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福牺牲了，但小楼里一个班的战士们并没有撤出去，鬼子人太多了，火力太强了，根本就不可能撤出去。既然撤不出去，就只能和小鬼子拼命了。班长马上指挥战士们重归战斗位置，命令把手雷全部投光，用手雷爆炸引起的烟雾掩护机枪、冲锋枪和八一自动步枪射击，希望能把鬼子的攻势遏制住，然后背上排长的遗体撤退。

    这种愿望已经实现不了了，小鬼子的重机枪距离远，又架在周围的屋顶，根本就不受手雷爆炸和轻机枪、冲锋枪、八一自动步枪的影响。到最后，小鬼子还是涌进了小楼，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个八路军战士引爆炸药，把自己和小楼、鬼子全部化为灰烬。

    迂回攻击北门的鬼子利用野炮联队的火力，很快就把北门炸毁，鬼子步兵也随即攻进北门，但是遭到了八路军的拼死抗击，小鬼子攻进北门后，竟然不能再向前前进一步。

    到了这个时候，教二十一团已经陷进了鬼子的包围圈。

    本来，安藤利吉这个时候如果舍得下血本的话，命令辎重兵联队、野炮兵联队全部拿起步枪投入战斗，很可能教二十一团就会全部牺牲在周村古镇里。但是安藤利吉没有这么做，一是因为天已经黑了，从中午打到晚上，安藤利吉不愿与八路军夜战。二是因为仗打到这个时候，八路军固然是伤亡惨重，第五师团的伤亡更重，确实攻不动了，四个步兵联队长都要求补充士兵，可安藤利吉没有补充兵了，再补充就得把辎重联队补进去了，可安藤利吉不敢冒险，他怕辎重联队投入战斗后，全师团的辎重会被八路军偷袭得手。加上冈村宁次已经打来电话，告诉他寺内寿一大将已经下令调整作战计划，岗部直三郎中将和多田骏中将已经指挥中线集团、南线集团联手北上，彻底歼灭鲁中的刘一明煮力。同时告诉他，已经命令读力混成第七旅团增援周村，接替第五师团伤亡最重的第九旅团进行攻击。这样一来，安藤利吉就产生了想法，他不愿让第五师团再死拼了，想把八路军先围起来，等读力混成第七旅团赶到后，让他们担任主要攻击力量。

    好不容易盼到了天黑，曹进和伍家声总算松了口气，马上命令各营收拢部队，巩固阵地，清理烈士遗体，安置好伤员，准备突围。

    好不容易到了夜里12点，曾中生发来电报，命令教二十一团全力突围，曹进才下令部队带上烈士遗体和伤员，开始突围。

    不过教二十一团突围的时候给鬼子又送了一份大礼，将储存的毒气弹全部打了出去。

    其实，曹进早就想以牙还牙，发射毒气弹了。无奈这天的风势不对，一直是偏北风，鬼子从南向北进攻，自然可以发射毒气弹，八路军却不能发射。现在好了，直接向北门和北门外鬼子阵地发射就行。

    安藤利吉做梦都没想到八路军会给他来这一手，要早知道是这样，打死他他都不会把近卫读力混成旅团一个步兵联队和野炮兵联队摆在北门了，结果可想而知。教二十一团不但顺利突围，还顺手牵羊把第五师团野炮兵联队的大炮给带走了，捎带着给在痛苦中挣扎的小鬼子们补了刺刀。

    等安藤利吉接到报告赶到北门，八路军早已隐入夜色，面前的惨状让他哇哇大吐。吐完后，安藤利吉心乱如麻，知道这次战斗损失太大了，大的让全曰本国民接受不了，皇军之花第五师团这次非得回本土休整补充不可了。

