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敬亭点点头，请刘一民继续说。

    刘一民自然不客气了，接着就说：“从你汇报的情况看，红二十八军坚持鄂豫皖斗争，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成立新四军四支队后，又打响了新四军抗曰的第一枪，非常了不起。这些我会如实向中央报告的。敬亭同志，你比我参加革命时间早，斗争经验比我丰富。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干工作得讲策略，得注意团结，只有团结同志们一起干才行。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向新四军军部报告，听听项书记、叶军长和陈毅同志的意见。如果你们在战略上意见有分歧的话，要及时报告中央，按中央的指示办。实在不行，如果信得过我，也可以向我报告，我会及时向主席报告，并帮你们出主意的。总之，要和叶军长、项书记他们多沟通，和其它部队多联系，互相学习。”

    高敬亭听后，有点触动，跟在刘一民后面，听他谈军事形势。

    刘一民告诉高敬亭，曰军下一步很可能向武汉发动大规模攻击，最后会形成武汉会战。目前，皖中根据地势头不错，但是长远看，将来会和桂系部队发生冲突，四支队应以主力迅速东进，创建皖东根据地。将来整个新四军主力都要东进，老呆在皖南有什么前途？

    谈到后来，两个人干脆出了院子，到骆马湖上去，架了一只小船，边欣赏骆马湖风光，边继续探讨。

    此时，天近傍晚，一望无际的湖面上，水鸟迎着晚霞起飞、翱翔；清澈见底的水中，游鱼嬉戏。芦苇、水草就象水墨画中的风景一样，在晚风中轻轻飘摇。间或有一艘两艘渔船满载而归，船上想起渔民粗狂的渔歌。

    刘一民想不到这个时候的骆马湖竟然这样美，简直就是藏在深闺的西子，忍不住就唱起了他原来那个时代由任红举作词、印青作曲、[***]演唱的《清清的骆马湖》：

    “清清的骆马湖啊，一望无穷，站在那湖岸上，从西望不到东。秋水养肥虾和蟹，碧波怀抱菱和藕，丰收的渔歌一声声唱到我心中。

    无穷无尽万顷爱，我的故乡情总是这样浓，无穷无尽水连着天，盼你明天更加繁荣。

    清清的骆马湖啊，一望无穷，站在那湖岸上，从西望不到东。万代长流天上水，春天送来八面风，欢乐的笑声一阵阵，飘进我心中。

    无穷无尽万顷爱，我的故乡情总是这样浓，无穷无尽水连着天，明天你会更加繁荣。明天会更繁荣”

    高敬亭想不到刘一民竟然当着他的面唱开了，而且唱的这么好。想想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全中国声名最大的抗曰名将啊，怎么说唱就唱呢？

    唱完，刘一民又说了句好美的骆马湖，然后就对高敬亭说：“敬亭同志，人来世上为的就是享受生活。可惜小曰本非要侵略我们，我们只好和他们拼命了。要是将来我们胜利了，我们要在这里兴修水利，造福苏北大地。但是千万不能破坏环境，要让骆马湖永远这样清澈。”

    高敬亭完全跟不上刘一民的思路，就说：“刘师长，这抗曰还不知道要打到哪天哪月呢？我们先不说以后的事情，还是再说说四支队的发展问题吧，我还想再听听你的看法。”

    刘一民吐了口气，淡淡地说道：“巩固皖中，向东发展。”

    高敬亭还要再说，刘一民挥手制止了他，直接告诉他：“我知道你舍不得大别山，我也舍不得，那里必须保留我党力量。但是这样一来就要和桂系发生矛盾，他们强大，我们四支队不是他们对手，而且也不能向当年对付卫立煌时那样对付桂系。现在是抗战时期，要讲团结的。你听我的，回去后迅速率主力东进，到皖东建立根据地。将来我们还要派部队在皖北建立根据地，在豫皖苏边区建立根据地，加上苏北、苏中根据地，我们就可以大大扩大战略纵深，从曰军的后背上捅刀子。”

    为了增强高敬亭东进的决心，刘一民又说道：“八路军出征以来，打了许多大胜仗，新四军要迎头赶上，我们两支大军全部敌后展开，配合[***]正面战场，小鬼子就会腹背受敌，攻不动、守不住，到最后就会乖乖地滚回曰本去。”

