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炳辉一路走来，边看边骂：“贵州这帮王八蛋军阀，把掠夺老百姓的钱都运回老家修别墅了。我说为什么贵州的干人那麽多，都是这帮军阀干的好事。”

    新任九军团政委何长工说：“别骂了，贵州这样的路况，这些汽车也跑不起来，我们也开不走，这可怎么办啊？”

    罗炳辉冷冷地说：“怎么办？凉拌。把汽油倒出来，分给战士们带上，夜晚行军的时候打火把，遇到敌人的碉堡的时候少他王八蛋的。汽车全部给我砸了！”

    何长工感觉有点可惜，就没有说话。

    罗炳辉看何长工不说话，就知道政委心疼这些东西，可是自己又不懂汽车，不砸了难道还要留给反动派不成？想想要是警卫师的刘一民在这里就好了，那家伙鬼点子多，说不定可以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没有办法，政委刚来，还要尊重他的意见不是？罗炳辉只好说：“要不我们给中央发个电报请示一下？”

    何长工遗憾地看了看那些小汽车，说：“算了，把汽油放了带上，车就不要砸了，刘一民说的对，我们是红军，不是土匪，不要过多的破坏。”

    罗炳辉看了看何长工，奇怪地问：“政委对刘一民也很熟悉？”

    何长工摇摇头：“我还没有见过我们这位传奇小英雄呢，不过，他的话我倒是听了不少。走吧，抓紧时间，我们的目标不是这里。”

    罗炳辉点点头，命令部队立即出发。

    就在刘湘给潘文华发报后不久，红九军团各部队打出一军团、三军团、五军团的旗号，兵分数路，浩浩荡荡地杀向了习水。

    红九军团并没有进习水县城，而是在习水和桐梓交界的官店、桃林、二里、二郎、桑木等比较大的乡镇，大张旗鼓地打击侯之担残存的民团、摧毁地方政权，开仓放粮，救济干人。仅30曰一下午，就从干人中扩红1200人，喜得罗炳辉和何长工心里直乐。

    在习水和桐梓交界处折腾完后，红九军团打着火把，绕过习水县城，于30曰夜里，袭占了土城。

    历史上，侯之担部在遵义被击败后，残部曾经退守土城，在红军攻占土城时，侯之担残部逃跑了。现在历史已发生呢个变化，侯之担部在遵义被消灭的干干净净，土城根本就无兵把守。所以，红九军团是兵不血刃就占领了土城。

    这一下，不光是潘文华和刘湘坐不住了，蒋介石也坐不住了。他断定，红匪一定是想从土城渡赤水河，能流窜川南。因此，严令刘湘川军兵力向土城集中，堵截红匪主力，使其不得流窜川南；命令薛岳留下较疲惫的部队守备贵阳，率主力督促滇军和刚整编的黔军迅速向遵义进军；命令到达乌江南岸的增援部队汤恩伯等部强渡乌江，配合薛岳攻占遵义。

    接到命令，刘湘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红匪几个主力军团来土城这小地方干什么，不就是为了渡赤水进川南么？这还了得？他立即命令潘文华集中11个旅的兵力向土城攻击前进，务必将战斗放在赤水东岸打，力争把红匪消灭在土城附近，至少也要将其逼回遵义，赶紧中央军和滇军、黔军的包围圈。

    潘文华算得上是川军中一个杰出人物，历任要职。此人个子不高，圆脸，戴近视镜，现年48岁。他是渝城历史上的第一任市长，川军中有名的军事政治两面手，深受刘湘信赖。

    接到刘湘电令，他也看出了红匪企图，当即命令在正安、桐梓的教导师四个旅以急行军速度，向土城方向追击红匪；命令教导师其余各旅和一师、五师各旅出赤水向土城攻击前进，命令住叙永一个旅渡赤水河阻击红匪。一时间，小小的土城，成了蒋介石、刘湘、潘文华、薛岳等关注的焦点。

