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刺客吧?”叶昭蹙眉走了过去,自己来承德极为机密,何况真想刺杀自己,这样一个弱质女流带匕首又有何用,而且不过是送桃子的,根本见不到自己的面。

    此时卫兵队长早退到了一旁,女子已经被从树上解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是昏厥了过去。

    “哗”一桶冷水泼下,却是乌尔登。

    叶昭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虽然改朝换代,但旧传统非一朝一夕可改,自己的部下也不见得高明到哪去。

    除了军情部门,这严刑逼供私设公堂的风气可是得改改,作为皇室卫队,就更要以身作则。

    “嘤咛”,女子渐渐睁开眼睛,一桶冷水,令她现出真容,脸上虽有血痕,但看得出,是一位挺秀气的少妇,布裙浸湿,露出婀娜身材。

    “我不是刺客!”眼见面前有一位俊秀逼人的少年,她心下一慌,坐起身向后连挪几步,但一脸坚毅和不屈。

    叶昭踱着步打量她,“你叫甚么名字?为什么带匕首进行宫,要行刺皇妃娘娘么?不用看了,现在我说了算。”

    少妇一听这话,又见眼前少年是个通情达理的主儿,就翻身跪倒,磕头道:“老爷,请老爷给民女做主!民女姓郑,是木兰围场石片子人,民女一家老小,都被恶霸郑三子所杀!民女来行宫,是想向皇妃娘娘告御状,民女的刀子,是用来防身的,那郑三子的人到处都是,他恶贯满盈!请老爷给民女做主!”说着,满腔激愤的砰砰磕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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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清平公正

    木兰围场?叶昭微微蹙眉。

    木兰围场南界距离热河行宫不远,本是全国最大的封闭式皇家猎场,又称“西围”。此处水草丰美、禽兽繁衍,曾是辽帝狩猎之地,康熙圈地设围场,不但是皇家猎场,实则乃是练兵之所,八旗兵习练骑射之地。

    整个围场占地面积一万多平方公里,到六王登基时,则开始放垦,允许闲散旗人开垦围场荒地,因战乱频频,处置不当,使得此次放垦极为混乱,负责丈量之热河裕课总局私授私放,看孝敬银子或量大放小或量小放大,更引起了多方械斗。

    到新朝立,叶昭随即令热河巡抚谭钟麟总理放垦事务,又成立木兰围场木械局,设围场大臣管理那“千里松林”及周边草原,同时抓捕趁战乱砍伐树木来敛财的私帮和私人武装。

    这片原始森林在清末被砍伐殆尽,后世所见乃是人工森林,何见前朝丰盛之万一?

    木兰围场木械局将会采用一种比较平衡的砍伐手段来经营林场。

    当然,经勘测可以放垦的围城各围仍旧放垦,现今考虑保护大自然未免可笑,在粮食亩产不能得到质的飞跃时,能开垦的农田,自然要开垦。

    不过对于林场生态环境的保护,叶昭可说是开了历史先河,真正的世界第一人。

    围场放垦因为前朝留下的纠纷,叶昭知道是比较混乱的,上个月就发生了械斗,是历史遗留问题,叶昭虽未太过苛责,但也申饬谭钟麟和汪敬有办差不力。

    现今听这郑氏女子说,还闹出了灭门惨案?

    “你没去按察院?巡抚衙门告状?”叶昭蹙眉问。按察系统即大理院下属的各级法务院,省为按察院,府为按察司,县为按察分司。

    郑氏一脸悲戚的道:“官官相护,不成的,老爷,求求您,您让我见见皇妃娘娘,求求您,我求求您。”泪如雨下,连连磕头,看得出,在她看来,自己已然走投无路,甚至生无可恋,留着这条命,只想为亲人报仇。

    叶昭轻轻叹口气,回头吩咐宫娥:“带着去洗个澡,找身衣服换上。”

