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之提案是叶昭拿的主意,要政务院合议后完善,成立“黄河治理委员会”,拨专款用来休整黄河两岸堤防,以后的十年,每年帑项高达五百万银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黄河刚刚改道,肯定要经过若干年的冲刷和人为的约束才能渐渐形成新的河道。

    水利工程,叶昭无论如何也会下重本钱,当然,对治理委员会的监督要极为严格,这些银子是够用的,但若如前朝般将治水银子从上到下层层贪墨,那可多少钱都打了水漂。

    希望今年的洪灾会小一些。

    叶昭现今也只能祈祷,想立马就根治黄河是不可能的,刚刚改道,河道未成,甚至未来三五年间,自己都要做好黄灾泛滥的心理准备。

    又看下面的折子,则是几家商人包括一位英吉利商人合股成立铁路公司,修建燕京到奉天铁路的折子。

    实际上,这折子已经被叶昭驳回过一次。

    北国修建的铁路,采用的是法兰西窄轨,与南朝的标准钢轨不对口,因为有北国半途而废的铁路地基和数段铺设完毕的钢轨,开始这家铁路公司也准备用窄轨,随即被叶昭驳回。

    新的章程,自是舍弃了窄轨论,成本也就陡增。

    话说回来,北国原来的铁轨固然不能用,但路线早就规划好,村庄搬迁,修路架桥,基本构架已经完成,怎么都比另起炉灶快捷方便许多。

    银子啊银子,叶昭摇着头,捻起宣州刚刚进贡的紫毫,在折子上写了一行小字。

    紫毫毛体略硬,讲究尖如锥兮利如刀,对于叶昭这个习惯写硬笔字钢笔字的人来说,自是最合适不过。

    “皇上,仁寿到了。”殿外侍从禀告。

    “哦,宣他进来。”叶昭放下了手上毛笔。

    不大一会儿,脚步声响,引领仕官在前,睿亲王仁寿在后。

    “奴才给皇上请安。”睿亲王恭恭敬敬跪下磕头。

    叶昭微微颔首,道:“赐座。”

    旁边自有人搬来软墩,睿亲王谢恩,这才落座。老爷子已经五十多岁了,身子骨尚好,面相红润,气度不凡。

    叶昭捧着金丝茶盅抿了一口,说道:“有这么件事,治黄灾的事儿你得着信儿了吧?”

    “是,奴才略有耳闻。”睿亲王微微躬身。

    叶昭道:“你怎么看?”

    睿亲王脸上明显有些错愕,自不会想到叶昭会突然叫他在政事上发表见解。

    没做好功课,老头明显有些窘迫,说:“奴才不敢妄言。”他本就不大明白这些事儿。

    叶昭就拿起那道治河的折子,道:“你先看看这个。”

    旁侧自有侍从接过,转呈给他看。

    睿亲王恭恭敬敬接过翻看,随即就心下叹口气,新朝和前朝委实大不同,魄力非凡,皇上治水,不但设立办差衙门,而且一定就是十年纲要,比之前朝临时抱佛脚,四处筹备银子,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你看如何呀?”叶昭笑着问他。

    “皇上圣明,奴才除了赞叹,还是赞叹。”睿亲王合上折子,连声称赞。

    叶昭笑道:“有这么个差事交给你们议政院来办,这新设的治河衙门,各笔款项,都要你们议政院来监督,银子花哪儿了,怎么花,一笔笔都要核实,都要查的门清儿,要少了一笔银子,我就拿你是问。”

    睿亲王一呆,说:“这,就怕奴才糊涂,办不好这趟差。”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莫非皇上见自己赋闲无事,疑自己等心有怨言,特意试探来的?虽说议政院数百议政使中,南边的恩平尉占了大多数,可那毕竟都是布衣,而治河是何等重任?那治河衙门各个都是新朝能吏,几时轮到自己等人插手了?

    叶昭道:“你太谦逊了,这事儿啊就这么定了,不过话说在头里,工程上你们不要指手画脚,只管监督银钱用项就可。”

    值此,睿亲王才知道皇上不是在试探自己,呆了呆,急忙跪倒,感激涕零,用力磕头:“奴才敢不效死命?!”

    叶昭笑道:“好了,起来吧,你们议政使,办差只要光明磊落,就不必有太多避忌。”

    “是,奴才明白。”睿亲王又磕头。

    议政院现今就是个摆设,给他们找点差事做也好,监督治河帑项流动而不干预治河事,那肯定各个尽心尽力,同时,也算逐步提高议政院话语权。

    睿亲王感恩戴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差事,看起来权柄极重。

    要说这些事叫内务府办可能会办的更明白,但初期尚可,若一直用特务机关监督国家体系运转,本身就不正常不是?

    叶昭端起茶杯抿了口,说:“好了,你就下去吧。”

    睿亲王忙磕头,告退。

    叶昭批阅了几份奏折后,又开始研究自己撰写的《商业法典》,商业法在南朝就已经有了雏形,现今只需稍加完善,再以法典的形式将其地位确定下来。

    将近中午时分,瑞四则颠颠跑来磕头。

    现今瑞四是皇室内务府总管大臣,一等子爵。

    见他进来叶昭就是一笑,说:“走,去见个老熟人。”

    瑞四从布衣奴才,短短数年,位列一品大员,更是皇上最亲近的大臣之一,境遇之奇,他现今还宛如做梦一般。

    ……几辆马车从东侧门出禁宫,穿长安街,直奔寒葭潭百顺胡同。

    百顺胡同民居林立,青砖黑瓦的宅院一座挨着一座,隐隐有丝竹声飘扬。

    这一带,不但有太平会馆、晋太会馆等等会馆,更是烟花柳巷,戏班堂子、记院烟馆比比皆是,实在是一处品流复杂之地。

    下马车瑞四就是一呆,前方阁楼耸立的大宅院,怎生这般眼熟?

    叶昭一笑,用扇子点了点,说:“这可不就是燕春院?昔年我和皇贵妃就是在这里结识。”

    瑞四恍然,只是斗转星移,这座当年京城一等一的堂子现今早换了招牌,却是一处大烟馆了,门楣下匾额“福寿堂”,不时有打着哈欠的青袍辫子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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