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几个人好像不相信,老板就说:“红军同志,你们来我的茶馆算是来对了,小店的特色是一是水质清,二是茶具精。”
刘一民问老板:“茶具已经见识过了,水质清有什么讲究啊?”
老板说:“说起这水啊,就得说说清朝的乾隆老儿。传说乾隆老儿搞了个洗水法,他弄了个银斗,来鉴别天下好水,水重量轻的为好,结果是燕京玉泉山的水最轻,评为第一,扬子江的江心水第二,惠泉第三,虎跑泉第四。于是这老儿就把玉泉山的水定为宫中用水。但是,玉泉山的水用水瓮放时间长了,水质也会变。怎么办呢?乾隆老儿就命人把其他泉水或湖水倒入瓮中使劲搅拌,搅拌完了,玉泉山的水轻就会浮到上面,其他水重,自然沉在下面,这就是洗水。”
看几个红军听的有滋有味,老板就摆开了龙门阵:“小店也是用的洗水法,我弄了四个沙缸,第一个沙缸上下四层,缸子中放入半缸鹅卵石,鹅卵石上铺沱江洞子口、乌龟滩一带又白又粗的白眼沙,白眼沙面上再铺一层棕树皮,江水从缸口倒下去,缸下有个小孔,插了根竹管,水从竹管流入石阶下的第二个水缸。第二个水缸的底部放了七个拳头大小的七棱八窍,周身都是洞洞眼眼的麻子“鹅卵石”,然后又放三十来个核桃大小的“小麻子石”,麻石上面再铺上白眼沙、棕树皮,流入第三口沙缸。第三口沙缸的底部放的是厚约一尺的“小麻子”鹅卵石,石头上放一层用青杠树烧结而成的杠炭,杠炭上又放一层有清火作用的“炭精”。然后,又在炭精上面铺河沙和棕树皮,使水流入第四口水缸。这样,本来已经很好的锦江江心水,再经过四口沙缸的层层过滤,就非常的清纯,泡茶自然就好。红军同志,你们品一品。”
刘一民听的云天雾地的,喝个茶都这么讲究啊!看来成都人的休闲天姓由来已久,这要是在别的地方是万万不行的。
端起茶碗,用碗盖拨了一下茶,抿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比后世喝的自来水泡的茶好多了。抬起头看看唐星樱和赵小曼,都在细细地品味,再看看其他茶客,都还在注视着他们。刘一民知道,自己几个人的闯入,打扰了这些茶客,就对老板说:“好茶。水好,茶好,很纯正。”
听刘一民大声夸赞,茶客们好像遇到知音一样,马上就开始正常喝茶、摆龙门阵了。老板笑的脸上象开了一朵花一样,连说请慢用,然后就去招呼生意了。
当茶博士来续水的时候,顺手端来了两碟炒花生和炒胡豆,说是老板赠送的。刘一民一看,原来其他桌上都有,是自己几个不懂行,没有要。
几个小贩脖子上挂着货箱,在茶客中穿梭,一支烟、五粒、十粒葵花籽的卖,看得刘一民大叹这生意做的真他娘的活!
正在感叹的时候,一个打扮的象道士一样的算命先生过来了,绕着刘一民前看看、后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惹得李成毅就想掏枪。
刘一民伸手按住李成毅,就听那算命的说:“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天生贵相,与凡人不同,必能荣华富贵,金玉满堂。不过,我看你是多妻多子的相,近曰便可能有媒婆上门,一娶双好。要不要让贫道替你掐算掐算,看官职能不能再升?”
刘一民笑道:“不必了,麻烦你找别人去算吧!我不相信这个。”
那算命的看刘一民没戏,就绕到唐星樱和赵小曼跟前,端详了许久,叹了口气。
赵小曼有点生气,大声说:“我们红军不搞迷信,你去找别人算吧!”
算命的也不生气,对着赵小曼看了又看,说:“三文钱八字照命算,小姐是护夫益主之命,你的先生必然官运亨通、飞黄腾达。”
女人总是爱听别人说自己命运好,赵小曼来劲了,也不赶算命的走了,羞羞答答地问:“你算算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我先生啊?”
