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心思的勒夫被太阳晒得昏昏沉沉,慢慢地进入了梦乡,他梦见头人带着他们,万马奔腾,连地面都颤抖起来,勇士们喊叫着冲进了定州,自己抢了好大一口铁锅,还有那明晃晃,金灿灿的首饰。

    地面的确在颤抖,勒夫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的时候,便看见婆娘正呆呆地看着他,他猛地跳了起来,大地真的在颤抖,久经阵仗的他立即判断出这是大批骑兵正在靠近的缘故,头人带人走了,但不是那个方向,那个方向是?

    他猛地大叫起来,“定州人来了,敌袭!”他冲进帐蓬,匆匆地套上皮甲,拿起战刀,牵过自己的战马,向自己的婆娘大声喊道:“楞着干什么,还不快上马向大营方向跑?”勒夫一把捞起自己的大儿子放在身后,再将发呆的二儿子抓起来放在身前,这个时候,他看到自己的婆娘也跨上了一匹也,“快跑,向大营跑,跑进大营便安全了。”他大喊道。喊着的同时,他已看到远处,黑压压的黑盔骑兵们正如同洪水一般向这边泄来。

    勒夫的婆娘策马跑了起来,不过她奔跑的方向却是定州军来袭的方向,勒夫不由一呆,大声喊道:“回来,你疯了吗?快回来!”

    婆娘听到他的话,反而跑得更快了,勒夫一怔,猛地醒悟过来,自己的这个婆娘是一个定州人,是当初自己的老爹从定州抢回来的。

    他打马追了上去,“快回来,不能去,他们会杀死你的,他们不知道你是定州人!”勒夫放声大呼,但婆娘根本不听他的招呼,连连鞭打着马,反而跑得更快了。

    勒夫流下了眼泪,“你这个蠢婆娘,你要死,为什么要带上我的儿子!”背上的两个孩子也大叫起来,“阿妈,阿妈!”

    他圈转马头,向大营方向奔去,在马上,他回过头,看到定州军那奔腾的阵容,看到自己的婆娘瞬间便被对方强大的骑兵撞得飞了起来,带着他的小儿子,高高地飞上了天空,“你这个蠢婆娘!”勒夫哭了。

    吕大临的两万铁骑分面三股,两翼便像两道巨大的箭头呈弧形奔腾前进,中军则稍稍拖后,在他们的前面,无数在外放牧的牧民正打马狂奔而逃,他们的目标是不远处的青部大营,大营内,示警的号角声凄厉地响起,营内一片忙乱,大批的骑兵从营内冲出,开始列阵,吕大临看到对方衣甲不整的模样,脸上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一次的突袭简直太完美了,青部的主力大帐兵被哈宁齐带走,剩下的这些人如何是蓄势已久的定州铁骑的对手。

    青部大营的后门已大开,无数的老弱骑着马狂奔而逃,吕大临微微冷笑,看来留守的这名青部将领倒也不蠢,知道大营肯定要不保了,竟然让部族牧民逃走了,也罢,我要打的是你们的战兵,这些人杀来何用,留着你们还能让哈宁齐为养活他们而犯愁。

    勒夫终究没有逃回大营,在离大营千多步的距离上,他被定州兵赶上,虽然他也曾在马上放箭,箭支虽然准确地命中对手,插在对方的盔甲上,但显然不足以让对方致命,而且,对方的人数也实在太多了。

    胸口一痛,身前身后的孩子一前一后发出惨叫,勒夫低头看时,面前孩子的胸口上,透出一截矛尖,身后那名定州骑兵刺出手中的长矛后,立即松手,从勒夫身旁驰过,甚至还转头看了他一眼,勒夫看到了对方那双冷酷的双眼,他叹息了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父子三人连成一串,躺倒在松软的草地上,身后无数的骑兵蜂涌而至,将他们淹没,骑兵过后,草地上仅仅剩下一地的血迹。

    吕大临的中军停在了离青部大营两千步处,而左右两翼如同两支长矛,锋利地钻入了匆匆迎上来的青部骑兵阵中,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青部十数万人,能上马作战的不下五万人,但是真正有战斗力的不过二到三万,头人哈宁齐带走了二万人,青部此时真正的精锐在驻地的不过数千,留守的是哈宁齐的兄弟哈宁寿,当他看到定州军的阵容之后,立即判断出大营守不住了,当务之急,是要保存青部的元气,不能让青部毁在这里。

