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华干脆把头转过去：“偏不！”

    刘一民眉头一皱：“我的背上是不是长疖子了？咋有点疼呢？你过来看看么！”

    倪华被他缠的没办法，站起身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过去，边伸手摸刘一民的脊背边说：“你啊，这么大个首长，没有一点首长样，缠死人！”

    话音未落，刘一民伸出了手，稍一用力，把倪华拉到了床上，直接就亲开了。手也不老实，伸进了倪华的衣服里面，开始轻柔细搓开了。

    年轻夫妻，两情相悦，再羞人的事情都能演绎成美好。这不，就一会儿功夫，屋子里就又响起了青春奏鸣曲。那情景，山人羞得不愿意再往下写了。

    云收雨散，刘一民得意之极，搂着倪华光洁的身子，对着她的耳朵低声呢喃：“宝贝，你就是我的天使。我想让你给我生个小天使。”

    倪华依偎在刘一民的胸膛上，小手在刘一民身上摩挲，弄得刘一民忍不住想翻身再把她压到身下。

    倪华打了他一下，让他老实点。

    见倪华不说话，刘一民就说：“老婆，你要是生个女儿，我们就教她弹琴、画画，将来当个画家，等我们老了，让她给我们画幅画，上面就写我的父亲、母亲，抗曰英雄、革命伴侣。要是生个男孩，我们就让他学工科，将来当个工程师，设计制造飞机，我们两个就坐他制造的飞机周游世界。要是再生一个，就让他当医生，一辈子救死扶伤，造福百姓。你说好不好？”

    倪华一声不吭，半天才说：“我要有了孩子，你能象待和儿那样待他么？”

    刘一民一听，就知道天使折断翅膀谪落人间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成了散发着浓浓醋意的刘一民夫人了。女人啊，说到底，再高贵、再美丽、再优雅，也都会吃醋！

    刘一民忙解释为什么带唐星樱母子一起南下，解释完说道：“你和唐星樱都是天仙一样的女子，又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抗曰英雄，能和你们相识相恋成为夫妻，是我一生最大的福气。你放心，唐星樱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女人，她有自己的尊严。要不是有两个儿子，她连看我一眼都不会看。说实话，是我对不起她。她是为了救我才提出离婚的。你得明白，她是在成全我们、保护我们，不想让同志们对我们的事情说三道四。”

    倪华叹息一声，幽幽说到：“原来一心想让你离婚娶我，真结婚了，我才发现自己太自私了，光顾着追求自己的幸福了，没有想到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每当看到你和和儿亲昵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干了错事、傻事，心里好难受。”

    刘一民没有想到倪华这么快就这样想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

    倪华又继续说道：“我是女人，知道女人相思的煎熬。小唐也是一心爱你的，又拉扯两个儿子，太不容易了。你有空去看看她们母子，别因为我的原因和她们生分，那样我会不安的。”

    倪华说着说着语音就开始哽咽了，很快就抽泣起来。

    刘一民心里骂自己愚蠢，好好的瞎折腾什么？这下好了，本来事情都难办，糊里糊涂过着算了。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了！倪华这边伤心难过，唐星樱那边恐怕更难过，只不过她藏在心里不说而已。

    想想都是自己不好，一心一意打鬼子多好，结什么婚么！而且还惹来一身麻烦。

    刘一民不说话，倪华抽泣声却越来越大。刘一民想想再不制止的话，倪华可能一会儿就放声大哭，传出去让战士们听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狠狠心，刘一民对倪华说道：“我爱你，一生一世不变，除非我死了。唐星樱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们有两个孩子，这种感情割舍不断。要不是你回来，我们两个不会离婚。现在除非唐星樱另外找了爱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否则的话，我得保护她们母子平安周全。这事你谅解也行，不谅解也行，事实在那里放着，回避不了。你是我的爱人，是这个时代少有的高级知识分子，我希望你的胸怀能宽广一点，接纳两个孩子，接纳唐星樱，最起码也要象战友一样相处，别搞得和仇人一样，连面都不见，见了也不说话。那不好！”

    刘一民话音未落，倪华就不愿意了，睁着泪眼说道：“你说来说去是我不好？是我吃醋？你想想你自己做的对不对？都离婚了，打仗都带着，让我的脸往哪儿搁？知道的说你是为了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傻呢！就是领导和战友们见了，还以为你是假离婚，违背[***]主张和八路军纪律。”

    刘一民膛目结舌，想不到留美博士出身的倪华，说起这个问题来竟然义正词严，和唐星樱原来的说辞精神一模一样。看来，人都是会变的。倪华参加八路军时间才多长，就学会了拿党的主张和八路军纪律来对付自己，时间长了，说不定也会变成一个敢与曰军拼命的真正的女战士呢！

