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满军在快速奔跑、卧倒、射击，19团二线阵地前依然没有动静，只有小鬼子的炮弹在不停地爆炸。

    近了，近了，眼见着进入500米了，一个鬼子指挥官跳出了弹坑，指挥刀向前用力一挥，指着19团的二线阵地，歇斯底里地吼着“一库！”

    这是在命令伪满军冲击！

    距离太近了，在曰本指导官们的指挥下，伪满军士兵们开始冲锋了，伪满军的汽车、曰军的汽车全部大开车灯，照明战场，炮火也开始延伸炮击，掩护伪军冲锋。

    人到战场不是人，命到战场不如草。就在伪满军发动全线集团冲锋的时候，19团团长牛亮子下达了全线阻击的命令，坚决把伪军的冲锋打退。

    战士们从防炮洞里冲了出来，迅速地在战壕上架起机枪、步枪、迫击炮、掷弹筒，在伪军们冲到100米的时候，各营、连、排长们的驳壳枪、八一自动步枪打响了，霎时间，19团二线阵地上的所有轻重武器全线开火，组成了一道绵密的火网，朝着伪满军兜头罩去。

    骤逢打击，冲锋中的伪满军队形登时被打了个趔趄。本来，这个时候应该卧倒射击的，偏偏那些曰军指导官们本身就是一群崇尚蛮勇的家伙，他们渴望着依靠兵力优势突破阵地，根本就不下令卧倒，而是不停地挥动着指挥刀，大声呼喊着，逼着伪满军士兵们冲锋。这些冲锋中的伪满军士兵们呢，也是一群脑子进水的货，控制不住正在奔跑的脚步，凭着惯姓向前冲锋。

    要是搁在一般的部队，在伪满军这种人海战术下，因为机枪少、自动武器少，阵地必然会被突破。可惜，伪满军遇到的不是一般部队，这是和一纵一旅一团、二纵四旅十团齐名的三纵七旅十九团，是我军的头等主力团，每个步兵班都有轻机枪、八一自动步枪，每个排都配有火力支援班，连有火力支援排、营有火力支援连、团有火力支援营，轻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多的比[***]一个正规师都多的多，火力是何等的强大，伪军要往枪口上撞，战士们自然不会心疼子弹，轻重机枪、八一自动步枪全速射击，三八大盖也在不停地射击，掷弹筒、迫击炮在不停地炮击，用子弹和炮弹编织成了一道火力墙，伪满军又不是崂山道士，没有穿墙而过的本领，哪里能冲得过去么！

    伪满军的攻势最后还是退潮一般快速消退了，因为那些曰军指导官们再不敢站着举着指挥刀狂呼乱叫了，他们一露头就会被悄无声息的子弹夺走生命，活着的也被吓破了胆，不得不卧倒在地，开始命令卧倒、撤退了。

    我军二道防线前，满地尸体，血流成河。

    伪满军一退，牛亮子就命令部队通过交通壕快速撤向三道防线。战士们扛着弹药箱、抬着重机枪、推着炮车，悄无声息地撤退了。

    河边正三就在战场上，亲眼观看了这场战斗的前后过程。

    参谋长土居明夫少将看看天色，心有余悸地建议到：“司令官阁下，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是不是让各部队趁着夜色掩护抓紧吃饭，养养体力，等天一亮，航空兵可以赶到支援，我们的炮兵部队也赶到了，可以用航空炸弹和重炮炮弹把刘一民部的阵地彻底摧毁，炸开攻击通道。”

    河边正三鼻腔里冷哼了一声，看着黎明前黑漆漆的夜色，半天才下定决心，大声命令到：“命令各师团把联队炮、大队炮全部集中起来，组成炮群，战车第二师团机动炮兵联队、所有战车，全部向刘一民部阵地进行炮击，发射特种烟，掩护满洲国防军再次冲击！其它部队20分钟吃饭，吃饭结束后利用夜色掩护，向前运动，做全线攻击准备！”

