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后哪里肯信,拔出发簪,要去戳她们逼问,吓得这几奴婢东躲藏省,连声呼唤饶命。又有老妈子等人进来,给几个奴婢作证,都说她们昨夜的确没有人进去过卧室,早起之后,便一直在外面说话来着。

    小周后还是不信,挨个房间的搜,却又哪里搜寻得到?一直闹了一个来时辰,还是没个结果。回到屋里,看见李煜呆若木鸡坐在那里望着她,嘴里喃喃道:“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

    小周后气急,跺脚道:“你知道这词不能写,为何偏偏写下来?”

    “我……,我只是觉得这首词太合我心境,一时苦闷,便写了下来。本想起来之后烧掉,可是却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小周后垂泪道:“我又知道该怎么办!要是传到官家那里,只怕……,我们就活不成了……”

    李煜也哭泣道:“是啊!要是官家看见了,一定以为是我写的,那我们可就大祸临头了……!”哭了几声,又道:“这是冷推官的词,文化(赵廷美的字)可以作证!你去找官家说清楚,不是我写的,好不好?”

    小周后其的柳眉倒竖,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去找官家说?――我是官家什么人?我跟官家做什么了,为什么要我跟官家说去?”

    李煜也是情急,说了便觉后悔,哭丧着脸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不是我的词,是冷羿冷推官的词,是他思乡之作,我只是抄录而已,得把这话告诉官家,免得他误会了!所以……”

    “所以你让你妻子抛头露面去找官家说?你自己不谨慎,惹下祸事,让妻子一介女流去找男子求情?你当初身为国君之时,我是怎生劝你不要乘沉迷女色,要励精图治,你听我的了吗?现如今,成为阶下臣虏,知道后悔了?那你当初作什么去了?早要这般,我又如何会跟你一起饱受欺辱……?”

    小周后边说边哭,李煜一句话都不能回,把头埋在双手间,又是羞愧,又是害怕。

    小周后说到最后,只觉得万箭穿心一般的难过,扑在床上,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小周后的哭声变成的饮泣,李煜这才抬头起来,走过去,坐在床边,低声道:“是我害了你……”

    小周后坐了起来,抹了眼泪,往外就走。李煜赶紧起身拦着:“你要去哪里?”

    小周后冷冷道:“不是让我进宫找官家说清楚嘛,我去!”

    李煜忙不迭把她拉回来坐在床边,一个劲的赔罪:“我说错了,便是我去,也不让你去……”

    小周后气苦稍平,道:“我们都不要去,现在,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否到了官家手里,要是没有,我们说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可是要是到了官家手里呢?必须得说清楚那是冷羿冷推官的词,我只是抄录而已。否则,我就大祸临头了……!”

    小周后望着一脸书呆子气的丈夫,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年那让自己怦然心动的风流倜傥。成了一个整天心惊胆战怕皇帝杀他的可怜虫。不由叹了一口气,轻轻抚摸他消瘦的脸颊,低声道:“别傻了!那首词真要是到了官家手里,那就全完了,官家是不可能相信那是冷推官的词的。”

    “为什么?”李煜颤声道。

    “字迹是你的,诗词风格跟你没有两样,你让别人如何相信?退一万步说,便是官家信了你是抄录冷推官的词,可是,你把冷推官的‘故土’二字改成‘故国’,人家是思乡,没什么错,可你是思恋故国!那就是罪!仅仅是改动这一字,便足以说明咱们还在感怀故国!”

    李煜一听,顿时呆了,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喃喃道:“那……,那可怎么办?要不,跟冷推官商量商量,让他承认,他原来的词就是故国,不是我改动的?好不好?”

    小周后气得真想给丈夫一耳光,怒道:“这种主意你也想得出来?人家冷推官不计较我们是归降之人,不怕受到连累,跟我们交往,可你呢?你自己惹下的祸事,却想让人家来背?还有仁义廉耻吗?”

    李煜被小周后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道:“我也知道不妥,可是,不这样,又该怎么办?”

    “唉!”小周后瞧见丈夫那惊恐万状的样子,不由也心软了,长叹一声,道:“夫君,没用的。便是那样说了,人家冷推官也那样帮咱们认了,说他是以亡国之人的口吻写的,那样,官家即使治了冷推官的罪,也同样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这又是为何?我只是誊抄而已啊!”

    这样的诗词,别人都可以抄录,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才有故国可以缅怀,你才有故国可以不堪回首,你抄录就是认可这词,就是感怀故国!官家还是会记恨你的!”

    李煜呆了。失魂落魄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周后将身子伏在他怀里,低声道:“不用怕,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真要到了那一天,我们一起死,魂回故国也就是了!”

    李煜黯然摇头,哽咽着道:“谁陪我,我都……,都不想死……!”

    小周后气苦,一把推开他,站起身,哭着跑进了里屋。

    李煜说了就后悔了,站起来想追出去赔罪,可是,他屁股动了动,还是没有起来。只有两行浑浊的老泪,滚落腮边。

    随后数曰,他们夫妻都是在心惊肉跳中度过。虽然一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官家也没有找借口召见小周后,但是李煜却感到更是害怕,因为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会有那么一会儿的平静的。这会不会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呢?

    这天早上,小周后从梦中醒来,看见丈夫李煜,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不由吓了一跳,忙道:“你干什么?”

    李煜竖起食指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我知道是谁拿走了那首词了!”

    “谁?”

    “盼香!”

    盼香是小周后的贴身侍女,小周后忙道:“怎么会是她?”

    “没错!”李煜因为这个重大发现而十分兴奋,“刚才,我碰巧听见她跟别人说话,说她很快就会得到一大笔钱,那时候她就离开这里,找一个意中人嫁了。好好过曰子去!――你想,她一个侍女,除了出卖我们,还有什么可能得到一大笔钱呢?”

    小周后点点头:“她倒是有机会进屋拿东西。”

    “没错!所以肯定是她!”

    “你问了她了吗?”

    “这么直接的问,她是不会承认的!”

    “那怎么办?”

    “她这身份,不可能有机会进宫见到官家,又不愿意拿给别人,怕被人冒领了功劳。所以我估计那东西,她可能还藏在身边。她无非是为了钱。既然东西在她身边,那我们花钱把东西买回来!”

    “好!我去找她说!”

    “不不!”李煜摆手,有几分得意地眨眨眼,整了整衣袍,“还是我去,我有办法。不过你不要吃醋。”

    小周后立即知道自诩风流的丈夫想用什么手段了,丈夫当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自己也只能看着,现在又能如何?叹了口气,道:“只要把东西找回来,别的也计较不了这么多。”

    “那好!那你到里屋去,不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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