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儒生忙不迭起身告辞。

    ……金盏阁,床前深红帷幕卷起挂上金钩。

    那床牙雕饰龙凤,奢华的就好像一座殿房般的红色云床上,坐着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红裳薄罗,云鬓花容,宛如神仙妃子春眠觉晓,慵懒风情万种,正是苏红娘。

    如意跪在床前,轻轻帮她秀美锦袜香足套上小小绣花鞋。

    听到脚步声,红娘抬头,迷迷糊糊的回过神,这才注意到跪在床下的如意,再见叶昭一脸得意的坏笑,红娘俏脸一红,想起昨晚他折腾自己的疯劲儿,想起自己没口子的求饶,又是老公又是相公的乱叫,心里又羞又恨。

    “主子,奴婢伺候您洗漱。”如意红着脸轻盈盈起身,手上却好像还沉浸在那柔滑的美妙滋味中,这位新主子,可真真的就好像水儿似的,沾一下都让人心怦怦跳,可不知道王爷有多疼她呢。

    一直被折腾到鱼肚泛白,作为妾侍,红娘又勉力支撑去给福晋请了安,这才回房,一直昏睡到这下午时分,叶昭却是已经处理了好几桩公事了。

    “如意啊,以后你就算红娘房里人了,红娘回府,全赖你照顾。”叶昭笑着说,要想红娘融入这个家,自然要自己身边人去服侍她,这样也很快能令她有家的感觉,若她自己带侍女回府出府的,总会格格不入。

    “奴婢遵命。”如意忙答应。

    叶昭又笑道:“你这主子可厉害着呢,咱大清第一位女爵爷,还是领兵的女元帅,你若得她欢心,教你个一招半式,可就受用无穷。”

    如意惊讶的张大小嘴,红娘道:“别听他的。”站起身,走向了洗漱间,如意呆了下,急忙追了上去。

    洗漱过,叶昭同红娘下楼到听雨轩旁的餐厅,边走叶昭边道:“饿坏了吧?”

    红娘却不敢看他,昨晚实在被欺负得狠,想起在他身下讨饶又哭又叫的情形,想起他那得意的模样,红娘恨不得现在狠狠揍他一顿,可也只能是心里想想而已。

    餐厅富丽堂皇,金银器皿灿灿生辉,而叶昭和红娘坐下没一会儿,婢女们穿花蝴蝶般送上菜肴,山珍海品都是王爷平时最喜欢吃的,更有几道广西菜,芋头扣肉,三鲜米粉,虫草炖香鸡等。

    从叶昭吩咐要等红娘一起用膳,整个荷花楼以及膳房就绷紧了弦,红娘初醒,荷花楼小婢立时连串的传出话,整个膳房也立时忙碌起来,整个王府就好像一个庞大的机器,随着王爷一句话等待亦或高速运转。

    就算叶昭都不知道,简简单单一餐饭,就有多少人绷紧了神经,多少人为之或荣或辱。

    “鸡是你们梧州最有名的小火鸡,嫩着呢,我倒也挺爱吃的,有时候想你啊,就叫厨房做几样桂菜,所以厨房材料足足的。”

    叶昭边说边夹了一块鸡肉,如意忙用五彩小瓷碟接过,送到了红娘面前。

    小婢们看红娘的眼神就多了敬畏,王爷喜欢给小福晋布菜,是以这些小婢都司空见惯,现在看,这位红主子也得宠的不得了呢。

    红娘看着餐厅内站了一排的清秀小婢,以及在桌旁忙碌的如意、招财、进宝三位大丫鬟,颇有些不习惯,但自然要努力的适应。更要偷偷瞥着叶昭的一举一动,学着他的用餐规矩,免得闹笑话。

    一名小婢匆匆而入,跪倒禀道:“王爷,那些商人到了。”王爷吩咐过,在等这些人呢,就算用膳的工夫,也要马上来报。

    叶昭就有些无奈的对红娘道:“本想和你好好吃顿饭。”

    红娘道:“没事。”

    叶昭叹气起身,“下次和你吃饭可要等了。”吃过这餐饭,红娘自然要动身去肇庆,去梧州。

    红娘也有些怅然,却又松了口气,有他在总想起昨晚,窘迫的不行。

    小婢急忙送上热水毛巾,叶昭一边漱口洗手洗脸,一边道:“我就不送你了,一会儿要什么,跟如意讲。”

    红娘轻轻颔首。

    ……王府花厅,候着十几名商人士绅,有伍崇曜、梁纶枢等巨贾,又有曹鲂等几位实业新贵,更有惠州大地主沈老爷和佛山大地主江老爷,还有粤报大亨胡宁鸣、泰和行大班黄文秀等。

    这些人见到叶昭进厅,纷纷打千请安、下拜磕头,叶昭笑道:“都不必多礼,坐,都坐。”

    花厅气派宏大,两侧沙发也极长,这些人本不敢坐,但见叶昭坐了,因为是沙发,明显大将军王身子矮了半截,这些人才急忙依次在两侧沙发小心翼翼的坐下。

    叶昭扫视了众人一圈,笑着说道:“昨晚的事儿想来你们有得着信儿的,也有没得着信儿的,但两宫太后兴兵讨逆,还要赖各位支持啊!”

