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车阵开始扭曲,变形,被挤压得不成形状,终于,第一个敌人扑进了车阵,虽然立即便被斩杀,但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新月车阵被突破,敌人冲了进来,与陆战队搅到了一起。

    郑之强弃矛,扔掉手中的铁盾,一手拔出腰刀,一手从靴筒中抽出陆战队员配制的全钢匕首,大吼道:“背水一战,不胜则死,杀!”

    抢滩登陆的陆战队员知道,在他们身后不到两百步,便是水流湍急的沱江,他们无路可退,被逼入江中是死路一条,而且会让自己的死亡显得毫无意义,而钉在原地,守住这两百步的距离,才能让身后的援军源源不绝地前来增援自己,哪怕先锋死光死绝,但只要坚守到后续部队登陆,那就代表着胜利,代表着他们死得其所了。

    与郑之强一样,所有的陆战队员们在一瞬间全部扔掉了手中此时已成累赘的长矛和盾牌,拔出了腰刀和匕首,狂喊道:“背水一战,不胜则死!”猱身而上,与敌人搏杀在一起。

    两群杀红了眼的士兵此时已不类与人,说他们是受伤的野兽更恰当一些,身着苍青色服装的定州水师陆战队此时已急剧减员到不足五百人,但仍然钉在原地,牢牢地守着两百步的滩地。

    吕嘉问瞪着眼看到那一团苍青色,瞬间有些失神,恍惚之中,那些苍青色的定州士兵在他眼中,仿佛便是一条青色的荒蛮凶兽,在自己优势兵力的包围之下,不进反退,凶悍异常,吕嘉问还是第一次看到士兵在作战之时丢掉手中防护的盾牌,一招一式全是搏命的打法,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而是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干掉对手的家伙。

    他再一次地投入了一千人,此时他先期投入的二千五百名士兵已折损近一半了。

    郑之强和他的部下能坚守到现在,与定州兵一贯的强横杀狠,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相关之外,他们精良的装备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陆战队配备着最好的武器,五千水师陆战队的配备几可以与定州为数不多的特战队相比美,全身的铁盔铁甲,上等镔铁打造的腰刀,全刚制作的,开有深槽的匕首。

    特别是这种开槽的全钢匕首,根本视对手的铁甲如无物,一刀下去,立刻破甲而入,随着匕首的拔出,一道血线便标了出来,即便受伤的士兵用力地捂住伤口,血仍以恐怖的速度不可抑止地喷将出来,将其瞬间染面一个血人。即便一时侥幸,没有被当场杀死,片刻之后,也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杀,杀,杀!”郑之强狂叫着,全身上下溅满了血迹,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凶猛异常的他居然向前杀进了数十步,硬生生地将挤得满满当当地敌人捅出了一个缺口。

    即便水师陆战队的士兵再英勇,也挡不住敌人源源不绝地扑上来,当郑之强眼中看到缓坡顶端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敌人时,也是脸上变色,“妈妈的,老子今天要死在这里了!”他在心里狂叫道。

    比一批战船冒着投石机的攻击靠上了滩地,愈千名水师陆队和更多的曾氏军队扑了上来。看到第二批敌军登陆,而那两百步的滩地仍然牢牢地掌控在对方手中,吕嘉问脸色惨白,一把抓起身旁的大刀,舞刀大喊道:“冲上去,将他们赶下江支。”白马堡中的守军在吕嘉问的带领下倾巢而出。

    与此同时,江中的郑之元也在大声下令:“全军越锚,抵近射击,全军抢滩!”

    第二批上岸的士兵随身携带着十数架蝎子炮,迅速地在江滩上架起这些射速奇快地弩炮,十多斤重的石弹雨点一般地打向正从缓坡上逼近江滩的援军。江面上,船只已放弃了对白马堡投石机的压制射击,而是一边冒着石弹前进,一边不停地将八牛弩,投石机的火力投向缓坡,将其完全变成了一片死亡地带,凡是踏进这一区域的,不是被八牛弩钉在地上,就是被从天而降的石弹砸得筋断骨折。

