名字,任凭泪水模糊视线,落满脸颊,浓浓的思念之情如同万千蚂蚁,在全身血管中爬动,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面对墓中妻子,他很想露出笑容,可泪水的模糊中,酸楚和愧疚的情绪在蔓延,笑容被哭泣取代。

    他,无法控制。

    不远处的碎石上,狄成和美颜无声站立,静静的望着昏暗中那道抱墓哭泣的男人,夜风吹拂,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悲戚与哀伤,还有浓浓的思念。

    或许是因为狄云义的真情流露,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墓碑,美颜的眼神首次出现细微的恍惚。被刻意封闭的“母亲”二字在脑海中时隐时现,刺激着她黑暗的灵魂。

    尽管依旧心中冷漠,尽管还是无动于衷,但至少不再抵触,对于美颜来说,这已实属难得。

    半晌过后,等到远处狄云义的情绪恢复平静,狄成紧了紧美颜的小手,带着她向坟茔走出。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狄云义赶紧擦去脸上的泪痕,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状态,等站起来之后,神情已经恢复常态,脸上也带着笑容。“美颜,来,见见你的母亲,她生前也是个可爱的姑娘,和你一样。”

    美颜静静的看着墓碑,脸上的表情稍显淡漠,几乎没有任何情感流露的痕迹,唯有目光微不可查的晃动着。

    察觉到美颜的冷漠,狄云义眼中带着些许的期待和歉意:“美颜,她真是你的母亲。当年你出生后不到一年,正好遇到五大密宗进攻苗疆,朊仪也报名参战,可不幸遭受毒物入体,受苗人围攻,最终惨死毒瘴。临死之前,她不停的念着你的名字,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不停的向药王府的方位爬着,直到最后耗尽了精力。

    作为母亲,朊仪于你有愧,但她终究是你的母亲,她爱你,只是没有办法表达。我不想强求你,只希望……希望你能在她坟前拜一拜,哪怕……只是简单的弯弯身体……”

    话到最后,狄云义的声音竟然带着明显的颤意和磕绊。

    此时此刻,最为脆弱和敏感的,恐怕当属这位满心自责的密宗族长了。

    狄成轻轻干咳,拉了拉美颜的小手,示意她做些动作,以免狄云义尴尬伤心。

    美颜继续凝望了墓碑片刻,轻轻闭上了眼帘,把眼中的雾气遮掩,把心中的情感遮蔽,双膝微蜷,无声的跪了下去,红唇轻启,细弱的呼唤从齿间抖落:“……妈妈……我来看你了……”

    呼……狄云义长长舒气,笑容从内心扩散到脸上,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从眼角滚落。

    狄成并排跪在墓碑前,鞠身行礼,唤了声:“师母。”

    狄云义看着墓碑,欣慰的微笑着:“朊仪,这是狄成,是我的徒儿,也是美颜的情郎,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美颜喜欢他,我也很放心,如果你没有意见,我打算今晚让他们在这里拜堂成亲。”

    狄成和美颜的手不自觉的握在一起,心中竟然都有几分紧张和期待。婚姻二字神圣而庄严,是情感的纽带、是责任的加复,是爱情的见证,也是灵魂交融的开始。

    狄云义转过身来,面对狄成:“今晚不需要排场,不需要礼金,也不需要任何的繁琐俗礼。今晚,以暗夜为证,以天地为媒,我把女儿交给你,从今往后,希望你能好好爱她、疼她、护她,给她幸福。”

    拜堂的礼数、过程和所说的话,与“正常”意义上的拜堂决然不同,但狄云义的一言一词,却都是真心流露。他没有太多的要求,也没资格提太多要求,唯一的愿望只有一个……美颜能幸福。

    何况他也知道,今晚的婚礼只是个简单的前奏,是为了给妻子一个交代,等将来时机成熟,狄成势必会举办场大型婚礼,那才是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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