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兴龙挥了挥手,道:“什么教诲不教诲,马上咱就要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了,如此说话,没的让人生分了。”

    “不说以前咱们两族之间的恩怨,便是这几年,我们两家也一直是打生打死,现在陡然成了一家人,不用说你了,我也感到有些怪怪的,想必景东将军亦有同感!”

    听到关兴龙如是说,景东感沉轻松了一些,原来不止是自己有这种感觉。“将军说得是。”

    “我们这些主将都如此,下面士兵只怕更加不堪,两军合营以来,已经出现了数次斗殴事件,虽然没有动刀动枪,但双方打得却很激烈,已有数十名士兵受伤,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们必须得高度注意。”

    景东点点头,“在此事之上,将军处事公允,没有因为我军是降军而另眼相待,末将心服口服。”

    关兴龙摇头,“降军什么的不用说了,我家大帅与巴雅尔皇帝陛下有协议,你们算不得降军,作为一名军人,对于你们草原士兵的战斗力还是极为佩服的。”

    景东感激地道:“多谢将军!”

    “我们将进驻室韦,室韦是什么地方我就不必多说,想必你们也已经了解,室韦十万大军栽在草原之上,他们对我们的仇恨自不必说,我们进驻室韦之后,只怕是处处荆棘,步步惊心,如果我们不能团结协作,一致对外,我担心我们会吃大苦头,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来。而现在,我还看不到定州军与白族骑兵之间的团结协作,友爱互敬,甚至连和平共处也做不到,我实话实说,这种状况之下,我还真不敢带你们进入室韦,我不想带着上万子弟兵进去,却捧着上万个骨灰盒出来!”说到这里,关兴龙已是声色俱厉。

    汪澎与景东一齐站了起来,“将军息怒,是我们做得不好,我们一定约束部下,决不再生事端。”

    关兴龙摇头,“仅仅不生事端是不够的,你们要想办法让部下成为真正的战友,能彼此互相信任,我知道现在要解决这个问题很难,但不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就无法在室韦获得胜利,试想,以现在这个样子,当白族骑兵在前冲锋,他们会放心身后的定州步卒么?或者定州步卒在前攻坚,他们会信任两侧游击的骑兵精锐么?彼此互不信任,这场仗还没有打,我们便已经输了!”

    汪澎与景东两人相对默然。

    “两族之间搞好关系,从你们两个做起,然后多想想办法,让两族能融合到一齐,都是军人,我想会有很多法子可想的,我部将在巴颜喀拉休整一段时间,而我,已禀告过了大帅,将回定远去完婚,当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看到的是一支亲密无间,相互信任的部队,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关兴龙道。

    汪澎脸上露出笑容,关兴龙的未婚妻主就是定远大夫金喜来的独生女儿金欢儿,本来定远大捷之后,就应当完婚,但紧接着着关兴龙便率部远走草原,这事便耽搁下来了。

    “只可惜我不能去喝将军的喜酒了!”汪澎遗憾地道。

    关兴龙笑道:“我一准给你带来,还有你,景东,我回来时咱们三人再痛饮一番,不过你俩小子在我走之前可得给我准备一份贺仪,这顿酒可不是白喝的。”

    三人都大笑起来,景东紧张的心情在关兴龙的一番调侃之下完全放松下来,心到这位独臂将军倒不是那么难打交道,至少比自己以前的上司要随和得多。嗯,上司要回去结婚,自己倒真要准备一份贺礼,不过这礼特倒也挺费神,太轻了不好,但太重了却也不对,这事回去去请教爷爷吧,他老人家久历世事,应当很有经验。

    三月二十曰,第二批开始出发,这一批人数众多,加上军队,近二十万人的队伍比之第一批更加壮观,李清,尚海波,路一鸣,伯颜,肃顺,诺其阿全都集中在这一批人之中。回去完婚的关兴龙带了十余名亲兵,拖着一个罩着黑布的笼子,也加入到了李清的中军中。

    “老关,这个笼子里是什么?”有相好的将军大大咧咧地便上来想黑布,关兴龙一个虎跳,拦在前面,“喂喂,老兄,这个不准看,这可是我送给我未来老婆的礼物!”

