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将军,李大帅严禁师以上指挥官亲身赴险。您肩负着全师的指挥重任,可不能擅离职守。”田丰一眼便看透了姜奎的心思,立即一口拒绝。
“切!”姜奎不满地看了一眼田丰,抱怨道:“大帅啥都好,就这一点不好,你说看着手下儿郎们拼命杀敌,自己在这儿袖着手看热闹,这心里就叫闹得慌!”
田丰微笑道:“大帅的这条规定很有道理,一名将军指挥的军队越多,他身上所担的责任便越大,像姜将军,你现在手下数万儿郎,岂能轻易去冒险,战场之上,祸福难料,一点小小的意外便可能酿成大祸,姜将军,在大楚的历史上,不是没有因为最高指挥官的突然殒落而导至整支军队的崩溃的。”
姜奎抽抽鼻子,道:“那是以前,不过我们定州军制,可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田将军,你也应当熟悉了我们军中的施行的这一套战时体制,即便我挂了,也绝不会导致军队出现慌乱崩溃的事情。”
田丰哭笑不得地看着姜奎,“姜将军,战场之上,说话可不能随心所欲啊!”
姜奎却是百无禁忌,“切,老田,你我都是百战余生,难道你还相信我说我挂了,就真挂了?你瞧你瞧,新宇将军已打下一块地方来了,我去助他一臂之力,你调配部队,该步卒们上了!”说完,也不等田丰反应过来,两腿一夹,已是风一般地去了,跟在他身后的亲卫一见将军亲自上阵了,自然也是跟着奔出。
田丰叫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奎直奔巢车,狂卷向城头。
“步卒登城!”田丰厉声叫道。
城上,田新宇这一片区域受到了重点攻击,身边的人不断地倒下,虽然后面也不停地有人加入,但两相对比,他们仍然不停地被压制得步步后退,特别是徐基疯狂地调了一台八牛弩,根本不管这里还有他的士兵,不停地向着这里射击,每一根八牛弩射来,都会带走一串战友和敌人的生命,刚刚还在拼死搏杀的双方此时却被一根强弩给串到了一起,脸贴脸,身挤身。
田新宇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身边两个老兵手中的大盾都已破碎了,那是抵挡八牛弩的后果,虽然八牛弩在连串数人后已是威力大减,但射到盾牌上,仍是将盾牌击碎,当然,也顺带着让这两个老兵的手骨折断,此时,田新宇不但要杀敌,还得护着这两个老家人。两个老兵此时只能用一只手挥着钢刀,竭力抵挡敌人的攻击。
姜奎冲上来的时候,恰当好处,马儿跃起,人在马上,姜奎张弓搭箭,嗖嗖连声,一连数箭,将正对着田新宇瞄准的八牛弩几名艹作手同时射毙在当地,马匹落地,随手扔掉弓箭,两手同时抽出刀来,大叫一声,双刀盘旋,杀进了卢州兵中。
姜奎与他的亲卫的加入,立即将情势逆转,这些亲兵不但武功高强,更是装备精良,全身的钢制盔甲不但轻便,防护更是强悍,一头撞入卢州兵中,刚刚被压缩的桥头堡立时向外扩张。
城下,步兵已冲了上来,无数的人沿着巢车向上冲来,更多的人则竖起云梯,沿着云梯蚁附而上。
城楼之上,徐基脸若死灰,精心准备了一年之久,料想再不济也可以抵挡个数月的秣陵,居然被对方不到半天时间就攻破,秣陵一破,整个防线便会崩溃,用脚丫子也能想出,自己这里垮了,陈康桑肃四县的守军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将军,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一名亲兵对着徐基大叫道。
“撤,撤退,开西门,走!”徐基猛地醒悟过来,即然事已不可为,那保住姓命便成了他第一时间的选择。
西门大开,徐基狂奔而出,在他的身后,无数的士兵撒开脚丫子,狂奔出城,向着卢州方向亡命奔逃。
随着徐基的逃跑,秣陵城上的抵抗瞬息便衰弱,城上定州士兵一路杀到城门,打开厚厚的城门,更多的定州士兵顺着城门涌了进来。
秣陵城破,除了城里偶尔的零星抵抗外,再也听不到厮杀声。城墙之上,姜奎一手勾着田新宇,正在大笑:“痛快,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全身乏力的田新宇有单刀支着身子,也是得意不已。
“姜将军!”田丰疾步上城,目光扫了一眼田新宇,刚刚还威猛无比的将军立时乖得像猫儿一般,松开搭在姜奎身上的膀子,呐呐地走到一边。
“老田,什么事?”姜奎笑道。
“姜将军,宜将剩勇追余寇,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咬着徐基的尾巴,一路追杀上去,大帅不是说过了,这一次的攻略卢州,要的就是一个快字!”
“妙极!”姜奎反手一刀砍在城墙头上,“田小将军,我看你也没劲了,就先留在这里收拢伤兵,整顿先期登城的部队,我和老田先走,你随后再来!”