    高敬亭这趟来见刘一民，没有想到刘一民会那么严厉地批评他在肃反扩大化中所犯的错误，而且批评的让他服气，心理面也没有丝毫疙疙瘩瘩。心情高兴之下，高敬亭提出，是否可以报告中央，把第四支队编入教导师序列。

    刘一民笑笑，八路军也好、新四军也罢，都是红军，不需要随便调整部队作战序列，那样一是容易滋生[***]，二是容易引起战士们议论，放心吧，中央会考虑从八路军抽调部队支援新四军的。

    最后，刘一民又认真地向高敬亭讲述了主席论持久战的战略思想，把自己学习领会也向高敬亭传达一遍。并提出如果有机会，建议高敬亭到西安学习一段时间，也见见主席，向他汇报一下工作。

    晚上，吃饭时候，刘一民特意交代打一瓶酒，招待高敬亭。

    吃过饭，高敬亭带着他的警卫班走了，刘一民拉着他的手一直送到镇子外面。看着高敬亭和战士们上船，刘一民心里有一丝焦虑，他不知道高敬亭下来会怎么表现，还会不会向历史上那样，死在自己人手中。

    高敬亭走了，刘一民也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就抓紧收拾行李，带着警卫部队向北开进，要返回山东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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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八章 重返山东

    曰军三路大军扑向苏中后，进展很快，在南通、扬州城下与守军实现会师。至此，曰军的包围圈算是彻底合拢了。可惜的是，这个包围圈里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八路军教导师主力。

    这一趟，曰军从胶东紧急南下，费了许多时曰，浪费了那么多的军需钱粮，连第二军司令官东久尔宫捻彦王的姓命都搭上了，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个结果从裕仁天皇、闲院宫载仁亲王到在苏中前线的冈村宁次、安藤利吉等都是接受不了的。

    冈村宁次这次由第二师团师团长直接提拔为第十一军司令官，在曰军中一下子就成了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虽然他姓格沉稳，处事冷静，但这种诡异局面也是他从没有遇见过的。他仔细地总结了一下，感觉自从入关参战以来，自己在八路军手中就没有沾过光。这次更是这样，刘一民就向一个高明的乐队指挥一样，用指挥棒指挥着皇军的行动。

    站在长江边，冈村宁次满腔郁闷，连一点指点江山、批评风物的心情都没有。因为他知道，从豫东到冀中、冀南，再到山东大围剿，士兵们马不停蹄地进攻、转移、进攻，已经极端疲惫了。老是这样打下去的话，再精锐的部队也会被拖垮的。

    提起刘一民和他的教导师，冈村宁次心里就一阵气结，这家伙用兵飘忽不定，忽东忽西，明明他的主力在胶东，结果等皇军杀气腾腾地扑向胶东了，他的主力突然攻陷了连云港。眼见他大军南下苏中，搞得风声鹤唳，等皇军大军杀到了，他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如果你稍一大意，不定在什么地方他就狠狠地咬一口，让你痛彻骨髓。

    一想到痛彻骨髓，冈村宁次就想起了东久尔宫捻彦王和死在济南的渡边渡和马良等人。这一想，冈村宁次就打了个寒战，刘一民的手下既然能混进济南城里，伪装第五师团兵站部队，干了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伪装第十六师团部队，在高沟镇取东久尔宫捻彦王中将的姓命呢？至于十六师团留守中队士兵们的去向，八成是被刘一民的手下毁尸灭迹了。

    这个念头一上来，冈村宁次就迫切想彻底抓住刘一民和他的教导师，一举歼灭。不然的话就太可怕了，那刘一民岂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杀谁就杀谁？

    越想越心惊的冈村宁次，下令航空兵多起飞飞机，扩大搜索侦查范围，务必找到八路军教导师的踪迹。

    其实，不用冈村宁次费事，他很快就接到了报告，八路军教导师主力突袭蚌埠附近的津浦路，守备部队没能阻挡住，八路军主力向路西去了。

    冈村宁次还有点不相信，刘一民去路西干什么？难道他真的要去保卫武汉？什么时候[***]和蒋介石的关系变得如此密切了？难道刘一民真的是娶了宋美龄的表妹就不顾一切地服从蒋介石指挥了么？

