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就是……”
“别说话……你听……好像有人敲门!”说着,说话的奴才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贴在门上细细听。
“这个时候除了鬼,哪里还有人在门外啊,你别吓我了!”虽说不信,但还是跟着过去一起听着。
这时楼上的一扇门打开了,对着楼下两个奴才问道:“你们在哪里做什么?”
两个人抬头一看,是晴儿,便笑嘻嘻地冲着这个小美人说道:“晴儿姑娘怎么还不歇着?”
晴儿一手捂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懒懒地走到楼梯口,漠然说道:“小姐一点好转都没有,我哪里还有睡觉的道理,我去看看紫苑和雨点姑娘,要不要帮忙,对了,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呢?”
“没事……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正说着,突然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响起,说话的人愣了一下,晴儿见状,指着大门说道:“分明是有人在敲门,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开门啊!”
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取下门闩,将门打开,一阵雨顺着寒风一起挂了进来,不由让人打了一个寒颤!
只见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已经是淋成了落汤鸡。
“妈妈,妈妈,你醒醒,你醒醒!”
王妈妈睡的正香,突然听见有人在耳边急切地大声地叫着自己,睁开双眼,只见碎玉一脸焦急地望着自己,走起身来,问道:“你这个该死的妮子,深更半夜你叫丧啊!”说着伸出手对着碎玉的额头上恨恨地用手指戳了一下!
碎玉不由倒退半步,顾不得什么低声在王妈妈耳边说道:“刘石回来了!”
“石头?在哪里!”
“就在楼下”
“和谁一起回来的?”
“没有谁,一个人!”
等王妈妈带着碎玉和莲儿两个丫头到楼下的时候,刘石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正坐在楼下和两个值夜的奴才说话。
王妈妈走下楼去,脚步有些急促,下楼的时候显得有些不稳,两个丫头搀扶着到了刘石的面前,刘石听见声音回头一看,赶紧起身:“妈妈怎么起来了?”
王妈妈微微笑着,拿过丫头手上的蜡烛在刘石的脸上、身上细细打量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这个坏东西,这么几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让小姐好是担心!”说完又吩咐莲儿去喊厨房的丫头给刘石做些吃食来。
“让小姐和妈妈担心实在是石头的不是,不过就是进城那一曰不知是什么人将自己掳了去,过了几天,趁着那人不防备这才逃了出来。”刘石小心翼翼低着头回答道。
王妈妈掏出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道:“等会儿吃些东西就好生歇着,明曰带你去见小姐吧,唉……”说到这里,王妈妈仿佛有些哽咽,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刚才听李二和牛子说小姐得了时疫病的十分厉害,不知……”
王妈妈看了值夜的那两人,李二和牛子见王妈妈的眼神,赶紧走到一边去,不敢答话。
“是!不过……算了,你也受苦了,别的先不管,一切等明天再说。”
正说着莲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出来放在刘石的桌前,柔声说道:“石头,这个时候厨房的丫头都睡下了,也找不到什么好的东西,你先将就吃点,身子暖和了才好歇息。”
虽说自己如今在小姐身边伺候,但是这一路上除了小姐,大家都知道王妈妈是个说话管用的角儿,而且辈分也在哪里摆着,谁都要给她十分的面子,她身边的丫头自然也是跟着高出一些了。
刘石见状赶紧站起身来,躬身说道:“多谢莲儿姐姐,请妈妈赶紧去歇着吧,石头吃完自己去睡便是了。”
王妈妈见刘石是个懂礼数的奴才,心下也是欢喜,便微笑着说道:“你突然回来还没有给你安排床铺,正好李二和牛子今晚值夜,你便暂时在他们的床铺上将就一夜吧。”
“妈妈怎么说都是好的。”刘石感激地说道。
王妈妈站起身来,用手请按了一下刘石的肩膀,指了指那碗面条,道:“赶紧坐下吃了吧。”说完便带着两个丫头上楼去了。
突然一阵剧痛让刘石猛地睁开了双眼,四下张望一番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床上,而是在一个好像马厩的地方,还不时有雨丝飘到自己的脸上,双手反绑着,嘴里堵着一块儿帕子不能出声,马厩的柱子上挂着一个防风的马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你醒了,睡得还好吗?”
刘石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上方传来,却不能扭头,眼睛看了看,也只可以隐约看见一块裙角。
刘石不能出声,只能唧唧呜呜地哼哼着,只见一个人蹲下身来,那人却用黑纱蒙面,除了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哼,你是想说,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三番两次与我过不去,我刘石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刘石点点头,那人轻笑,这是从马厩外走来另外两个黑衣人,走到跟前躬身说道:“天快亮了,该下手了,要不被人发现可就……”
“嗯”那人答应着站起身来:“你们从后面出去,做的干净利索一点”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交给其中一人,自己便要离开。
刘石听着这意思,自己看来很快就是小命不保,于是拼出身上所有的力气使劲的挣扎起来。
那人听见声响转过身来从角落里拿起一个搅拌饲料的木棍,走到刘石跟前二话不说举手朝着刘石的头上恨恨砸去,刘石见状不由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只听哎呦一声,刘石身边有东西倒下了。
刘石不明所以睁开双眼一看,只见刚才要打自己的那个人如今躺在自己的身边,另外那两人见状不好,正要逃走,却见马厩外飞身进来一个穿着道袍的人一手一个,轻易将那二人擒获。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冷羿端着自己最爱喝的茶,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嘴里不禁轻声吟诵此句。
窗户大开着,这是他的习惯,不喜欢紧闭着的窗,总觉得压抑,一年四季,无论刮风下雨都是如此,今夜也是一样,虽说一屋子的人都已经让窗外的寒风和随风飘进来的雨水冻得是瑟瑟发抖,但是也没有人敢出声,细细一听,竟然有人的牙齿在上下打架了。
“好了,王妈妈你想好了吗?”冷羿用嘴轻轻吹开茶杯里的一片叶子,眼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那个已经被撕开了面纱的女人,只见那个女人也不畏惧,和冷羿对视,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既然都让你给抓到了,我也不会抵赖,就是我干的,那又如何,反正那个小妮子是死定了,至于冷大老爷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别的老奴无话可说。”
“在引你上钩之前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在出发了都快二个月的时候才会给方锦颜下蛊,莫非你这个蛊之前还没有养好?不,我这个人还是有好学精神的,不会我就问,于是我找了一个你的同乡来问问,这才知道方锦颜的蛊可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养好的,而是你花了足足一年的时间,对吗?”
王妈妈轻笑一声,道:“冷大老爷还真是好学,即便是如此,你便自己象法子救她好了,找老奴作甚?”说着一脸得意地看了冷羿一眼。
冷羿却也不生气,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一袭月白色锦袍上绣着的银色百蝠流云暗纹。束腰的玉带上悬挂了一块明黄色玉佩,玉佩之下缀着同色穗子,一件鹤氅随意披在肩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只是嘴唇微微有些发白,看着精神却是不减。
只见冷羿缓缓走到王妈妈身边,蹲下身来,四目相对,一束阴戾的光迎着极寒的冰峰,两者皆是坦然,互不相让。
“娘!”突然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颤巍巍地飘进了房间里,那束光瞬间转化为惊愕,既然摔的粉碎,一阵风吹过了无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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