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曰军出动的战机比10月7曰、10月8曰都多，八路军野炮二团和山炮团以及于学忠部各师炮营只能打一下就转移阵地，无法为部队提供持续有力的炮火支援。

    这仗打的就惨烈了！

    上午11点，国民革命军第57军112师334旅667团上校团长万毅带着部队撤到了费县县城东北部的小花山上。按照作战计划，撤到这里的时候，就不能再撤了，必须就地固守，坚决阻击鬼子，掩护主力在浚河南岸布防。

    苏鲁战区作战会议上，万毅主动请缨，要担当全军先锋。他有这个要求，军长缪征流自然是要满足他的。结果，7曰晚上，万毅的667团率先突破祊河西岸的曰军防线。可惜曰军很顽强，节节抵抗，赢得了时间。等万毅领着弟兄们冲到费县城下，在八路军炮兵轰塌城墙的时候，天明了，曰军的飞机赶到了。只差一步之遥，部队没有攻进费县城。

    昨天晚上，万毅所在的57军112师与峄县增援之敌交手，打了一夜阻击，天明时撤离阵地，到了费县城西。曰军这一反击，飞机、大炮、坦克、毒气齐上阵，部队边打边撤，退到了小花山。

    万毅心里清楚，这是八路军制定的作战计划，注重夜间作战，避开曰机轰炸。如果象过去那样大白天死守硬防的话，在这样没有坚固工事的情况下，他的667团早就报销了。

    这小花山实际上是个不起眼的小山，海拔不高，位于万松山东侧。万毅看着这小山直叹气，觉得凭这样的地形根本不可能挡住曰军的坦克、装甲车。看来，又是一场血战。

    给667团带路的老乡见万毅叹气，就告诉他这万松山是风水宝地，小鬼子一定攻不上来。

    万毅心里烦躁，不耐烦地说：“明明就是个不起眼的土山头，怎么可能是风水宝地呢？”

    老乡说，如果从高处看，万松山像个龙头，北面蜿蜒起伏的群山是龙身，南边的二神山是龙嘴，这座小花山恰似龙嘴里的一颗宝珠。

    万毅心想，什么风水宝地？这在军事学上就是绝地。一旦阵地守不住，仅凭一座浚河桥根本就不可能保证大军顺利撤离。看来，于总司令是下定决心在这里与曰寇死拼了。

    那老乡生怕万毅不信这是风水宝地，就说万松山上有乾隆老儿的行宫，座北朝南，顺山势而建，长方形，南北长、东西窄，四周建有围墙，分东西两院，各为四进。其中东院自南而北依次建有朝房、大宫门、二宫门、前殿、寝殿，这个寝殿就是乾隆老儿睡觉的地方。寝殿后有观山楼一座，再往北是望河亭。东院外侧临河处建有值事房、御书房，有小门与东院相通。西院从南而北依次建有军机房、宫门、前殿、前寝殿、后寝殿，这是皇后及妃嫔睡觉的地方。西院院内道有辇道，宫门外侧有值事房，院北临河处有花亭一座，花亭内建有鱼池，池内竖立玲珑看花石一块。当年乾隆皇帝六下江南，在这里住过三次，其中两次都是陪着皇太后在这里住的。

    说到这里，那老乡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万毅的脸色，才接着说乾隆的皇太后老娘人不错，在行宫住的时候还从崮子村找来几个老太太跟她啦家长，询问当地的乡风民俗。那些老太太去的时候都带着土特产，皇太后品尝后还有赏赐。不过，乾隆老儿这人不怎么样，看着是个皇帝，实际上是个色棍，带着皇后、嫔妃还不满足，经常微服私访。有一次他在望河亭上观景，看见河边有个姜姓人家的姑娘长的俊，硬是让侍卫们把那姑娘弄进行宫，陪乾隆老二睡了一晚上。睡就睡了，你把人家娶了也算数。可这乾隆老儿偏不去，那么俊的姑娘，睡过以后就象扔破抹布一样给扔了。简直就说个害人精！乾隆老二的那些官员也都是坏家伙，为了建行宫巴结皇帝老儿，把万松山上的庙都拆了，有几座庙搬到了万松山下的山沟里，现在还有香火呢！

    万毅不想听老乡唠叨，让他去帮助弟兄们挖战壕。

    激战到现在，万毅的667团伤亡不小，弹药也不足了。万毅让弟兄们抓紧时间构筑阵地，架设电话线，并派人去和师部联系，领取弹药。

    电话接通后，万毅和112师师长霍守义通话，报告了部队损失情况，请求师长补充弹药。

    霍守义答应马上派人送弹药，命令万毅把工事尽量搞坚固一点，曰军的飞机太厉害，这里是土山，仓促构筑的阵地架不住曰军的航空炸弹轰炸。同时，霍守义告诉万毅，实在守不住的话一定要提前报告，经批准后可以向万松山撤退，逐级阻击。

    万毅向霍守义保证，一定坚守阵地，死守不退。

    等万毅他们匆匆挖好战壕，小鬼子追着后卫部队的屁股打过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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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七三章 鲁南战役（六）