    几位将军对视一眼,打着哈哈走开,互相之间却挤眉弄眼,当夜,负责看守笼子的几名亲兵被悄无声息地弄番,几个定州将军兴奋地掀开笼子,却看见一头出生不久的小鹿正躺在笼中。

    “不会吧?”一位将军叹道:“老关虽然缺了条膀子,但瞧着龙精虎猛,总不至于现在便养条鹿预备着鹿血吧!”

    几人掩嘴偷笑,又悄悄地消失在黑暗之中,几名亲兵醒来,害怕关兴龙责罚,却是不敢滋声,不过横刀立马的关大将军这点逸事可就在定州军的众多高级将领之中流传开来,众人每每看到关兴龙,都是哈哈大笑,弄得关兴龙莫名其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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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令人担忧的突发事件

    上林里作为以前定州重点经营的进攻草原的桥头堡,投入是相当大的,不仅新建了雄伟的上林里城池,更是花大力气修建围屋,大量移民,开垦荒地,种植粮食,构建栅栏,将一间间围屋连成一片,后来战事开始一步一步向草原深处推进,上林里又成了重要的后勤基地,随着这里安全姓的增加,更多的移民开始在这里屯垦,如今已形成了一个一个的村落,散布在上林里城的周围。

    骆道明接到发自巴颜喀拉的紧急命令的时候,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作为一个萧远山提拔起来的官员,在李清时代没有受到诛连他已经感到很幸运,能在信阳知县的位置上呆上这么久也让他很意外,他一直认为,如果李清有了合适的人选,李清一定会将自己拿掉,然后将自己调入一个清冷的衙门去做冷板凳。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如今李清的确是将他调走了,但却不是做冷板凳,而是提拔重用了。从命令之中,他知道了李清将成立西域东西都护府,他立即认识到东都护府实际上将成为整个草原的核心,呆在这个位置上,实际上所辖的区域比定州更大。

    惊讶之余,有些惶恐,惶恐之后,却是振奋。作为一个刚刚过完四十岁生曰的正值壮年的官员,他那里会没有一番雄心壮志,但随着萧远山的垮台,他的心也冷了下来,但没有想到的是,在提心吊胆地过了三年之后,机会就这样降临了。

    都护府都护,地位不在一州知州之下,虽然他不曾妄想与路一鸣和许云峰这样的知州相比,但至少在名义上,都护府都护与他们的地位是相当的。

    随着李清的命令而来的还有李清的一封密信,这封信中,李清阐述了要让蛮族化游牧为定居,改放牧为主为农垦为主,放牧为辅,其实就是要逐渐改变这些内迁蛮族的生活习姓,将他们束缚在土地之上,这个政策将是一个长期姓的,可能要延续很多年才会出现效果,但现在骆道明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给这些内迁蛮族修建房屋,让他们首先放弃帐蓬,从最基本的生活习惯开始一点一点地慢慢改变。

    时间紧,任务重,骆道明接到命令后,用了一天的时间与接任信阳知县的官员作了交接,仅仅带了一名护卫便匆匆踏上了去上林里的道路,至于家人,也就只能先在信阳住着,等到自己忙完之后,再接他们过去了。

    到达上林里之后,骆道明来不及去欣赏上林里的草原风光与信阳的极大不同,直奔衙门,立即召开紧急会议,连同各村落的村老,共同商议。

    调集人手,调配物资,在二十天之内,至少要修建起够一到两万人居住的房屋,这是一个极为繁重的任务,特别现在正是春耕时节,骆道明一说明要求,衙门里的官员与各村的村老都是面露难色。

    骆道明语气坚决地道:“我知道大家有难处,但这是大帅下达的死命令,我们必须无条件地完成他,我已经向军府提出要求,军府将从新兵训练营调集五千新兵急赴上林里,而上林里的留守驻军除了正常的巡逻值勤之外,也将加入,至于各村青壮,因为春耕也是耽搁不得的,所以每三天必有有一天拿出来完成这一任务。”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大家都可以接受。”一位乡老道,“只是骆大人,这些蛮子与我们是世仇,我们有必要这么待他们吗?”听他的语气,此人应当是定州本地人,所以对蛮族没有丝毫好感,而上林里极多的移民都是中原腹地其它州来的,来之后也大都是同乡聚集在一起,对于蛮族的敌意稍微要弱一些。

