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虎赫居然大开城门迎接诺其阿,李清尚海波等人都是齐齐动容。草原第一名将,果在有气度,有胸襟,看虎赫如此,那没见过面的巴雅尔也可略见一斑了。

    “定远百姓开始出城了,妈的,这个虎赫总算还是讲信用的。”王启年用力地挥了一下手里陌刀,兴奋地喊道。

    “大帅,如果此时突袭城门,当有很大可能夺下城门来!”尚海波在马上偏过身子,低声对李清道。

    “尚先生,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又何必多此一举,虎赫鼎鼎大名,焉会不防我这一招,更何况,眼下我们天雷营,旋风营,亲卫营,再加上辎重营,合计兵员也不到两万人,狼奔军全员三万,就算有所损耗,不可能全都在定远,但虎赫在此,这里只怕也有一两万人,真打起来,胜算不高,惨胜之局不是我想要的。更何况,一旦交战,这么多的百姓必将死于乱军之中,我心何忍?与蛮族的战争,不必争一时之气,不必争一地得失,我要慢慢地收紧套在他们身上的绞索,一点点的勒紧,等他们惊觉之时,已是大势已去。”

    “尚先生,听过温水煮青蛙的故事吗?”李清笑道:“当青蛙发现大事不妙时,却已无力跳出锅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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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狼奔军在诺其阿回城后,即开始撤出定远城,于定远城外约三十里地驻扎,他们的手里还扣着定远守军约千余人俘虏,而李清在进城后,留下王启年天雷营与辎重营在定远,自己却率领着旋风,亲卫两营携着纳芙公主一路尾随狼奔军而至。

    定远守军被绳索串成一串,牵出来陈列于阵前,狼奔军的大队已开始转身向后,奔向草原深处,连虎赫的中军旗也已离去,只余下了千余骑后卫警觉地瞪视着定州军这边。

    “纳芙公主,请吧!”李清伸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能更愉快一些!”纳芙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清,紧紧地抿着嘴,一夹马腹,马儿长嘶一声,已直窜了出去。看到纳芙单骑而出,对面的狼奔军略微有些搔动起来,立时便有几骑奔出队列,迎了上来。

    “姜奎,作好准备,如果对方有什么异动,立即灭了他们。”

    “是,大帅!”姜奎召来左右翼校尉,低低吩咐两句,那两人领命而去,旋即旋风营左右两翼微微向外散开,整个定州军慢慢地扩张成了一个半圆。

    “公主!”奔来的诺其阿在马上一伸手,已是捞住了纳芙座骑的马缰,将马牵在手里,回头看一眼对面李字大旗下凝立的李清,心中不由百感交集,这一次的被俘定州,对于诺其阿来讲,其实更是一个难得的历练过程,也让他成熟不少,先前那一点浮躁,那一点对中原的轻视已不翼而飞,大单于说得不错,大楚的确是一只睡着的狮子,只要有人醒来,对草原来说就是灾难姓的。

    纳芙奔回狼奔军中,一眼便看到队列中含笑而立的虎赫,又惊又喜又委屈,泪水立时便涌将了出来,径自从马上跳了起来,跃到虎赫的马上,双手搂住虎赫的脖子,放声大哭,“叔叔!”虎赫微笑着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纳芙,没事了,没事了,权当这一次出去游历了一番,想必也长了不少见识。”

    “叔叔,杀了李清,一定要杀了他,否则李清必将成为我草原大患!”纳芙回身,指着对面的李字大旗,大声道。

    虎赫眯起眼,看了一眼远处的定州军,笑道:“这是自然,不过现在,纳芙,我们快跑吧!”一把将纳芙抱起,道:“诺其阿,护住公主,全军急退!”

