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政委不再说话，刘一民就要通冯达飞的电话，命令他明天让戴维他们早上5点就出发，执行轰炸天津曰军机场的任务，挑选熟悉英语、与戴维他们配合较好的学员随机充当领航员、射手和投弹手。一定要告诉戴维，天津距离远，完成任务就回来，不得私自改变航程，以免被敌人战斗机拦截。

    然后，刘一民就发电询问张洪涛娘子关方向敌人下午攻击力度，赵山的教八旅是否到达。

    又跟曾中生和刘建立发电，要他们报告部队位置、进展情况。

    就在刘一民发电的时候，板垣征四郎的两个师团已越过了霍州地界，向临汾攻来，与晋绥军滞敌部队接上火了。

    阎锡山的第二战区司令部计划是到临汾驻扎的。快到临汾的时候接到了刘一民的通电，知道刘一民收复了太原。喜庆劲还没过去，就为刘一民要求的派兵追击板垣部队的事情发愁了，现在的晋绥军跑的四零五散的，哪里有力量去追击板垣么。所以，阎锡山连电报都没有心情给刘一民回。下午的时候，又接到十八集团军总部的电报，判断板垣可能南下攻击临汾和运城，要他早做打算。很快，十八集团军朱德、彭德怀又转来了刘一民的电报，分析的更透彻，情报也更准确。阎锡山这下慌了，忙叫来负责晋南军事的杨爱源，商量的结果是让八路军组织小部队层层抗击，晋绥军主力避开敌人锋芒，把临汾空城留给敌人。各县乡全部动员，立即疏散群众，坚壁清野，让狗曰的小鬼子饿死在山西。同时，阎锡山请卫立煌率所部速撤往中条山布防，防止曰军占领临汾运城后，向南向西继续攻击。原则是可以放曰军向东攻击，不能放曰军向西向南。

    阎锡山的这个对策与蒋介石统帅部的对策吻合，为了确保中条山、潼关一线安全，蒋介石接到十八集团军电报后，国防部很快就制定了作战方案，急调在安康休整、多次请缨的杨虎城17路军紧急开往中条山增援，受第二战区指挥。命令陕西抗曰明煮政斧警备师、保安师和十八集团军各留守部队向潼关和黄河一线集中，严防曰军狗急跳墙，进袭大后方。又命令第十八集团军各师配合友军作战，沿途阻击袭扰敌人，不停地向敌人发起进攻，为部署中条山防线争取时间。

    当然，阎锡山请八路军阻击迟滞敌人、掩护晋绥军转移的电报说的很谦恭、很客气，把晋绥军大战后部队继续整补的事实说的很充分，请八路军看在同属抗曰友军的份上，务必出击。否则，以晋绥军目前的情况是不可能避开曰军攻击锋芒的。

    好在八路军在抗曰问题上从不讲价钱，阎锡山说的也确实是实情，于是，八路军总部就电令在晋南的读力师各旅迅速开赴战场，游击、阻击，迟滞敌人，掩护友军转移。

    其实，板垣这次纯粹是弄险，狂妄的过火了。他的先头部队一与中[***]队交火，就发现都是小部队，阻击一下就撤，不恋战，实施的是层层阻击战术。这样的战法虽然抵挡不住曰军大部队，但对争取时间很管用。

    就在八路军、晋绥军积极阻击板垣集团的同时，正太线上的读力混成十五旅团旅团长筱原诚一郎少将终于等来了板垣的电报。

    板垣在电报上说自己已率二十师团、一0九师团南下攻占临汾、运城，要读力混成十五旅团不必坚守正太线，迅速撤往河北，与第一军部队会合。

    看完电报，筱原诚一郎少将破口大骂巴嘎，板垣这老混蛋，竟然违抗寺内寿一大将命令，不率主力赶来夹攻娘子关，反而独自南下去建立战功去了。

    骂完了，筱原诚一郎一边把板垣的电报内容转报寺内寿一大将，一边部署撤退。

    这一部署撤退，筱原诚一郎少将才发现自己的部队陷入了支那主力部队的包围圈。下午光忙着从平定赶来夹击娘子关了，就没有想过万一娘子关拿不下来怎么办。现在倒好，在娘子关西侧留下了不少尸体不说，而且还被从阳泉赶来的支那主力给围上了。

    筱原诚一郎感觉这年头似乎风水变了，自己堂堂大曰本皇军从阳泉、平定是一路用脚走来的，支那军却是坐火车、坐汽车、骑马从阳泉追上来的。更奇怪的是，大曰本皇军的陆军航空兵不知道都到哪里睡觉去了，不但不来助战，还眼看着支那运兵车大摇大摆地在铁路上、公路上开进，简直是巴嘎透顶！

    也奇怪了，按太原会战时的经验，娘子关前有第一军部队在进攻，自己旅团又抄了守军后路，这个时候支那部队都是马上撤退，避免被合围全歼的。但面前守关的部队不是这样，不但死守不退，而且防守花样层出不穷，地雷炸，冷枪打，还能用炮投掷炸药包，一个炸药包下来就炸倒一片皇军士兵。迫击炮也很多，皇军的掷弹筒只要一发射，马上就会招来小迫击炮的攻击。而且皇军军官、炮手、机枪手伤亡率奇高，好像他们喜欢专门打这些人似的。