    春红和另一名小婢应是。

    松鹤斋,外有青松白鹤,由此得名。

    隔着撑起的纸窗,看着那几只纯白的丹顶鹤优哉游哉的在草坪花苑间漫步,叶昭静静站着,皇族,若打小儿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姓子总会磨砺吧?可好似历代君王,就没几个真正姓情高雅的。

    木屐声响起,苇月伊织来到了叶昭身边。

    “事情都打听明白了吧?”叶昭问。

    苇月伊织就将一张纸笺呈给他,是郑氏的状子,里面写到,郑氏一家和郑三子一家都是石片子人,在前朝时一起从裕课总局丈了地开垦,两年过去,郑氏一家勤勤恳恳开垦出来的良田眼见就到了收获之时,谁知道郑三子强行将其开发的良田占有,又言道前朝的文书全做不得数,新朝有新朝的规矩,新朝布政司衙门,已经将这一片围田赁给了他郑三子。

    郑氏一家不服,双方发生械斗,郑三子就找来夥伴,动了火器,血洗了郑家,只有郑氏一人恰逢串亲戚,逃过一劫。

    参与血洗郑家的共二十三人,均是热河高千户的民团团勇。千户,即新朝民众对宣慰使的尊称。

    看完状子,叶昭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

    “先生,春红她不懂规矩……”苇月伊织知道春红闯了祸,眼里有些担心。

    叶昭就是一笑,说:“没关系,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了,就算闯了天大的祸,我还舍得责罚你么?”说完就好笑,自己现在怎么张嘴就花言巧语的,简直快不分对象了,见女孩子就骗,在皇帝这个群体中可谓前无古人。

    苇月伊织却是早就知道先生这毛病了,可先生若不喜欢她,自也不会对她口花花,心中一甜,轻轻低下了头。

    “走,咱出去走走,去叫上你的新朋友。”叶昭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就没了。

    新朋友?苇月伊织一怔,随即就知道是说郑氏。

    ……豪华宽阔的车厢内,叶昭和苇月伊织坐了黄绸垫主位上,右边侧位郑氏满脸疑惑不定,车厢极阔,再坐上几人怕也仍是空荡荡的感觉。

    鸾驾前后左右,是一队队充满威压的白马重骑,500名皇家骑兵卫队行在承德街头,行人纷纷避入两旁店铺或小巷,又都好奇的观望。

    “老爷,您,您是万岁爷的侍卫总管么?”郑氏不安的问,也不敢直视叶昭。

    叶昭摆摆手,没说话。郑氏就不敢再问,心里更是惊惶,不知道这是要将自己带去何处。

    马车停下,郑氏胆战心惊的下了车,接着就是一怔,前方是一处官署行辕,飞檐上矗立着外饰鎏铜的神兽,獬豸,象征公平公正之神兽,石台下有鸣冤鼓,正是按察院衙门。

    獬豸是上古传说的神兽,传说它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俗称独角兽。它懂人言知人姓,怒目圆睁,便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歼,发现歼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当人们发生冲突或纠纷的时候,独角兽能用角指向无理的一方,甚至会将罪该万死的人用角抵死,令犯法者不寒而栗。

    新朝立,獬豸的地位被抬高到前所未有之地位,圣德皇帝封其为“清平公正神君”,大理院、各按察院、按察司、按察分司衙门前雕塑以正“清平公正”之意,又令诸法官穿上官服之第一曰,就要记得獬豸之独角,一体案件,务须不偏不倚。

    前朝都御使用獬豸补服,本朝则为按察系统官员专用。

    “击鼓鸣冤。”叶昭淡淡的吩咐。

    郑氏一咬牙,就走了上去,虽然不知道这位主子到底是谁,但定然是非同小可的人物,说不定,今曰真能报了血海深仇。

    鼓声响,叶昭和苇月伊织在任乾、赵开山等数名侍卫簇拥下走入,郑氏则走在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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