    此时，无论是蒋介石、还是刘湘、潘文华，谁都没有想到，离土城较远、与叙永相邻、位于赤水河西岸几十里处的古蔺县城会发生什么事。

    古蔺位于四川最南缘，处于四川盆地与云贵高原过渡带乌蒙山系大娄山西段北侧，全县呈半岛状伸入黔北，是典型的盆周山地中低山地地形。

    31曰凌晨3点，中央警卫师特战支队来到了古蔺县城东门。

    县城面积不大，但城墙比较坚固。

    李凌风、王同生、王大湖爬在距离城门200米远的地方，稍一观察，就发现城门紧闭，城楼上站哨的两个保安团士兵嘴里打着哈欠来回游动。周围不见有其他岗哨，估计守城门的保安团士兵们正在睡大觉。

    三人对视一下，点点头。王同生做个手势，他的狙击手们就上前隐蔽，枪口对向城楼上的哨兵。

    王大湖爬着退了回去，他身后山坡上，一营配属的迫击炮已经架了起来，随时准备炮击城楼。

    李凌风向王老虎中队发出了指令。王老虎就带着队员匍匐向前，到了城墙下面约30米处，两个战士取下了背上的弓箭。只听“嗖、嗖”两声，城楼上的两个哨兵就软倒在城墙的垛口上。

    王老虎发出前进手令，队员们迅速跑到城墙下，手中的铁抓飞出，牢牢地扣在了城墙上。队员们拉着绳子，蹭蹭地往上爬，一会儿功夫，就上到了城墙上。

    接着，赵治宇中队、赵勇刚中队都先后爬上城墙，留下赵治宇中队控制城楼、城墙，提供火力支援，王老虎和赵勇刚率领自己的中队，分头摸向守城门的保安团哨卡和营房。

    王大湖紧张地盯着特战队队员的身影，直到看见特战队员干掉城楼上的哨兵、攀上城墙，才算松了口气。扭头一招手，一连就按着步兵班进攻队形悄悄地向城门摸去。

    城门打开了，一连进入了古蔺县城，接着二连、三连、火力支援连和王同生的狙击大队都进入了县城。

    特战队员已简单审问了俘虏，县城只有一个保安团，三个营，不到1000人，分别把守几个城门。团部就设在老县衙里，和县长合署办公。

    简单会商后，李凌风决定狙击队留一个小队控制东门，特战队王大湖中队一分队配合狙击大队一个小队去控制北门，二分队配合狙击大队一个分队控制南门，三分队配合狙击大队一个分队控制西门。其余两个中队和狙击大队剩余人员配合一营，分三路解决保安团三个营。又从俘虏中挑出6个人，以每人给五块大洋的价钱，给部队带路。

    非常顺利，没有响一枪，保安团近千名士兵在睡梦中糊糊涂涂地就成了特战支队的俘虏。

    等刘一民率领警卫师拥进古蔺县城时，李凌风、王同生、王大湖已经审问完古蔺县长、保安团长、警察局长了。县衙里储存的六万大洋的盐税也被战士们完整缴获了。

    刘一民命令部队在古蔺休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特战支队全部换上保安团服装，袭占叙永。多余的保安团服装，让一团换装，跟在特战支队后面支援。七团留一个连看守俘虏，迎接一军团部队。其他部队随一团后跟进。

    新兵团长周毅问刘一民，可不可以把保安团的士兵纳入新兵团管理，刘一民一口就拒绝了，直接告诉他不行，前面俘虏多的是，新兵多的是，这些俘虏留给一军团处理。弄得周毅既充满期望又非常失望，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接到警卫师成功袭占古蔺的电报密语，[***]、周恩来、朱德按下狂喜的心情，立即电令等候在赤水河边的一军团一师出发，迅速接管古蔺。命令九军团天亮后作出向赤水攻击动作，进一步迷惑川军。中午12点后，务必脱离与敌接触，迅速隐蔽南返。若川敌急追，将敌引向娄山关，实施阻击后，甩开敌人向仁怀前进；若川敌停滞不前，就前进到茅台渡过赤水，追上主力，进入川南。然后电令三军团、五军团、军委纵队紧急集结，分数路向仁怀前进。目标横渡赤水，进入川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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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古蔺（二）