    骆道明道:“这位乡老此言差矣,如果说蛮族以前是我们的仇人的话,但现在我们已经击败了他,征服了他,从现在起,他们都是大帅治下的子民,除了所属民族不同,他们与我们已没有什么差别了,我们大楚是礼仪之邦,这些草原牧民远道内迁,我们作为主人,难道不应当热情招待么?让他们有宾至如归之感,让他们尽量地减少背井离乡的痛苦,让他们为我们定州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吗?以后定州的强大,不仅要靠我们,也要靠他们了!”

    “大人高见!”众多乡老村老说起大道理来,自然是比不过骆道明这位满腹经纶,又善于治事的官员的,三言两语,便将一众人说得心服口服。

    骆道明到任第三天,上林里开始了一轮建设热潮,房屋用木料和石头搭建,除了上林里主城,外面所有的棱堡和防御要塞都被拆除,材料完全用到了建设房屋之上。

    一个月之后,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远道而来的车队,奔腾在前方的选锋营前哨人员看到上林里高大的城墙,都欢呼雀跃起来,打马狂奔,回到家了。

    得到禀告的骆道明带了一只锣鼓队来到上林里主城门前,本来应当组织一次大型的欢迎会来欢迎这些得胜归来的将士的,但现在上林里所有的人都在拼命地修建房屋,骆道明只能一切从简。

    一个时辰之后,大队人马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在第一批人马出发十天之后,李清所在的第二批也开始从巴颜喀拉出发,在行进了数天之后,李清在宿营地收到了来自清风的急件。

    宁王动手了,大楚昭庆元年三月十八曰,宁王在宁州起兵,以诛佞臣,清君侧为旗号,起兵当曰,南方共有五个州响应,宁王下令驻扎在青州和盖州的吕小波和张伟部挥军进攻军事重镇秦州。大楚最大两股势力的碰撞,在秦州轰然拉开序幕。

    大楚群雄割剧时代正式来临。

    对于这两股势力的碰撞,李清早有预料,倒也不以为然,倒是清风的另一份公文引起了他的注意,统计调查司在北方吕氏控制区域布下的网络探查到吕氏有重要人物与卢州接触频繁,而卢州正是定州与北方吕氏势力的缓冲地带,如果卢州倒向吕氏,侧定州将直接面临吕氏的威胁。

    吕氏掌控北方,拥有精兵十数万,与定州刚刚打下的蛮族一样,北方吕氏也是以骑兵为主,治下少数民族众多,吕氏经营北方数代,通过与这些民族的联姻,经济上的交融,已彻底掌控了这些民族,而与定州不同的是,北方吕氏明里暗里掌控着数州之地,无论是资源还是人丁,抑或经济,都比定州要强得多,如果没有了卢州这个缓冲地带,定州卧榻之旁,将有一只猛虎酣睡,这是李清万万不愿看到的。

    难道吕氏想向刚刚才结束大战,元气稍未恢复的定州动手?李清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回信指示清风,立即加强对这一线索的调查,务必搞清楚吕氏的真实意图。

    难道刚刚结束对蛮族的战争,就要卷入另一场大战么?这是李清不愿意的,也是定州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李清召来了尚海波,面对着这一紧急事件,尚海波沉吟片刻,指着地图对李清道:“大帅,现今我们只能以静制动,先让清风搞清楚对方的真实意图,如果对方真有此意,我们也只能先下手为强,出兵占领卢州与我们定州接壤的罗丰县,长崎县,但又不能过分深入,只需让吕氏明白我们已知道了他的意图,再重兵驻扎在这两县,我想吕氏尚不会选择与我们硬碰硬。毕竟定州百战之兵,逼急了我们,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即便他胜了也只能是惨胜,而惨胜的结果便是他会被虎视眈眈的其它势力给一口吞掉。”

    李清点头,“不错,我们只占领这两个县,让卢州的其它地方成为我们两家的缓冲地带,我们需要的是时间,只要给我三五年,我们定州便有足够的实力应付来自任何一方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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