    众商人士绅面面相觑,有几位脸上露出惊容,显然并不知晓此事。

    叶昭端起茶杯品茶,给他们消化的时间。

    好一会儿后,伍崇曜正色道:“王爷,需要多少钱粮但请明示,草民定竭力而为。”他的财产已经与大将军王之产业密不可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他想置身事外,可大将军王一倒,北朝得了势,那他的财产要不被抄没就成了咄咄怪事,全族的脑袋能不能保住更是难说,毕竟北朝不似大将军王,可以看得出,大将军王治下律法在渐渐保护财产私有,而北朝最喜欢搞杀头抄家株连九族的勾当。

    有些商人却暗暗叫苦了,他们可不想趟这趟浑水,就算希望大将军王得势,可也不想惹祸上身,何况平白无故又捐银钱,谁又不心疼?

    只是捐银子,要胡宁鸣和黄文秀这等人来作甚?黄文秀不过是个掌柜的,哪能做的了主?胡宁鸣办了个《粤报》,可才几个身家?而那些实业厂主中有两位的身家也明显差了一大截,叫他两位来作甚?

    叶昭笑着对伍崇曜道:“良辅,你想差了,本王叫你们来,不是跟你们要银子,要说这一时半会,国库尚支撑得住,就算以后战事吃紧,也绝不用大家纳捐,有愿意为皇上、两宫太后效力者,全凭自愿,而且会以借款记本息,就算战争期间,咱也一切依律行事。这点本王可以人头担保!”

    众商人都心下一宽,忙纷纷道:“王爷言重了。”

    有人想,若是按照欧罗巴诸国的习惯,以国债来募军款,倒是可以购置一些,不过也要过几个月看情形,看大将军王能不能支撑得住。若不然,只能尽快变卖产业去南洋避难。不管怎么说,广州城破之曰,只怕大夥都好过不了。

    而那工厂搬迁不便,亦或在铁路电报公司有股的,自是琢磨着无论如何都要全力帮助大将军王对抗北朝,若不然,可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叶昭却是笑道:“诸君都是品格高洁之人,更是一时翘楚,本王请诸位来,是因本王与两宫太后议过,欲请众位为新政出一片力。”

    众人都不解其意,财力声望,伍崇曜自是诸人之首,当下就道:“王爷但有差遣,草民等自竭尽全力。”

    叶昭笑道:“两宫太后、皇上与本王欲设恩平尉,准备授予诸君。”

    众商人都是一呆,换着名目拿钱卖官么?但这可不似大将军王的作风。

    叶昭却笑道:“恩平尉非官职更非爵位,乃是授予民间有德之士的一个称号而已,以表彰其德行,但却又不仅仅是一个尊号,恩平尉者,却是要负担起维持民间安宁、防止非法刑罚之权责。如恩平尉者,可巡视监狱等羁押院所,接受被拘禁者之投诉,若发现各衙门违法乱纪之事,亦可直接向吏房甚或向将军府秘书房申诉。”

    这个恩平尉类似于后世香港的太平绅士,只是被叶昭多加变化,用来作为现阶段提升商人士绅地位的一个信号。

    叶昭又笑道:“第一批恩平尉十五名,准备授予诸君,以后每五年酌情增授,但以后之审核定然比现今法度严谨,诸位之年纪就有几人稍显年少。以本王所想,今后每省恩平尉维持三十名左右。”虽说是权宜之计,但以后大可借恩平尉模式,筹备民意机构。

    商人中大多通晓西事,倒是知道大英帝国在香港设立太平绅士,和大将军王所说的这个恩平尉有相通之处,只是香港的太平绅士还要兼任裁判官的职责,而恩平尉更偏向是一个民间称号。

    只是,监督监狱和巡捕羁押房?更可以直接向大将军王之秘书房上折子弹颏衙门习气?对他们来说,这可真是想不到的殊荣。

    这和花钱捐官是两码事,你就算捐多少钱,捐成了红顶子又怎样?那也不过是个虚名,在人家眼里,你还是商人,谁也不会真拿你那红顶子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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