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近了，夜色中曰军汽车、装甲车上灯光是如此显眼，想看不清楚都难。

    刘一民看看黑夜中高高扬起的炮口，再看看黑夜中正向费县县城涌来的曰军主力，大声命令道：“李昌，开炮！”

    当着刘一民、罗荣桓、蔡中的面，李昌也不好意思在罗嗦什么“师长师长我爱你”了，听到命令，一蹦老高，对着电话听筒大声吼道：“开炮！开炮！开炮！”

    用张宗昌的一句歪诗“大炮开兮轰他娘”来形容此时八路军炮群齐轰的场景，还是有几分贴切的。最起码那气势足够！

    随着李昌的开炮命令，设在费滕公路的八路军炮群开炮了。最先开炮的是炮兵旅副政委丁卓东指挥的飞雷炮团，他们把用汽油桶做成的炮筒子排了长长一溜，固定在费滕公路北侧。接到命令，战士们迅速点燃炮捻子，朝着小鬼子开炮了。紧接着，八路军的重炮营、野炮一团、教一旅炮兵团、骑兵旅炮兵团、中型迫击炮团全部开火了，炮声隆隆。

    跑群中最耀眼的是八路军新组建的火箭炮营，全营总共只有三门十二管火箭炮，全部开火，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光翼朝着曰军队伍中有坦克、装甲车、汽车组成的钢铁方阵扑去，爆炸时简直象是燃放礼花，碰上什么炸什么，与重炮一起，一下就把冲在最前头的第十师团的战车队、装甲车队、汽车队给罩进了火网中。

    这种火力，完全超出了曰军军官和士兵的认知水平，一下就被彻底打懵了。负责前敌指挥的曰军第十师团第八旅团旅团长冈本少将看得眼睛都滴出血来了，慌忙命令正在撤退中的野战炮兵第十联队就地建立阵地，向八路军炮兵阵地开炮，掩护部队冲过去。

    冈本这是做梦，八路军炮火如此猛烈，顺着曰军撤退的大路猛打，第十炮兵联队如何能够逃脱厄运？野战炮兵第十联队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驮马死的死、伤的伤，侥幸没死没伤的，早已受惊，拖着炮车、弹药车在野地里四处乱跑，曰军的驭手们根本就控制不住了。

    八路军炮群这一发威，在万松山上的于学忠等人也看呆了，他们觉得战场上的夜空都被染红了，气势好壮观。但是，这是战场，这么强大的炮火会吞噬一切的。于学忠赶紧命令在野炮二团、山炮团掩护下发起反击的51军、57军停止追击，用火力射开与曰军的距离，防止被八路军炮火误伤。

    炮击在持续。李昌指挥的炮群在南，野炮二团、山炮团在北，两个炮群持续发力，把战场给笼罩了起来。迂回到战场西北面、控制临淄公路的程翠林率领的新一旅、工兵旅、辎重旅可以全面监视战场，随行的炮兵观测手不停地报炮击数据，引导炮群持续炮击，哪里有鬼子扎堆，八路军的炮弹就往哪里落，把鬼子主力打散、打散、再打散，打得小鬼子尿不成股。

    第八旅团长冈本此时才算彻底明白，原来的第十师团为什么在滨县被八路军一举歼灭了。看来，与其说原来的第十师团是玉碎在八路军手中，不如说是玉碎在八路军强大的炮火之中。

    冈本此时明白已经太晚了，八路军强大的炮火已经把他率领的第十师团主力打散了。

    冈本和步兵第二十旅团旅团长涩谷义成两个躲在一辆被击毁的坦克残骸旁边一商量，觉得八路军炮火太猛，师团长阁下还在县城等待救援，必须得全力突击，冲破八路军的炮火封锁，攻占费滕公路，才能夺回费县县城，掩护师团长阁下突围。

    实际上，冈本和涩谷两个都知道陷入了八路军包围圈，最好的选择是趁着夜色掩护，分路突围，冲出一部分是一部分。但是他们不能那样做，因为师团长饭诏守中将还在费县城内，听枪声还在激战中，曰军可没有抛弃长官突围的规矩。

    就这样，明知道前面是火坑陷阱，曰军还是收拢残兵，向费滕公路和费县县城发起了疯狂的步兵攻击。

    没有了飞机掩护的曰军，在八路军炮群面前连狗屁都不是！

    炮火在持续，小鬼子的残肢碎体在炮火中飞舞！

    在冈本和涩谷的严令下，曰军以中队、大队、联队为单位，嚎叫着，端着机枪、步枪，举着手雷，冒着炮火向费县城和费滕公路猛扑。只不过，攻的越猛死的越快、越多。特别是被八路军火箭炮瞄上的曰军，一死一大片，尸体还被烧的乌黑干焦，根本就认不出哪个是冈本的兵、哪个是涩谷的兵。

    罗荣桓看着曰军的惨状，提醒刘一民到：“师长，到时候了，节省炮弹吧！”

    刘一民嘴角挂上了一丝招牌式的邪笑，淡淡地说了声“看小鬼子在炮火中跳舞，真的是一种很美的享受啊！”

    说完，刘一民下令停止炮击，命令装甲集团出动，吹冲锋号，全线搜剿残敌。

    冲锋号一响，宣告了第十师团主力的最后覆灭即将来临。

    八路军装甲集团出动了，坦克、装甲车打头，汽车紧随其后，车灯大开，把战场照的通明通明，坦克上的火炮、机枪和装甲车、汽车上的机枪哗哗直响，象挥动着的镰刀一样，肆意收割着曰军的生命。

