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民哥,我知道,写着家里地址,我真以为是家里寄来的。”

    “现在你知道是谁了吧?”

    “。。。。。。”

    “先还了。就算你想和他好,也先还了,听见没?”

    我把放在桌上的钱收好,放进口袋里。卫民掏出烟来,点上:“你说你妈还真是怪啊!自己家过的曰子这么紧吧,咋想起来交这么多钱?三百块!”

    卫民摇摇头,不可思议。

    “你妈原来是干啥的?我听我妈说,你妈原来比你爸的官大,是吗?”

    “是啊!就为这,一辈子都没瞧得起我爸。”

    “这么说,你妈当年真是挺厉害的,比我妈强,我妈都不认字!”

    “厉害有啥用,现在还不是在服装厂干临时工?一辈子要强,实在要不上了,就出这么一招。”

    。。。。。。

    接下来好几天,我怀揣着六十块钱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还给班长。他好像很忙,不是不在教室,就是和他那一帮哥们在一起,就算在楼梯上遇上了,也匆匆忙忙,好像有很急的事等着。转眼开学后的第二个周末到了,下了最后一节课,我看见他拎着书包往门口走,我鼓起勇气快步追上他:“等一下。”

    班长闻声站住。

    “干啥?”

    “我想问你点事。”

    “问吧,啥事?”

    周围不断有同学从教室里出来,从我们身边经过,看我们俩。我为难地看着他。他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了句:“上楼。”

    我跟在他后面上了教学楼的顶层,这层是制药专业的实验室,下午没人。

    班长在楼梯间的窗户那里站定,看着我说:“说吧!”

    他和原先不太一样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不知为什么。

    “衣服是你寄的吗??”

    “是!”

    我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痛快,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就问这?”

    “哦,不是,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家里。。。。。。。”

    我把钱从口袋里掏出来:“这是六十块钱,不知够不够,我。。。。。。”

    我看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转而把头扭向窗外:“算了,我不要了。”

    “你,怎么了?”

    “没怎么!”

    “那你拿着这钱。”

    班长一下把脸转过来,盯着我:“这钱谁给你的?是你男朋友给你的吧!”

    我手里攥着钱愣在那里,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是啥。等明白过来,气红了脸:“你造谣!

    “别人都看见了。”

    我把钱扔在班长脸上,扭头跑了。

    我在艹场上哭到半夜,等宿舍里的人都睡了,才回去。

    卫民哥又来过两次,都是春季和夏季换季的时候,我妈让他来给我送衣服的,还会给我捎些钱,可能真的怕我因为缺钱出什么乱子,我心里暗自不屑:也不想想,有她这样的娘,怎么会生出不知廉耻的闺女!

    学校里都知道我有一个社会上的男朋友,我也不解释,爱怎样怎样,再遇到班长,视若无物,一句话也没有。

    夏天的时候,我们毕业了。班里除了几个家里有些社会关系的同学分到医药公司和药店之外,大部分留在了当地,分到了这家省内最大的医疗器械厂,各个分厂都有,我和另一名男生分到三分厂的机修班。机修班六个人,负责着分厂三台空气压缩机,一个水泵,两台冷冻机,还有分厂里生产用的各种机器正常运转,除了班组长四十多岁,其他的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我被班组长带着学徒。

    班长到底是班长,被分到厂里刚成立的技术研发部,工作清闲,每天中午从食堂打回饭来,端着到我们机修班凑堆打牌。我坐在远处,有时找本书看,,有时用棉线跟人学着钩花。班组里有两个小伙子还没女朋友,老爱上班的时候往我身边凑,干活的时候帮我拿这个拿那个,老班长就直接骂他们:“都滚!”

    一个月之后,分厂里开始有老师傅出面给我介绍对象,出于对老师傅的尊重,不好意思回绝,就去见见,见了之后再找理由推脱。班组里的高军对我说:“他们给你介绍的那几个都不咋地,你看看我,我就挺好,真的,看的时间越长越顺眼。”

    有一次,介绍了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学音乐老师给我,见面聊完之后,他送我回来。在宿舍区门口,碰到班长和几个朋友正骑车往外走,他们骑得飞快,我不知道他看见我了没有。

    国庆节到了,由于是毕业之后的第一个假期,同学们都很兴奋,联络了十几个人聚餐,都是新岗位,很有的聊,那顿饭一直吃到很晚,散伙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出门之后,骑自行车的和下步走的自由搭配,一会儿工夫都走光了,马路上只剩下我和班长。

    他也没骑车,我们俩一前一后顺着人行道往回走,谁也没说话。半年多以前,我们也是这样在马路上走,那时的我们正满心欢喜的爱着,我的手在他外套口袋里被他握着,现在却形同陌路,无话可说。以后呢?他会有他的女朋友,也会那样握她的手,我也会有我的男朋友,也会那样伏在他的胸前听他的心跳。我们的人生就会正式的别过。想到这,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到了宿舍楼下,我犹豫着是不是该回头和他道别,想一想,还是算了。刚走进楼洞,班长突然拉住我胳膊,从后面一下抱紧我:“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僵在那里,积攒了好久的眼泪终于痛痛快快的流下来,别人可以冤枉我,你不能,真的不能!

    黑暗里,我们紧紧抱在一起,脸贴脸,分不清是他的眼泪还是我的眼泪,湿漉漉的,最后,他吻了我。我们欣喜地笨拙地吻着。那一刻,我看得见我的感动似烟花般盛开,这才是恋爱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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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票第十四节 共眠

    每天下班,班长都会把自行车骑到我们班组的门口,坐在车座上等我出来,我总是班里第一个冲出来的,高军在后面喊:“哎!你不再想想了?”

    厂里的男工宿舍老旧,正在拆除重建,男工分散住在原先的家属区的平房里,班长和我们班男生邓震分在一起,里外两间,他们一人一间,我们三个人每天回到宿舍用酒精炉子做饭,吃完饭,邓震有时出去玩,有时回自己屋里看书。我和班长就在屋里过家家,他和我去买了毛线放在那里,他在书桌上看书,让我坐在他边上织毛衣,我不干:“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啊,又不难,你看这样多好,像不像个家,你是妈妈,我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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