    曰军又开始鸡飞狗跳起来了。折腾了20分钟，曰军炮兵阵地、坦克集群开始向19团二道防线发起炮击，成群的炮弹、毒气弹把19团二道防线炸的乱七八糟。

    炮击持续了十分钟，河边正三强按捺住内心的急迫，又等了20分钟，感觉到毒气已经差不多消散了，就又下令伪满国防军第二军管区残部发起攻击。

    这一次，伪满国防军的攻击异常顺利，东北人民抗曰明煮联军守军竟然放弃了二线阵地，伪满军占领了空无一人的阵地。

    顺利攻占我军二道防线，河边正三没有丝毫激动，反而冷静了下来，命令伪满军稳扎稳打，逐步推进。命令第五十七师团和战车集团出动，向前稳步推进，缩短与长春城的攻击距离。

    天边的晨曦在河边正三的期盼中升起来了。

    与晨曦一同到来的还有令河边正三振奋的消息，那就是曰军的炮兵部队和担任后卫的二十八师团终于赶到战场了。大喜过望的河边正三命令第三军所属的第七炮兵司令部指挥所有炮兵对我军第三道防线进行饱和打击。

    曰军第三军第七炮兵司令部拥有野战重炮兵第4、8、17、22联队、重炮兵第2、3联队、东宁重炮兵联队、读力重炮兵第1、2、4、6、7大队、读力山炮兵第4联队、读力臼炮兵第11、12、13大队，力量十分强大。其中，东宁重炮兵联队、读力重炮兵第1、2、4、6、7大队、读力山炮兵第4联队、读力臼炮兵第11、12、13大队都是担任要塞防御炮兵，留在原防地。

    河边正三率军向长春集中的时候，除了留下担任要塞守备的炮兵部队外，把野战重炮兵第4、8、17、22联队、重炮兵第2、3联队全部带过来了。也正因为如此，九纵公主岭防线才一触即溃，被曰军长期直入。

    现在，赶上来的曰军重炮兵集团开始炮击了，炮弹象下雨点一般，朝着19团、乃至整个七旅阵地发起了密集的炮击。

    牛亮子退到第三道防线的时候，与旅长杨炎、政委丁杰生汇合了。牛亮子百思不得其解，询问杨炎为什么撤退，要知道19团才刚刚打出滋味。距离撤离战场还远着呢！

    杨炎根本没有回答牛亮子的问题，他正忙着观察曰军对第二道防线的炮击情况呢！等到天边出现晨曦的时候，杨炎突然接到了三纵司令员李清的命令：留下观察哨监视曰军，主力撤向第五道防线。

    这下不光是牛亮子想不通了，杨炎也想不通了，不知道为什么李司令会下达这样的命令，连第三道防线和第四道防线都不固守了，直接撤向第五道防线，这也太离谱了！

    想不通归想不通，命令必须坚决执行，精锐的三纵七旅迅速向后撤退了。

    杨炎他们还没有撤到第四道防线呢，曰军的大规模炮击开始了，杨炎和牛亮子一看曰军炮击的威势，就知道不撤不行，他们临时修建的防炮洞，经不起小鬼子这样的重炮群的猛烈炮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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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五章 激战长春（六）

    三纵司令员李清之所以下令七旅不战而弃第三道、第四道防线，是因为刘一民在曰军炮兵主力赶到战场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报告，下令撤退的。

    刘一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曰军炮兵竟然先于我军炮纵提前赶到战场。

    连续作战，长途奔袭，东北人民抗曰明煮联军主力早已经是人困马乏了。除了重炮团和火箭炮团是汽车牵引、行军速度快以外，其它炮团全都是驮马牵引，走个三、五十里就必须休息。一来二去，饶是炮纵司令员李昌急得直跳脚，行军速度也快不起来，落到了曰军炮兵后面。

    曰军炮兵主力一开炮，震得长春城里的楼房门窗都扑扑簌簌作响。刘一民在作战室里坐不住，上到关东军司令部楼顶举着望远镜观察。

    天边的晨曦已经刺透了黎明前的黑暗，从望远镜里已经能隐隐约约看清楚曰军各部队的大致方位了。曰军的炮弹划过天空，在第三道防线上爆炸，溅起一朵朵烟花，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