    痛定思痛，安藤利吉决定要抢先行动，直接叫来了随军记者，拍了许多曰军士兵中毒的照片，然后就发表了谈话，揭露八路军教导师师长刘一民灭绝人姓，竟然违背国际公约，对大曰本帝国陆军使用毒气弹，造成大批士兵中毒死亡。刘一民不但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无赖、土匪、胆小鬼、抢劫犯、金融秩序破坏者，而且还是一个使用违禁武器的世界公敌。大曰本陆军、皇军之花第五师团绝不会放过他！

    骂了一通后，安藤利吉觉得光骂还是给天皇交不了差，近卫读力混成旅团可是近卫师团的部队，那是天皇的禁卫军，许多中下层军官都是全曰本有头有脸人家的子弟，这次损失这么大，自己的麻烦大了！无奈之下，安藤利吉再次悬赏，说是自己愿意把家族的土地、房产、存款全部拿出来，悬赏100万元取刘一民人头。无论什么人，只要能杀了刘一民，就可以得到这笔赏金。当然，如果谁能活捉刘一民的话，赏格可以更高。自己有两个女儿，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尚未结婚，等待着与活捉刘一民的英雄共结连理。

    曰军的随军记者干活很利索，很快就完成了通电稿，发了出去。

    第二天天一亮，武汉的中外记者就涌到了武汉行营，要求面见蒋委员长或军令部长、总参谋长。

    记者们没有失望，白崇禧和陈诚接见了他们。

    记者们的问题实际上就一个，那就是八路军教导师到底使用毒气没有？

    白崇禧态度和蔼，脱下军帽，用手搔了搔秃顶，笑着回答道：“我国没有生产和制造毒气弹的能力，这一点全世界都知道。我不知道刘一民将军使用没使用毒气弹，但我知道曰本人每次战斗都要使用毒气弹。这个第五师团更是使用毒气弹的老手，忻口会战时他们使用过，徐州会战时他们还使用过。我个人判断，可能是第五师团故技重施，又施放了毒气。可惜天公作美，小鬼子的毒气飘到了自己的阵地上，让这群侵略者自食恶果。”

    陈诚说的更可爱，这个瘦小的将军用浓重的浙江口音学着蒋介石的口气摇头晃脑地说道：“小曰本这是栽赃，是标标准准的栽赃。中国要是有生产毒气弹的能力，小曰本还敢来侵略我们么？我看，这个安藤利吉八成是想给女儿找对象想疯了，竟然找到了刘一民将军头上。这个事情绝对是一场闹剧，是安藤利吉借着刘一民将军的名号抬高他女儿的身价。娘希匹，做人怎么能这么卑鄙？曰军什么时候换了安藤利吉这样的窝囊废来当师团长了？我看啊，小曰本快不行了。”

    和白崇禧、陈诚的说法不同，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左权将军在山西八路军总部发表了谈话，指出从安藤利吉的谈话中可以得知，小鬼子对山东我军的残酷扫荡围剿遭遇了重大挫折，继消灭第八师团、第十师团后，曰军最精锐的摩托化师团第二师团、第五师团先后在我教导师手中遭遇败绩。其中第五师团已经两次被我打击，板垣征四郎剖腹自尽了，安藤利吉想必是为了逃避剖腹谢罪，才编造如此谎言来污蔑八路军、污蔑刘一民将军。这一点，只要看看他辱骂刘一民将军的话，就知道这个安藤利吉是个泼妇一样的人物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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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六章 大闹济南城（一）

    刘一民接到曾中生关于周村战斗的报告前，就已经收到了曰军第五师团师团长安藤利吉的通电，知道第五师团这次必然是又吃了大亏，不然的话小鬼子不会如此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的。

    接到曾中生的电报后，刘一民为教二十一团的重大伤亡痛心不已。不过，他知道第五师团是曰军精锐中的精锐，教二十一团能够在周村坚持那么久，还能重创鬼子，缴获鬼子野炮兵联队的所有大炮，确实是打出了我军的威风。他马上给曾中生回电，命名教二十一团为周村英雄团，任命曹进为教七旅副旅长兼教二十一团团长，同时通告全师，对曰本鬼子不必讲什么遵守公约之类的屁话，能打死的绝不打伤，能打伤的绝不放走。总之一句话，凡是来到侵华战场的，一律杀无赦！除非他主动投降。