    他当即下令,留守的数千精锐立即护着十岁以上的孩子,还有女人们马上自后营撤退,而自己,则率领着二万老弱列队出战,力图将定州人挡住,为族人赢得逃跑的时间。只要还有孩子,还有能生孩子的部落中的强壮女人,青部就不会灭亡。

    二万老弱很多没有盔甲,就穿着单衣,提上长矛大刀跨上马,义无反顾地冲出了大营,飞蛾扑火般地迎向装备精良的定州兵。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战斗,毫无战斗准备的青部骑兵被成批成批地砍下马来,他们的长矛甚至无法刺穿对手的盔甲,他们中的许多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混战中涌身扑到对方的马上,扭着对方一齐摔下马来,然后在万千马蹄中被踩成肉泥。

    吕大临冷冷地看着战场,久经阵仗的他对于血腥早已习经为常,不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倒下,都不能让他铁铸般的神经动摇分毫,他审视着战场,计算着最佳的冲锋时间,终于,他举起了手中的长枪,高呼一声,“定州军,冲锋!”他的中军呼啸着一泄而下。

    快马奔驰,马上的骑士挥舞着连着铁链的铁锤,借着马力狠狠地击打在青部大营的栅栏上,当数波打击之后,营栅轰然而倒,定州骑兵欢呼着自缺口一涌而入。

    战场上,浑身浴血的哈宁寿在随身护卫的保护下,拼命地冲杀着,阻当着一波又一波攻击而来的定州骑兵,当听到那声巨响中,听到定州兵的欢呼声,看到大营中冒起的熊熊火光,他痛苦地叫道:“突围,全军突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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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明火执仗

    哈宁寿想走,却是走不了了,他鲜亮的盔甲和精锐的卫队便如同一块磁铁,将大队大队的定州骑兵吸引到他的周围,不论他和他的卫队如何亡命搏杀,总是杀退一批,另一批便又死死地缠了上来。边打边逃,身边的卫士也越来越少了。

    吕大临也注意到了这一队骁勇的蛮族骑士,看到自己的士兵被对手连连砍下马来,不由怒气勃发,冷哼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提着他的长枪,直冲过来。

    看到主帅冲将过来,围住哈宁寿的定州骑兵纷纷策马避让,为吕大临和他的亲卫们让开了一条通道。

    枪刺出,一名蛮兵手提铁盾,大喝声中迎了上来,吕大临嘴角一晒,他这一刺之中含着崩劲,便是磨盘大的石头在这种崩劲之下也会碎裂,他不信这名蛮兵的铁盾挡得住,果然,枪尖刺在铁盾之上,一声闷响,蛮兵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铁盾虽然完好无损,但却反撞回来,碗骨碎,紧跟着小臂,大臂,喀喀之声不绝,竟然被吕大临这一击直接粉碎了臂骨,断骨戳入体内,吕大临看也不看他一眼,风一般掠过,身后的亲卫紧接过跟上,一刀枭首。

    吕大临势如破竹,所过之处,几无一合之将,剩余的哈宁寿护卫被他一一挑下马来。

    此时的哈宁寿,头盔已不知到了哪里,浑身是血,不仅有定州兵的,也有他自己的,披头散发的他狂吼着迎上了吕大临,“哈宁寿,是你!”

    哈宁寿狞笑道:“吕大临,受死!”

    吕大临大笑道:“天网恢恢,天幸让老子碰上了你,陈亘兄弟,张继雄兄弟,今曰哥哥为你们报仇。”长枪高高举起,竟然如同铁棍一般,直砸下来。

    哈宁寿举盾迎上,砰的一声巨响,铁枪高高弹起,吕大临大喝一声,再一次砸下,此时的他须发皆张,圆睁双目,所有的精妙招式都不要了,只以蛮力再一次狠狠砸下,此时哈宁寿护卫尽去,被定州兵团团围在中央,战马连个转身的余地都不大,熬战这多时,早已筋酸骨软,吕大临却是养精蓄锐,此消彼长之下,吕大临中砸了三下,便听得咯的一声响,哈宁寿的胳膊已脱了臼,面色惨变之际,吕大临的第四下已狠狠地抽在他的身上,哈宁寿整个人被砸趴在了马上,马儿受此巨力,四蹄一软,已是跪倒在地,吕大临狞笑着伸枪一挑,将哈宁寿整个人挑飞到了空中,待他落下之机,长枪反抡,又将他抽上了半空,如是三两下,哈宁寿已是骨骼尽碎,死得不能再死了,落到地上时,已是浑身软绵绵的宛如一条布口袋,没一根骨头是好的了。

    “将这个狗贼的脑袋砍下,带回定州祭奠死去的兄弟,把他的尸体给老子悬在旗杆上,让哈宁齐看看与我们做对的下场。”吕大临大声道。

    “遵命,将军!”