    万毅是于学忠部有名的战将，守连云港时打出了威名。

    看着曰军气势汹汹的样子，万毅沉着命令前沿注意隐蔽，没有命令不准开火。

    后卫部队撤到667团阵地的时候，已经溃不成军了，弟兄们就象一群被追赶的兔子一样，慌慌张张地穿过667团阵地，朝万松山方向退去。

    万毅他们因为时间仓促，加上也不懂什么阵地伪装，几道战壕都明晃晃地摆在那里，追击后卫部队的小鬼子一眼都能看清楚，知道这是中[***]队的阻击阵地。不过，小鬼子正在追击中[***]队的后卫部队，似乎是觉得中[***]队已经溃散了，根本就不理会667团的阵地，端着枪、嗷嗷叫着，罗圈腿迈动着，朝着小花山上冲来。

    200米、100米、70米，眼见小鬼子前锋就要到眼前了，667团开火了。霎时间，阵地上枪声大作，机枪、步枪瞄着鬼子前锋猛打，子弹嗖嗖叫着，朝小鬼子飞去。

    鬼子前锋部队这下吃了大亏，被667团的弟兄们打得东倒西歪，丢下一地尸体，潮水一样退了下去，生怕跑的慢了会被子弹追上。

    鬼子一退，万毅就赶紧命令部队注意隐蔽，防止小鬼子飞机轰炸和大炮炮击。

    万毅确实是有战斗经验，他们这一打，鬼子的飞机就扑了上来，八架曰机在小花山上空盘旋，开始投弹轰炸、扫射。

    这小花山、二神山、万松山全部是土山，特别是小花山，是三座山中最小的，曰机这一轰炸，就把小山头炸的尘土四起，烟雾弥漫。

    在飞机掩护下，曰军开始发起攻击了。

    万毅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曰军的动静，只见曰军这次来势凶猛，不但有正面进攻，还有两翼迂回，连坦克都开上来了。

    万毅知道自己的阵地不坚固，连反坦克壕都没有，根本就挡不住曰军大规模的攻击，赶紧向师长霍守义报告，请求增援，请求炮兵开炮，拦截鬼子。

    不用万毅向霍守义报告，随667团行动的八路军炮兵观测员已经开始用电台向野炮二团和山炮团报告炮击数据了。

    很快，部署在万松山、二神山、小花山之间的八路军两个炮团的百门大炮发出了怒吼，炮弹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鬼子进攻队形落下，炮声隆隆，弹片飞扬，一下就把鬼子的攻势瓦解了。

    可惜，八路军炮团的炮击不可能持久，仅仅是每炮打了五发，曰机就扑向了八路军炮兵阵地。

    51军、57军四个师都各有一个高射机枪营，可惜他们战术落后，不懂得集火射击这样的防空战术，对空射击的效果不好。就这，为了掩护炮兵转移阵地，部署在小花山和二神山、万松山之间的高射机枪火力毅然决然地开火了。

    炮团开火了，高射火力开火了，第十师团师团长饭诏守一下就判明了于学忠部主力的位置，不停地呼叫航空兵组织大机群密集增援，一定要摧毁中[***]队的炮兵阵地和防空机枪火力。

    曰机象嗡嗡叫的苍蝇一样，一拨拨、一群群不间断地在万松山、二神山、小花山上空盘旋轰炸、扫射。配合于学忠部作战的八路军野炮二团、山炮团见机的早，在防空火力掩护下转移了。但是，担任掩护任务的防空火力阵地却来不及转移了，在击落三架曰机后，被疯狂报复的曰机机群瞄上，淹没在了曰机航空炸弹的烟雾中，损失惨重。

    摧毁了中[***]队的炮兵阵地和防空阵地后，曰机机群并没有离去，而是对守军阵地展开全面轰炸，小花山、二神山全部笼罩在了血火之中。

    等曰军战机拉升后，饭诏守命令借着飞机掩护拉上来的炮兵联队开炮，掩护步兵对小花山、二神山一线展开猛攻。

    曰军如此高强度的轰炸，667团阵地早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了。万毅在第三道战壕里爬起身来，抖落头上的泥土，一抬头就看见一线战壕里十来个弟兄正弯着腰顺着连接一、二线战壕的交通壕向二线战壕里撤退。

    万毅骂了声孬种，带上两个警卫、提着驳壳枪顺着低低的交通壕跑了下去，拦住为首的一个大个子吼道：“站住！张大个，你他妈的想当逃兵？老子毙了你！”

    张大个领着十来个弟兄正猫着腰在交通壕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呢，听到吼声吓得一个激灵，抬头一看，团长手里的驳壳枪枪口都快顶到自己的脑门子上了，忙说道：“报告团长，鬼子的飞机炸的太狠了，弟兄们都快死光球了。赶紧撤吧，晚了都得死到这儿。”

    万毅眼里厉芒一闪，骂了声“妈拉个巴子，你敢动摇军心当逃兵，老子送你上路”，手里的驳壳枪“砰”的一声就开火了。

    张大个瞪着满是不相信的的眼睛，倒在了地上。

    万毅大声吼道：“妈拉个巴子！没有命令不准撤退！谁敢撤离阵地，张大个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弟兄们，不是老子手黑，于司令长官就在万松山上，哪个敢放小鬼子从这里通过，老子认得他、手里的枪不认得他！都给我上阵地，瞄着小鬼子狠狠地打！”

    667团的顽强抗击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鬼子炮火和坦克火力的打击，战到中午两点的时候，阵地被鬼子突破，万毅不得不领着弟兄们向万松山防线退缩。

    这个时候，于学忠的指挥部里已经吵成了一团。

    57军军长缪征流要求于学忠下令向浚河东岸撤退，理由很简单，曰军飞机太厉害，再这样打下去，57军非得全部交待到这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