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师的发烟筒是在天津塘沽曰军仓库缴获的，原本是曰军发射毒气弹的装置，也可以用来发射烟雾弹。那烟雾弹很好制，技术含量不高，教导师有那么多工程技术人员，又有刘一民这个来自后世的懂得原理的高手指导，制作烟雾弹纯粹是小菜一碟。他们不但有发烟筒和大炮发射用的烟雾弹，还有可以让战士们手持发射的小型烟雾弹。

    胡老虎哈哈大笑：“高旅长啊，这次我骑兵旅可跑到了你们的前面。你看看这天上的烟雾，那都是我的骑兵战士搞的，为你们掩护战场。我是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就在这里等你。你去忙乎，忙完了赶紧请我喝酒！”说完，就找了条板凳，坐在上面看高原忙乎。

    高原是真忙，不住声地下达命令，要教一团、教二团迅速疏散隐蔽，沤制烟雾，准备对空射击、发射烟雾弹。命令跟上来的骑兵营负责打扫战场。又命令电台给刘一民发报报捷：全歼第三十三师团，活捉师团长甘粕重太郎中将。

    下达完命令，一扭头，见胡老虎坐在板凳上睡着了，呼噜声一声接一声，打得震天响，惹得他的警卫班战士一个个都捂着嘴巴偷偷地乐。

    高原心里好生佩服胡老虎，这马上的汉子真是铁打的，骑在马背上能睡觉，坐在板凳上也能睡觉。摇摇头，喊警卫员去找条军被给胡老虎披上，连续行军作战，太疲劳了，一睡着容易伤风感冒。

    刘一民的回电很快就到了，他先是祝贺英雄的教一旅、骑兵旅在八路军航空一大队和兄弟部队的配合下，取得了全歼第三十三师团、俘虏甘粕重太郎的辉煌战绩。然后就命令高原、胡老虎抓紧时间休整部队，准备迎接新的战斗任务。

    高原不知道，此时，鲁南、鲁东南、泰西的曰军已经全部发动。驻泰安的第三十四师团也已经开始向济南前进。洪超远已经给刘一民发来急电，报告发现徐州一线曰伪军和驻兖州曰伪军大举出动，判断曰伪军要向鲁南、鲁东南发起攻击了。

    教一团、教二团的坦克、装甲车、汽车都披有伪装网，停在村子里、田野里就会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一般情况下鬼子飞机是发现不了的。但是王大湖、赵大河不敢大意，这些装备可是他们的心头肉，没有它们，教一团、教二团战术素质再高，战斗力再强悍，也不可能把战斗打的这么顺利。因此，他们接到命令后，马上隐蔽疏散车辆，组织部队收集秸秆、柴禾、烟煤，点火沤烟。又命令把所有的机枪架起来，形成一个个火力圈，准备伏击鬼子机群。

    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接到增援第三十三师团的作战命令后，立即命令北平、天津、石家庄、保定的飞机起飞，转场济南、青岛、大汶口和徐州。完成转场任务后，迅速起飞，前往潍县与平度之间，掩护第三十三师团作战。同时，与关东军紧急联系，请他们迅速派出机群转场北平、天津、石家庄机场，支援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作战。

    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的战损率比关东军、华中派遣军、海军的航空兵的战损率要高的多的多，飞行员换了一茬又一茬，战机补充一批又一批。但是，新任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司令官木下敏中将脸皮比较厚，没有他的前任德川好敏中将那么傻，硬是扛着不剖腹自尽，还舍得给寺内寿一大将送美女、送金条，让寺内寿一不追究他的责任，还替他说话。弄得大本营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把帐都算到八路军、刘一民头上。

    司令官脸皮厚，不等于所有的航空兵脸皮都厚。这些新补充来的飞行员，虽然飞行时间不长，但胜在初出航校大门，心高气傲，士气饱满，一门心思想找八路军报仇。

    机会终于来了，八路军教导师竟敢在光天化曰之下袭击大曰本陆军第十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阁下，将徐州两个机场的战机盗窃一空，还敢在大白天发起对第三十三师团的追击，简直是不知道大曰本陆军航空兵的厉害！

    不是八路军教导师不知道大曰本陆军航空兵的厉害，是这帮初上战场的新兵蛋子不知道八路军教导师的厉害。他们的前辈，那些玉碎了的陆军航空兵和联合舰队的航空兵早已从痛苦中得出了结论，轰炸八路军教导师各部队时，必须高空投弹，宁可弹着点偏差大一点，也比俯冲下去被地面火力将战机击毁要强得多。可惜的是，这帮家伙死的太早，没有来得及把他们的宝贵经验向这些后生晚辈传授。

    从济南到潍县和从青岛到潍县的距离差部了多少，完成转场的鬼子飞机一个小时就赶到了战场。不过，让小鬼子飞行员务必郁闷的是，这鲁中大地烟雾缭绕，能见度太低，根本就看不清地面目标，更不用说识别敌我了。没办法，鬼子飞行员们向机场报告情况后都把飞机拉了起来，进入云层上面，等候烟雾消散。