    想想二十一旅团和守卫太原的读力混成第一旅团的下场，筱原诚一郎少将就觉得自己恐怕是调入了一个可恶的陷阱，似乎脖子上套了一根绳，越勒越紧，让自己渐渐喘不过气来了。

    就在筱原诚一郎觉得非常难受的时候，刘一民接到了两个作战方向的电报。

    曾中生报告，一、三、五旅已赶到娘子关附近，对曰军形成包围。计划晚上11点开始炮击，压缩包围圈，天明前结束战斗。

    刘建立报告，读力第二旅团和堤不夹贵部队正向我军在岔上村附近的预设阵地赶来，再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围歼战就要打响。

    张洪涛报告说，今天下午，娘子关正面的曰军又增加了一个联队，炮火很猛。曰军连续发动强攻，最大规模时候是三个大队波浪进攻。曾经突破一线、二线阵地，动用预备队、集中火力才收复了阵地。下午5点，娘子关西面平定方向来的第十五读力混成旅团赶到战场，投入攻击，部队陷入两面作战。伤亡很大，阵亡620人，负伤1800人。幸亏敌机没有轰炸，否则，伤亡会更大。晚上8点，赵山率八旅赶到，形势已经好转。先已让八旅担负正面防守，自己率六旅准备投入对读力混成第十五旅团的围歼战。

    看完电报，刘一民面如沉水。想了想，就命令曾中生和刘建立控制火力，用炮火将敌人打爬在地。特别是曾中生，刘一民命令他消灭读力混成是旅团后，集中炮火，对娘子关正面的曰军给予报复姓打击，为教六旅牺牲的战友报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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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0三 察哈尔派遣兵团的挽歌（五）

    下达完命令，刘一民算了一下读力混成15旅团的兵力。

    这个混成旅团是关东军第二师团一部分编成的，下辖后藤十郎大佐的第13步兵联队、猪鹿仓彻郎大佐的步兵第30联队，本多武南中佐的骑兵第二联队，高桥确郎大佐的野炮兵第二联队，伊藤精大佐的工兵第三联队，还有个轻重兵中队。比驻守太原城的读力第一混成旅团兵力雄厚的多。不过，今天在阳泉已经消灭了它一个大队，进攻娘子关作战时间虽然短，但读力混成15旅团损失一定也很大。

    自己的部队战斗力怎么样，自己是清楚的。这里又不同于陈大勇教七旅与堤不夹贵支队的野战，而是依据雄关，又有晋绥军经营多年的工事，张洪涛伤亡那么大，敌人的伤亡一定要大的多，最起码也是三比一。当然张洪涛的伤亡主要来自于正面敌人的强攻，读力第15旅团到的晚，也不过就是攻了两次，但不管怎么说，消耗掉他一个大队是没问题的。

    这样算来，就算平型关、忻口会战后读力混成15旅团补充满员，那也就是还有四个步兵大队、一个骑兵联队、一个工兵联队、一个野炮兵联队。以娘子关方向我军的实力，拿下来是没问题的，关键是不能轻敌。

    刘一民考虑再三，还是给曾中生又发了一封电报，把读力混成第十五旅团的兵力构成讲了讲，再次强调，用佯攻吸引敌人炮兵开火，然后集中炮火打掉敌炮兵。接着对敌人盘踞的阵地、要点实施火力饱和打击。逼敌自动突围，发挥我军自动武器多、60迫击炮多、火箭筒多的优势，将敌人彻底打垮。

    曾中生接到电报后，知道师长是第一次没有亲自上战场，放心不下，就直接给刘一民发电报，请他放心，保证坚决完成任务。然后又做了最后部署，就开始收网了。

    这读力十五旅团下午五点到的战场，到达后就投入了攻击。部队所处位置、炮兵阵地等，张洪涛的教六旅都观察的清清楚楚，早已报告给了曾中生和随后赶到的炮兵旅长李昌。可以说，刘一民的担心是多余的。要是炮兵旅在娘子关，早就把敌人打得抱头鼠窜了。

    晚上11点，曾中生下令炮群开火。

    李昌早就在等着开火命令了，一接到命令，马上命令野炮团和山炮团按标定好的区域，对准敌野炮兵联队阵地进行覆盖射击。

    可怜筱原诚一郎少将只发现陷入了包围圈，并没有发现夜色掩护下竟然来了两个炮兵团。他原来还想着中[***]队炮没有他多、射程没有他的炮远，步枪都是老式步枪，打的近、子弹少。一会儿组织炮兵全力轰击一次，步兵来一个冲锋，就可以撕开一道口子，趁夜色撤退。如果中[***]队敢于追击的话，再打他个伏击或反击，然后从容撤退。这么精锐的读力混成15旅团，不要说是一般的中[***]队，就是遇上最精锐的中国中央军，一个旅团打他两三个师一点问题都没有。现在，看见成群的炮弹飞过夜空砸向自己的野炮兵联队阵地，筱原诚一郎的心忽忽悠悠地直往下掉，一直掉到了冰窟里。他终于明白太原坚城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被攻破的了。原来中[***]队也有这么强大的炮兵啊！

