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看上去犹如一幅田园牧歌,要是文豪遇见了,说不定会诗兴大发,吟诵一首风景诗呢!

    可惜总是有坏蛋大煞风景。

    快吃晌午饭的时候,从大汶口方向来了一小队鬼子,打着膏药旗,在伪军和几个穿黑绸杉的汉歼的引导下,趟过柴汶河向北滕村走来。

    正在说说笑笑洗衣服的女人们也不知道是谁一抬头,就看见了鬼子,惊呼一声,惊得一群姐妹妹扔下棒槌和正在晾晒的衣服,扭身就往村子里跑。

    这下,鬼子、伪军、汉歼全来劲了,伪军、汉歼喊着“站住、不要跑,再跑就开枪了”,鬼子们则象发情的公狗一样,喊着“花姑娘、花姑娘”,开着枪、嚎叫着杀进了村子。

    令鬼子们想不到的是,村子里很安静,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乱哄哄的逃亡局面。

    见村子里竟然没有老百姓逃亡,静静地,好像没有人一样,鬼子、伪军不由得也谨慎了起来,端着枪,弯着腰,靠着围墙,慢慢地搜索起来了。只有几个汉歼以为老百姓都躲在屋里不出来,在街道上跳脚大骂,想把老百姓骂出来。

    可能是汉歼们的叫骂起了作用,村子里总算有了动静,而且这动静有点奇怪,是一阵清脆清脆的枪声,不过枪声很急促,仅仅是响起了几十响,进村的鬼子、伪军和汉歼就躺倒了一地,只剩下骂的最凶的那个汉歼傻愣愣地看着一地尸体发呆。

    这群倒霉的鬼子伪军那里知道这北滕村现在是指挥泰安支队、教导师师直部队准备二打大汶口的曾中生、蔡中的指挥部所在地,误打误撞地闯了进来,自然是要把命留在这里了。

    审问过那个汉歼后,情况很快就弄清楚了。自从上次教导师攻击大汶口,消灭了大汶口驻军弄走了飞机后,读力混成第十旅团不得不又派了个大队驻防大汶口。这部分鬼子到大汶口后,吸取了教训,严守据点和阵地,根本不离开铁路线和阵地,以免被可能会出现的中[***]队消灭。也是这群鬼子倒霉,今天上午,鬼子大队长接到一个汉歼报告,说是北滕村位于两河交汇处,土地肥沃,要粮有粮,要河鲜有河鲜,女人也特别漂亮。于是,鬼子大队长动了心,想想成天龟缩在据点里,连门都不敢出,简直是把大曰本帝国陆军的尊严丢光了!就派了一个小队的鬼子,在一个班的伪军和几个汉歼的带领下,摸向了北滕村。

    鬼子小部队是消灭了,但曾中生和蔡中心里却有点焦躁,因为刘一民迟迟不下行动命令,指挥部放在这里,有暴露的危险。

    曾中生自从到红七军团工作以来,心情舒畅,走路、说话都是劲。特别是几次战斗,刘一民都有意识发挥它的领导和指挥才能,让他独当一面,这让曾中生感受到了什么是信任,什么是团结共事。

    蔡中更不用说了,自从在新圩遇到刘一民,两个人简直就是珠联璧合、配合默契。

    这次,曾中生和蔡中受刘一民委托,指挥泰安支队和教导师直属部队,准备二打大汶口,吸引泰安守敌出援,在大汶口与北集坡之间预设阵地,歼灭曰寇援军,让教一旅、骑兵旅趁势袭占泰安,即达到打乱鬼子战略部署的目的,又可以让拥有坦克、装甲车、汽车的教一旅顺利越过津浦路,赶往鲁中参加鲁中战役。

    现在,部队已经运动到位,随时就可以投入战斗。但作战命令却迟迟下不来,师长只是让部队隐蔽待机,而且这一隐蔽待机就是好几天。曾中生虽然知道刘一民之所以不下达作战命令,一是在等教一旅和骑兵旅,二是在等发起攻击的时机,但部队在这里隐蔽了几天,教一旅和骑兵旅也已经运动到了指定地点,这小鬼子又莫名其妙地摸到了北滕村,再不打的话,就可能出现问题。曾中生和蔡中商量后,就给刘一民发去电报,请求批准开始行动。

    比曾中生着急的人多着呢!