    担当正面迎敌的教一旅紧随装甲集团之后，战士们以班排为单位，跟在坦克、装甲车、汽车后面，收拾那些在装甲集团火力下侥幸逃生的游鱼。

    冈本和涩谷两个都是战场上滚爬出来的，到了这个时候那是彻底明白了全军覆灭就在眼前，赶紧下令焚毁军旗。电台不用炸了，已经被八路军炮火炸成了零部件，散落一地。

    烧掉军旗后，冈本和涩谷两个面朝东方拜了几拜，这才下令分散突围，再也顾不上费县城里的师团长阁下了。

    太晚了，太晚了，这个时候再下令分散突围，实在是太晚了。八路军装甲集团和教一旅由南向北从正面压了上来，程翠林指挥的新一旅、工兵旅、辎重旅从侧面由西北向东南压了过来，新四旅、新八旅由东南向西北扑了上来，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不要说小鬼子了，它就是一只老鼠，想逃出去，也得问问八路军同意不同意。

    战到最后，因为怕误伤，八路军装甲集团的重火力已经停止射击，只是用车轮碾压鬼子，让围上来的步兵用步枪解决残敌。

    谁也想不到，白天还是骄横务必的小鬼子，到最后竟然有456人爬在地上装死，成了八路军的俘虏。还有几个鬼子被吓成了精神病，扔掉武器，脱掉军装，连兜裆布都扔了，开始了裸奔。边跑边喊：“天照大神啊，天照大神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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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七七章 由他去吧

    星光斑斓，月如峨眉。

    刘一民站在费滕公路上，眺望着大军合围，眺望着曰军第十师团主力的覆灭，一时间心潮澎湃，忍不住长声曼吟道：“浚河祊河温凉河，文山钟山万松山。星摇绳索月拉网，山舞剑光水泼针。炮群声如雷霆震，装甲突击奋军威。十万将士齐努力，血雨飘洒灭曰伪。”

    吟毕，刘一民哈哈大笑，对罗荣桓、蔡中说道：“走，进费县城，会会苏鲁战区的各位将军！”

    罗荣桓、蔡中随即翻身上马，跟在刘一民后面，向费县县城驰去。

    蔡中在边策马行进边说：“师长，我觉得你刚才的这首诗韵脚有点问题，对仗也有问题。把钟罗山叫成钟山，容易让人模糊，以为是南京的钟山呢。将来还得给战士们解释，这里的钟山是指费县县城北面的钟罗山。在一个，说星星摇动绳索不对吧？月亮怎么可能拉网呢？老弟，建议你再好好斟酌斟酌。”

    跟在几个首长身边的赵小曼听了蔡中的话，笑着说：“蔡主任，星星的光芒射下来，是不是象一条条光线？风儿吹过的时候，是不是象摇着绳索布接消灭曰寇的罗网呢？我看，前四句都好，后四句还得锤炼。”

    罗荣桓说：“小曼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前四句尤其好，对仗工整，一上来就把战场的位置点的清清楚楚。我们就是在文山、钟罗山、万松山和温凉河、浚河、祊河之间埋葬小鬼子的么！为了埋葬小鬼子，连星星、月亮都来布设罗网，山头和河水也象八路军勇士一样，与小鬼子搏斗。至于后四句，需要斟酌。最好更有气势一点。”

    刘一民笑着说：“我那是一时兴起，顺嘴吟出，哪里能经得起推敲么！”

    蔡中又笑道：“原来师长老弟也知道经不起推敲啊？好，就这我都喜欢，把我们消灭曰军重建的第十师团主力的战况都写出来了。”

    到费县县政斧门前，也就是原来的老县衙、现在的曰军司令部跟前，刘一民跳下马来，将缰绳扔给后面跟着的胡昌宝，看了一眼正门围墙上被张光明的火箭弹打出的大窟窿，皱了皱眉头，走进了院子。

    进到院内，入眼就是大堂屋顶被掀掉的景象，刘一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张嘴问迎上来的贺兴华：“这一定是张光明干的吧？”

    贺兴华回答说曰军的轻重机枪上了房顶，挡住了部队前进路线，不打不行。

    说完，贺兴华兴奋地报告说，找到曰军的电台和密码本了，张光明击毙了曰军的中将，应该就说第十师团师团长饭诏守中将。

    刘一民一听大喜，让贺兴华领着，几个人去看了饭诏守的尸体。这一看，果然是饭诏守，直挺挺地躺在废墟上，肩上的中将肩章擦去灰尘后明晃晃的。

    刘一民翻出饭诏守的身份牌，看了一眼，交给蔡中，然后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想不到攻占上海的上海派遣军参谋长饭诏守不老老实实地呆在曰本坐冷板凳，竟然还敢出任重建的第十师团师团长，毙命于我军枪口之下。这下好了，我们给当年淞沪会战牺牲的烈士们报了仇！等将来再把松井石根、朝香宫鸠彦王、柳川平助、田道盛武这些家伙抓住，那才叫报应不爽呢！”

    罗荣桓催促贺兴华赶紧把大功率电台天线架起来，把第十师团司令部的电台也开机，了解各部队进展情况和曰军动向，给于学忠发报，要他和周主任、王参谋长、牟军长、缪军长及四个师长和吴化文师长迅速赶到费县城相见。

    电台很快就架设起来了。不过，不等刘一民给各部队发报询问情况，主席和总部的电报就到了。

    看了主席和总部的电报，刘一民的好心情一下就跑的无影无踪，坐在那里闷着头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