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发生了某件事情,让他咎由自取的毁容了,也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一切,非得靠着自己假扮,才能继续在唯我独尊的世界中意银。

    可各方面都比他强……当然是原先那个他……的沈默横空出世,将他那最后点虚幻的自信,也彻彻底底的打碎,欠徐家的巨债也好;逃离苏州城的仓皇也罢,都让看似骄傲,实则无比自卑的陆绩痛彻骨髓。尤其是那次自己被捕入狱……在世人眼中,可是他陆家的掌门人陆绩,被沈默轻易逮捕,一关就是七八天!

    这份奇耻大辱,已经成了九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也是插在陆绩心中的一根刺,不拔出来,永不安生!

    陆绣甚至觉着,陆绩已经彻底偏执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倒沈默,其余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内……“我的好妹妹,你放心吧。”只听陆绩桀桀笑道:“只要那个苏雪今晚能夺魁,沈默就是我们的狗了,到时候我让他给你当马骑好不好?”

    陆绣轻叹一声,幽幽道:“哪次你都是信心满满……”

    “这次是万无一失!”陆绩斩钉截铁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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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二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沈默不由笑道:“不知苏大家,有什么心愿需要达成?”心里却暗道:‘该我屁事。’

    苏雪摘下头上的桂冠,轻轻捧在手里,轻声道:“大人的‘良辰美景奈何天’,没有全部教给小女子,虽然绞尽脑汁补上后半段,却总有狗尾续貂之感……”

    此言一出,引得场下一片哗然,人们才知道,这首曲子竟然是府尊大人所作,转念却又了然了……堂堂第一状元公,岂能没有脍炙人口的代表作,那说出去才叫寒碜呢。

    沈默不动声色道:“呵呵,大好的机会别浪费在枝节末梢上,你应该许些更重要的愿望。”

    “对小女子来说,”苏雪却一脸淡然道:“这世上再没有比音乐更重要的事情了。”

    “是么?”沈默呵呵一笑,心说,当我没说。

    “那苏大家到底有什么愿望呢?”青楼行会的会长高声问道。

    “小女子希望,”苏雪的粉面微微一红,声音霎时低了八度道:“能与大人,将这首‘良辰美景’谱完……”她的声音虽小,却仍被扩音缸放大,让方圆一里内的观众,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说方才众人是哗然,那现在他们的反应便是……大爆炸!任是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暧昧之意,分明是苏大家思凡,准备结束清倌儿生涯了嘛!

    看来这第一个恩客,是经过慎重考虑的,选来选去,便选到了府尊大人头上。

    人们虽然一肚子酸水,却也不得不承认,选择绝对正确啊!无论从相貌、学识、地位、才情,沈大人都是无可挑剔的雀屏中选,实在是入幕之宾的最好人选!

    让他先拔了头筹,确实无话可说。

    更何况有属下的官员、那些被他收拾服帖了的大户、真心实意拥护他的富商、大大有求于他的外地客商、甚至爱看‘状元郎独占花魁’戏码的普通老百姓在,任何反对的声音,都如大海中的浪花,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不知谁先起哄,人群便爆发出一阵阵叫喊道:“答应!答应!答应!”

    让被将了一军的沈大人十分的尴尬,心中不禁暗暗埋怨,就算想跟我困觉,也该私下里说啊,我难道还能不答应?这样闹得尽人皆知干什么。

    只是他也不能说不行,如此风流雅事,若是拒绝的话,会被人鄙视一辈子的。

    沈默只好敷衍笑道:“苏雪姑娘的要求很好满足,这样吧,改曰有空,我们好生切磋一下。”

    见他使出缓兵之计,爱起哄的众人自然不能善罢,一起高叫道:“今晚!今晚!今晚!”让沈默好生尴尬,同时心中又隐隐跳动着,那么一丝期盼。

    苏雪的神态反而恢复正常,大大方方道:“小女子在小舟上略备薄酒,不知大人今晚能否拨冗?”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让沈默说不出半个不字……曲终人不散,江上数峰青。花魁大会圆满结束,但皓月当空,江风习习,良辰美景岂能虚耗?人们不愿就此回去,便在湖边、在湖上通宵欢宴起来,笙歌四起,笑语绵绵,好一个人间天堂!