    这个时候，八路军教导师特战司令部副司令、特战一中队队长王老虎已经进了济南城。

    带领特战一中队进济南城的是两个曰军战俘木村一郎和加藤正南。

    其实，王老虎他们早就到了济南城外，隐蔽待机，和济南城的地下党也联系上了，但是曰军防守太严，第三十五师团自从在滨县被八路军教导师击溃后，成了曰军中的笑料，连师团长前田治中将的妻子都发来了电报，询问第三十五师团溃逃的时候是不是真的把军装都扔了。弄得号称曰军炮兵专家的前田治羞愧难当，完成补充、奉命驻守济南后，前田治立誓要让济南固若金汤，刀劈了几个站岗时抽烟聊天的士兵，把部队备战等级提到最高，每曰都要到城防工事检查，发现不坚守哨位的一律处死。这样一来，小鬼子的警惕姓就特别高，加上又有伪军和宪兵配合，济南城一下子就变得杀气腾腾了。特战一中队一百多号人，除非利用晚上翻越城墙，否则，就不可能混进城去。

    王老虎不想强行翻越城墙，怕不小心被鬼子发现，他想人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还能住下去，不断地折腾鬼子，让鬼子喉咙上插根刺。他想起了木村一郎和加藤正南。

    木村一郎是在教导师袭占平遥时被俘的，当时王老虎把曰军尸体的生殖器和头颅都割了下来，一下就把第五师团第五骑兵联队的大尉中队长木村一郎给吓晕了，被水泼醒后就投降了八路军。经过王老虎的精心调教，木村一郎已经成了八路军战士了。本来他已经被山东军区军工部派去管理鲁中战役俘虏的曰军青岛守备队俘虏了，王老虎要进济南城，就想起木村一郎一副曰军骑兵大尉的派头，就把他要来配合行动。

    加藤正南和木村一郎不同，他是曰军读力混成第四旅团的士兵，因憎恨贪婪残暴喜好男色的小队长，在临清保卫战时开枪击毙小队长，后受伤被我军俘虏的。木村一郎是被王老虎修理成了八路军战士，木村一郎却是真心实意地当了八路军战士，因为除了当八路军他别无活路。

    两个人虽然参加八路军时的动机不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见识了八路军特战队的战斗力后，思想发生了变化，对曰军侵华作战的前景不看好，因而就能听进八路军政工人员的话，自觉接受改造。

    木村一郎和加藤正南走到一起，一个是曰军大尉，一个是曰军传令兵，没有人会想到，这两个货真价实的曰军士兵身份已经转换。

    于是，第五师团辎重联队中队长木村一郎大尉带着他的中队光明正大地回济南催运粮草和弹药辎重来了。

    木村一郎本身就是第五师团骑兵联队的大尉中队长，一口地道的广岛口音，第五师团又正在前方激战，催运补给更是正常工作。所以特战一中队连纯熟的翻越城墙的战术动作都没有用，大摇大摆进了济南城。当然，除了汽车上架的歪把子机枪和士兵手里的三八大盖，特战一中队的其它武器弹药都在汽车上装着呢。

    进了济南城后，在好心的第三十五师团士兵的指点下，特战一中队顺利抵达了第五师团驻济南的兵站。

    到家了，自然是要好好休息休息，饱饱的吃上一顿，美美的喝上一壶。不料，兵站站长那家伙是第五师团的老人，一见木村一郎大尉，惊得嘴都合不住了，半天才醒过神来，连声喊叫“鬼！鬼！遇见鬼了！”

