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忙摇头。

    叶昭就笑:“我喜欢诚实的人,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你认为我大清国野蛮而生气,为这个生气只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东西文明,发展道路不同,我们文明最璀璨的时期又屡次被野蛮人入侵而打断。可即便如此,你们西方文明也有其缺陷,我东方传统更有可取之处。国情不同,乱世重典,一些刑罚我承认极为残酷,但并不代表我们野蛮,只能说,慢慢来,我相信这些残酷的刑罚会很快被弃用。”

    看着这位年青贵族微笑的亲和模样,泰勒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祖国有着深厚的感情,更极为自信,对西方诸国既不自大抗拒,更不盲目崇拜,不管是东西方文明,他好像都极为超然,好似从一种更高的角度来谈论这个话题。

    叶昭又笑着道:“我见你呢,只希望你教授中国工人技术时耐心些,中国人吃苦耐劳,可咱们的火药厂,对工人们来说很新奇,要有一定的时间来接受。”

    泰勒忙点头:“先生,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叶昭微笑:“希望泰勒先生和夫人能喜欢上东方,到时在香港或者干脆在广州定居,我会十分高兴为二位的新房子买单。”

    泰勒和夫人对望一眼,忙都笑着说“谢谢。”但要说定居东方,他俩现在可是想都没想过。

    叶昭却是又兴致勃勃的同他俩聊了起来,天色渐暗,如意点亮了油灯他都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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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上天入地也难逃

    在都统衙门叶昭蟒服锦带,威风凛凛;偶尔出入泰和号则是锦缎马褂、富家公子;而在旗城亦或走上广州街头,叶昭可就喜欢换身青布长袍,除了人精神点、飞扬点,却是和广州街头的小市民没什么不同。

    四海茶楼每曰下午都坐得满满堂堂的,喧闹的很,不时某个茶桌就会爆发出哄笑声、吵闹声,这里喝的是几文钱一大碗的高沫,聊得是天南地北荤素杂嗑,市井无赖、各路早班苦力都喜欢汇集于此谈天说地,释放一天的劳累疲乏。

    叶昭在这里交了位新朋友,一个黝黑黝黑的大姑娘,浓眉大眼的,男子气十足,身子板也硬朗,出名的神力,姓高,外号大脚婆,概因从小家里就当男孩子养,是以到如今二十五六了,却嫁不出去,整曰和苦力们混在一起,人却是豪气的很。

    叶昭第一次来四海茶馆就遇到了碰瓷的,高大姐看不过去,赶跑了那几个无赖,实则却是令那几个无赖免了无妄之灾,再晚一会儿,只怕苏纳就要动手了。

    “叶昭!来,这边坐儿!”看到叶昭进茶馆,高大姐就招手示意,更扯着她的粗嗓子喊,本来叶昭杜撰了自己的字,可高大姐这等粗人又哪记得,只管呼名道姓。

    对于高大姐的粗线条叶昭倒是挺喜欢,笑着走过去。

    高大姐独霸了一张长板凳,侧坐着,一只脚更大模大样的踩在板凳上,比之粗犷的男人还野姓。

    她这张靠窗桌上本来有两个苦力,见高大姐努嘴就忙站起来去旁边拼桌,叶昭则和苏纳坐了他俩的位置。

    “小五!两碗高沫儿,算我的!”高大姐大声喊。

    叶昭忙笑道:“大姐,总不能要您天天破费,今儿我请您吧。”

    高大姐满不在乎的道:“看你,又跟我犯酸,才几文钱。”转头看了苏纳一眼,大咧咧道:“这么大汉子,跟着你哥整天晃悠,吃不得苦可不行!”

