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吃你的马!”小丫头坏坏的笑着,其实却是将车白送给了相公,被相公抽车将军,战局又平衡下来。

    叶昭绞尽脑汁的想着步子,这小丫头让的极有水准,总是给你翻盘的希望。

    雪白的蕾丝窗帘,微风轻轻吹入,小丫头稚嫩的体香沁人心脾。

    和蓉儿一面一个,隔着棋桌坐在高脚椅上。蓉儿心里美滋滋的,欺负相公的感觉可真不错,只是,可不能被相公知道自己在欺负他,不然可骂人了。

    蓉儿穿着白纱裙,小花袜雪白平底鞋,小腿得意的晃呀晃的,可爱俏丽,却是兑现当初对相公的承诺,穿相公指定的衣服,荷花楼别说男人,太监都无,是以除了开始有些别扭,但穿习惯了倒也没什么感觉了。

    可蓉儿也知道,自己被相公带的越来越不守规矩了,只怕以后回京见到姐姐就会被骂,可是呢,自己知道自己每天有多么开心,姐姐可没自己这般开心,这般快乐。

    相公虽然胡闹,可要说起来,可真是天下第一好的相公,其实姐姐以前虽然骂自己嫁人后越来越贪玩,可她有时候也挺羡慕自己呢。

    看着蓉儿突然冒出来的马,叶昭一脸沉思,喃喃自语:“嗯,好一个挂甲马。”

    蓉儿就知道相公又想国家大事呢,托着腮看着相公入神的样子,这时候的相公可漂亮呢。

    “那我就隔山打牛!”叶昭将炮下了底线。

    蓉儿就无奈,来送死,明显可以吃掉嘛。但知道相公考虑着大事呢,这一步是有感而下,得给相公讨个吉兆,只好伸雪白小手拿起棋子,顺手乱走了一步。

    “又让我?”叶昭明白过来,瞪了蓉儿一眼。

    蓉儿嘻嘻一笑,突然神秘兮兮好奇的问:“相公,昨晚你睡在金凤房里吗?”

    叶昭老脸一热,无可无不可的点头,转开话题:“香港怎样?”

    蓉儿却压低声音,显得更好奇了,“那,那你也是抱着她睡吗?跟抱蓉儿一样?”

    “是!”叶昭这个头大啊。

    蓉儿啊了一声,一副心满意足的小样子,又晃起了小腿。

    叶昭松口气,还好还好,再问下去,可真不知道怎么糊弄这小家伙了。

    ……将军府偏厅,胜保坐着品茶,脸阴的厉害,刚刚又传来消息,新安县县丞周京山又被那个劳什子内务局抓起来了,这景祥,只手遮天,可还把人放在眼里吗?

    “公爷,下官实在不明白,如此下去,谁还敢在新安理事?周京山素有清名,刚正不阿,就因为一句背后玩笑之言就被下狱,公爷,人心不服啊!”胜保沉着脸,言辞更极为激烈。

    可不是,周京山只不过背后发句牢搔,说了句“景帅和洋人穿一条裤子”就被抓起来,这可有王法吗?景祥作威作福的未免过分。

    叶昭微微一笑:“还是那一句,阻挠军务,我都办得!若制台以为我小肚鸡肠,玩笑话都容不得,未免看轻了景祥吧?他被惩治乃是因为督工不力,工地上丢了多少东西他心知肚明,他派出去的衙役各个消极怠工不管不问,真当我不知他心思么?”

    “不管怎样,公爷未免过了!需知,水满则溢啊!”胜保语气怎么都听着有些阴恻恻的。

    叶昭还是脸上挂笑,看不出什么端倪,道:“我自有分数。”

    “下官告辞!”胜保起身,不等叶昭说话,大步而出。

    看着他背影,叶昭脸上笑容渐渐淡了。

    ……阴暗的牢房,地上铺着稻草,周京山席地而坐,他浓眉大眼,一脸倔强之气,此时吃着发馊的窝头,喝着碗底飘着一层泥污混浊不堪的汤水,却是自得其乐,咬口窝头,敲着破碗,放歌道:“饮酒读书四十年,乌纱头上是青天。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宵小话短长!”

    “小声点!”狱卒用警棍用力敲了敲木栅栏。

    周京山却正眼都不瞥他,继续歌道:“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

    “疯子!”狱卒无奈的翻着白眼走开。

    “爹,爹!”清脆稚嫩的声音。

    周京山脸色微微一变。

    牢房长廊,跑过来一个小身影,正是他的女儿婉兰,才八岁,从小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有名的小才女。

    “爹!”婉兰跑到近前,看到最崇拜的父亲头发披散,好像疯子般的惨状,眼泪哗哗的落下,她小手用力抓着木栅栏摇晃,可那粗粗的圆木她又哪里晃得动?

    “回去!”周京山心如刀绞,却看也不看女儿,冷冷训斥。

    “周县丞,怎么样?招了吧?你认了罪,咱哥们也轻松!”带着婉兰进来的男子麻子脸,穿着深蓝色中山装,正是内务局特务。

    “我没什么可说的!”周京山声音如同岩石一般坚硬。

    “敬酒不吃吃罚酒!”特务的麻脸猛地阴冷无比,“你就不想想你的家人?”

    周京山心里一疼,咬着牙,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是叫人招什么啊?”有男子好听的声音,牢里光线昏暗,远远就见长廊那边走来一行人,最前面,典狱长正殷勤的引路,但点头哈腰的模样惨不忍睹,说话的是一名极漂亮的年轻人,锦缎袍子,神采飞扬。

    麻脸特务也马上见到了年轻人身后那队人中正恨恨看着自己的内务局长官韦明,韦副官跟在七八人之后,看来资格是远远不够站在年轻人身边的。

    麻脸特务心就一颤,却见那少年权贵用扇子指着自己回头问:“这人是谁,你们谁认识?”和麻脸特务几乎是前后脚进来的。

    韦明无奈的出列,单膝跪倒:“禀公爷,他叫马七,卑职行动署的成员。”

    一听谁?公爷?整个内务局的主子?马七吓一跳,慌忙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叫人招什么呢?”叶昭似笑非笑的看着韦明。

    韦明想掐死马七的心都有,这可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定是这小子好大喜功,又以为抓了官员是大案子,想偷偷来拿口供好邀功请赏,更可气的还抓了人家闺女,怎么就不按条例办事呢?

    再见公爷淡淡的笑容,韦明心下一凛,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卑职该死!”内务局第三把手、总监陶朝青是现在牢房中内务局官职最大的,铁青着脸出列跪倒请罪。

    马七差点吓晕过去,局里的巨头看来都要没好果子吃,自己这祸可闯大了。

    “你们都出去吧!”叶昭盯着陶朝青看了一会儿,收起折扇,转身走向周京山所在的木栅栏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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