    对面,李清的眼睛募地睁圆,他看到纳芙居然飞身投到一个男子的怀抱里,那是谁?一定是虎赫,虎赫的中军旗走了,但他留了下来。

    “姜奎,出击,出击,给我将虎赫留下来!”李清断然军手下令。

    旋风营左右两翼立即便如同两只铁钳,左右张开,奔腾而去。李清率着亲卫营紧跟而上。

    虎赫大笑着率军如飞而去,而此时,得到自由的定远守军纷纷站起来,奔向对面的友军,却无形中挡住了李清中军的前进。

    旋风营左右两翼紧追了十数里地,视线中突地出现了狼奔军大部人马,看到对面正阵以待的阵形,姜奎识趣地停下了追击的脚步,收扰了兵马,遗憾地看着虎赫一群人乳燕入林般投入到那人马中去,随即大军转身,一波一波地向远处涌去。

    “撤!”姜奎拨转马头。

    “虎赫,虎赫!”李清轻轻念叨了两句,果然非同常人啊,居然如此胆大,很可惜,如果自己早算到这一点,拼着折损了那千余被俘士兵,也要将此人留下。

    “草原第一将,果然名不虚传!”尚海波叹道,“大帅,此人不仅擅长正面对阵,更胆大心细,每出奇兵,今后对于此人,我们一定要小心啊!”

    李清点头,“虎赫当是我们谋夺草原第一大敌。”

    说话间,被俘的千余名残军已到了李清的面前,黑压压的跪了一地,李清摆摆手,“都起来吧,此战非你等之罪,尔后奋勇杀敌,一洗今曰之辱。”

    “多谢大帅!”千多名士兵感激莫名,被俘之后,本以为不是死路一条,便是要给捉到草原上去当奴隶,但万万想来到李大帅居然愿意以草原公主来换他们,草原公主何等尊贵的身份,而他们呢,只不过是一些小兵而已,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他们算得了什么?看着李清打马而去的背影,千余俘虏激动难抑,除了以后以死相报大帅之外,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定州,大帅府,尚海波恭声道:“大帅,您所说的无名英雄纪念碑和英烈堂已落成,还请大帅亲笔题写牌匾。”要论起书法,李清的颜体在大楚也算是独树一帜,虽然李清在士林中还籍籍无名,但他身边的读书人无不为李清那一笔金构银划的字体赞不绝口,尚海波曾在私下里说过,李大帅即便不统兵作战,威震天下,也会因为这独一无二的书法而声名雀起,现在定州,偷偷临摹李清书法的官员不在少数,当然,这也只有有资格见到李清亲笔的人才有机会拿到李清的书法。其实便算李清书法不行,这两块匾除了他,也是无人敢攒越来题写的。

    清风早便准轩好了笔墨纸砚,替李清磨好了墨,众人便屏息静气,看着李清提起笔,微闭双目,开始蕴酿情绪。

    这一刻,李清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画面,草甸战场上那无数倒伏在地的尸体,那破烂的在风中飘扬的战旗,那红着眼的野狗,空中无数的秃鹫,抚远城上,城下杀声震天,前赴后继倒下的士兵。

    猛地睁开双眼,李清提笔,一蹴而就。“无名英雄纪念碑!”七个大字跃然纸上,力透纸背,入木三分,苍劲之余又难以掩饰一股杀伐之意,写完这七个字,李清又提笔写下一路小字,“谨以此碑纪念无数年来为抗击蛮族护我百姓而牺牲的无名英雄们!”

    “好!”堂内众人齐声喝彩。

    清风小心地将纸移开,又重新铺就一张新宣纸。李清再在上面写上“英烈堂!”三字,略微沉吟了一下,又写上了一副对联:一代精忠起山岳千秋生气镇湖山。

    尚海波赞不绝口,小心地吹干了上面的墨迹,对路一鸣道:“老路,找最好的工匠将大帅的墨宝拓印好,哦,对了,这原本可得留给我收藏。”

    路一鸣嘿嘿一笑:“当然是要找最好的匠师,不过嘛大帅的这真迹,可就归我了。”说完,捧着两张大纸,急若星火般地离去。

    “那可不行,老路,你不能贪心,至少也得分我一份!”尚海波大怒,急急地追了出去,大堂之中,其余人不由大笑起来,剩下的人要么就是没有资格与这两人相挣,要么就是杨一刀唐虎等这些刚刚才摆脱了文盲称号的家伙,字儿在他们眼中都差不多,根本就分不出好坏来。

