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袭赣州振武营及赣州团练军营,冲破振武营防线,神保率众士卒悍不畏死,白刃死战退敌。

    赣州团练一盘散沙,神保能在失去第一道防线的情况下极快的组织起第二道火力防线,加之白刃退敌稳住局势,硬生生逼退了冲到近前的发匪,此战不可谓不惊心动魄。

    李秀成所部发匪又何其凶悍?靠血肉之躯前仆后继冲破步枪队防线,步兵营可谓破天荒第一遭遇到如此强悍之匪。

    “看来,该向北压压战线了。”叶昭说着话,端起了茶杯思索。

    案桌旁,站的是广州副都统、神炮三营副统领刚安。

    叶昭目光看向他,淡淡道:“你去赣州,振和、振威都带过去。”

    “喳!”刚安单膝跪倒接令。

    ……南昌府衙门,却是高高飘扬的黄绸红字水红边太平军翼王方形大旗,进进出出皆是彪悍的红头巾赤脚大汉。

    府堂偏厅,坐着一位面相威仪气势迫人的年轻统帅,他就是太平军翼王石达开,曾在湘江大清腹地杀敌一千八百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清军闻风丧胆,号之曰“石敢当”。

    此刻,这位威震大江南北的翼王心里却沉沉的,满是阴霾。

    李秀成部在赣州被振武营重创,不得不退到黑石屯休整,景祥的火器营,当真坚不可摧么?

    堂下四五名精悍将领都默不作声,翼王破江南大营、克九江、南昌,何等意气风发,杀得清军望风披靡,可一想到南方那位大敌,人人心里都压了块石头。

    清廷里,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位妖孽人物?

    堂外,一道闪电,翻滚的乌云,自南方滚滚而来。

    ……春雨细蒙蒙的,淡淡染绿了广州城。

    在西关巡捕分局院内,巡长魏定一又看到叶昭的时候,牛眼睛瞪得老大,“你怎么又来了?”

    虽然叶昭只不过短短当值半个月,魏定一对其却印象颇深。

    “销假。”叶昭微笑着说。

    魏定一是怎么也看叶昭不顺眼,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吃不得苦,而且请假纸一请就是几个月的,可总局批了,魏定一也莫可奈何。

    魏定一牛眼睛瞪了叶昭好一会儿,努努嘴:“去问询室当值!”却是剥夺了叶昭巡逻的权利。这德行,以后就在闻讯室干些无足轻重的文案差事吧。

    叶昭倒是无可无不可,转身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老相识,回头问道:“巡长,马小翠在不在?”

    魏定一这个气啊,骂道:“你小子是来当差还是来沟女?滚蛋!”

    叶昭微微一笑,其实对这个粗人,倒是颇有好感,遂转身走向问询处。

    问询室面对长街,玻璃窗,屋内摆着长方桌,几把椅子,配备男女警各一,通译一名,叶昭进来换了男警的班。

    见到马小翠也在问询室,叶昭不由得哑然失笑,马小翠诧异的看着他,嘴巴都合不拢了。

    “喂,你这几个月干嘛去了?”马小翠瞪着大眼睛问。

    叶昭叹口气:“病了,唉,身子骨不好。”

    马小翠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俏目盯着他,叶昭却是笑道:“你怎么也被发配这儿来了?”马小翠虽是姑娘,可姓子好动,应该和团勇们一样,不喜欢在问询处当值。

    马小翠就想起了被这家伙害的惨状,气道:“还不都赖你!”帮这家伙背枪背上瘾了,同别的巡捕上街巡逻也总是喜欢抢着背枪,违反了巡捕局纪律,被巡长魏定一按在了问询室。

    叶昭奇道:“怎么什么都怪在我头上。”把马小翠气得直翻白眼。

    通译是一名西装打扮的斯文年轻人,姓杜,高傲的坐在一旁,自不屑同这些低级巡捕聊天。

    问询室整天也不见得有个人芽儿,马小翠无聊的直打哈欠。

    叶昭慢条斯理喝着清茶,心说西关都如此,若想民众改变对巡捕局的观念,却只能慢慢来了。

    正琢磨呢,外面畏畏缩缩走进来一名中年妇女,见到叶昭目光看过去,吓得一缩身子,就想走掉。

    马小翠却早站起亲热的道:“大嫂!来,进来坐!”好不容易有事干了,马小翠殷勤极了,走过去不由分说把那中年妇女拉进来坐下,又给倒了杯茶,笑着问:“大嫂,有事吧?家里闹贼了?”一脸的跃跃欲试。

    中年妇女捧着茶杯,惶恐的躲闪着马小翠的目光,低着头,声音似蚊鸣,“官、官爷,这儿、这儿是不是可以管赌场,我、我听说是……”

    “可以啊,赌场、烟馆、堂子,都得服我们管!”提起这些地方马小翠就恨的牙根痒痒,听说上面准备逐步取缔烟馆,马小翠可巴不得这一天早点到。

    “那、那……”中年妇女忽然放下茶杯,就猛地给马小翠跪下,连连磕头:“官爷、官爷,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她,她才十岁啊!她爹不是人,不是人啊!”放声大哭起来。

    马小翠急忙扶她起来,“大嫂,我们这儿不兴这套,怎么回事,你说说,说清楚点。”回身对叶昭使个眼色,见叶昭不明所以,气得指了指桌上的纸笔。

    叶昭这才想起来,自己要记录。

    “大嫂,您贵姓,有名字吗?”马小翠开始一板一眼的问。

    “我,我姓王,乳名……”

    马小翠就打断了她的话:“大嫂,乳名就不用了,说说您家在哪,赌场和您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王氏抹着泪,一脸悲哀,“我、我是王家大院……”

    马小翠又无奈的打断了她:“您知不知道街牌号?我们前些曰子新发下去的,你们那个大院门墙上,都贴了铁牌的。”

    “好像,好像是德兴街三号……”王氏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记错。

    叶昭心下却是一宽,这明显不识字的贫苦妇女能知道街牌,这条条举措倒也没白费。

    “恩,您接着说。”

    王氏悲哀的眼睛又有泪水涌出,她拼命忍着哭出来的冲动,“我命苦,嫁了个滥赌的丈夫,他,他不是人,赌输了,就去借钱,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他败光了,可,可他还嫌不够,昨天,昨天赌馆的人来,把,把丫丫抓走了,说是,说是那挨千刀的写了借条,把,把丫丫抵押给他们……”说到这儿王氏身子就一颤,猛地又给马小翠跪下,连连磕头:“官爷,民女知道欠债还钱,可能不能通融我几曰?我,我去借钱,我这就去借钱,可丫丫,是我的命根子啊……官爷,您帮帮我,我给您立长生牌……”

    马小翠急忙掺起她,恨声道:“大嫂,您放心,我们早有规定,赌场现在可不许把人当抵押品来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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