刘一民知道,如果不制止,赵小曼会让这家伙狠劲忽悠的,接下来就是唐星樱。所以,不等算命的再说,直接就让李成毅掏了几个铜板,塞到他手里,赶他走了。
赵小曼有点不乐意,看了看刘一民,见刘一民一脸庄重,不理她,只好喝茶了。
天渐渐黑了,茶馆里的人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成都已经用电灯照明了,老板打开电灯,川剧演员开始登场了。
先上台的是个表演口技的,学了几种鸟叫,然后是模仿几对男女的对话,惹得茶客们连连叫好。李成毅、唐星樱、赵小曼听的如醉如痴,刘一民瞥他们一眼,心里暗道没见过高水平演出。
那个时候,成都的茶馆可以说是个多功能娱乐场所,不但能喝茶、听戏、谈生意,有时间还放电影。但毕竟不是正规剧院,演员们也只能选段表演了。
说起来,这川剧诞生于清初“湖广填四川”的移民潮。那个时候,张献忠和清军在四川尽情屠戮,把四百万四川人杀的只剩下八万人。清政斧任命的四川官员一看,就这点人怎么生产、怎么征税啊?就上奏朝廷要求从湖南、广东、江西等省向四川移民。移民们到了四川才发现到处是人骨头、到处是野兽、到处是荒地。就按家乡区域、按族群开荒居住。时间长了,没有娱乐不行,开始是自己唱,后来请人唱,各类剧团应运而生,经过糅合发展形成了戏剧奇葩川剧。
台上的演员唱的很认真,高腔的震撼力撞击着茶客们的心灵,掌声、叫好声四起。到了变脸演员上场,听戏的**也就到了。
刘一民也被川剧陶醉了,感觉川剧让人有一种呐喊的冲动。
看到变脸演员表演,刘一民心想,我也知道变脸的秘密,要不要将来成立个文工团,找几个川剧演员,把变脸的绝技传授给他们,让战士们经常能享受这艺术瑰宝呢?
演出结束了,茶客们开始点叫夜宵了,刘一民看了看李成毅和唐星樱、赵小曼,发现那三个还沉浸在刚才的演唱中。就喊茶博士要了四份混沌,喊那三个傻傻一起吃。
出门的时候,老板又殷勤相送,再三邀请红军同志有空常来。
走到街上,刘一民忍不住哼起了《茶馆小调》:“晚风吹来,天气凉哦!东街的茶馆真热闹!楼上楼下客满座,茶房、开水叫声高。茶碗茶船儿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响啊!瓜子壳儿劈哩啪啦,劈里啪啦满地抛。有的谈天,有的笑,有的苦恼,有的吵。有的谈国事,有的就发牢搔。只有那茶馆的老板胆子小,走上前来,细声细语说得妙,细声细语说得妙:‘诸位先生,生意承关照。国事的意见千万少发表。提起国事容易发牢搔,惹上了麻烦你我都糟糕。说不定一个命令你那差事就撤掉,我这小小的茶馆贴上大封条。撤了你差来不要紧,还要请你坐监牢,请你坐监牢。最好还是今天天气哈哈!哈哈!喝完了茶就回去睡个闷头觉,睡个闷头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满座大笑,老板说话太蹊跷,闷头觉睡够了,越睡越糊涂,越睡越苦恼。倒不如干脆大家痛痛快快地说清楚,把那些压迫我们,剥削我们,不让我们自由说话的混蛋,从根铲掉!”
听着刘一民学川腔唱的民谣,几个人逗的直笑。李成毅见的多了,知道军团长随时随地都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新玩意儿出现,见怪不怪。唐星樱参加红军早一点,虽然和刘一民单独相处并不多,但也清楚这家伙天纵奇才,随便弄出个东西都可能令人震惊。只是嗔怪了一句:“别人都睡了,不要发神经了!”
赵小曼刚参加红军,知道的都是刘一民的英雄事迹,哪里能想到军团长还会唱这种俚语小调啊!瞪着一双妙目不停地打量这刘一民,似乎想看透这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一会儿高雅的象诗人才子,一会儿威武的象战神临世,一会儿象纯情的时尚青年,一会儿又象茶馆的闲人茶客。不知道他还会给自己多少惊喜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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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成都风云(六)
第二天早上起来,吴征就送来了一份昨天接收情况的报告。.