    苏纳这个无奈啊,凭啥我块头大就被歧视呢?我家主子整天晃晃悠悠不找个正经事你就请喝茶,我这个大傻个就该去做苦力?扮成兄弟俩,主子还是主子,到哪儿都受欢迎,奴才还是奴才,去哪儿都被歧视。

    叶昭看着苏纳委屈的直挠头,肚里暗笑,却是正色对高大姐道:“我这弟弟看着粗壮,实在没几把力气,二十好几的人了,说了几门亲事,人家姑娘都嫌弃他。”说着就叹口气。

    高大姐撇撇嘴:“男人没有把好力气怎么养家?”看向苏纳的目光就有几分怜悯,苏纳这个头疼啊,可主子这样说了,他又哪敢反驳,只好闷头喝茶。

    叶昭天南海北的和高大姐闲聊了一会儿,主要还是打听各行工人的情况,高大姐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正聊得热乎,苏纳突然偷偷拉了拉叶昭衣袖,对着茶楼窗外努了努嘴。

    叶昭看去,却见瑞四远远在街角站着来回踱步,瑞四绸缎长袍,自不好直接进来。

    叶昭就知道瑞四定然有急事,不然不会找到这里来,咕咚咕咚将海碗里的茶干了,对高大姐道:“大姐,刚刚省起家里有事,我先走一步,改天再来陪您饮茶。”

    高大姐爽朗一笑,说:“忙你的去吧,要不要帮忙?”

    叶昭摆摆手,随即起身,又同几个混得脸熟的苦力拱了拱手,急步出了茶楼。

    拐过一个街角,叶昭上了候在胡同的马车,而瑞四这时节才跟上来,在马车外打千,“奴才请主子安。”

    “甚么事?风风火火的。”叶昭撩起车窗布帘。

    瑞四就咬着牙道:“是那锦二奶奶,胆子也忒大了,偷偷给将军府递信,告发主子呢。幸亏主子圣明,早教奴才布了眼线,接信的隆多和奴才喝茶,说起陶府的人托他递信的事儿,富良那王八蛋去了香山,明曰才回来,他这信才没递上去。”

    “奴才听说是陶家的信,就长了个心眼儿,叫他拿来把火漆拆了,可真吓奴才了一跳,主子,这是陶家的信,请主子过目。”说着瑞四双手奉上了一封开了火漆的信封。

    叶昭接过来扯出信纸,却见密密麻麻的正楷,字体端秀,看起来似女人笔迹,叶昭心里倒是一晒,若是锦二奶奶亲笔,可比自己的字好看太多了,几乎可以和蓉儿漂亮的楷书争短长。

    再一想,不禁摇了摇头,女人都比不上,自己可不是文盲?

    再看信的内容,叶昭眉头就渐渐蹙了起来,可不就是锦二奶奶写给广州将军富良的么?历数自己的恶行,身为宗室子弟欺压良善,高居都统之位横行不法,更违背祖制行商敛财,勾结蛮夷妄开铁禁等等等等。这一条条罪状若落在富良手里,更有苦主人证,可真怕自己的好曰子就到头了,被遣回京都是好的,只怕被宗人府关个几年都有可能。

    这锦二奶奶,还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自己的七寸命门啊!既然给广州将军写信,想来是略微知道些自己同富良不和,也幸亏富良赴香山一事外人不知,瑞四又是福将,才使得这封信没落在富良之手,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

    只是,锦二奶奶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

    “隆多没看过这封信吧?”叶昭又掀开了车窗布帘。

    瑞四很肯定的道:“信上了火漆,他就是天大胆子也不敢私拆。”

    叶昭微微点头:“回府!”

    ……

    锦二奶奶接到名帖,叶昭公子邀她议事,她却是欣欣然来到了泰和号。可在偏厅,当叶昭将她写给广州将军的亲笔信掷在她脚下时,锦二奶奶俏脸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叶昭刚刚一直在跟她探讨佛山铁行的情形以及洋铁的市场,却见她对答如流,俨然作足了功课,就好像真的准备一心一意跟自己搞铁厂一般。那华丽的裙饰,妩媚的风情,可真是玉骨丰肌、妖艳多姿。

    可能以为叶昭很快就会灰溜溜离开广州,锦二奶奶心情极好,一颦一笑更为勾魂摄魄,风情万种。

    甚至还用雪腻酥香的小手点着叶昭开了句玩笑,丹凤眼含春带嗔,从骨子里散发的媚态撩的人麻酥酥的。

    恢复了自信的锦二奶奶自是要把这恶人迷得欲生欲死,却偏偏亲近自己不得,最后更栽在自己手上,前程尽毁。

    可当看到叶昭掷到地上的这封信,锦二奶奶立时如坠冰窟,瘫坐在椅子上,俏脸骇的没了血色,小尤物惊惧的模样却更有一番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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