    “给我将青部大营一把火烧光。”

    “一个时辰后全军集结,奔赴青町!”

    青町,李清率领着亲卫营与旋风营在吕大临击破青破大营当天到达,在一面缓坡上,一万余名骑士集结在缓坡坡顶,耐心地等待着虎赫的出现。

    傍晚时分,士兵们草草地吃了一点干粮,喝一了点水,便抓紧时间躺倒休息,说不准什么时候便有一场大战,此时,能多休息一下,恢复一点体力,在战斗中便能多一份活下来的指望。

    “大帅,虎赫真地会来吗?我很担心他在得到我大哥袭击青部的消息后,会与青部哈宁齐合兵一处,那我大哥那里可就顶不住了?”吕大兵很是担心,吕大兵到亲卫营担任参将,是定州军方洗牌的一个重要筹码,不过他倒极为高兴,因为李清的亲卫营是公认的全军最为强大的战斗单位,而且这里面的每一个人只要能在战斗中活下来,都有可能成为军官,吕大临曾对兄弟说过,如果大帅将来能成就大事的话,你在亲卫营呆的时间越长,以后我们吕家在军中的力量也便会越强大,因为你是这些未来将军们曾经的长官。

    李清看着渐渐落下的幕色,肯定地道:“他一定会来,虎赫不会与哈宁齐一齐追击你哥哥,因为他明白,如果他与哈宁齐合兵一处,吕将军便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他什么也不会捞到,而他选择奔赴青町,便是打得半渡而击的注意,说不定便能取得一场大胜,再说,青部此时实力越弱,对白部一统草原便越有利,不然,你以为虎赫巴巴地带着狼奔军靠近青部为的是什么?”

    姜奎呵呵笑道:“吕将军,放心吧,大帅算无遗策,那虎赫一定会来,我倒是盼望着与他的狼奔军打上一仗,狼奔军偌大的名声,不碰上一碰,真是不甘心。”

    “姜奎,你的旋风营是很不错,不要以为你曾经打败过白族兵便自以为自己了不起,虎赫狼奔,巴雅尔的龙啸,都是有数的精兵,以前你充其量碰上的是白族的杂兵,虎赫能在葱岭关外抗击室韦人这么久,岂是好相与的?不要把敌人想得太差,想得太蠢,这会要你的命的!”对于姜奎,李清就没必要像对吕大兵那么好颜好色了,听着姜奎语气轻佻,有些轻敌的意思,当下好不客气地斥责过去。

    “是,大帅,姜奎一定记住您说过的话!”姜奎凛然,见大帅把虎赫狼奔看得如此重,心里原先那一点轻视也是荡然无存了。

    “未虑胜,先虑败,为将者,一定要考虑周全,兵乃凶器,不慎加运用的话,死枉死很多人的,”李清继续道。

    这一下,不但是姜奎,连吕大兵也认真了起来。

    “当然,我这样说也不是让你们畏首畏尾,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就要看为将者的灵机应变了,这也是良将与庸将的区别!”

    “来了!”一名亲卫忽地惊喜地大叫起来,这一声,也仿佛号令一般,原本就地在地上或躺或坐的士兵哗啦一声全都站了起来,翻身上马,很快地,排成了攻击阵形。

    李清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虎赫,你还当真来了,来吧,让我来吓你一跳,哈哈!”

    “吩咐下去,全军准备火把,让我们欢迎虎赫的狼奔军吧!”

    “大帅,我们趁其不备,猛然击之,必破狼奔!”姜奎大叫起来,多么好的机会啊,大帅居然只准备吓虎赫一跳。

    李清大笑,“虎赫是草原第一名将,既有名将之声,岂是浪得虚名之人,他必有前哨突出,我等主动出击,就算灭得了他的前哨,但你不要忘了,此时,兵力占优势的可是他,我们赢了前面的,说不定就输了后面的,要是撑不到吕大临部到来,到时逃跑的可是我们,那不是徒惹笑柄吗?吓唬他一下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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