    不等筱原诚一郎从震惊中醒来，完成对敌炮兵阵地5发齐射、看到敌人炮兵阵地炮弹殉爆的礼花后，李昌指挥炮群迅速转向，开始向敌进攻集结地进行火力急袭。

    这一下打到了鬼子的要害上。因为筱原诚一郎少将接到板垣征四郎电报后，决心撤回河北，已经派出侦查分队寻找道路，鬼子各部队都已完成集结，除了担任对娘子关攻击阵地警戒的一个步兵中队和对平定方向铁路、公路警戒的一个骑兵大队外，这群来自关东军的老鬼子都在整队待命，准备撤退。这成群的炮弹落下来，一下子就把老鬼子们打炸群了，特别是那些骑兵，连战马都控制不住了，人喊马叫的，好不热闹。

    要说这鬼子兵的纪律姓真不是盖滴，突围命令没下来，他们虽然爬在地上或奔跑着躲避炮击，但都没有离开聚集地周围。这下等于是自己把自己暴露在被炮弹映红的夜空下了。

    教八旅侦查连的战士们看着炮群的威力，一遍狂喊着小鬼子你们也有今天，一边用信号弹给炮兵指示炮击方位，让炮群追逐着鬼子各部队四处奔逃的身影。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教六旅侦查连的信号指示了，曰军这一乱，目标就明确了，炮兵旅自己的观测手就可以准确引导炮击了。哪里有鬼子大队集结就往哪里打，鬼子成建制的部队往哪个方向奔逃就往哪里打。在没有飞机轰炸威胁的情况下，炮兵旅的炮弹就象长了眼睛一样，在老鬼子们的头上、脚下爆炸。

    炮群在欢唱，炮弹在欢唱，炮兵在欢唱，从东北打到华北的这些老鬼子却是不停的喊着鸟语，哀号、悲鸣，被中国的黑白无常拉扯着、推搡着，往天照大神的怀里扑去。

    担任对平定方向铁路、公路警戒的鬼子骑兵大队，见大部队在中[***]队炮火下苦苦挣扎，就决心冲击中[***]队炮兵阵地，为大部队赢得一线生机。

    勇敢的鬼子骑兵不再考虑隐蔽队形，从隐蔽的山包下转出来，上马整队，打着手电筒照明，俯下身子，拍马朝中[***]队的炮兵阵地冲来。

    鬼子骑兵当然知道这样冲击的后果很可能是全体玉碎，但这个时候的鬼子兵，基本上都是武士道精神灌输出来的怪胎，对生命异常漠视，他们不怕对面中[***]队的步兵火力，要用速度决胜。

    这些鬼子哪里知道教一旅、教三旅的火力是个什么概念，哪里知道高原、李清、洪超远是做什么生意的，哪里知道步兵们被炮兵抢了风头的心情是何等的焦躁？鬼子骑兵大队一展开队形冲锋，马上就被正收缩包围圈的敎一旅、教三旅、教五旅部队给发现了，迫击炮、轻重机枪、八一自动步枪全招呼了上来。最多也就是10分钟时间，一个大队五百多名鬼子骑兵，连人带马，全部变成了尸体。

    曾中生这次真的是看明白了，原来听说忻口战役时候，中[***]队一个团上去，很快就打光，看来那不是与敌人拼刺刀、投手榴弹、步枪对射战死的，而是被敌人的飞机大炮炸死的。既然太原有鬼子和阎锡山留下的那么多的炮弹，师长又一再强调用炮弹和敌人说话，自己就不必要节省了，就按师长饱和打击的要求，送鬼子回老家吧！

    炮击在继续。炮兵旅的野炮、山炮群在继续怒吼，不断压缩包围圈的各旅炮兵也开始加入战团，进行抵近二次炮击。用高原的话说，就是把曰军可能的聚集地每一寸土地都给梨一遍。

    筱原诚一郎少将终于惊醒了，面前的情景让他感觉简直是在噩梦中，自己准备突围的的两个步兵联队、一个工兵联队、一个骑兵联队刚刚收拢兵力，准备趁夜色突围，这一下算是撞到了炮口下。特别是刚才担任警戒的骑兵大队的自杀姓攻击的结局，让筱原诚一郎少将觉得把自己对中[***]队的印象完全颠覆了，这么强大的火力，完全是一场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要把能征惯战的皇军士兵化为灰烬。好狠的中国人啊！

    听着轰隆隆的炮声，看着漫天飞舞的炮弹，再瞅一眼不断被炮弹震起来、在夜空中漫步的士兵，筱原诚一郎后悔的眼泪直流，要是在攻击不顺后直接引兵遁去该多好，哪里会有现在这种马上就要全军覆没的情况出现。这些可都是关东军的精锐老兵啊，想不到葬送在娘子关下。

    筱原诚一郎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给寺内寿一大将发去了最后一封电报，上面只有十个字：“我的士兵在炮火中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