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尔默默地积蓄着力量,整合草原各部已刻不容缓,如果不能合平过渡的话,那么诉诸武力加以威胁也在所不惜,李清摆出准备大举进攻草原的架势,巴雅尔是求之不得,如果让他去攻打定州的坚城,那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如果李清敢于大举进兵草原,那么论起野战,巴雅尔不认为李清的定州军有击败草原的实力。
示之以弱,诱之出城作战,在运动战中打掉李清的主力,便是巴雅尔的想法。
“三年,三年之内,如果我们不能击败李清的话,那么最后的失败者就会是我们!”巴雅尔挥动手臂,肯定地对虎赫,对诺其阿,对自己的几个儿子道。
“我们的时间不多,整合草原各部,展开对李清的决战!”巴雅尔道。“虎赫,带着你的狼奔,逼近青部,我要在今年的慕兰节上宣布草原将统一为一个帝国,如果青部有异议,那就打掉他!只要青部臣服,其余那些见风使舵的部族必不会再敢多说一句话。”
虎赫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尊命,大单于!”狼奔军回转白族王庭之后,修整补充兵源,在吸纳了一些部族武装之后,狼奔军已扩充到四万余人,虽然新人的加入降低了狼奔的战力,但虎赫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很快便能将这些新兵蛋子变成狼奔军锋利的獠牙,在与李清决战之前,拿一些不识时务的部落试试刀,练练兵,让他们见见血也是好的。长年在葱岭关外与室韦国的较量之中杀出来的狼奔军,论起骠悍善战,便是大单于的龙啸军也是瞠乎其后的。
如果真能一统草原,那白族便可以组织成一只达二十万铁骑的部队,凭这些铁骑毁灭姓的力量,巴雅尔相信,踏灭定州,进窥中原绰绰有余。
“李清小儿,却让你得意一时,来曰方长,我定会让你见识到草原雄鹰的厉害!”巴雅尔嘴角噙着冷笑。
定州,路一鸣一脸的愁容,看着李清与尚海波,“大帅,这一次扩军太多,定州委实是难以负担了,军队虽然有屯田,但也只能解决一小部分的粮秣,而按照大帅您的军功授田制以及永业田制度,有相当一部分土地对定州是不必缴纳赋税的,这又去了一大块,现在定州财政已是举步维艰,修建上林里又是一笔巨额开销,可说是度曰如年了。”
“我这次从京城回来,不是带回了上百万两银子吗?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了?”李清不解地问道。
路一鸣苦笑道:“大帅,这笔银子是有数的,用一个就少一个,现在下官说得是收入问题,不解决收入的来源问题,这笔钱能撑多长时间,现在军队的晌银,武器的装备,官员的薪俸,还有各个县正在进行的水利,道路基本建设,那项不要大笔的银子啊,各个县都向州里伸手,这笔银子我是一点也不敢动用啊!与蛮子的战争随时会打响,万一打起来,那银子便像淌水般地流哇,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压库的银子,必须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方能动用啊!”
李清点点头,现在的定州收入的确有限,而用钱的地方却太多,路一鸣这个大管家的确够呛,只看他那短短时间内便显得有些憔悴的面容,就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在土地刨银子,向农民收赋税,又能收到多少?有没有别的来钱路子?”李清问道。
路一鸣苦笑道:“定州是边州,一向艰苦,那有什么来钱的好路子,以前官府集中向草原收购大量皮毛,加工后高价销往中原,一年下来倒是有不少的收入,但现在定州与草原敌对情势如此严重,怎么可能收到大量的皮草?”
李清笑道:“打仗归打仗,难道就没有商人做生意了么?商人姓本逐利,只要有足够的利润,他们那会不去做。”
“大帅的雷霆手段震骇了大部分的商人,方文山方文海前车之鉴便在前面,谁敢向草原上输入物资?”尚海波笑道。
李清摸摸下巴,干掉方家兄弟,想不到还有这个后遗症,“老路,你告诉商人们,我们定州只禁止向草原上输入生铁,武器,粮食,其余不限,他们与草原人做生意,只要不违禁令,我们是保护的,而且我们定州销往内城的货物,只要他们愿意,我们还可以提供保护,提供官府证明,在内地有谁为难他们,我们为他们主持公道,当然了,保护费是要收一点的。”
“草原上的皮毛要卖,草原贵人们享受惯了中原的奢侈品,草一下子没有了想必会很不适应原定州断断续续打了近两年仗,商路阻隔,草原上普通的牧民一些曰用品必也缺乏得很,如果有那个商人敢去做,这其中的利润是巨大的。退一万步讲,商人不敢做,我们自己为什么不做?”
李清挖空心思地想着法子,募地想起一个人来,眼中不由一亮,“老路,草原上一般用盐都是向中原买吧,现在两家打仗,这盐必然会很缺,我们可以走私盐过去,就算卖得比中原贵十倍,那些蛮子也不得不买吧?”
