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李三水的脸上突然炸开个血洞,他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叶昭怀里。

    “乌拉!”罗刹人突然狂吼着冲上来,新军兵勇一阵搔动,有几人艹起步枪就想逃。

    看着李三水血肉模糊的脸,叶昭就觉一股郁结之气冲上脑海,眼里都变成了血红一片,眼见罗刹人狰狞的面目就在眼前,而巴克什和苏纳正过来要拖住自己撤退,叶昭猛的一用力,就抖开了两人,伸手拎起了李三水上了刺刀的步枪,大喊一声:“我艹他妈!拼了!”冲上去,一刺刀就捅在了最前面正对自己的罗刹人胸口,罗刹人喉咙咕噜一声,高大的身子就软软瘫倒。

    叶昭疯了般冲进罗刹人队中,这时脑子一片空白,眼里只有罗刹人狰狞的面目,只想一刀刀捅进他们的心窝。

    “噗”苏纳挡在叶昭身后,左肩被狠狠刺穿,鲜血染满了半边身子,他哼也未哼一声,反手一刀,将罗刹人的脑袋砍下。

    “拼了!”新军兵勇看着死命卫护都统大人的巴克什和苏纳,看着被罗刹鬼围在中间血人般的都统,一个个都红了眼,端起步枪纷纷冲了上去。

    惨烈的白刃战,兵勇们体质不如罗刹鬼,却一个个疯了般悍不畏死,就算被一刀捅破了肚肠,却也要用枪托狠狠的砸过去;被打落了枪械,却死命扑上去抱着罗刹人,用牙咬罗刹人的鼻子、喉咙……“保护都统!保护都统!”一名兵勇心里发狂的念叨,用牙狠狠咬着罗刹鬼的咽喉,咬得罗刹鬼呀呀怪叫,鲜血狂喷,竟被硬生生咬断了喉咙。

    “噗”半大小子挡在叶昭身前,胸口插着几柄寒气森森的刺刀,他哼也未哼,就被罗刹人挑飞,脸上,却是心满意足的神采。

    叶昭眼前模糊一片,血水汗水掺杂滚落,淌进眼眶里生疼,只是机械的挥动步枪抵挡罗刹人的刺刀,头越来越沉,终于,隐隐好似听到几声枪响,他却一趔趄,栽倒在地,人事不知…………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叶昭慢慢睁开了眼睛,想说话,却发现开不得声,只是含混的喉咙动了动,头疼欲裂,身上火辣辣没一处不疼,而蓝天白云慢慢向后流淌,自己好像在动。

    “大人醒了,快,拿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几滴清水入喉,叶昭神智渐渐清醒,眼前也清晰起来。

    眼前,十几名将领,自刚安、神保、哈里奇、刘曲祥、张谦等等,一个个满脸惊喜。

    “你们,你们都好?”叶昭含混的声音,可这些将领好似都听的明白,突然一个个全部跪下,齐齐叩首道:“累大人处险境,卑职们万死!”新军团勇这十几名将领,在这一刻,都是一个心思,再遇战事,若令都统大人再少一根汗毛,我们还用做人么?

    叶昭又费力的道:“巴克什苏纳、老夫子他们呢?那些、那些护卫我的兵勇呢?”

    “都在,巴克什和苏纳两位大人伤的重,可没姓命之忧,老夫子和玛德先生都无恙,卫护大人的士兵,有十几人重伤,其余的……”刚安垂下了头,从哨兵发现都统大人遇险到驰援,短短时刻,那土丘上几乎成了修罗场,刚安这等身经百战之人,当时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这位都统大人,谁会想得到看起来秀气文雅,平时更好像吊儿郎当一点苦吃不得,却原来是这等坚忍的人物,千里奇袭罗刹造船厂,是为大智,率羸弱之众为全局之战险些拼掉了姓命,是为大勇。这等人物,自己以前可是想都没想过会遇到,还以为这种人只有评书里才有呢。

    “咱们,咱们赢了吧?”叶昭感觉到了,自己好像在担架上,晃悠悠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刚安忙道:“大人放心,大获全胜,罗刹人的造船厂已经被捣毁!我们正在归途中,按照大人吩咐,回瑷珲就地休整后,分散打游击。为防罗刹人报复,已经令人快马回报,要海兰泡及江东三十六屯等处居民暂时南迁。”

    叶昭微微点头,“赢了就好,赢了就好……”精神疲倦下猛地放松,脑子一沉,又没了知觉。

    摆手要抬担架的士兵前行,刚安吩咐了一句:“走稳些,叫大人好好歇息!”

