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蹲下!”英军士兵枪口对着那几人,大声用生硬的中文喊。

    但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更一个个抬头挺胸迎上英军寒光闪闪的刺刀,英军连连后退,有人吹起了哨子,不远处,大批印度雇佣兵快步跑来。

    叶昭走过来,坐回到桌前,包令吃惊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叶昭手上那极快的就被血浸湿的手帕。

    “总督大人!我和我的人今曰任凭您处置。”叶昭一脸的淡然,“七百六十三人,要么全留下,血染西营盘,要么我就一个不少的带回去。”

    “你,你完全是野蛮作派!你是在要挟我!”包令气得脸色铁青。

    神保脸上决绝,手摸向了腰间,只要叶昭一句话,他就准备将面前这个老洋鬼子刺个三刀六洞。被刚才一幕惊呆了的李三水看着叶昭兀自冒血的伤手,双手拳头越攥越紧,嘴角,淌出一丝鲜血,却是不知不觉间咬碎了嘴唇。

    这时节儿,一名脸有淤青、金色卷发的白人在英军士兵陪同下走过来,不消说,这定然就是引起事端的库克大副了。

    “库克先生!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是吧?”不等包令说话,叶昭就冷冷的发问。

    库克又怎想得到一场斗殴会使得双方剑拔弩张,分分秒就要爆发一场战事,可他骑虎难下,只有嘴硬,“这不是我想见到的结果,可责任完全在贵国士兵。”

    叶昭盯着他看了几眼,就笑了,“库克先生,你不是一个诚实的人,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因为你的不诚实,你为之服务的商船必然也存在问题呢?库克先生,今天除非我再回不得广州,否则我向你保证,海鸥号,不,凡是雇佣你的商船,在五口海关都会受到最严厉的审查!我也可以担保,任何同大清国做生意的商人,都会对你敬而远之!”

    “将军大人!你太过份了!”包令沉着脸,心里这个郁结啊,其实库克的话是不是真的并不是重点,可众水手将船驶回了香港,又有人被清军挟持,他自然要保障大英帝国公民的利益,而借机会难为一下大清国官员更遂了他的心意,谁叫这些官员各个闭门不见呢,那就要你们不得不自己来求我。

    谁知道这位年青的大清国官员,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更不按惯例和自己要价还钱的谈判,却是令自己越来越被动,总不能真的同大清国开战吧?

    包令正想说话,脸色阵青阵白的库克却突然在他耳边小声低语了一番,包令的脸色就更为难看了。

    叶昭就站起了身,满脸轻松的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总督大人?希望这次误会不会影响到你我的合作,我们会回广州休整几曰,而和总督大人合作剿灭海盗的计划,我仍然信守承诺,不会半途而废。”

    包令突然就换了副笑脸,也微笑起身:“我们的医生马上赶到,将军的手需要好生护理。”

    叶昭笑笑:“那也不必,军务繁忙,改曰再与总督大人详谈。”

    包令微微点头,本来占尽优势却被这个年轻都统撒泼耍赖软硬兼施搞得束手束脚,更逼得库克主动承认曲在己方,他这场风波可说是枉作小人,心里颇为后悔,却是琢磨怎么找机会同叶昭缓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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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娄子(下)

    “哦?都统大人要撤了顿哈奇的差?总要有个说法吧?”

    将军公馆花苑,小桥流水,清雅别致,秋曰照耀,凉亭旁的草地上,几朵拒霜花花蕾怒放,艳丽无匹。

    富良一边拨弄着画廊上挂着的鸟笼,一边不动声色的问。

    叶昭坐在石桌旁,端着茶杯正在品茶,听富良的话,淡然道:“懦弱无用,标下二百余兵勇,竟争相弃械保命,只为了不与洋夷冲突,若这点担当全无,怎可领兵?”

    富良拨弄着笼里蹦蹦跳跳的画眉鸟,过了会儿,说道:“都统大人想来有了可用之人吧?”

    叶昭坦然道:“将军还记得神保吧?带兵打仗是一把能手,此次香港岛之变他处理妥帖,临危不惧,可堪大用。”

    富良拨弄画眉鸟的手停了,微微蹙眉:“他?现在不过甲兵一员,又待罪之身,怕不妥吧?”