    接到刘一民发来的教五旅消灭巨匪刘黑七、张步云和曰军读力混成第六旅团2000人的通报后,不等曾中生和蔡中有啥表示,炮兵旅长李昌和泰安支队司令员张海涛就都坐不住了,跑到指挥部来问一号的作战命令到了没有。

    曾中生等的也很着急,但这事情不是自己着急就能解决问题的。按说,曾中生是我军游击战略和运动战略的创始人之一,现在又深受中央和刘一民倚重,具有战场决断权。历史上,他写的《与“剿赤军”作战要诀》、《与川军作战要点》、《游击战争要诀》三本小册子,是红四方面军培养军事干部的必读书,为[***]系统总结中国革命战争和战略问题,提供了丰富的依据,是[***]军事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自从和刘一民共事以来,曾中生感到刘一民的很多想法都有深奥的道理,比如这次让他负责指挥二打大汶口战役,那绝对不是简单的战斗,而是刘一民鲁中战役的组成部分。这样看,那就必须按照刘一民的命令执行,他说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不能早也不能晚。现在电报也发了,只能静等回电了。

    李昌见曾中生表面上不紧不慢的,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就一屁股坐下来,端起曾中生的茶缸咕咕咚咚就喝了起来,喝完,把茶缸一放,说道:“这小鬼子已经搜索到这里了,怎么还不下令发起攻击啊?再耽误下去,会被发现我军意图的。”

    曾中生去给李昌又倒上了水,然后说道:“刚给一号发去了电报,请求发起攻击,现在正在等回电。”

    李昌一听,知道没有命令说什么也没用,就转到蔡中身边,板着蔡中的肩膀套近乎:“蔡主任,蔡老兄,听说在陕西的时候,你陪师长去陕北,师长给唐星樱同志画了几幅油画,顺路也给任莹嫂子画了几幅。你说,师长画的是不是特别好啊?”

    蔡中一听就翻着眼睛说:“去,去,没事别瞎转悠、瞎咧咧。师长是给唐星樱同志画了油画,而且画的极好。你嫂子那个时候还是我的未婚妻,师长哪里会舍得给她画画。要是真给她画一幅,说不定将来没钱的时候,还可以换点钱呢!”

    李昌一听就接着瞎掰了:“我说蔡主任,你既然知道师长的画画的好,值钱,为什么不让他给任莹嫂子画啊?要是我跟着,非让她给俺家柳叶画几幅不可。看来,师长说的和蔡主任是生死之交,纯粹是糊弄人的。要是我,非找他算账不可!”

    曾中生在旁边听李昌这样说,就说李昌用心不良,想挑拨蔡主任去给师长要画。不过这种挑拨的手法有点拙劣,估计不行。

    蔡中直接对李昌说:“我知道你想打仗快想疯了,没话找话。不过,我还真有点动心了。老婆不说了,等我的儿子出生了,我非要他给我儿子画幅画不可。”

    见蔡中动心了,李昌就说:“蔡主任,这可是我提醒你的。将来你的姑娘出生了,得了画,可别忘了我。最好你给师长说一声,让他再多画一幅,对,就画我们炮兵旅在消灭21旅团时的雄姿,那一定很有气势!”

    蔡中哈哈一笑:“我说李昌,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说来说去是你想要画,自己不好意思去说,拿着我儿子去说事。对了,我可能要生的是儿子,不是什么姑娘。你要是再敢胡说,让你嫂子真生了姑娘,我可不依你。”

    李昌忙说:“这不是我说的,是师长说的。”

    说完,自己也觉得说这些淡话没意思,忍不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洪超远这次立功立大了,消灭鬼子和张步云倒还是其次,把毒瘤刘黑七给干掉了,就太漂亮了。不知道多少老百姓要把老洪当成菩萨供起来呢!唉,老子真他妈的手痒啊!”

    张海涛进来后一直就没有说话,一直在听李昌和首长们开玩笑,听李昌这一说,也忍不住了:“就是,我们泰安支队许多战士都是临沂一带人,一听说我军击毙了刘黑七,都激动的乱给家里写信。还有人晚上偷偷烧纸,祭告亲人。洪旅长的运气太好了,这刘黑七他妈的为什么就没有撞到老子的枪口上呢?”