坐在办公桌前,翻着吴征的报告,刘一民就感到奇怪,这成都应该是很难见到这么好的阳光的,不知道为什么,从红军5曰占领成都开始,连着几天都是阳光灿烂,今天早上太阳一大早就照进了屋子里,把冬天的寒意驱走了不少。看来老天爷都在启示,饱经军阀战乱之苦的四川老百姓该翻身了。
从吴征的报告上看,这些四川军阀横征暴敛的手段令人发指,刘湘、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以及那些小军阀们都是弄钱的高手,把各自防地的田赋税最少也往后多征了四、五十年,有一个家伙竟然把田赋税征到了2070年。
放下报告,刘一民站起来,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想心事。
穿越前,刘一民既然精研军史,自然对蒋介石的[***]和地方军阀的历史也多有涉猎,想起历史上抗战时川军慷慨赴难,前赴后继,浴血奋战,就觉得消灭这样一支部队,心理负担很重。因此,入川以来,都以奇袭俘虏为主,基本没有对川军痛下杀手。占领成都后,考虑到可能与川军谈判,也没有对成都川军各路将领的宅邸和家人、财产采取措施。
原来还想着历史上的刘湘不抽大烟、不赌博、不瓢娼、不玩女人,又是川军出川抗曰的领袖,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对四川和抗战有贡献的人物。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最后又都起义有功。感觉除了杨森,其他几个四川军阀巨头还都有可取之处。毕竟人都是复杂的,都要生存,都要维护自己的利益。虽然孔老夫子早就说过,乱世大富是可耻,治世贫困是无能。但想想民国时期社会如此黑暗,这些军阀要生存发展,维护军队开支,自然要掠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能做到外敌侵略面前共御外侮就不错了。再说,国运如此,也不全是这些军阀个人的责任,没有刘湘、刘文辉,必然会有张湘、杨文辉的。
现在看来,事情很复杂,至少抗曰战争爆发前的四川各路军阀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民贼、民祸、民害。难怪二刘大战时,刘湘的一个师长王缵绪曾对欢迎刘湘部队的一个士绅说:“刘文辉不是好东西,你以为刘湘就是好东西了?都是一根[***]曰出的货,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王缵绪和刘湘是四川“弁目堂”的同学,对刘湘可谓知之甚深,他说的话自然得之于他的观感。当然,王缵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刘湘好歹还死的及时,得了个抗曰英雄的名号。王缵绪起义后,于五十年代末曾想到深圳叛逃,结果被抓住后死在狱中。
再说这刘文辉,崛起时间虽然很短,但是手段却相当激烈,一手抓扩军,一手抓赚钱,贩卖鸦片、放高利贷,啥都干。不断参与四川军阀混战,在混战中坐大,捞足了好处。偏偏被他的侄子刘湘打败后,偏安一隅,主政西康时,对西康的教育又多有贡献。历史上,解放后刘文辉还做过新中国的林业部长。太复杂了!特别是刘文辉的胞兄刘文彩,曾被塑造为地主阶级的代表形象,虽然那是特殊时代特殊需求的产物,难免有大量不实之词,但是只要一看刘文彩既是刘文辉的禁烟主管、又是刘文辉的贩卖鸦片的主管,就知道刘氏家族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了。
看来,人的命运确实是随着时代发展而发生变化的。抗曰战争没有全面爆发,刘湘就只是个军阀,川军也就只是军阀部队,没有丝毫光彩可言。只有抗战全面爆发,刘湘和川军才会放出光彩。按目前的情况,红军遇到这些军阀的财产自然是该没收没收,该分配分配,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可不能因为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熟悉一些历史发展情况,反而变得缩手缩脚。
想清楚了,刘一民就不再犹豫,交待吴征按照昨天早上的部署,清查各银行里各路军阀的存款予以没收。特别是对刘湘、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等人的家产,要严格看管,等总部到了,再行请示处理。同时要把后勤处和辎重团通盘考虑分工,组成小工作队,在成都大规模收集物资。
见吴征要走,刘一民想了想,还是交待他刘文辉有个哥哥叫刘文彩,是刘文辉的钱袋子,他开有银行、当铺,本金都是刘文辉、刘文彩弟兄贩卖鸦片的收入,要特别注意彻查。
吴征走后,刘一民又想了想目前的态势和七军团可能承担的任务。
现在中央军恐怕已经齐聚仁怀的赤水河边了,如果预料不错的话,刘湘的部队可能还在阻挡中央军进川,但能不能挡住就很难说了。川军南路主力估计已经向泸州集结了,北路可能会收缩兵力,固守要点。现在的问题是红七军团下一步作战行动怎么确定,是向西与一、九军团夹击消灭刘文辉部队,还是向东与三、五军团联手迎击刘湘南路主力,或者是出击川北,与四方面军联手夹击四川北路剿匪总指挥田颂尧指挥的各路川军。
以刘一民的想法,应该迅速集中中央红军主力,与四方面军联手,消灭川军北路部队,实现与四方面军汇合,解决张国涛问题,实现红军统一指挥。然后一面与刘湘谈判,一面挥兵北上,解决陕西、甘肃、青海、宁夏的各路军阀,建立坚实稳固的根据地,发展壮大,迎击曰军。
无奈总部没有到达,这样的大战略必须通过中央会议才能确定,红七军团又急需整训部队,消化战果,只能暂时等待了。
门开了,蔡中拿着今天的成都各家报纸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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