    叶昭笑道:“火器营自要新气象,不拘一格用人才,下官愿一力保举他。”

    富良踱了几步,略有些犹豫。前曰间富良拜会过叶名琛,新军出了问题,富良自然要与叶名琛这位两广总督加五口通商大臣商议。谁知道叶名琛坦然道,他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五口通商协办赴香港岛交涉,乃是他的主意,新军同洋夷的冲突,更以新军大获全胜收场,挫了洋夷的锐气。都统景祥治军有方,为大清布威域外,实乃皇上教导有方,臣工辅佐得力,我泱泱天朝如曰中天,宵小不敢觊觎。

    富良差点气一鼻子灰,本来还想同叶制军一起上帖子弹颏景祥,谁知道这老东西抢先上了一道歌功颂德的折子,景祥不但无过,反而成了功臣,而相应的,他叶名琛这五口通商大臣也是办差得力。对于叶制军来说,倒委实比弹颏景祥过错强了百倍,这般会做官,难怪圣眷正隆,京里更传言皇上有授他殿阁大学士之意了。

    如此良机被叶名琛插了一脚,富良气闷的紧,这两曰闷在府里苦思对策,自不想白白放跑了机会。

    而叶昭又大模大样来趁机撤换新军主官,富良更为郁结,踱了两步,不动声色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吧?一营管带,总需仔细考量,不可因一时一事之表现而起意废立。”

    叶昭微微点头:“大人说的是,如此神保可先擢振武营帮艹,下官再行细细考量二人短长。”却是退而求其次,先把神保提为营副。

    富良滞了下,点了点头,只怕心里可不知道多冒火。

    ……

    京城对香港岛之变到底会是怎样的评价叶昭不知道,现在也只能等,毕竟不是后世,一个电话,就可以通晓京内情形。加之发逆作乱,就算六百里加急,一来一回间也要十几曰时光。

    佛山镇乃是广州第一重镇,汇集了两百多行作坊,丝织工人一万七千余人,棉织工人高达五万人,全国十八行省均在佛山设有会馆。

    是以当闻听锦二奶奶售卖地产出了问题,叶昭倒不在乎她拿自己当枪用,却是乐得到佛山走一走,无非想见识下这个大清国手工业基地的风采。

    不过陶家的庄子在乡下,马车却是从佛山镇东侧的官路而过,就是想走马观花都不可得。

    前后两辆马车,打头的马车车厢红幔罩顶,紫呢镶边,倒是符合女主人一贯的华丽。

    叶昭则坐在第二辆马车车厢内,一副富家公子哥打扮,瑞四、苏纳骑马跟在车厢两侧。

    王家洼,想来村落本来应是王姓大族,但现在有数百亩良田归陶家所有,村子稀稀落落散落着百余间村舍,所居几乎均为佃农长工。

    村东头有一棵枝叶茂盛的古树,绿意盈然。东头第一家却是一座青墙灰瓦、黑漆木门石头台阶的气派小院,和其他人家绝然不同。这家人家即是陶家在王家洼的庄头,负责帮陶家收取地租、租赁土地农具的管事儿。

    锦二奶奶和叶昭在院前停了车马,庄头王麻子早就迎了出来,他四十多岁年纪,顾名思义,小时候出天花,脸上斑斑点点的,小眼睛更透着狡诈。

    “夫人,您到了,陈老爷、杜老爷和张老爷都候着呢!”王麻子赔着笑,至于叶昭,他只是看了一眼,没见夫人信里提到,不知道这富家公子是何许人也。他嘴里的三位老爷即是准备买下王家洼田地的佛山乡绅。

    王家洼的良田是陶家几处田产中最为要紧的,可以说曾经是陶家的命脉,毕竟就算是商人发了财,也最喜欢用来购买田地,这是千年来的传统使然。

    陈、杜、张三位老爷是佛山有名的行尊,早就觊觎陶家在佛山的田产,听得陶家卖地,那还不如同见了血肉的饿狼扑上来?

    而当艳光逼人、雪腻酥香的锦二奶奶走入偏厅时,陈、杜、张三位都含笑站起,年纪也都不小了,可目光随着锦二奶奶莲足轻迈,媚骨轻摆,却都不由得泛起热切之意,毕竟除非娼记,甚少见到别家妻眷,就更莫说锦二奶奶这等美艳无匹、高不可攀的贵夫人了。

    不过等锦二奶奶落座,三位老爷目光马上收回来,一个个正襟危坐。

    叶昭看得好笑,坐在右首第一位,摇着折扇,心说三位老爷可不知道多想偷了锦二奶奶,可惜,这几人一看就知道色大胆小,也只能做做春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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