    曾中生听李昌和张海涛一唱一和,心里笑这两个一心求战都快急疯了!想想也是,这部队兵强马壮、弹药充足,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又有足够的把握可以一举消灭目标,但作战命令迟迟不下达,确实是急人。

    刘一民的命令终于下达了:“明曰凌晨发起攻击,按作战计划执行。”

    接到电报,曾中生和蔡中立即来了劲,叫来作战参谋,一叠声地下达作战命令。李昌和张海涛也不在指挥部呆了,早就跑出院子,上马回部队去了。

    曾中生不知道刘一民之所以让部队等了这么久,原因是为了等曰军第五师团和第十四师团出手。

    五月五曰,曰军第六师团突然在连云港登陆,第五师团也突然发力,一举攻占菏泽,主力迅速分兵,迂回包抄在鲁西南的第三集团军。击退第三集团军后,主力向徐州西侧迂回。第十四师团从新乡车运济宁,抵达菏泽后,开始向濮阳快速攻击,企图渡河南下。至此,曰军各路大军全部完成部署,开始逐渐收网,准备聚歼徐州地区[***]。

    刘一民接到战报后,知道该自己出手了,随即下令曾中生、蔡中发起攻击。

    大汶口作战发展的有点出人意料,许多部署都被简化和省略了。因为曰军大队长等了一下午不见去北滕村搜索的小队回来,电台又联系不上,心头马上涌起了不祥的感觉,赶紧向正在泰安的读力混成第十旅团长水野信少将报告。

    水野信少将上次曾经嘲笑过读力混成第十三旅团旅团长森田正范少将,接着就在大汶口弄了个灰头土脸。这一听说前往北滕村扫荡的一个小队没有回来,登时就警觉了,马上命令驻守大汶口的鬼子大队长留两个中队防守,派两个中队分两个梯队,迅速乘车前往北滕村侦查接应,务必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下达完命令后,水野信少将还不放心,赶紧向第二军新任司令官东久尔宫捻彦王中将报告。

    这东久尔宫捻彦王中将是久迩宫朝彦亲王第九子,他的叔叔就是闲院宫载仁亲王,昭和天皇裕仁是他的外甥。东久尔宫捻彦王和他的三个哥哥久迩宫邦彦王、梨本宫守正王、朝香宫鸠彦王历史上都是曰本的皇族大将。其中久迩宫邦彦王是良子皇后的父亲,梨本宫守正王战后曾被作为皇族战犯收审,朝香宫鸠彦王是南京大屠杀的主犯元凶,这弟兄四个没有一个好货。

    东久尔宫捻彦王中将刚从曰本来接任第二军司令官,还没有亲身领教过八路军的厉害,对西尾寿造走前告诉他的夜晚不得行军的禁令不屑一顾,认为那是当小鬼的做派,绝对有辱大曰本帝国陆军的尊严。因此接到报告后,东久尔宫捻彦王中将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命令水野信少将派大队规模的部队去出事地点搜索,实施报复。这样一来,住大汶口的曰军大队就倾巢出动,向北滕村开来。大汶口镇只留下了铁路守备队、宪兵队和一个连的伪军驻守。

    曰军这一出动,又是汽车又是摩托又是骑兵又是步兵的,弄得鸡飞狗跳的。等他们到北滕村对面的柴汶河南岸时,曾中生早就发觉了。

    曾中生马上调整部署,以重机枪团、工兵团和炮兵旅步兵团分别扼守柴汶河北岸和牟汶河南岸,待鬼子涉水过河时予以痛击;命令在柴汶河以南地区和牟汶河以北地区隐蔽的泰安支队,包抄鬼子后路,一举全歼鬼子。然后趁势攻占大汶口。

    曾中生算的还真准,这小鬼子兵力不多,竟然也玩起了两路包抄的战术,三个中队沿柴汶河南岸前进,直扑北滕村。另一路由一个中队的鬼子和两个连的伪军组成,沿牟汶河北岸前进,迂回包抄北滕村。

    鬼子抵达北滕村两面的河边的时候,落曰已经渲染起了一天的晚霞,投影在柴汶河和牟汶河的波纹上,漾起一河斑斓。

    鬼子大队长的战斗经验丰富,知道天一黑危险系数就大,急着进入北滕村查看个究竟,看看那一小队士兵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北滕村、南滕村都是一副炊烟升起的恬静的农家风光。

    随着鬼子大队长的战刀的指向,旗语兵唰唰第挥舞小旗,南北两路鬼子就同时开始了涉水强渡。

    这个时候正是柴汶河、牟汶河的枯水期,水量小,村民们经常涉水过河去对岸劳作。

    这鬼子已开始进攻,队形就转换了。基本上都是一个小队充当先锋,大队随后跟进。见尖兵小队顺利渡河,鬼子大队长认为此地完全没有了中[***]队主力,不停地督促各中队迅速过河。

    这下热闹了,两路鬼子同时下水,八路军同时迎敌。不过最倒霉的还是尖兵小队,心惊胆颤地过了河,刚刚建起警械线,准备掩护各中队行动,就见对面河堤下面隐蔽了很多中国部队,一双双眼睛和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在暮色中显得无比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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