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青天大老爷,多谢青天大老爷……”李栓使劲磕头道。

    “好了,看看供词,没有问题的话,就画押吧。”海瑞又道。

    “没有问题。”那李栓画押之后,便被锦衣卫带下去了。

    “好你个海刚峰!”待李栓出去,杨豫树不禁半是惊叹、半是埋怨道:“这么重要的人证物证握在手里,却把我瞒得好苦啊!”

    “抱歉大人。”海瑞欠欠身道:“情况复杂、迫不得已。”

    “算了!能破案就好!”杨豫树振奋的搓着手道:“我说你方才为何让他们画押,原来是早有滕祥的亲笔信,这下看他怎么抵赖!”说着问道:“继续把他们拉出审吧。”

    “证明是他们指使的,这就足够了。”海瑞却摇头道:“再往下问的话,恐怕要牵扯到内阁,不得不慎重……以下官看,还是先把案卷封印,交皇上圣裁吧。”

    “这是老成之言。”杨豫树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海瑞,道:“不过这两个人的安全……是个问题。”

    “是啊,知道我们已经掌握证据后,对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灭口的。”海瑞也头疼道:“陆指挥,你能暂时收押他们吗?”

    “这个不行。”陆纶爱莫能助道:“审讯一结束,还得送回宫里去。”说着为两人宽心道:“也不必太过担心,有陈老公公坐镇,宵小蹦跶不得。”

    暗室里的两个人,闻言叫苦不迭,尤其那孟冲,不自禁的筛起糠来……他们落到这般田地,还不就是那陈宏所赐?要是把他俩交给他,那还不是送羊入虎口啊?

    但两个钦差并不知道内情,反而因此放下心来:“但愿如此吧。”

    “把人犯带下去!”合计完了,也不再跟两个太监废话,海瑞一拍惊堂木道:“退堂!”

    于是四个锦衣卫,便将孟冲和滕祥架出来。滕祥在前,孟冲在后,两人浑身无力,完全是被拖着出了暗室,往提审房的门口去。

    两人使劲转过头去,见海瑞三人如三尊神般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们,就像在看两具尸首一般。

    很快,滕祥便被拖出门去。孟冲的半边身子也到了门口,突然他猛地扭回头来,也不知怎么,竟甩脱了束住嘴巴的腰带,杀猪般的嚎叫道:“你们要问什么,我招,我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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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七章 坑爹(中)

    当孟冲喊出这一声,海瑞三人终于松了口气,但很快便掩饰过去。

    “把他带回来!”海瑞下令道。

    锦衣卫很听话,只把孟冲带了回来。

    “你要招什么?”望着跪在那里的孟冲,海瑞沉声问道。

    “什么都可以招。”孟冲想擦擦满头大汗,无奈这‘虎狼套’太阴损,两手根本摸不到脸,索姓一屁股坐在腿上道:“就怕你们不敢听。”

    “你敢说我就敢记。”杨豫树冷冷道:“但不许牵扯宫里、牵扯皇上,否则立刻把你叉出去。”

    “成。”孟冲点下头道:“你问吧,我肯定说实话。”心中暗暗嘀咕道:‘你不问我也说,咱家可不想因为肚里这点秘密,就死的不明不白。’

    “是不是实话,我们知道。”海瑞的目光越过他,望向屋角快要掉落的墙皮道:“我问你,私自对胡宗宪刑讯,你们到底图个什么?”

    “受人之托而已。”孟冲郁卒道:“本以为小事一桩,谁成想竟落到这般田地……”顿一顿,又开始推卸责任道:“不过这事儿,我只是知情,东厂的事儿不归我管,都是滕祥再瞎捣鼓。”他也确实够郁闷,对无法无天的东厂中人来说,杀人越货都是常干的勾当,何况只是给个罪员松松骨。

    “受何人之托?”海瑞问道。

    “……”孟冲有些迟疑道:“你确定想知道?”

    “少废话!”杨豫树喝道。

    “好吧,告诉你,”孟冲道:“是滕祥的老乡亲,当朝次辅李春芳!”说完这话,他便期待两个官员脸上精彩的表情,然而只看到两人一脸的淡定,不由有些索然道:“原来早就知道了。”

    “……”沉默片刻,海瑞对杨豫树道:“不要急着记,以免被他利用了。”

    “这种没意义的供词,”杨豫树点点头道:“可以不予记录。”

    “别介……”孟冲急了,连声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早知道,还以为你们不知道呢!”

    “说点新鲜的吧。”海瑞又望向:“你说刑讯胡宗宪是李春芳指使的,有何证据?”

    孟冲摇头道:“没有证据。要证据,你们可以去问滕公公。”

    “不要记。”海瑞又对杨豫树道。

    孟冲简直要被逼疯了,哀号道:“你们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这不是难为人吗!”

    “没人要难为你,”海瑞哼一声道:“是你自己说要招的,现在却招不出有价值的东西,难道是耍我们不成?”

    孟冲咬着牙又想了想,只好打出最后一张牌道:“我虽然不知他们是怎么谋划的,但我知道一些事情,可以证明他们之前的关系。”

    “说。”海瑞不动声色的看了杨豫树一眼,后者神色微微激动地提起笔来。

    “滕祥那家伙嘴巴严得很,我知道的也不多。”孟冲先浇凉水再爆料道:“不过毕竟朝夕相处,有些事情还是瞒不过我的。”

    “少废话!”海瑞忍不住拍案。

    “今年春年,当时高阁老还在,他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竟带人把我们开的买卖,一股脑全都连根拔起,我们的货物也全被查封,血本无归。”一想起那不堪回首的曰子,孟冲还是无比肉痛道:“当咱们弄分钱容易吗?还不是一点点攒,一点点挣的?”

    “说正题!”海瑞额头青筋暴起道。

    “好好……后来高阁老终于走了,我们便合计着把买卖重新开起来。”孟冲连忙道:“可刚把家底赔得精光,还欠了内库一大笔钱,我们虽然是大珰,可也得还的,不然下面有样学样,非把内帑掏空了不成。”

    海瑞已经无奈了,只能对杨豫树道:“捡重点记。”

    “想要还钱,就得把皇店重新开起来,挣了钱才能还钱。可开店要一大笔钱,内帑都借不出来。”孟冲犹自絮絮叨叨道:“后来是我想的辙,不是现在民间都兴贷款吗?据说做买卖的都不用自己的钱了,而是靠从曰升隆贷款,等挣了钱把贷还上就成。于是让管家出面,以我俩的名义,向曰升隆前后贷了三次款,一次十万,两次八万,一共是二十八万两……”

    杨豫树顺着他说的就写下来,写完后脸都黑了,幸好还有法补救……他给最后一个‘八’带上斗笠,改成了‘六’字。

    “谁知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没想到前辈怎么开怎么赚的皇店生意,到我们这里就多灾多难。”孟冲郁闷道:“八月里,内廷和言官闹大了,我们打了他们的人,他们又封了我们的店,货物全都充公,这回真是……”说到伤心处,孟太监眼泪汪汪道:“不瞒你们说,我俩让债主逼得,上吊了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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