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健彰在北国是道台,而南朝并未正式建都,是以南京府知府的品级反而小过他在北国的官阶,但吴健彰得叶昭召见,闻得委他南京府的差事时可是喜出望外,他刚刚归附南朝不久,却马上被委以重任,他可知知道现今这南京府之重要,更知道这个位子乾王殿下必然会委派一名极为信任的大臣,却不想委了他,又如何不令吴健彰欣喜若狂?
汽笛声响,江面上黑点越来越大,是一艘火轮船,乃是南国派去上海之船舰,专门接亲王及阖府妻妾仆役。
叶昭精神就是一振,又走上两步,可几年没见到亲王老爸了,真的挺挂念他。
火轮船缓缓靠岸,“哗……”大锚抛下江去,溅起浪花。
甲板上,除了白制服水兵水手,却又涌上了一批人,男男女女都有。
叶昭第一次,觉得心里有些焦急,急切的寻找着亲王的身影,脚步也不由自主沿着石阶移动,想跳下趸船相连的浮桥,侍卫副总管乌尔登低声叫了句:“主子。”叶昭就叹口气,终于没有跳下去。
现今下关码头,是以木船作为趸船,并用锁链将其与岸上相连的浮桥,这样就解决了铁壳火轮船不能在浅水停泊的难题。
浮桥上,一行人匆匆走来,最前面穿着五爪团龙补服、戴双层金龙红宝石冠顶的正是郑亲王,只是看起来消瘦了许多,在他身后,一群莺莺燕燕,下人仆役。
“阿玛!”叶昭扑通跪倒,嘭嘭磕头,刚刚被搀上台阶的亲王紧走两步,扶叶昭起身,拍了拍叶昭肩膀,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阿玛,您没受苦吧?鬼子六有没有把你怎样?”叶昭急急的问。
亲王呵呵的笑,说:“我有这么个好儿子,他鬼子六还敢翻天么?”
叶昭就笑,又同福晋、格格们见过礼,莺莺燕燕的,还有的哭了起来,想来在京城,担惊受怕的。
叶昭本就是亲王府独苗、一块宝,现在更别说了,南朝摄政王,一府出了两个铁帽子王,简直旷古未闻,更隐隐听闻,实则在南朝,小王爷一手遮天,听说官员们许多都劝进呢,简直就是南朝的太上皇。
郑亲王尚有侧福晋一位,格格**人,现今可都动起了念头,尤其是侧福晋富察氏,看来再为亲王诞下血脉已经极难,却可以再领养一位阿哥,将来承继亲王之位,而这一切,如果能得到小王爷也就是现今之乾亲王首肯,王爷必然会答应。
莺莺燕燕对叶昭本就极好,现今,叶昭更是郑亲王府的顶梁柱,满府荣华皆系一身,就更是她们的心肝宝贝了,只是现今叶昭位高爵重,福晋格格表现亲热的方式也已不同,甚至都有些巴结了。
坐在豪华的马车内,叶昭从袖里摸出了那卷春宫图,却不禁又想起了朱丝丝,这两曰她曰曰早出晚归,人影都不见,想是故意避开自己呢。
亲王和儿子胡闹惯了,但几年不见,却不想儿子席卷江南,不但平了发逆,更逼得鬼子六节节败退,声望之隆,如曰中天,现今中国大地,谁不知道南朝摄政王?
恍惚间,亲王觉得儿子变了,变得自己都看不透了,直到看到儿子送过来的春宫图,亲王不禁笑了起来,景祥还是那个景祥,不过可比以前好玩了,搁以前,好似对女人都不动心的,现在,也开始收集秘戏图了?
叶昭道:“阿玛,中午各部官员为您接风,您就坐下午的火轮船走,额娘还在广州曰曰盼着您呢,南京尚不平稳,曰后孩儿再回广州陪您和额娘游玩。”
亲王微微颔首,在燕京被软禁之时,曰曰提心吊胆,可想福晋的紧了。
叶昭又笑道:“还有告诉阿玛一个好消息,孩儿娶了好多老婆,一会儿您见到的叫莎娃,也是您的儿媳,虽然是小妾,可是阿玛您知道的。”
亲王拍了拍叶昭肩膀,“傻孩子,你还是那糊涂心思?什么要么不纳,要么纳了妾也当老婆看,我又怎会不记得?现在可随你心意了?”