    见刘一民不说话，倪华就又开始抽泣，边抽泣边说：“我也不是不让你带唐星樱和孩子，这不是为你好、怕别人说闲话么？我也知道唐星樱是个好人，她是看我可怜，宁愿离婚来成全我们。我愿意带孩子，不行的话就让和儿跟着我们生活，减轻一点唐星樱的负担。等他稍微大点，我送他去美国读书。那里条件好，保险能把他培养成学有所成的栋梁之才。我也不是不让你对唐星樱好，她爱你，你心里也割舍不下她，就算你偷偷地回去住几天，我都不计较，别让同志们看见就行。我这不是怕影响你的威信、怕影响你指挥打仗么？怎么就变成了吃醋呢？别人笑我傻，你也说我吃醋，你让我怎么办么！”

    刘一民哭笑不得，本想说些狠话，比如老子就是一夫两妻了等等，但是想了想大早上吵架不值当。再说了，说狠话于事无补，只能伤倪华的心。

    伸手把倪华脸上的泪水擦净，刘一民把语气缓了缓，温声细语地劝到：“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把事情弄糟了。来，起床吧，一会儿还有事，别让同志们笑话。”

    倪华也是心里委屈，找个机会发泄一下，并不是想和刘一民吵架。听了刘一民的话，强憋着不让眼窝里的泪珠往下掉，穿衣起床，重新梳妆打扮。

    刘一民大献殷勤，拿着梳子帮倪华梳头，边梳边调笑：“昨夜洞房停花烛，待晓堂前事翁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倪华听的破涕而笑，伸手轻轻拧了刘一民一下，说了声“贫嘴”。

    刘一民见雨过天晴，轻狂劲又上来了，凑到倪华耳朵边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惹得倪华拿着梳子不停地打他。

    倪华打够了，脸上的红晕还不消退，乜着眼对刘一民说：“你有本事就去找别人，别来缠我。反正你的女人多，什么克莱尔，什么曰本公主，赶明儿指不定还会再有个英国公主、法国贵妇什么的。”

    倪华这一说，倒提醒了刘一民，这曰本女杀手上次逃跑后一直没露面，说不定这会儿她正在搜索自己的踪迹呢，可是大意不得！

    刘一民赶紧提醒倪华，没事别乱跑，不要走出警卫部队的防线。那曰本女特务身手很好，别让她钻了空子。

    两个人腻腻歪歪，也没看表几点了。好不容易等倪华收拾利落，刘一民一看表，都九点了，慌得赶紧出门。

    走到堂屋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小帅他们把早饭都送来了。倪华羞的耳朵根都红了，啐了刘一民一口，说他害她没脸见人。

    刘一民此时心情好了，哈哈一笑，说道：“好儿女不拘小节！”

    等两个人吃完饭走出去，才发现彭雪枫和胡老虎、李凌风、[***]风几个正在说话。看见刘一民两口子出来，几个人马上住嘴，上前敬礼问好。

    倪华脸红得象秋天的苹果一样，和彭雪枫他们打了招呼，不敢再停，领着自己的警卫员一溜烟跑了。

    看着倪华的背影，胡老虎抬头向天，自言自语到：“还是李昌说的好，身体再好也不能不珍惜。就是金刚转世、罗汉附体，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声震十里啊！”

    李凌风他们还没有和刘一民开玩笑的资格，听了胡老虎的话都一声不吭，憋着笑，眼睛直往刘一民脸上瞅。

    刘一民黑桑着脸，喊道：“胡老虎！”

    “到！”

    “你胡咧咧什么呢？”

    “报告师长，我是想起了炮兵旅长李昌的一段话，忍不住背诵了出来。请师长批评！”

    炮兵旅在掩护部队突破陇海路后，已经撤回鲁南根据地去了，他们需要补充弹药了。

    一想起李昌，刘一民的脸色就缓和了，扭头问彭雪枫队伍集合了没有？

    彭雪枫报告说，队伍早已集合完毕，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

    刘一民知道这次丢人丢到家了，也不再罗嗦，领着彭雪枫、胡老虎他们就往游击支队的驻地走去。

    彭雪枫从确山竹沟出发的时候，只带了个300多人的干部队，到豫东与河南省委组织部长吴芝圃拉起的睢杞太三支队、肖望东领导的新四军抗曰先遣大队会师，组建了新四军游击支队。这个时候已经完成了整编，部队编为两个团和一个读力营。

    刘一民到部队驻地的时候，战士们都已经列队等候了。刘一民一看，一部分战士穿着新四军军装，有的穿着八路军军装，还有的穿着五花八门的便装。不用说，穿八路军军装的，是随彭雪枫南下东进的八路军干部；穿新四军军装的，是肖望东先遣大队的干部战士；穿便装的，是吴芝圃领导的睢杞太三支队战士。手里拿的家伙更是五花八门，既有[***]遗弃的武器，也有民间自制的单打一，还有的战士干干脆就在背上插一把大刀或者手提一杆红缨枪。

    见刘一民到来，游击支队副司令员吴芝圃、参谋长张震、政治部主任肖望东全都迎了上来，一一敬礼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