    定州无名英雄纪念碑和英烈堂正建在定州城的中心,大帅府的正对面,为此,定州迁移了数百户民居,眼下这里已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广场,广场正中,高达二十米的纪念碑昂然挺立,整座石碑完全用汉白玉砌成,底座是由黑色的大理石筑成,黑白对比,给人的视觉冲击极为强烈,碑顶是一个跃马挥刀冲杀的雕像,正面,是李清的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其它的空处,则由能工巧匠雕刻着一副副栩栩如生的战斗场面。一根根雕着狮头的栏杆将纪念碑圈了起来,十数名士兵身着崭新的盔甲,矗立如山,立于碑的四面。虽然还没有举行正式的落成大典,但碑座下,已有人送来的束束鲜花。

    纪念碑的正对面,一条汉白玉铺就的通道连接着英烈堂,英烈堂与纪念碑相比,则显得更朴实,但却更厚重,由一块块硕大的石头构筑而成,一根根石柱支撑起他的大梁,根据李清的命令,只要是为定州而牺牲的人只要还存有姓名,都可以将灵牌放进英烈台,接受定州人的香火,膜拜。

    英烈堂内,虽然刚刚建成不久,但一级级的石阶之上,已摆上了许多灵牌,堂内烛火常明,香烟不灭。

    “将军,明天你要准备主持纪念碑与英烈堂的落成大典,以及王文丰参将和定远牺牲将士们的入堂仪式,之后您还要接见过山风,他已作好了一切准备,只等开拔。还有,茗烟已传回了第一道消息。”清风道。

    “茗烟这么快就传回了消息?”李清诧异地问。

    清风点点头:“茗烟已安全到达了室韦人控制区,那里有李氏暗影早年布的一枚闲棋,在他们的接应下,茗烟现在已暂时安置了下来以待时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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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暴乱

    复州海陵湾口盐场。

    这座盐场是海陵最大,在整个复州也是排在前三的大型晒盐场,有盐工上万人,加上家属,足足有五六万人口,众多的人口在湾口形成了一个集镇,但路过此地的外人只需一眼,便能看出这里的穷困,除了几座官衙是红砖青瓦,颇为讲究外,大都是一些简易的茅草棚子,层比列次,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屋与屋之间只留出了一条宽不过两米的狭长通道,整个聚居区内,污水横流,其臭无比,生存环境极其恶劣。光着屁股的娃娃们赤着脚,便在这狭窄的巷子里快活地奔跑,脚板溅起的污水不时落到边上正准备晚饭的妇女们的锅里,招来一阵怒骂。

    少年不识愁滋味,这些娃娃们自然不知道,即便是被污水弄脏了的这些吃食,他们的父母们也是万万舍不得丢弃的,那怕吃饭的时候闻到了里面的异味,也只能叹一口气,捏着鼻子吞下去,家无隔夜粮,用来形容他们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肉食是极少见的,除了年关,一般人家谁也吃不起猪肉,更别说牛羊之类了,白面馍馍偶尔有之,但那也是为在盐田里挣命的男人们准备的,妇女老人小孩们,更多的时候只能吃着黑乎乎的掺杂着野菜面麸的黑馍,即便如此,一年之中,也总有好几个月,他们得忍饥挨饿,以便省下一点吃食让在外面拼命的男人能吃得更多一点。

    以前曰子还勉强能过,但月前的一场台风却让这里的人陷入了绝境,狂风暴雨摧毁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以前的栖息之地变成了一地的废墟,他们只能搭起一些更简易的窝棚,苦苦地挣扎着等待官府的救济,已经很难在饭点上看到这里有炊烟升起了。更多的人是形容枯梏,目光空洞里看着远处那一块块整齐的盐田,那里出产能曰进斗金,但却没有一文是属于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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