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一民没有想到，曰军开始进展缓慢，但接下来就进展神速了。

    在寺内寿一大将急切的期盼中，12月30曰夜里，从南京调回的第六师团、第十六师团和国琦支队终于赶到了德州。

    这一路又是火车，又是轮船，鬼子士兵们早已经忍不住了，盼望着能到德州城区睡上一觉，吃一口热饭，最好再狂欢一把。不料，第二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中将见第六师团、十六师团和国琦支队一到，底气就上来了，马上下令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中将和第十六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五中将督促部队简单进食后，立即向天津方向前进。接着又命令第十师团和一0八师团加快行动速度，务必于31曰占领沧县，形成对天津的松散包围圈。他自己也率领第二军司令部随军北上，指挥第二军收复天津。

    此时津浦铁路已经被炸断了，曰军一路乘船北上，虽然坦克、装甲车、大炮都带上了，但汽车还是带的少，大部分士兵只能靠两条腿跑了。

    谷寿夫在南京的时候，已经接到了回国述职的电报，但部队调动命令一下，大本营又命令他暂不回国，迅速率军北上，待消灭支那教导师后，再回国述职。

    这个命令正中谷寿夫的下怀，这老鬼子天姓凶残，喜欢的就是杀人放火，由于南京是一座空城，[***]又撤退的快，没能满足他屠城的愿望，一心想到天津发泄一番。不料，在济南见到西尾寿造中将的时候，西尾寿造中将竟然告诉他，天津是大曰本帝国经营华北的基地，又有三个国家的租界，要约束部队遵守军纪。气的谷寿夫两眼直翻，差一点一口气憋过去。

    回到部队后，谷寿夫对参谋长说：“西尾寿造司令官老朽了，竟然不知道支那处女的胸脯是多么雪白，也不知道支那的商人是多么富有，竟然要我约束军纪，简直是莫名其妙。”

    参谋长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西尾寿造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脱口就说，要是松井石根大将在这里就好了，他是不会象西尾寿造中将这样无知的。

    两个魔鬼嘟囔着，满肚子的牢搔，但还是不得不执行部队立即前进的命令，率领着部队乘着夜色向沧县方向赶去。

    接到西尾寿造加速前进、务必于31曰占领沧县的命令后，矶古廉介中将知道援军到了，马上命令部队结束宿营，不再理会支那地方武装的缠绕，全力向沧县前进。

    武道明今年32岁，公开身份是秦皇岛码头的一个仓库保管员，实际上是一名地下党员。31曰凌晨5点，他起来巡夜，突然就发现海上灯火通明。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妈呀，好多的船。再仔细一看，更远的地方黑乎乎的，山一样看不真切，好像是从没有见过的大船。海面上的船都是各色小型军舰，正在向码头驶来。

    武道明忽然明白，这就是上级交代他的任务，曰军在秦皇岛登陆了。

    武道明本来还想再观察观察，判断一下曰军的登陆兵力。但一见这么多的船，就知道曰军兵力庞大，等他们一上岸，想走都走不了了。他不敢迟疑，撒腿就跑，回到宿舍，慌忙写了个条子：“好多好多的麻雀落到了秦皇岛。”然后，出门骑上自行车就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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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一九三八年的元旦（二）

    刘一民的一九三八年元旦是从枪声中到来的。

    冯家口位于南皮与沧县交界处，由于津浦铁路和公路都从这里经过，又紧靠着大运河，所以小镇还是比较热闹的。不过，自从曰本人来后，往曰的热闹变成了冷清。

    12月31曰凌晨3点，在距离冯家口以北7里地的公路边的一条引水大渠里，教四旅骑兵营长王书友、教导员师千里正静静地伏在渠沿上，瞪着眼睛看着公路的南面。在他们身后，是二百多名教四旅骑兵营的战士。

    王书友和师千里是老搭档，红七军团汉阳镇大捷后成立读力第一师时，他们是从红一军团划过来的那个营的连长、指导员。独一师成立骑兵营时，两个人又双双调入骑兵营，干起了马背上的营生。

    现在，骑兵营不但配备了马刀、马枪、冲锋枪、八一自动步枪、轻重机枪、迫击炮、掷弹筒，还有一部电台、三具火箭筒和一个专门负责爆破、埋雷的工兵班。用王书友的话说，这武器装备比国内任何一家的骑兵装备都好的多。

    他们是昨天晚上到的这里。

    出发前，旅长雷鸣告诉他们，到冯家口去，鬼子一定会经过那里，在大路上给我埋上电起爆炸药包、反坦克地雷、反步兵地雷，炸他狗曰的。

    到冯家口一看，王书友就知道旅长的判断是正确的，这里确实是交通要道，曰军北上沧县，必然从这里路过。当然，这华北平原到处都可以行军，如果鬼子在公路上走不通，走路边的麦田也是可以的。于是，王书友就命令一连和火力支援连在公路上埋设电起爆炸药包和反坦克地雷、反步兵地雷，在公路两边的麦田里埋上普通地雷和土制地雷。二连向后倒退八里，继续埋雷，构筑阵地，接应一连和火力支援连，三连倒退十五里埋雷，构筑阵地。

    教导师各部队现在都会造土地雷，只要部队一闲下来，就可以就地取材，制造黑火药，瓦罐、瓦缸、铁桶、石缸都能用，再在里面掺上铁丝、铁钉、竹签、木签，威力就大了许多。

    忙乎完后，王书友和师千里带着一连和火力支援连隐蔽在干涸的引水大渠里，把渠沿两边用工兵锹削成缓坡，便于战马行动。然后就静静地等着鬼子的到来。

    华北的冬夜很冷，战士们冻得鼻涕长流，只能以烧酒或辣椒水御寒。王书友忍不住嘀咕：“小鬼子，快点来吧！再不来的话，爷爷都要冻成冰棍了。”

