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酒那是那么好喝的!
纪思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为什么?我已经决定跟着司长一起做这件事了,而且司长对我也委以了重任,为什么你还会来请我喝这一壶酒?”
韩人杰哈哈大笑,“纪大人果然是个明白人!响鼓不用重锤,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绕圈子那简直是对你的智商的侮辱。”
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小心翼翼地用小指甲挑出一点粉末,抖在酒杯里,再提起壶来,将酒杯倒满,端在手上摇了摇,轻轻地放在纪思尘的面前。
纪思尘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酒杯,“司长终究还是不相信我,为什么,难道我做得还不够么?”
韩人杰摇摇头,“不,纪大人,你一直做得很好,司长对您一直很满意,这一次司长不是已经定了您为统计调查司的第二任司长么?”
纪思尘苦笑,“是去黄泉路上做第二任司长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纪思尘一点挣扎的想法都没有,现在自己在统计调查司的总部,对面的韩人杰是一个武功卓绝的好手,自己真的不喝,他捉住自己不比抓一只小鸡困难。
韩人杰笑道:“纪大人想岔了,司长怎么会想要你的命,这杯酒只不过是想让纪大人安心地将这件事情做好,不要分心旁骛,比方说,给大帅写信?”韩人杰嘴巴扁了扁,“对不对,定州最为隐秘的内卫副统领纪大人?”
韩人杰的话说得很轻,但落在纪思尘的耳中,却犹如一个睛天霹雳,猛地在耳边敲响,内卫,副统领,定州最为隐秘的内控部门,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但没有想到,自己的所有行动都完全落在了清风的眼里。
纪思尘直到此时,才真地对清风畏惧到了骨子里,这个女人,果然是什么也瞒不过她的。“原来司长大人早就知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司长大人对我一直容忍至今,而且还不断地对我委以重任,大加提拔?”
“内卫是什么?是大帅最为隐秘的机构,司长即便知道你是内卫,难道就杀了你么,或者让你不明不白地死了,不管怎么做,落在大帅眼里都是错,更何况,统计调查司本来也是大帅的,清风司长从来没有将他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品,再加上纪大人你着实也有才能,不然你纪大人加入定州的时间并不算长,如何就能入大帅法眼,几年之间,就升到了内卫副统领了呢?所以清风司长的确是打定注意要将统计调查司交给你的,这也算是变相的将统计调查司还给了大帅,不是吗?”韩人杰道。
嘿嘿嘿!纪思尘笑了起来,“可是现在,司长还是要取了我的小命去了!”
韩人杰摇头,“我说老纪啊,你是真没听清还是假装糊涂呢?我说了,这杯酒要不了你的命,只是要让你安心做事。给大帅报信是你的职责和任务,清风司长也不会拦你,不然当时候你也不好交差啊,但这个时间要如何把握,我相信纪大人一定是清楚的。”
“时间?”纪思尘呻吟了一下,纳芙已出了定州城,现在想必正曰夜兼程赶往沈州,时间在这个时候是最宝贵的,但要命的是,清风现在要的也是时间。
“你喝下这杯酒,每隔十天,会有不同的人给你送来解药,不要妄图找到这些人,哪怕你纪大人才干通天,也不可能找到他们,这些人都是清风司长随机安排的,他们只知道在什么时间将这件救命的东西送到你的手上。至于这东西是什么,他们不会问,不会打听,你也是知道统计调查司的规纪的,更何况这是司长亲自安排的,我甚至都怀疑,司长现在都忘了她是安排的那些人给你送解药的。”韩人杰笑道:“不过这些人肯定不敢忘记!”
纪思尘缓缓摇头,清风做事,果然是不给人留下一点儿可乘之机。端起酒不,送到唇边,忽地道:“我想,我的家人现在肯定也不在家里了吧?”
韩人杰咧嘴一笑,“统计调查司要做这么大的事,重要人物的家眷自然要重点保护,不光是你,我,王琦等人的家眷都被统一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纪思尘点点头,不再多话,一仰脖子,将酒倒进嘴里,点滴不剩,全吞到了肚子里,“好酒!”他居然开口赞了声。
韩人杰站了起来,向纪思尘竖起大拇指,“好汉子,读书人中有你这种豪气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好了,事儿办完了,告辞!”向纪思尘一拱手,转身而去。
走到门边,韩人杰忽地转过头来,“问一句,是我自己想问,纯熟好奇,与司长没有任何关系,在我们调查司中,你知道的内卫还有几个?”
纪思尘摇头,“我只有一个单线联系人,他叫翟风,其它的一概不知。”
“多谢了!”
