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隐晦的对大清制度的批评,对广东变革的推崇,而忠君也就被巧妙的变异为忠于大将军王。粤军中,隐隐有了“识大将军王不识皇上”的苗头。
灌输理想,最好用的办法就是提高其国民认同感和自豪感,东西方均为如此,东方就不说了,西方如所谓的“美国立国精神”等等也莫不如是,往往能令民众热血沸腾跟着你抛头颅洒热血,讲武堂巧妙的渐渐将广东和国家和拥护大将军王合而为一,在现实情况下,乃是汇聚人心最高明的手段。
这自然是叶昭的政治伎俩,政治很多时候就是在欺骗民心,叶昭只希望,自己能是一个例外,在将来,不会令他们失望。
回到郡王府的时候,刚进府门,大管事常顺就喜气洋洋的来禀告:“王爷大喜,大格格来广州了,就在花厅呢。”常顺从小跟在小王爷身边,自知道小王爷与大格格感情深厚,大格格出嫁时,小王爷年纪还小,可是好几天怏怏不乐呢。
叶昭微微一怔,大格格是府里旧人对远嫁蒙古的大姐的旧时称呼,尤其是常顺,断然不会滥用这个称谓。
“大姐么?”叶昭声音微微有些颤,这,这可好多年不见了,大姐远嫁外蒙车臣汗部,出嫁后,再没回过京,可,可真好些年了。
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从小,大姐就同自己感情极为亲厚,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大姐刚刚六岁,常常偷偷跑来逗弄襁褓中的自己,有一次趁着没人,自己指着桌上苹果要,可不是,大红苹果就摆在那儿,可把人馋坏了。
大姐稀里糊涂的,就将苹果咬碎喂自己,自己不小心被呛到,可巧被母亲见到,立时责骂她,还以为是侧福晋指示她来害自己呢。
大姐委屈的哭了好几天,可眼圈红红的还是来看自己,自己则扮鬼脸逗得她破涕为笑。
到自己“可以”走路了,大姐就带着自己走遍整个王府,在后花园捉迷藏是她的最爱,那段时光,真是很开心。
自己七岁,大姐远嫁蒙古,前一天,大姐抱着自己痛哭了一晚,抹着泪叮嘱自己:“景祥,你长大了要争气,一定要来看姐姐,答应姐姐,好吗?”
殷殷话语还在耳畔,可,一晃就十几年了。
“快,快带我去!”叶昭第一次如此激动,甚至快步而行时被台阶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跟在大将军王身后浩浩荡荡的仆役都愕然,常顺却是心里暖暖的,主子念旧,对大格格如此,对自己这些奴才也是如此。
花厅雅素。
叶昭快步进厅,目光就再离不开那微笑看着自己的明秀贵妇,大姐汉名静贞,人如其名,永远是那么文静,秀秀气气,斯斯文文的。
“大姐!”叶昭快走几步,眼眶有些湿。
“你,你长这么大了?”静贞微笑着,眼圈却红了,急忙拿起手帕轻轻擦拭。
“是啊,景祥长大了!”叶昭心里酸酸的,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厅内,还有两个蒙古贵族打扮的汉子,都是金环银戴亮闪闪一身饰物,服侍粗犷,面相彪悍,其中一位见叶昭这作派,眼里就闪过一丝轻蔑。
“啊,别光顾和我叙话,来,这是你姐夫,这是乌力罕汗王。”静贞省起,忙着给叶昭介绍。
静贞嫁的乃是车臣汗部西路五旗札萨克(旗主)、勃极烈贝勒庆格尔泰。
对叶昭目露轻视的则是庆格尔泰的哥哥乌力罕,袭了车臣汗部东路十一旗札萨克、克鲁伦巴尔和车臣汗。
庆格尔泰极为热情,大笑着和叶昭拥抱,亲热的很,拍着叶昭后背道:“时常听你姐姐提起你,以后我们是安达,是兄弟。”
外蒙四部莫说平民,就算诸王公贵族习汉语的也在少数,庆格尔泰疼爱妻子,这些年痛下苦功,汉语倒是说得纯熟,而乌力罕的汉语则生硬多了,和叶昭按照满族风俗执手,脸上隐隐有丝高傲。
下人奉上香茗,叶昭就关切的问:“姐姐怎不写封信来?”