“末将遵命!”虽然心有不甘,但此时,田新宇也确实没有力气再接着作战了。
李清率部已越过罗丰,距离秣陵尚有百里之遥,见到了被姜奎用作拖后警戒的陈泽岳正一脸的诲气,满心的不甘,看着前面的友军吃肉,自己在这里连汤也喝不上一口,心里不住的骂娘。
“见过大帅!”一脸怏怏的陈泽岳向马上的李清行了一个军礼。
“怎么啦?看样子我们的陈将军很不高兴啊?”李清笑问道,对于陈泽岳,他还是映象很深的。
“大帅!”陈泽岳一脸的委屈,乘机告状,“我统率的这营士兵的战斗力您可是知道的,可姜将军和田将军却让我拖后,这不是大材小用么?”
李清哈的一声,“那陈将军,你的意思是说,前方的两营步卒的战斗力比你部要差很多么?”
陈泽岳脸色一僵,“这个,倒也不是!”
“那就对了!”李清甩甩马鞭,“将你部用作拖后,正是姜奎和田丰二人对你部的重视啊,要知道,他们率部突前深入敌境,在他们的身后两侧,陈康桑肃四县守军随时有可能扑上去,将你放在后面,正是他们对你放心,有你保护他们的侧翼和后路,他们才能放心杀敌,没有后顾之忧,要是二位将军知道你居然还有怨言,想便会很不开心的。”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陈泽岳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可是大帅,这都几天了,这四县守军根本就没有出城的意思,龟缩在城里。”
“这样好啊!”李清笑道:“秣陵一垮,这四个地方的守军便不足为患,最大的可能便是逃跑,能不打一仗而驱敌,难道不是最大的胜利么?”
“可要是这样的话,仗都让二位将军打完了,我,我不是连汤都捞不到喝一口吗?”陈泽岳又不甘心起来。
李清大笑,“卢州算什么,这只是一盘开胃小菜罢了,你还怕你没有用武之地?放心吧,拿下卢州之后,有的是硬仗让你去打!”
两人正说着话,前方传来急骤的马蹄声,十数名骑兵疾冲而来,看到李清的旗帜,奔到跟前,翻身下马,一边向着李清奔来,一边高声大喊道:“秣陵大捷,常胜帅破秣陵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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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风卷残云
常胜师破秣陵,倒在李清意料之中,如果以定州精锐集结的常胜师,准备近一年之久,还不能击败区区一只弱旅的话,那真会让他勃然大怒的,让他想不到的是居然如此之快,接照行军曰程来计算,常胜师应当到达秣陵不超过三天。
“这么快?说说姜奎那小子是怎么打下秣陵的?”李清翻身下马,饶有兴趣问信使。诺其阿,唐虎,陈泽岳都围了上来,特别是陈泽岳,脸上的艳羡之色那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信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绘声绘色地讲起秣陵攻坚战。
听到姜奎造出了能使骑兵直接登城的巢车,李清放声大笑,“姜奎这小子,倒学会动脑子打仗了,不过回头我得收拾他,上一次我到罗丰,他居然还跟我打翻埋伏,这等好东西居然不给我看看。”
信使陪着笑脸,“大帅,上次你到罗丰,来去匆匆,我家将军本来是安排了的,想给大帅您一个惊喜,但您当夜就返回了,这事不就泡汤了么!”
李清呵呵一笑,“你倒会替他开脱,咦,上次我去罗丰,你怎么知道的?”
“小人是姜将军的亲兵,当天随从将军去迎接了大帅您的,所以知道。”
“原来如此,好罢,你接着说!”李清笑道。
“田小将军好生勇猛,突上城去,瞬息之间,便在城墙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大家伙一拥而上,但那守城的敌将却凶残得很,竟然使用八牛弩攒射,连他们自己人也统统射倒,眼看着田小将军就要吃亏了,这时候我家将军犹如天降神兵,突上了城头,这一下子敌人可就绷不住了……”信使讲得信高彩烈,却浑然没有注意到李清的脸色却从开始的满脸堆欢慢慢地变得阴诲起来,直到一边的陈泽岳重重地咳漱了几声,这才发现异常,呐呐地住了嘴,却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了,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嘛!
“你喉咙不舒服么?”李清转头冷冷地看向陈泽岳,陈泽岳心里一抖,立刻垂下头,姜奎是他顶头上司,眼见这信使说得兴高采烈,殊不知姜奎赤膊上阵,已是违反了李清亲自下达的军令,他将姜奎描述的越英勇,李大帅便会越恼怒,可怜这小子还以为自己在给自家将军添光加彩呢!
“你去吧!”李清挥挥手,一肚子疑惑的信使转身走开,打马向秣陵方向奔去,一边的诺其阿这才道:“大帅也不用恼怒,其实姜将军如此勇武,对于鼓舞士气却是绝佳,秣陵之战,能如此之快拿下,与姜将军的勇武是密不可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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