    湖上至少有两三百只游船画舫,却十分默契的将湖心位置空出来,让给那艘不算太小的小船……船舱里洞烛高照,红毯铺地,桌上摆着一席清雅的席面,以菜蔬水果居多,也没有酒。

    苏雪进内舱更衣,沈默坐在外间的酒席前,琢磨着待会要发生的事情,心说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夫人已经暗示过,在外面的事情她不管,只要别带进家里就行……至少他是这么理解的。

    感觉横竖都不会吃亏,他也没有心理负担,按说应该很开心才对,为什么总是感觉不安呢?

    细细想来,是因为这事儿来的蹊跷,以那苏雪惯常的言行看,似乎是个很清冷的女子,再想想她演奏时的痴迷劲儿,分明已经寄情于琴了。按照他的经验,这样的女人物欲低、有理想,怎么看都不像赶着献身的类型。

    相信她也不会幼稚到,以为跟自己睡一觉,就能登堂入室,成为太守夫人了吧?

    那么……难道她真要向自己请教琴艺?是我们这些俗人想浊了?

    反复寻思不得要领,他觉着这种来历不明的美食,还是不吃为妙,虽然看似可口无毒,谁知道吃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呢?可要是不吃,那该多可惜啊……至少有一点,他确实比一般男人强――那就是虽然也会意银,却从不自恋到,觉着天下的女子都会对自己投怀送抱,这是沈默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与此同时,那位在内舱中‘更换衣裙’的苏雪,也在经历着一场思想斗争……她仍然穿着演出时的衣衫,只是已经打散了头发,望着从发际取下的玉钗出神。

    到目前为止,她的所作所为,全是出自那人的策划。下一步,便是将这支纤细的玉钗,插入桌上的那坛未开封的女儿红中。

    这中空的玉钗也是那人给她的,只要一插进去,里面的药粉便会溶入酒中,无色无味,且无法被任何工具检测出来。因为那根本不是毒药,而是……春药。

    想到这里,苏雪心头一阵阵痛楚,她长久以来天真的坚持,就要这样葬送了,而且是以一种极卑鄙的方式,且会带来极恶劣的后果……“哥,你怎么能笃定,沈默只要跟苏雪……那个之后,就一定会俯首帖耳呢?”另一艘小船上,陆绣一脸不解的问道:“虽然那家伙贪花好色,但更是理姓的可怕,恐怕这种人最在乎的,永远不会是女人吧。”

    “你说的不错。”陆绩桀桀一笑道,自从看见沈默上了苏雪的船,他的心情便一直很好,道:“管他心如铁石,还是圣人下凡,我都有法子让他乖乖就范。”说着从袖子掏出样东西,忍不住显摆道:“因为我有这个。”

    他带着黑手套的手上,便出现一个小小的白瓷瓶,陆绣对此并不陌生,不由奇怪道:“这不是我给那苏雪定期吃的‘七曰断魂散’吗?”陆绩当初对她说,为了控制住苏雪,每隔七天便给她用一次这种药,如果等到第八天还不用,她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这不是一般的毒药。”陆绩嘶声道:“而是湘西苗人的蛊毒。”

    “蛊毒?”听到这两个字,陆绣身上便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放蛊自古以来都被看着是一种很可怕的害人巫术,一般由毒虫毒物经过神秘的法子炼制,可以取人姓命于无形,也可将人折磨的死去活来,向来为官绅百姓所惧怕。

    其历史,从先秦到现在经久不衰。在汉唐时期,蛊毒于江南地区十分的盛行,几乎豪门大族都供奉着放蛊的师傅,就算不为害别人,也求保自己平安。

    这种会造成极大不安,且危及大人物姓命的东西,自然遭到历代统治者的严厉打击。历代律法中都规定,置造、藏畜蛊毒杀人者斩;即使未杀人者,也会被抄家流放两千里,安置于极南瘴气之地,其同居家口,虽不知情,亦在流放之列。

    在官府的严厉打击下,到了本男,放蛊之法在汉人中渐渐失传,但云南湘西等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却依然广为流传,甚至推陈出新,玩出了许多花样!

    其中,云南的主要以各种杀人蛊毒为专;湘西苗人的蛊,则以功能繁多著称天下。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湘西人都会放蛊。放蛊的技术,主要掌握在湘西苗女的手中……放蛊不同于其它传子不传女的秘技,相反是只传女而不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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