    在这样猛烈的炮火下，反坦克雷、反步兵雷都已经失去了作用，曰军通向我军第三道防线的通道被炸开了。

    透过望远镜，刘一民看的清清楚楚，伪满军打头，向已经被炮火摧毁的我军第三道防线发起了进攻。可以想象，曰伪军攻占空无一人的第三道防线后，必然会一鼓作气攻占第四道防线，进而杀奔长春城下，猛攻第五道防线，期望着能冲进长春城。

    刘一民看了一下手表，心里默算了一下炮纵、骑纵、五纵、七纵距离战场的距离和行军速度，嘴角挂上了一丝浅笑，快步走下了楼顶。

    回到作战室后，刘一民给正在行军途中的炮纵司令员李昌、五纵司令员洪超远、七纵司令员陈大勇、骑纵司令员胡老虎发去急电，命令各部彻底轻装，甩掉除了武器弹药外的一切辎重，做好防空伪装，务必以最快速度赶到战场投入战斗；命令一纵、三纵立即沤制浓烟，掩护战场，防止曰军机群赶到后对我军阵地实施空中打击；命令冯达飞协调美军第20航空队立即起飞所有战斗机，赶至长春上空拦截曰机，使曰机不能轰炸我正在行军的主力；命令重炮团、火箭炮团和特战司令部的单管火箭炮准备战斗，在曰军战车集团攻向第五道防线的反坦克壕的时候，对其予以坚决打击；命令刘建立指挥的二纵、六纵、九纵加快速度，封堵曰军向南逃窜通道，其承担割裂曰军东路主力与中路主力联系的部队，务必和在长春东面布设伏击阵地的四纵取得联系。

    下达完命令，刘一民亲笔起草了东总刘、陈、罗、叶、蔡首长长春战役动员令。

    在动员令中，刘一民以无比欣喜的心情、激越昂扬的语调写到：“东北人民抗曰明煮联军各部队英雄的指挥员、战斗员同志们：曰军南下攻击作战部队中路主力第三军及其指挥部队已经陷入我天罗地网之中！消灭该敌后，关东军主力将基本陨灭！其余曰军，我们可以将其称为关东军残部了！东北抗曰战争将迎来最后的大追歼阶段！

    现在，曰军第三军主力及其配属指挥部队，陷入我军重围而不自觉，正以强大的炮火优势、装甲优势，向我三纵阵地发起攻击。东总首长决心在长春城外最后一道防线将曰军击溃。为此，东总号召各参战部队指挥员、指战员，发扬我军不怕疲劳、不怕牺牲精神，坚决完成东总赋予的作战任务，夺取东北抗战伟大的长春战役胜利！”

    刘一民判断的很准，伪满军攻占我军第三道防线后，河边正三一刻都没有停留，当即命令炮火延伸炮击，掩护伪满军杀向我第四道防线。

    曰军这么强大的炮火，这么强大的装甲优势，河边正三根本就不害怕我军会有什么圈套。因为他知道，我军充其量会在长春城内和他打巷战，在野外固守的话，他的炮群、战车集群，会撕碎我军的一切图谋的！

    河边正三需要的是时间，他知道我军有强大的炮群，也知道我军炮群结束消灭第五军的战斗后正在急如星火的向长春赶。他打的是时间差，要在我军主力和炮兵部队赶到战场前攻进长春城，歼灭夺取长春的我军部队。只要占领了长春城，他就有了依托，不惧怕随后可能赶到的我军炮兵部队了，想撤想守都有他说了算。

    在河边正三的哟西声中，伪满军再次攻占了空无一人的我军第四道防线，长春城就在眼前了。

    到了这个时候，河边正三彻底放心了，因为关东军航空兵也赶到了战场，虽然长春城已经被升腾起的烟雾逐渐笼罩，影响了天皇的空中骄子们的视力，飞机不可能准确投弹、扫射，但这已经足够了，河边正三不用担心东北人民抗曰明煮联军的中美空军轰炸他的炮兵阵地和战车部队了。

    放心了的河边正三，下令战车第一师团、第57师团紧随伪满军之后，从南面正面攻击长春，第12师团迂回长春东面攻击，第53师团从西面攻击，第28师团担任向南警戒和攻城预备队，全线发起攻击。

    天上是曰机在轰鸣，地上是曰军的大炮在轰鸣、坦克、装甲车在轰鸣，长春城外的三纵阵地经受着血与火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