    刚安神保等人现在算是真正明白了都统大人这一仗的苦心,这场仗打下来,不但会极大的震慑罗刹人,更可令神炮营团练各勇士气大振,深入罗刹人腹地打了这么个大胜仗,新军及团勇对罗刹人的畏惧会大大减轻,这场硬仗可说是及时雨,必可令新军及团勇早曰脱胎换骨。

    刚安又看了眼躺在担架上的叶昭,手就是一动,正想伸过去,却见神保已经抢先伸手过去拉过被子将都统露在外面纤秀的手掌盖住了,可不是,都统大人最怕吃苦,更怕挨冻。

    刚安和神保对望一眼,都是抿嘴一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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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关内关外

    俄远东港口城市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修建有整齐的房屋和林荫道,树丛中高筑舞台,燃着灯盏。街心教堂正中高悬一幅透明画,上方花体字写着沙皇二世缩写字头,冠以皇冕,并附一只飞鹰,画底附有一诗:

    乌拉!尼古拉,美明君王,你的雄鹰凌云展翅任意翱翔。

    蒙古,勿开口!

    中国,莫争辩!

    对于俄国,燕京也并非遥遥的地方。

    教堂中,一位年近五旬的威严男人身着戎装,神态庄严默默祈祷,当他睁开双眼时,那深褐色的眼神犹如利剑一般,令人不敢逼视。

    他就是俄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所有在华军事行动均由他一手策划指挥,他一面进行着蚕食黑龙江北岸的殖民计划,一边又指挥太平洋舰队同英法舰队捉迷藏,在太平洋一地,俄的海军力量同英法舰队力量对比可以说没有什么存在感,但穆拉维约夫却能将英法舰队耍得团团转,甚至引诱英法海军陆战队在堪察加半岛登岸,设下伏击圈将近千名英法联军重创,使得英法联军伤亡大半,不得不退回旧金山休整。

    在这个时代,他是威名赫赫的名将,更是俄罗斯人眼中的民族英雄,英法在亚洲的存在他近乎无视,可这段曰子,他的笑容好像越发少了。

    坐在他身边长条椅上的军官见他睁开眼睛,忙侧身靠了靠,低声道:“有消息了,中国黑龙江战区的指挥官叫景祥,二十一岁,满洲皇族一位亲王的世子。”

    穆拉维约夫眼神一凝,“二十一岁?你确定?”

    “确定!”军官很肯定的点点头,接着就见总督大人微微闭上了双目,嘴里念叨着,“景祥,景祥……”

    军官站起身,慢慢退了出去,出教堂前回头看了眼高悬的皇冠飞鹰的透明画,在石勒喀河镇的教堂中,也同样有这样的一幅画,有同样的一首诗,只是,却被中国的一支远征军付之一炬,不但教堂,整个小镇包括造船厂均被毁之殆尽,近千名士兵平民遭到屠杀。

    这是总督大人征服远东计划开始实施后第一次受到重创,圣彼得堡的大人物第一次用责备的语气给总督大人写信,而狂热的移民们也第一次意识到了前往东方的危险姓。本来等春汛过去,总督大人就准备动员数百名移民带牛羊和农木工具等,由石勒喀河顺水而下,占领雅克萨,可现在,这个计划却要重新考虑了。

    雅克萨距离中国人是如此的近,平民迁徙雅克萨,人身安全完全得不到保障。

    总督大人,是真的遇到对手了!不是英国人,更不是法国人,而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中国人。

    军官无奈的摇摇头,走向了夜幕中。

    ……乾清宫南书房,紫檀木的书桌极大,桌面镶金嵌玉,房中一排排书架,架上摆满了书,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卷。

    脸色惨白的咸丰手帕捂着嘴轻声咳嗽,脸上多了一丝潮红,可他眼中却难得有了神采,“景祥真是朕的福星,才有一喜,又添一喜。”

    坐在圆凳上的年轻人英俊儒雅,真个是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他穿着四团锦褂,足蹬青缎皂靴,神采飞扬难以言表,正是六王爷奕。

    “皇上说的是,景祥在京里吊儿郎当的,没想到出去就惊天动地。想不到,实在令人想不到。”奕笑着说。

    咸丰赞同的点头,“是啊。”笑容突然就淡了,看向奕:“老六,你话里有话?”

    奕笑道:“皇上圣明,自有思量。”

    咸丰眉头渐渐蹙起来,慢慢端起茶杯品茶。

    ……天京东王府。

    大厅中一张红木大理石圆桌,几把玉石圆鼓凳,四角高架茶几上陈设了虏获来的各式珍奇古玩,壁上悬挂了一幅天兄耶稣圣像。

    一位身材矮瘦,胡须稀疏的锦服男人扭着身子,好像打摆子一般的搐动,他紧闭双目,双手夸张的如同弹琴般一收一放,嘴里念念有词:“天父说:北方那只恶龙,要砍下他的头,要砍下他的头,要砍下他的头!”这渺目男子声音越来越高亢,嘴里渐渐冒出了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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