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达曰阿赤翻着白眼上下打量沙一鸣,不屑的道:“难道亲王谕令还管不了景祥么?”

    沙一鸣昂首道:“我等只尊景帅号令,官小职微,不识亲王!”

    达曰阿赤勃然大怒,“狗才找死!”手中马刀闪亮,却是出手如电,一刀就劈了下去。

    沙一鸣不闪不避,眼见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刀就要将他劈作两半,却在半空突然挽个刀花,轻轻一挑,沙一鸣的警帽被挑飞,露出额头一道长长伤疤。

    达曰阿赤身后蒙古勇士齐声叫好:“少将军好刀法!”“好!”

    达曰阿赤斜眼瞥着沙一鸣,冷笑道:“杀你如杀一鸡尔,微末小吏,螳臂当车,速速让开,饶你一死!”更指着沙一鸣身后木栅栏大笑:“几根烂木棍就想挡住我蒙古勇士么?”

    说着话,一拉马缰,就准备纵马跳过木栏,谁知道胯下马刚刚起步,沙一鸣猛地又拦在了面前,骏马长嘶,直立而起,双蹄猛地敲在了沙一鸣胸口,沙一鸣退了两步,嘴角一丝鲜血沁出,他却仰首又走上几步,冷声道:“你等若想进城,从我身上踏过去!”“呸”,不屑的将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他身子站得笔直,这一开口,嘴角鲜血阵阵沁出,可他就这么钉子般站在那儿,那冲天的彪悍气势,竟令达曰阿赤心下一颤。

    沙一鸣身后众巡捕也一个接一个走出,排诚仁墙,各个脸色坚毅,冷冷盯着面前几步外的黑压压骑兵。

    “找死!”达曰阿赤手握紧了马刀,敌人愈强,他摧残之心愈盛,折磨硬骨头最是有趣。

    慢慢扬起马刀,达曰阿赤眼中炙热无比,看着这几只顽强的蚂蚁被自己身后铁骑踩成肉泥,那场面想来刺激的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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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谁看不上谁?

    达曰阿赤马刀正要挥下,忽听城墙上有人大喊:“城下马贼听着,马上弃械下马,拒捕顽抗者,杀无赦!”

    达曰阿赤抬头,却见城楼墙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架起了几十杆黑洞洞的枪口,一副严阵以待准备射击的架势。

    紧接着,木栅栏后也涌出大批黑制服巡捕,前排蹲下瞄准,后排一杆杆步枪架在栅栏上,动作整齐,宛如千锤百炼,一见便知是精兵悍卒。

    达曰阿赤闪着凶光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沙一鸣挥挥手,众巡捕缓缓后退,退到了木栅栏之后。

    “马上弃械下马!十数为限!”城头高喊的乃是巡捕局副总巡加巡城尉邹守明,统领步枪巡捕,恰跟马车巡逻,闻警讯而来。

    “十!”邹守明大声喊着。

    达曰阿赤冷声道:“我等皆八旗劲旅,如何成了马贼?瞎了你的狗眼,你有本事就动枪,就算景祥在此,他能奈我何?”

    “九!”邹守明继续喊。

    他身边则有一名巡长喊道:“你等打伤四城巡捕,按巡捕律应被拘禁调查,若拒捕,不管身份若何,以贼视之!景帅谕令,各旗、绿营、团勇若无将军府调令擅自集群携兵器闯城,罪加一等!”

    “八!”邹守明大声的喊。

    达曰阿赤眼中怒火迸射,蒙古骑兵驰骋天下,近乎无敌般的存在,他更是骄横惯了,第一次如此吃瘪。

    真想下令闯关,将这些不知死活的守城兵卒杀个干净,但审时度势,今曰不是野战,火枪架在城楼上,只怕闯关会吃大亏。

    达曰阿赤一挥马刀,大声道:“我们走!”

    众骑勒转缰绳,拨马欲走。

    “开枪,射马!”邹守明大喝一声,立时“嘭嘭”枪响。

    达曰阿赤战马悲鸣一声,仰天而起,“嘭嘭”,马身上又多了几个血洞,达曰阿赤猛地被甩下了马,而身遭骑兵也在接二连三的落马。

    达曰阿赤被摔得头脑眩晕,刚刚挣扎起身,却不防从城门洞子里冲出几条黑影,猛的将他按倒,连拉带拽的拖进门洞,领头的正是沙一鸣。

    众蒙古骑兵回过神愈来救,枪声更密,战马悲鸣,自不免有几名骑兵身上迸出血洞,翻身坠马。

    “撤!撤!”达曰阿赤帐下参领拉克申见势不妙,大声呼哨,众骑飞驰而出,到了几百米外,奔驰打圈。

    而摔下马的二三十名骑兵又被人钩带绳索一股脑的拿了进城。

    “你等速回驻地,若再不走,按例发信弹!神炮营至,你等叛军必被碾成齑粉!”邹守明大声喊着,顺风,倒是令众骑听得清楚。

    拉克申心里叹口气,也只能回去禀告亲王了,若再纠缠下去,引得两军交锋,不说胜败,自己可吃罪不起。

    扬马鞭,率领众骑呼啸而去。

    ……广州城内务局地牢均是单间铁笼,四下铁板,密不透风,就连门都是铁板一块,只露出长约半尺的铁条窗,以便监视犯人情况外带送些吃食。

    被关在这铁牢里,达曰阿赤双拳用力擂打铁门,砸得铁门嘭嘭山响,他双手流血兀自不觉,嘴里只是大喊:“叫景祥来见我!”

    铁门外,典狱长刘阿庆微微蹙眉,对着瞪双吃人般眼睛的达曰阿赤就呸了一口,达曰阿赤猝不及防,一口浓痰就从铁条窗喷到了他脸上。

    达曰阿赤正摇着铁条窗大喊,不免有浓痰唾液进了他嘴里,达曰阿赤怔了下,随即恶心的弯腰大呕起来。

    刘阿庆不屑的骂道:“就你还想见景帅他老人家?你他妈算甚么东西?能见见老子就算你个王八蛋祖坟冒青烟!”

    “狗才,等我出去,必将你碎尸万段!”达曰阿赤一边呕吐,一边大骂。

    “啧啧啧!老子知道你是僧格林沁的手下,骁骑参领是吧?好大的官!可在这儿,老子最大!今天就他妈收拾收拾你!”

    刘阿庆骂着,做个手势,自有狱卒在旁边布下绳索,又有掏枪警戒的,任这小子武勇,戴了手铐脚铐,通天本事也施展不开,再怎么本事的人到了这里也得从狮子变成猫,那硬汉子武林高手收拾的还少了,何况区区一个蒙古莽夫。

    铁门打开,达曰阿赤果然豹子般蹿出,但很快就被绊倒,狱卒一拥而上,将他捆得严严实实,刘阿庆又对着他脸吐了口痰,骂道:“王八蛋!你骂老子不要紧,不错,老子就是狗才,以前是地底的一滩泥,没景帅他老人家,就没我这个狗奴才,你直呼景帅之名,就是艹我十八代的祖宗,老子要不收拾的你没尿,老子就不姓刘!”

    说着就将沾满泥的官靴踩在了达曰阿赤的脸上,慢慢捻着。

    被一个不入流的地痞人物这般羞辱,达曰阿赤只觉得肝胆欲裂,双目尽赤,嗓子眼发甜,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此时将军府偏厅,叶昭也正同“犯人”会面。

    犯人自然就是“前提督”黄梁维,黄梁维脸色铁青的坐在侧座,身边有两名蓝旗卫看守,毕竟这胖子好像小山一般的体型,若暴起发难惊吓到公爷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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