    已经单薄得一捅就透的郑之强先遣部队终于松了一口气,后续的援军越过他们,冲进了敌人之中,霎眼之间,已将对方杀得步步后退。

    一口气松了下来的郑之强立即觉得筋酸骨软,双手发麻,两腿一软之下,已是一屁股坐在血泊之中,只觉得全身无力,刚刚还舞得虎虎生风的腰刀此刻却仿佛又千斤之重,莫说举起,便连移动一下也是艰难无比。

    两名士兵挟着他向后退去,与此同时,残存下来的不到四百人的抢滩部队都被后援救到了身后的江滩上,全身无力地他们躺倒在冰冷的滩涂地上,看到战友一步一步抢上缓坡,滩头阵地慢慢被扩大,都是得意地大笑起来,虽然一笑之下,牵扯得浑身上下都是一片酸疼,但他们仍然忍不住要笑。

    郑之强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张大了嘴,便象一只离了水的鱼儿般,拼命呼吸在新鲜的空气,此时,踏上岸来的郑之元走到他身边,微笑地看着他,用靴尖轻轻地踢了他一下,“好样的,不愧是我们郑家的种,没丢你哥哥的脸,干得好!”

    郑之强没力气起身,却高高地举起手臂,竖起大拇指,向着自己比比。

    “说你胖,你就喘起来了!”郑之元失笑,转头看着缓坡,自己的士兵已经攻上了坡顶了。

    吕嘉问双眼发直,看着被赶鸭子一般驱赶回来的自己的士兵,突然之间暴怒起来,挥刀连斩几名从自己身边逃走的士兵,“杀回去,不许跑!”

    “将军!”身边几名亲兵大叫道:“将军,顶不住了,撤回堡子去固守吧!”

    “放屁!”吕嘉问大吼道:“丢了滩头,凭这个小堡子,守个屁,给我杀回去!”正嘶声狂喊,一发蝎子炮飞来,将他身边一名亲兵的头当即给砸成了西瓜,脑浆血液白的红的,喷了吕嘉问一身一脸,却是定州兵将这些易于搬动的蝎子弩给架设到了坡顶,正在对狂奔而逃的北军投射,几名亲兵发一声喊,几个人架住如疯似癫的吕嘉问,如飞般地跑向白马堡。

    白马寨而来的援军还来不及投入使用,滩头便已失守,落入定州军手中,只能无奈地随着吕嘉问一起缩回到白马堡,使寨子中仍然保持着近三千人的兵力。

    郑之元的战靴踏上了缓坡顶端,看着离他数百步之遥的白马堡,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滩头易手,便意味着白马渡已经落到自己手,凭这小小的堡子,岂能阻住自己的脚步。

    “整军,一个时辰之后,强攻白马堡!”郑之元下令道,这滩头一战,水师陆战队损失极大,先期上岸的一千陆战队损失近七百人,而余下的三百人几乎个个带伤,短期之内,将失去战力,而自己统共不过三千人的水师陆战队,一战而去三分之一,想必邓鹏统领一定会肉疼的几天吃不下饭的,但在郑之元看来,这些牺牲完全是值得的,拿下白马渡,八里集便几乎失去了作用,自己完全可以从容不迫地水陆两面夹攻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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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破堡

    白马渡堡寨,与其说他是一个要寨,不如说他更像一个兵营更恰当,因为白马渡本身地势的险要,攻击的敌军大都在江滩之上便被击败,它修建的并不是如何坚固,因为紧靠白马山,取木方便,整个堡寨的主体建筑全部都是木质构成,碗口粗细的树干被竖了起来,中间以横木钉牢,便成了一排栅栏,两排栅栏之间相隔约两步之远,中间填上河沙石块,外面再涂上乱泥,便成了一道简易版的城墙。巨大的投石机便安放在这道城墙之后。

    要塞之内,也稀稀落落地修建了几坐哨楼,上置八牛弩等远攻利器,但总体而言,这座堡塞的设计者就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抢滩成功,攻到寨子面前,这些前置的投石机现在简直就成了对方的靶子,疯狂涌入白马堡塞的守军几近三千人,将整座寨子塞得满满当当。