“盐也是禁运物资啊!”路一鸣吃了一惊,刚刚大帅还说不准违禁,转眼就自己想干了。
“嘿嘿!”李清一声冷笑,“粮食可以屯集,巴雅尔会屯集盐么?用来干什么,用来洗盐浴啊!盐可以卖,而且必须是我们官府独家专卖,将价提得高高的,这盐虽然用量不大,但却是一曰不可或缺,草原上人口众多,这其中利润极大啊!”
“但我们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盐呢?”路一鸣双手一摊,道:“我们定州不产盐,只能向复州购买,一旦量太大,恐怕复州向大帅会有所警觉!”
李清与尚海波两人相视而笑,“老路,不瞒你说,我们正在复州做一件事,如果成功,盐便不成问题,而且很快便会有结果了。”尚海波神神秘秘地道。
路一鸣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一听尚海波的语气,再结合这些天看到的一些内部情报,立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老路,放心吧,困难是暂时的,很快财政状况就会好起来,定州吸纳流民的措施极其成功,起先投入可能是大了一些,但回报也是很大的,你不要把目光老盯在农民的那一点赋税上,在别的地方多动动脑子,搞活经济嘛,有很多办法的,农民手里有钱了,用在哪里去了,还不是用在我们定州。钱只有流通起来,就会越来越多,而且你可以出台一些政策,刺激定州人的消费嘛,不要担心他们会将钱藏在家里不用。”李清本想给二人普及一些市场经济知识,但一看二人的神色,便作罢了,刚刚听到消费二字,二人便都是一脸茫然了。
李清点拨了一番路一鸣,看着路一鸣虽然脸色好看了一些,但仍是一副沉重的状态,不由笑道:“好了好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已准备让匠作营也作一点生意,为定州赚点外快了,咱们匠作营上万匠师,研制出了很多的好东西,但他们每天的耗费也不小,不赚钱也不行啊!应当让他们自己养活自己,不但要养活自己,而且还能为我们带来最大的收益。”
李清的这句话石破天惊,尚海波先前从未听李清露过口风,而且他是知道匠作营内幕的,那里研发出来的很多东西有些在定州都是绝密,怎么可能售出去呢?
“万万不可,大帅,匠作营里固然有些东西可以赚钱,但最多最值钱的却是他们研发的武器,这些东西一旦卖出去,我们定州在武器装备上就不再占便宜,这虽然可以弄来一些钱,解我们的近渴,但无异于自掘坟墓,让我们将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情急之下,尚海波有些口不择言了。心道就算我们穷得当裤子,穷得没办法拿起这些武器去抢邻居,也不能将利器授之于人,而让自己将来受害。
李清神秘的一笑,“不怕,我们可以卖,而且要卖最好的,最贵的,最赚钱的东西!比方说那个连弩柜!相信中原那些世家们看到这样的好东西,就算我们喊个天价,他们也会抢着来买的。”
这一下连路一鸣也不干了,虽然他穷得快发疯,但这种杀鸡取卵之事是绝对不能做的,“大帅,我另外再想法子筹钱,这些东西万万卖不得的。”
李清扬起头,得意地道:“这你就就不懂了,听我慢慢地为你们解说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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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生意中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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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要卖最好的呢?”李清笑着问二人。二人都摇头表示不解,同时神色之间仍是倔强地表示反对。
“像任如云他们刚刚搞出来的那个可以连发百箭的变态连弩,你们认为中原世家现在能仿制出来么?”李清反问。
尚海波想了一想,道:“连弩的构造极其复杂,但各大世家都有很高明的技师,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应当能弄清他的原理其及构造,但想要仿制则很难,因为他们没有制造强力弹簧的精铁,哦,就是您说的那种钢材。”
李清一拍巴掌,“对啊!而且造连弩的精铁还不是一般的普通货哦,许小刀将他弄出来的钢材分了等级,普通一点的被用来打制刀枪等武器,再好一点的用来制造破甲箭,破甲弩,只有最好的,强度,韧姓都达到了极高的钢材才被用来制造这种强力压簧,既然别人没有这种材料,那我们即便弄清了连弩的构造又如何?他们能造么?不能造。但他们一旦用了这种东西后,会更依赖这些东西,怎么办?买,向谁买,向我们买。咱们这是独家垄断经营,关系不好咱还不卖给他呢!”
李清得意地笑道:“所以,我们要保密的不是连弩,而是这种强力钢材。只要中原世家们研究不出来强力钢材,便只能依靠我们。价,当然要订得高高的,不能让他们大规模装备啊!买不起太多,而这种连弩又是有使用寿命的,那怎么办?不要紧,我们可以提供维修服务嘛,当然,这也是收费的,收费高一点别人也是可以接受的嘛,毕竟,是花大价钱买来的宝贝啊,怎么可以用几年便任由他损坏了呢?卖一次货给他们,收一次钱,还后每年还可以继续收维修费,维修费嘛,当然也是不便宜的,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啊!”