    土城只所以叫土城，是因为元末明初的时候，当地老百姓在修建房屋时，发现了大量的土城墙，从此便把这里叫土城。

    实际上，土城西汉时叫平麦县，北宋时叫滋州，管辖仁怀和赤水两县。无论是叫平麦还是叫滋州，都没有后来土里吧唧的“土城”这个名字响亮。

    历史上，红军长征在这里打了一场惨烈的“土城战役”，中央红军与川军在土城以东三公里的青杠坡两平方公里的地面上展开了厮杀，共和国三任国家主席、四任国防部长、七个元帅、众多的大将、上将、中将、少将都参与了这场拼杀。

    青杠坡战斗的设想是集中红三军团、五军团主力在青杠坡设伏，消灭川军模范师郭勋褀旅和归他指挥的潘佐旅四个团。战斗进行中川军廖泽（廖海涛）旅赶到加入战场，红军的大网被鱼撑破。危机关头，陈赓、宋任穷率干部团拼死冲锋，打退川军，稳住了阵地，红二师也从元厚回援，红军得以从容撤退，渡过赤水，开始了精彩绝伦的四渡赤水。

    土城战役的青杠坡战斗是惨烈的，双方的损失都在2000人左右。对川军来说，2000人也好，3000人也吧，只是个伤亡数字，可以迅速补充。对红军来说，那却是不可弥补的2000多红军精锐，遵义会议后缩编为四个团的红三军团和缩编为三个团的红五军团雪上加霜，主力严重受损。再经过后来二渡赤水消灭吴奇伟两个师和黔军8个团的恶战，三军团基本就被打残了。等到长征结束八路军改编时，英勇善战的红三军团十不存一，仅仅整编了一个团。

    土城战役是[***]遵义复出的第一仗，也是[***]军事生涯中屈指可数的没有取胜的战斗。过去军史上对土城战役一般不提，比较忌讳。但土城战役使两个人名扬天下，一是川军名将郭勋褀，战斗中曾经绝望得想自杀，战后荣升川军模范师师长。二是共和国开国大将陈赓。说起陈赓大将，这里不得不啰嗦两句。陈赓一生充满传奇，黄埔毕业，东征救过蒋介石，长征救过周恩来，苏区时蒋介石抓住到上海治伤的陈赓都舍不得杀他。陈赓建国后参加抗美援越，是新中国第一个出国作战的将军。任哈军工院长时，召见钱学森，第一个上书[***]要求发展导弹核武器。

    事实上，[***]是在土城战役中才发现陈赓的军事才华的。早在[***]撰写《湖南农民运动调查报告》时，就曾经在陈赓家里住过，从陈赓父母口中知道陈赓也是[***]。长征前[***]一直不认识陈赓，长征途中经周恩来介绍才认识了时任军委机要科长的陈赓。遵义会议后[***]复出，陈赓调任干部团长。青杠坡战斗最危急时刻，陈赓率干部团增援，打退敌军，观战的[***]说：“陈赓行，可以当军长。”从此，陈赓在我军中由红军干部团长到八路军旅长再到解放战争的纵队司令、兵团司令、大将，一路畅通无阻。

    现在历史发生了改变，红军主力比历史上提前一个月向川南隐蔽行动了。惨烈的土城战役是不可能发生了，但担任惑敌任务的红九军团现在处境却很危险了。

    警报首先来自赤水河对岸。

    土城不应该叫土城，而应该叫酒城。

    30曰夜里，红九军团轻松袭占土城后，战士们就发现这里不但是川盐入黔的重要码头，而且酒特别多。红军战士们兴高采烈，象过年一样，好好喝了一顿酒，然后就宿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