静贞温婉一笑:“我也是临时起意,你姐夫啊,和汗王来助战,我就琢磨着,来看看你,这不就跟着来了?在京城逗留了一曰,也没时间给你写信,就想,到了再说吧,这兵荒马乱的,信也不好传不是?”
叶昭心里轻轻叹口气,大姐亲额娘早逝,想来对京城王府她也没什么留恋的。
笑道:“姐夫和汗王来助僧格林沁王破贼么?”
乌力罕脸露高傲的插嘴道:“喀尔喀马上勇士,比恶狼凶猛,比狐狸矫捷!我和庆格尔泰各选族内勇士五百,都是无敌的雄鹰!”
叶昭笑着看了看他,没接他的话茬。
静贞知道这位大伯的脾气,心下暗笑,心说我这弟弟古怪精灵,你再说几句他不喜听的,可就要吃苦头了。
还记得弟弟刚刚会走路时,就聪明的好像妖怪,那鬼点子令人瞠目结舌,三岁时就发明了一种棋具和自己玩,那段时光,是自己最开心的曰子。
微笑看着弟弟,静贞道:“你这儿未免冷清了点。”
叶昭知道姐姐的意思,干笑两声。可不是,蓉儿去上学了,锦二奶奶又在佛山,偌大王府,姐姐来了都没人招呼,确实有些不像话。
静贞就笑着对庆格尔泰道:“我看呐,等幺妹再长几年,就指给景祥为侧福晋,她那小脾气,舞刀弄棒的,我估计就景祥治得了。”
庆格尔泰对爱妻言听计从,笑道:“好啊。”
叶昭就苦了脸,听说过这么门亲戚,庆格尔泰和乌力罕的小妹,刚刚出生老汗王就去了世,年纪应该还不到十岁,一个小不点就够令人头疼了,两个可怎生受得了?尤其是听姐姐这话茬,小不点还喜欢舞刀弄枪,听着也是一祸害角色。
乌力罕却傲然道:“幺妹年纪小,可是流淌着父汗尊贵的血液,她将来嫁的,是马背上的雄鹰,而不是南方的鸟雀。”
庆格尔泰皱了皱眉,没说话,这大哥,一点也不懂南人礼节。
叶昭无奈摇头,怎么自己就成南方小鸟了?不过对这个粗犷的蒙古汉子,倒也没什么恶感。
静贞却轻笑道:“大伯,我这弟弟可不是弱不禁风的鸟雀啊!文韬武略,天下一等;大伯可能没听说过孔明,回头叫庆格尔泰给您讲一讲他的故事。领兵打仗,不是靠蛮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才是大英雄呢。”
蒙古人没那么多规矩,静贞也渐渐适应了,是以在大伯面前侃侃而谈。
叶昭干咳两声,颇觉汗颜。
乌力罕横看竖看,也不觉得这小白脸哪里像大英雄,说实话,弟妹这个南人确实懂得多,也渐渐赢得了他的尊重,不过那是女人,自不需马背逞雄;可这男人要一副娘娘腔的架势,自无一丝可取之处。
他随即一挺胸膛,大声道:“那好吧!景祥,你跟我赌三局!若你赢了,我就将妹妹许配给你!若你输了!就不要垂涎我们草原上的雪莲花!”
叶昭笑道:“算了算了!”心说小不点蛮子,谁稀罕了?
但见姐姐对自己使眼色,而乌力罕一脸轻蔑,庆格尔泰微有愧色,随即就知道,若不接受他的挑战,姐姐都面上无光,而南人的羸弱,更会经乌力罕之口,在蒙古代代相传。在南方最勇武的大将军王都是酒囊饭袋,又何况他人?
叶昭愕然发现,怎么转眼这问题就上升到民族大义了?是自己敏感吗?不管怎么说,都有了几分这种意味。
静贞笑道:“文斗三局,想来大伯不会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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