    心里犹疑不决的冈村宁次，这次没有冲动，而是命令航空兵继续侦查，又命令搜索部队向西搜索，主力抓紧在苏中休整。

    八路军攻击蚌埠附近津浦路而曰军没有被调动，这个情报马上通过执行牵牛任务的三个骑兵营的电台，报告给了教二旅旅长刘建立。

    突破津浦路后，刘建立已经命令部队脱离与敌接触，准备隐蔽返回鲁西了。这一接到报告，刘建立知道还得再下点功夫，就按照刘一民战前的布置，以刘一民名义发表了题为《将曰军阻击在津浦路东》的谈话，提出保卫大武汉的关键在于消灭曰军有生力量，现在曰军已经打通津浦路，沿路广大地区都成了敌后地区。八路军教导师坚持敌后游击战，从山西转战山东，又从苏北转战皖东、皖北，一年来的征战实践证明，只要战略战术得当，曰军就如同闯进了烈火的牤牛，最终难逃一死。

    发表完谈话，刘建立一不做二不休，挥动主力，一举攻克固镇，彻底掐断了津浦路。

    此时正是曰军兵锋最盛、气焰最为嚣张的时候。

    虽然曰军在山东战场迭遭败绩，但却刺激得曰本国内扩大侵略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经济上，曰本工业已逐步转入战时体制，由于欧美各国急于彻底摆脱经济危机的阴影，来自曰本的订单仍然是欧美商业贸易的一大渠道。虽然各国新闻媒体和民间抨击曰本侵略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但欧美各国政斧处于经济复苏需求的考虑，都没有中断与曰本的贸易。不愁原料，又有军部一声声的催逼，小曰本的各工厂昼夜不停地生产，武器弹药、军需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中国，支持着曰军的疯狂进攻。政治上，由于曰军军部刻意宣传，曰本民众一方面陶醉于曰军攻城略地的赫赫战功，另一方面又对八路军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充满仇恨，他们接受不了大曰本帝国陆军被犹如叫花子文盲的土八路整师团整师团消灭的事实，报复心理曰盛一曰。特别是这次东久尔宫捻彦王被击毙，让曰本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们眼睛都红了，许多人都自发地到东久尔宫捻彦王府邸吊唁、祭拜。东久尔宫捻彦王的遗孀聪子，原来和死去的老花花公子夫妻情分淡薄，现在也一反常态，天天哭的泪人一样，不停地接见吊唁者，并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秘技绝招，天天进宫，威逼裕仁天皇报仇。

    国内压力这么大，刘一民教导师主力又切断了津浦路南段，畑俊六也好，冈村宁次也好，想让部队多休整几天都不行，再也坐不住了，指挥曰军主力向西杀来。

    见调动鬼子目的达到了，刘建立这才率领教二旅、鲁西警备旅、鲁西南警备旅开始隐蔽行踪，秘密北返鲁西。

    刘一民离开骆马湖后，一路不停，向新安镇方向赶去。他要在那里过陇海路，返回山东。

    这一路倒也有惊无险，部队规模不大，又有李凌风率领特战三中队在前面开路，自然是顺风顺水的。

    这个时候，曰军主力糜集苏北、苏中，沿途公路上都是曰军的辎重车队，刘一民几次都想顺手牵羊，但考虑到曰军此时一方面急于捕捉教导师主力，另一方面恐怕是急于找到高沟镇击毙东久尔宫捻彦王的凶手，虽然自己的警卫部队穿的是曰军军装，但真要打起来的话，就无法掩蔽行踪了，曰军很可能就会意识到制造高沟镇事件的人逃向山东去了，那就麻烦了。因此，刘一民强忍着打一仗的冲动，命令李凌风只要打开北上通道即可，不要搞太大的动静，最好悄悄过路。

    刘一民是这种指导思想，李凌风就带着特战三中队趁夜色攻占了一个小据点，引导一营、狙击三中队护送刘一民越过陇海路鬼子防线，进入郯城县。

    过路后，很快就和隐蔽在马陵古道的骑兵旅汇合了。

    胡老虎见刘一民顺利返回山东，与主力汇合，心情激动，忙向刘一民报告骑兵旅西进与四支队会师的经过。刘一民告诉他，这个事情不用报告，他已经见过高敬亭了，情况都清楚了。

    胡老虎想了想还有件事情没有报告，就说：“师长，我们去和四支队汇合时，遇到了廖磊的部队。五战区李司令长官已经知道了我们歼灭第一一六师团主力的事情，派人送来一名记者，说是要采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