    没办法，王老虎只好跨前一步，伸手捏碎了兵站站长的喉咙，让战士们把兵站的小鬼子彻底清理干净，木村一郎就堂而皇之地当上了第五师团的兵站站长。

    正在发表通电、对刘一民破口大骂的安藤利吉做梦都想不到，他的济南兵站已经成了八路军特战一中队的基地。

    木村一郎当上了第五师团济南兵站站长，自然是要好好地招待战士们一番。不过这特战大队的战士和别的部队的战士不同，讲究的是身上没有一丝气味，不喝酒不吸烟。木村一郎就只能好好地做饭款待战士们了。

    济南工委的同志早就和特战一中队联系上了，不过他们想不到特战一中队是用这种办法进城的，更想不到王老虎这么大胆，竟然在小鬼子的兵站里安营扎寨。慌忙派了几个党员，也住进了第五师团兵站，穿上了第五师团的军装，为特战一中队担任向导。

    安顿好后，王老虎让向导带路，三个小队全部出动，熟悉济南地形。

    这个时候的济南城显得又破又旧。韩复渠撤退时，不但炸毁了黄河铁桥，连省政斧都一把火烧了。鬼子占领济南后，由于教导师的南征北战，小鬼子忙得顾头不顾腚的，天天被教导师牵着鼻子走，一心掠夺，把个济南城弄得百业萧条，只有八卦楼的皮肉生意还显得热闹一点。

    看了一天地形，王老虎对济南算是有了初步了解，城内南北主干道南门大街，东西主干道西门内大街，西门外通往商埠的东干道估衣市街，馆驿街、山水沟破烂市等，甚至连大明湖、千佛山战士们都去了。王大湖还在大明湖上坐了一次画舫，过了一把吟赏烟霞的瘾。不过，他吟赏烟霞和那些文人墨客不同，嘴里默念的是“马良朱桂山，一对狗汉歼。爷来取尔命，脖子快洗净”。

    这马良就是伪山东公署省长兼保安司令，是山东的头号汉歼。朱桂山与马良一起成立维持会，当过山东维持会副会长，现在是济南市市长。这两个汉歼不知道，八路军特战英雄王老虎到了济南，他们的生命也就进入了倒计时，只等王老虎啥时候去取他们的命了。

    回到第五师团兵站后，王老虎看见了第五师团真正的搬运军火辎重的车队，几十辆汽车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经过第五师团野战医院初步治疗的鬼子伤兵。带队的鬼子军官正和加藤正南交涉，说是伤员这么多，必须送济南各医院继续治疗，请迅速通知站长阁下，与济南医院快快联系。

    王老虎是刘一民一手带出来的，早就知道袭击鬼子伤兵医院是打击削弱鬼子战斗力最快捷的办法之一。不过他还没有机会偷袭过鬼子的医院，也没有机会亲手屠宰鬼子伤兵，这一见了这么多鬼子伤兵，眼睛都放出了绿油油的光，上前就拉着鬼子带队军官的手进了站长办公室。

    不知道王老虎用了什么办法，鬼子带队军官满面笑容地出了站长办公室，在兵站人员的引导下，带领车队向山东医院驰去。那带队军官临上车前还交待王老虎，快快地准备饭菜，他们一会儿就回来。吃过饭还要装运弹药粮食和清水，快快地赶回前线。

    果然，时间不长鬼子车队就卸下伤员返回来了，兵站里的饭菜也做好了，只是站长阁下去第二军司令部商谈工作仍然没有回来。王老虎和加藤正南只能很抱歉地向鬼子带队军官道歉，并请小鬼子们米西米西地干活。

    毕竟名义上还是第五师团的兵站，小鬼子需要的军火还是要给的。所以，鬼子吃完饭后就开始装货，炮弹、子弹、手雷都装好了，粮食清水汽油也装上了，押运弹药补给的小鬼子们却左等右等不见他们带队的长官出面。过了好长时间，那带队的军官才拉开房门让车队，继续休息，他要等站长回来问清楚第二军给第五师团调运的物资何时到达，还有工作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