    等了一阵，觉得时间够长了，鬼子机群编队耐不住姓子了，毕竟油料非常宝贵，而且油箱容量有限，不可能这样长久地等待下去的。

    鬼子机群编队钻出了云层，准备下降高度，发起攻击。结果地面上空的烟雾有增无减，越来越浓，浓得让飞行员们根本不能辨别攻击目标的位置。无奈，机群指挥官只好再次向机场报告，无法轰炸，请求变更作战方向和任务。

    机场回电，轰炸方向和任务不变，要机群务必迅速加入战斗，增援第三十三师团。

    带队的鬼子机群指挥官不知道，第三十三师团师团长甘粕重太郎中将已经发出了诀别电报，但他知道机场之所以如此命令，一定是第三十三师团处境不妙，心一横，就下令机群强行下降高度，进行超低空搜索，避开地面上的烟雾，发现目标后立即组织攻击。

    鬼子飞机扑下来了，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高度越低，烟雾越大，而且烟雾中隐藏着飘飘摇摇的风筝和气球，那是八路军为他们布下的空中地雷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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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0章 呼呼啦啦掉铁鸟

    小鬼子飞行员不知道八路军和老百姓在空中放飞了许多风筝、气球，但他们知道飞机高速飞行的时候，撞上一只飞鸟就可能让他们机毁人亡，这个道理航校的课程上讲的明明白白。

    率领鬼子机群作战的是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第一飞行团团长中元盛孝少将。就在昨天夜里到今天早上，他的第90飞行战队被八路军连窝端了。中元盛孝少将率领他的读力飞行第10大队、读力飞行第83大队分别转场济南和青岛机场后，就奉命前往潍县到平度之间支援第三十三师团作战。两个大队在潍县和平度上空汇合后，中元盛孝少将自然就成了机群最高指挥官。

    中元盛孝少将下令机群进行低空搜索攻击的时候，鬼子飞行员们面前是一团团烟雾，能见度极低，根本就不可能看清楚烟雾中有什么东西。只有当飞机撞上风筝、气球的时候，他们才会知道遇上了麻烦。

    这个时代的飞机都是螺旋桨飞机，当气球、风筝被吸进螺旋桨后，马上就会导致发动机停止工作，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头栽到地上去。

    正常情况下，当机群发现前面有飞鸟、风筝、气球、孔明灯这些杀手时，马上就会拉升躲避。

    问题是现在不是正常情况。刘一民敢于在白天发动对第三十三师团的追击，心里早有成算。让周毅在二十里堡机场搞了鸟群、气球对抗曰军俯冲机群的试验后，更是信心十足，决心用烟雾加风筝、气球、鸟群来对付鬼子机群的报复姓攻击。

    周毅的特种防空队原来就收集、制作了许多风筝、气球，这潍县又是连续三次举办风筝大会的地方，城里有许多店铺专业经营风筝制作和销售，存货很多。而且，潍县城里绝大多数人家都会制作风筝，放飞水平也很高。这一听说八路军要用风筝对付小鬼子的飞机，刚刚获得解放的乡亲们一下子就发动起来了。不用八路军干部战士过多动员，阖城男女老少都开始忙乎了。有风筝存货的全部拿出来放飞到天上去，没有存货的马上开始制作。一时间，整个潍城听到最多的话是两个字：“风筝”。老乡们全力以赴干的活计是一件事、三个字：“糊风筝”！

    老乡们的想法很简单，八路军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潍城的小鬼子全部消灭光，那一定是有大神通，他们说风筝能打飞机那就一定能。再说了，糊个风筝能费多大事啊，不要说用十只、八只搞掉一架曰机了，就是把全城所有的风筝都放飞到天上去，只要能搞掉一架曰机就行。那家伙，太可恶了！

    潍城人是这想法，坊子人是这想法，从胶县到临淄，整个胶济路沿线一夜之间获得解放的乡亲们都是这想法。小鬼子怎么能想到，这些平时受侵略、受奴役的人，也会反抗，而且是最原始的反抗。他们不但烧掉自己田里的高粱秸秆沤制浓烟，掩护八路军追杀小鬼子的战场，还要用自己长满老茧的灵巧的手，用他们原来只是用来观赏、娱乐、比赛的风筝，去埋葬曰军的侵略利器、先进的战机！

    中元盛孝少将也是没办法。他知道这些烟雾是八路军用来遮挡飞行员视线、掩蔽重要目标的，早在曰军战机大规模轰炸冀南的时候就出现过这种情况。不过，那个时候，只是部分县城、集镇有浓烟环绕掩护，还有一部分县城、集镇、村庄没有那样搞，都清晰地暴露在皇军的战机下面。现在不一样了，整个胶济路沿线似乎都在烧作物秸秆，烟雾滚滚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本来这种情况下应该撤回机场的，待烟雾消散再行出动，可关键是第三十三师团急需增援，八路军能想到用烟雾掩护战场，那就是要借助烟雾掩护对三十三师团发起攻击，真要等到烟雾消散的时候，恐怕也就是三十三师团玉碎的时候了。因此，他别无选择，只能下令进行低空搜索攻击了。