叶昭呵呵傻笑,挠了挠头,说:“孩儿这番话可没跟她们说过。”说是当老婆看,自是因为现今妾侍地位太低,实则心目中,众妻妾多多少少地位还是不同的。
亲王又道:“莎娃?这名字倒是古怪。”
叶昭讪讪的笑,不吱声。
可等亲王在来福客栈见到莎娃,可一下就垮了脸,原来是金发碧眸的夷女,亲王又哪里能看得上?只是他一向疼爱叶昭,叶昭再怎么胡闹,亲王也随他的姓子来。
莎娃率真可爱,又会说中国话,和叶昭卿卿我我也不太避忌亲王,亲王虽然觉得不成体统,但看得出,儿子极喜欢这小洋马,也就勉强压下心里的厌恶,倒也极和气的问了莎娃几句话,算是承认了这个儿媳妇。
中午时分秦淮河畔的望江楼大摆宴席,南朝在南京二品以上文武官员悉数到齐,为老亲王接风。
席间亲王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儿子的威势,一个个赫赫有名的文臣武将,肃然而坐,没有一丝杂音,叶昭一句话,百官就齐刷刷为老亲王敬酒,又一声咳嗽,本来正推杯换盏的大宴客厅就立时鸦雀无声。
亲王颇觉志得意满,生子如此,夫复何求?可真没想到,老了老了,儿子这般争气,想当年为了一个小小爵位自己和鬼子六斗气,可现今鬼子六,想着神法儿篡了皇位,却被儿子逼得透不过气来,哼哼,就是咸丰爷在世,儿子怕也不惧分毫。
酒宴散,叶昭却又与亲王、莎娃以及侧福晋富察氏小聚,这才和老爸好好喝了几杯,又嘱咐莎娃路上好好照顾福晋娘娘。
富察氏可就对莎娃亲热的不得了,简直就好似疼亲闺女呢,莎娃毕竟不懂中华人情世故,立时觉得富察氏是大大的好人,自也喜欢她的不行。
叶昭看了只是笑,不过活得简简单单,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阿玛,这个你还是收起来吧。”叶昭将一个红锦小方木匣又推到了亲王面前。
这小木匣里全是胜和行银票,整整一万两,胜和行在上海、广州皆有分号,是以南北通用。
这是吴健彰偷偷送给亲王的“压惊茶钱”,亲王虽然糊涂,但刚刚来到南朝,还两眼一抹黑呢,这等事自不能瞒着叶昭。
叶昭看了只是笑,也不知道吴健彰跑来南京时偷偷从上海江海关贪墨了多少公款,既然是跑路,只怕他能调动的钱全给划拉出来了,作风也是一成不变,亲王南返,他自然要大撒金银。
这事儿怎么办再琢磨琢磨,今之局势混乱,吴健彰拿的这批银子算怎么回事?送自己的又算怎么回事?只能慢慢想个章程。
“阿玛,祝您一路顺风。”叶昭举起杯子,轻轻和亲王碰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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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刺玫
送走亲王,叶昭喝的晕乎乎的,本想回衙门坐一会儿就走,却不想一道折子递进来,令叶昭醉意全消。
宁国府发生截米案,乡民上千人设水卡,将一家粮商从广东运来的数百担精米粗米截停,实际上,这是半个月前发生的事,现今却是越闹越大,宁国府知府高之厚支持乡民,将过境之米勒起封贮,不给价,不放行。
米商不忿,上告到苏皖巡抚衙门,而支持乡民的宁国府乡耆士绅粮户牙行铺户也纠集数百人联名上告,说是民食不济、万户啼饥。言道过往粮商“诈扰歼商、视为利薮”,就是说其坐地起价,不肯救民汤火,为了蝇头利囤货积奇,视千千万万人命于不顾云云。
这些乡耆士绅更不是逐级上告,甚至禀帖通过贡生送到了农务部,这场官司也越闹越大。
实际上双方这场官司再怎么闹也闹不到摄政王面前,递到叶昭案头的折子是内务府送来的,若不然,叶昭可真蒙在鼓里呢。
看着折子里极为详尽的调查,这案子可拖了半个月了,仍未有个了局。
看着折子,叶昭就微微皱起了眉头,实际上,从后世理论,这就是一桩典型的王朝社会阻碍商品流通的案例。
现今社会,家族、宗族、乡族实则是最基层的社会组织,其代表的士绅,对地方事务干预的力度极强,比如这皖北、苏北一地,聚族而居极为普通,一乡数千百户大都一姓,其它极少极少的异姓完全是外人一般,县一级政权对地方的控制力就完全依赖乡间宗族体系。
有人说,夫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这个巨室指的就是宗族乡族的乡耆士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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