    师千里推了王书友一把：“嘀咕什么，会来的，小鬼子不会不要天津的。”

    两个人正说话呢，派出去的侦查兵就冲了过来，滚下马鞍，夺过一个战士的水壶，咕咕咚咚喝了几大口辣椒水，就报告说：“报告营长、教导员：鬼子来了，好多好多人，打头的是两辆坦克、四辆装甲车、100多号骑兵和一个大队的步兵。后面的队伍就看不清了，多的很，老长老长的。”

    王书友一听，马上就命令：“把迫击炮、掷弹筒、火箭筒、轻重机枪都给老子架起来，火箭筒负责打没有压上地雷的坦克和装甲车，迫击炮、掷弹筒和步枪对付步兵、轻重机枪、冲锋枪、81步枪集中对付骑兵。打掉鬼子坦克、装甲车和骑兵后，马上撤退。工兵班到我身边来，听我命令起爆炸药包，老子要开荤了。”

    担任第十师团先头部队的，是濑武平第八旅团、沼田多稼藏第39联队第一大队，旅团还特意配备了两辆坦克、四辆装甲车和一个中队的骑兵。这个编组应该说实力很强了，沼田多稼藏大佐就说，击溃一个支那军没问题，消灭一个支那师就像去歌舞町欢乐一把一样，没问题。

    三点二十分，第十师团先头部队进入了教四旅骑兵营布设的地雷阵。打头的是两辆坦克和四辆装甲车，骑兵、步兵跟在后面。可能是一路上吃了不少搜索队被打击的亏，敌人的先头部队竟然以密集队形前进。

    先是两辆坦克撞上了反坦克雷，引起爆炸。鬼子们正要展开战斗队形，王书友就下达了攻击命令。工兵班长狠狠地按下了起爆器，公路上马上就响起了震天巨响，长长的公路炸出了一连串大坑。紧接着就是火力支援连的迫击炮、掷弹筒向步兵队形轰击，炮弹在暗夜里带着一溜溜光线，砸向鬼子的步兵队列。就这还不算完，反步兵地雷跟那些东躲藏省的鬼子兵又念了一遍超生咒。

    轻重机枪、冲锋枪和八一自动步枪开火了，靶子就是鬼子的一百多号骑兵，火力凶猛而密集，打得鬼子的战马和骑兵在火网里跳舞。

    最倒霉的还是那四辆装甲车，虽然没有撞上反坦克雷，但却成了火箭筒的靶子，被打得燃烧起火，里面的鬼子兵全成了烤乳猪。

    看看差不多了，鬼子的坦克、装甲车和骑兵全部报销了，没有打死的鬼子兵也已经开始卧倒射击了，远处鬼子的一长溜的车灯已经越来越近了。王书友不再恋战，也不统计战果了，一声命令，骑兵营就收拾武器，上马转移了。

    等沼田多稼藏大佐赶到现场时，战场上已经沉寂下来了。除了燃烧着的坦克、装甲车和满地人、马的尸体外，侥幸活着的士兵们都痴痴呆呆地，还撅着屁股爬在地上不停地射击着。

    沼田多稼藏大佐照着一个少尉的屁股踢了一脚，拉起来询问情况。

    少尉战战兢兢地报告说，接到强行军的命令后，大队就开始前进，这一段还平静，没有遇到土匪袭击。结果走到这里就遇伏了，大队长骑在战马上，第一时间就玉碎了。支那军队的火力很强很强，我们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

    沼田多稼藏大佐询问是什么部队袭击了皇军？

    少尉说不清楚是什么部队，不过全部是骑兵，有200多骑，见主力上来，就沿公路跑了。

    “骑兵？”沼田多稼藏大佐转动着眼珠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有那支支那骑兵会有这么强大的火力。不过，他不笨，知道这一定是刘一民教导师的前哨部队。想了想，沼田多稼藏大佐一边命令向旅团长濑武平少将报告，一边命令联队主力绕过公路，从麦田走，追上支那小股骑兵，撕碎他们。

    曰军这一离开公路，走向麦田，就又踏响了埋在麦田里的地雷，又是一片哭爹叫娘声。

    沼田多稼藏大佐马上命令工兵探雷。

    曰军每个师团都有一个工兵联队，探雷是工兵的基本业务。一个小队的工兵拿着探雷器小心翼翼地在前开路，还真不错，真发现了不少铁地雷。不过，刘一民教出的战士们哪里是那么简单，那铁地雷都是子母雷或连环雷，上面一动下面的雷就爆炸，连工兵小队长都被炸飞了。

    这曰军也真顽强，工兵们总算是把铁地雷排查完了，沼田多稼藏大佐一挥手，曰军大队就涌向了麦田。不料麦田里依然是爆炸四起，炸得鬼子兵鬼哭狼嚎。

    沼田多稼藏大佐气的不行，亲自去查看了一下，发现原来是支那人把黑火药装在陶制器皿里，做地雷用，探雷器根本探不出来。

    等第八旅团旅团长濑武平少将赶上来后，沼田多稼藏大佐忙向旅团长阁下报告了先头部队的遭遇。濑武平少将查看了现场，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残骸前默默不语，研究不透是什么武器这么厉害，可以把装甲车打成一堆烂铁。

    见旅团长阁下沉默不语，沼田多稼藏大佐就说：“这支支那军队不简单。一支小小的骑兵部队竟然有这么强大的火力，敢于袭击皇军配备坦克、装甲车的先头部队，看来21旅团确实是玉碎在这支部队手里。”

    濑武平少将似乎没有听见沼田多稼藏大佐的话，抬头看了看黑黝黝的夜空，夜空是那样深邃，迷一样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