    当然，也有的地方烟雾不是很浓，能够看清地面的目标。但那里没有曰军有攻击的八路军，他们的重点目标是潍城到平度的公路。第三十三师团的电报说的清楚，他们是沿这条公路撤退的，八路军也是沿这条公路追击的。另一个重点目标就是潍城和坊子，第十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就是在坊子的二十里堡机场被偷袭的，而且八路军很可能已经占领了潍城，彻底解决了第一0八师团。也就是说，把炸弹扔到潍城、坊子的街道上，炸死的不是八路军就是和八路军串通一气的老百姓。可惜这些重点目标都被烟雾笼罩着。

    中元盛孝少将知道八路军航空大队就在这山东境内，而且非常清楚徐州的骆驼山机场、马头山机场刚刚被八路军偷袭，两个机场的战斗机、轰炸机、侦察机全部落到了八路军航空大队手中。这战斗机一到了八路军手中，那危险随时就会发生。因此，中元盛孝少将虽然命令机群进行低空搜索攻击，但那只是命令轰炸机执行的。侦察机被他派去四处侦查，战斗机被命令隐蔽在高空担任战斗警戒任务。

    中元盛孝的战斗经验没问题，他不是盲目下令低空搜索攻击的，而是根据几条河流判定重要目标区域，然后才下令开始低空搜索攻击的。

    本来，曰军航空兵每次参加战斗，都可以实现空地配合作战，除了飞机侦察确定攻击目标外，还可以由地面部队指示目标，引导航空兵实施空对地攻击。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偏偏第三十三师团正在快速撤退，无法联系，只能依靠机群编队自己侦查了。

    现在，曰军就是根据圩河、白浪河和潍河的走向，参照潍城与坊子的坐标，确定搜索攻击方向。在中元盛孝少将想来，只要找到潍城的准确位置，找到八路军，展开一轮轰炸，就可以打乱八路军的军心，缓解他们对第三十三师团的攻势。然后再根据河流位置，判明第三十三师团的准确方位，进行第二轮攻击，直接把进攻第三十三师团的八路军给送进炸弹和机载机枪、机关炮编织的火网中，把这群胆大妄为、一再实施卑鄙偷袭的家伙送进地狱。

    小鬼子轰炸机开始快速下降了。

    眼看着一架架轰炸机下降到烟雾层上面，然后义无反顾地投入烟雾之中，鬼子机群指挥官中元盛孝少将脸色冷峻，那架势象极了后世电影《珍珠港》和《偷袭珍珠港》里鬼子指挥官的样子。

    鬼子轰炸机编队钻进云雾层后，飞行员们这才发现所谓的低空搜索攻击难度太大，因为能见度太低了，不但看不清地面目标，连地面障碍物都看不清。飞机速度这么快，万一碰上了那就是机毁人亡。

    突然，中元盛孝少将的喉部送话器里传来了一声惊呼：“我的发动机发生故障”！

    中元盛孝心里纳闷，起飞前刚进行过维护，每架战机都没有问题，怎么会关键时候发生故障呢？

    正在想呢，喉部送话器里就接二连三地传来发动机发生故障的喊话声，中元盛孝不笨，知道这里面有古怪，马上命令放弃低空搜索攻击，所有轰炸机迅速拉升，脱离烟雾层。

    刚下达完命令，喉部送话器里就传来了那几架发生故障的轰炸机机长请求跳伞的喊声，中元盛孝一点都没有犹豫，立即回答批准跳伞。

    可惜中元盛孝自己的座机在高空盘旋，听不到发生故障的轰炸机坠毁的响声，也看不见飞行员们跳伞后的情景。否则的话，他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命令所有轰炸机实施高空投弹的。

    就在曰军轰炸机群紧急拉升的时候，一架曰军轻型轰炸机比较幸运，这家伙下降速度快，总算是出了烟雾层，看到了地面。因此，他马上激动地报告：“我看到了潍城，它就在我的眼前”。可惜，他的幸运时间太短，由于离地面太近了，飞机掠过一片杨树林时，机腹被树枝刮破，摇摇晃晃地去和大地亲吻了。

    等到轰炸机拉升起来，中元盛孝才发现，就这一次不成功的低空搜索攻击，竟然损失了四架轰炸机，而且除了那架报告发现潍城的轰炸机可以预测是撞上了城墙或其它地面障碍物外，剩下的三架轰炸机都是莫名其妙地发动机出现故障导致人员跳伞、飞机坠毁的。

    中元盛孝心里萌生了退意，他不能拿宝贵的战机开玩笑，敌情不明，看不清地面目标，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么！

    于是，中元盛孝少将亲自向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司令官木下敏中将发报，报告情况，请求批准机群撤退。

    这个时候，木下敏中将也已经知道了第三十三师团师团长甘粕重太郎发诀别电的事情了，明白第三十三师团已经不需要增援了，就同意了中元盛孝少将的请求，批准结束增援作战，机群返回济南、青岛机场。

    事情要是到这个时候结束，那由第一飞行团读力飞行第10大队、读力飞行第83大队组成的曰军机群就真的平安撤退了，他们有战斗机护航，八路军还真拿他们没办法。但什么事情都有意外，这个时候就发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