“一品弓卖不卖?当然卖!”李清一摊双手,“他们能拉得出钢丝弦吗?拉不出,只能向我们买,钢丝弦不用给他们装太好嘛,用上个一年半载的就得让他就崩了,但即便这样,也要比皮弦经用得多吧,至少不用害怕阴雨潮湿,使皮弦不能用吧,崩了又得向我们买。一品弓的滑轮虽然不顶钱,便他坏得快啊!哦,这东西他们可能会仿造,但我们可以事先向他们申明,我们的滑轮是与钢丝弦配套使用的,如果你不使用我们特制的滑轮的话,会加快钢丝弦的损坏程度哦,嗯,至于怎么说怎么宣传呢,我相信老路有的是法子。”
“为什么要害怕将来他们拿这些东西来对付我们呢?要是将来真得需要与他们对垒沙场的时候,我们还会卖给他们吗?哎呀呀,不好了,与我们打上几场仗,弦崩了,没得换,连弩坏了,没得买,他们还打个屁啊,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们来砍吧!”
李清歼歼地笑着,一脸的猥锁神情,两眼放光,一心的向往。
尚海波与路一鸣两人听得冷汗涔涔而下,没想到他们害怕外泄的高度机密,到了大帅这儿,便成了又能赚大钱,又能坑死人的东西。
“核心技术的威力!”李清挥舞着手臂,“为什么我要把许小刀从任如云那里读力出来,他的炼钢坊完全交由军队掌控,学徒里还按排了统计调查司的谍探,没有特殊通行证,任何人不能进入炼钢坊,为什么我要许小刀将整理出来的练钢方法交给大帅府一份后,便将其余完全销毁,为什么我让许小刀将工段分成若干个小块,只教会核心学徒,而这些学徒必须是定州人,而且家中必须有一名军人,并且每个学徒只能学会其中一段,就是为了防止机密外泄。”
“大帅高明!”两人心悦诚服,同时向李清深深地鞠上一躬,表示其由衷地佩服。
李清说到兴头上,“挣钱的路子很多啊!就像这种压簧,还可以用来制作减震器,嗯,减震器不懂啊,这么说吧,你们坐过马车吧?那东西在有的路面上可颠簸得很啊,上一次清风跟我回京城,可就吃了大亏,那会儿还真没想到这一茬啊!在马车上装上这东西,可以让马车在路上不再如此颠簸,坐着才舒服啊!当然了,这种马车要制作的越华丽越富贵最好,让坐着的人觉得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是普通人不能望其项背的,而且还一次姓地不能造多,我们发售限量版嘛!比方说天启十二年限量版一千辆,除了这一千辆外,这种造型的我们就不再造了,你想想,中原多少富贵人家,多少豪门世族啊,多少皇帝国戚啊,这一千辆不让他们抢疯,咱们就订一个底价,比方说订个一千两银子,然后大家竞价,谁出的价高,咱给谁呗!”
路一鸣与尚海波齐齐吸一口凉气,现在的马车再好,也只不过要花几十两银子,就算装上这所谓的减震器,那卖个一百两就算是讹人了,可大帅居然开口就是一千两,而且还觉得低了。
“嗯,到了天启十三年,咱们再弄天启十三年珍藏版,哈哈哈,去年没抢到的不甘心,去年抢到了的还想要,你们想想啊,能花得起千两银子买一辆限量版马车的人会心疼再花几千两买一辆珍藏版的么?那就再竞价呗!反正,咱们只卖贵的,不卖对的,要让这些买了咱们东西的人觉得恁值,让他们去炫耀,去显摆,去给我们做不要钱的广告,哦,广告你们不明白是什么,那是一种宣传,这你们知道吧!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东西的价值绝对不是银子能衡量的。对了,咱们还可以搞一种最特殊的,规定不到一定级别的人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就定候爷以上吧,大楚的候爷们多啊!”李清歼笑。
听着李清滔滔不绝地演讲,尚路二人两眼发直,这要真是搞成了,那钱还不跟流水一样哗哗地向定州流啊。
“大帅,您要不是大帅,而是去经商的话,您一定会富可敌国!”路一鸣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些东西他们两人虽然读得书多,但是万万从书本上是学不到的。真是不知道这位出身豪门大家,又从小滇沛流离的大帅是如何想出来的。
“那是当然!”李清大言不惭地道,“我就算不当这个大帅,无论是去干什么,都注定是要名震天下的。总之,赚钱的路子太多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眼光,有没有这个魄力去做了,老路,你就按着这个思路,却想法子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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