    吕嘉问登上了寨子的最高处,此时的他已冷静了下来,望着江滩之上,至少有不下万人的敌军正涌上岸来,而缓坡之上,先期攻上来的敌军则正在整顿队形,伤者被迅速地抬了下去,让吕嘉问感到心惊肉跳的是,敌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以极快地速度地组装起了十数架投石机来。

    投石机这种东西吕嘉问并不陌生,但北军的投石机一旦被安装好,基本就不能移动,最多调整一下射击的角度和方位,而眼下,定州方面显然已经大幅度改装了这种攻城利器,使其能迅速地拆卸和安装。刚刚在两方的投石机对射之中,吕嘉问便已发现,对方的射击速度要远远高于自己这方。

    白马堡塞绝不可能守得住,恢复了冷静的吕嘉问立即判断出了眼下的局势,目前只有一条路,就是撤往白马山,依托山势的险峻,步步设防,拖住并消耗敌军,等待吕照庭的援军赶到,只有吕照庭的带领的北军精锐赶到了,自己才有可能反击,才有可能重夺白马堡,并将敌人赶下河去。

    但眼下,必须要有人固守白马堡,掩护主力撤往白马山,否则大家一哄而散,敌人乘势赶来,不用敌人打,自己军队便率先会崩溃。

    “刘源!”吕嘉问伸手招来一名将领。

    缓坡之上,曾氏军队已整好队形,在他们的前面,十数架刚刚组建好的投石机已作好了发射的准备,数十台便于移动的蝎子炮也排放得整整齐齐,只等郑之元一声令下,便将发动攻击。

    “曾新将军!”郑之元招来了曾氏这一次的统兵将领。

    “郑将军!”曾新是曾氏家族一位旁支子弟,一向有勇武之名。

    “这一次的攻击,我们将提供火力掩护,而攻坚的任务就要靠你们了,你也看到,抢滩登陆作战,我的士兵损失太大,急需修整!”郑之元客气地道。

    “郑将军放心,包在我们身上。”曾新跃跃欲试,刚刚的抢滩登陆战看得他惊心动魄,虽然他年纪不大,但也算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了,但像今天这种烈度的战争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的部队,处在先前的位置上,只怕已经崩溃,被敌人赶鸭子一般赶下沱江了。

    “白马堡以及白马上的寨子,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打下,我们兵出沱江的消息想必瞒不了敌人,如果吕逢春不是那么自大的话,他一定会派援军到来,我们只有越早拿下这里,才有更多的时间来收拾援军,否则就麻烦了。”

    郑之元盯着曾新,郑重地道。

    曾新点点头,“攻击白马堡难度不大,这个寨子规模不大,而且极其简陋,但白马山上的寨子可能便要困难一些!”

    两人正说着,白马堡却突然出现了情况,寨子后方,一队队人马涌出,向着白马上狂奔而去。

    “对方大将聪明的很,想撤到山上去,利用险峻的山势来对抗我们,发动攻击!”郑之元大声道。

    投石机轰然作响,一发发数十斤重的石弹腾空而起,击向对面的寨墙,而数十台蝎子炮则将十来斤重的小石弹雨点般的砸向寨子内。

    数十斤重的石弹砸在单薄的城墙之上,引起阵阵摇晃,十数发后,轰然声中,一段数十丈长的寨墙便倒了下来,曾新指挥的曾氏军队发一声喊,越过投石机,向着缺口蜂涌而去。与此同时,投石机却又转移了目标,轰向另一段寨墙。

    郑之元目不转睛地盯着进攻的队伍,此时,他要的就是时间。

    白马堡里突然出现了让郑之元也大感意外的情况,一支白旗出现在堡子里,左右摇晃,旋即,堡子的大门也洞开,一群出现在攻击士兵眼中的敌人居然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曾新也谓之愕然,狂奔中的士兵不由自主地放缓脚步,转头看向他们的主将。而曾新,此时却也正将目光转向身后。

    “曰!”郑之元痛骂了一声,曾新倒底还是战场初哥,这个时候你犹豫什么,不知道老子要的就是时间吗,看样子一定是北军守将率主力逃窜上山,留下来的不是新附军就是强拉的壮丁,毫无抵抗意志可言,北军一走,这些留下来当炮灰的人立刻投降,赶紧冲过去,越过堡子,还有可能截住部分逃窜的北军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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