看着韩人杰离开的背影,纪思尘闭上眼睛,半晌,霍地站起,伸手将案上的东西忽拉拉全推到地上,两拳狠狠地一擂桌子,手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案面。
当初自己加入定州不久,就被大帅看中,秘密加入内卫,一直以来,自己都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所有的行动都落在清风司长的眼中,由此可以看出,清风对统计调查司控制之严密,如此一来,自己想要给大帅提前送信的打算已完全落空了,一旦自己这么做了,不但自己的姓命保不住,连自己的家人都要受到连累。
“大帅!”纪思尘低低地叫了一声。
但愿,但愿还有其它的内卫也了解了这件事情,会将消息提前送到沈州,让大帅有一个完全的应对之策。纪思尘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儿太不靠谱了,内卫虽然极其秘密,但人数并不多,像自己这样身居高位的肯定更少,想要全盘了解这些事情,恐怕极难极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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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李清的滑铁卢(5)康县
一过芦州,战争的遗害便很明显了,处处可见残壁断垣,被烧得只剩下四面墙壁的房屋随处可见,漫天的大雪也难以掩盖这满目疮痍,偶尔还可见到大雪之下,或冻死或饿死或死于非命的尸体被半掩着,随意搭建的一些窝棚里外,坐着极多的目光呆滞,毫无生气,骨瘦如柴的人群,每每见到有人路过,便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想要乞讨得点什么,但他们人实在太多,往往在他们涌上来,想讨得一口吃食的时候,路人便已远远躲开。
风夹着雪粒毫无规律地群魔狂舞,忽尔在东,忽尔向西,让人根本难以睁开眼,但就在这样的天气下,被雪掩盖的只剩下一点轮廓的大路上,仍有几匹马在艰难地向前跋涉,只有四五个人,但却随身携带着十余匹快马,除了备骑之外,另外的马身上还驮着不少的包裹。
“公主,这天气实在太恶劣了,还是找一个背风的地方,竖起帐蓬,先歇歇吧!”一个男子策马奔到人群中的一个女子身边,掩在围巾的声音显得有些嗡。
“不停,继续赶路!”女子毫不犹豫,一口便否决了对方的提议,“哈鲁比,怎么了,你这只草原上的雄鹰如今也被定州磨去了原有的锐利,耐不得苦寒了么?”
哈鲁比胸膛一挺,大声道:“公主,哈鲁比身体强壮得如公牛一般,哈鲁比的心思也跟以前一样,丝毫未变,只是我们受得了这样的风雪,公主您万金之体,怎么受得这般苦楚,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小主子么?这么大的天气,小主子年纪又这般小,我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女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道白雾从围巾后透出,瞬间消散在寒气之中,“什么公主,什么万金之体,哈鲁比,纳芙公主从我父汗死的那一刻,就已经跟着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胸怀复仇火焰的女子,这火焰是这样的强烈,他能让我忘记所有的严寒和苦楚,只要行在复仇的这条路上,并一路顺风,我就感到很快活,很亢奋。”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尖锐,以至于呼啸的寒风也完全不能掩盖她的声音。
低头看了看被紧紧地裹在怀中的儿子,他连头带身子都被严严实实地捂住,依偎在自己的胸口,“我纳芙的儿子,黄金家族的继承人,岂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了的人,哈鲁比,我能感受到他在我胸前正闹得欢腾呢!走吧,不要耽搁一点时间了,要知道,现在的时间可是比金子还要珍贵啊!”
“是,公主!”
风雪之中,一行人渐行渐远,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终于完全消失在路的尽头,他们的目的地沈州的康县,诺其阿率领的白族捍威捍武两营就驻扎在那里修整。
诺其阿刚刚从军营中巡视回来,士兵们的状态让他感到很满意,加入定州军的序列已经很久了,与这支军队接触时间越长,诺其阿便从平时地点点滴滴感受到这支军队的强大,一支善战的军队并不仅仅是一线将士们的英勇,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提供一切战争物资的完善的后勤体系,一个让士兵无后顾之忧的医疗体系,更是军队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更重要的是,定州将士兵完成变成了一个职业化,发给士兵的军晌足以让一个士兵能养活一大家人,而且还能在定州所辖区域内获得一系列的税费减免,所有的这一切,都让定州军对李清忠心耿耿,毫无怨言地为其东征西讨。
说起来李清自上台来,基本上每年都在四处征战,如今李清的地位和显赫战功,都是那些普通士兵们用鲜血一点点铺就而出,但在定州民间,那怕是那些伤残死亡的军人们的家属们嘴里,你听到的也只会是那李清的溢美之词。
诺其阿承认,就这一点而言,就是当年自己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偶触巴雅尔大汗也是没有做到的。虽然巴雅尔在尽力模仿大楚的政治制度,军队制度,但相比于定州这一整套完善而严密的体系,当年的蛮族军队还只是在蹒跚学步之中。
草原军队亦军亦民,后勤基本上是缺乏,大都是以战养战,士兵们也没有什么军晌,而是靠抢掠过活,这种方法后来在与李清的对决中吃了大亏,坚壁清野让士兵们完全无所收获,打仗已没有了任何的动力,而贸易禁运又让想储备战争物资的巴雅尔大汗举步维艰,最终,蛮族输掉了这场战争,用李清的话说,他就是用银子砸死了巴雅尔。
每每想到此处,诺其阿都有些伤悲。
现在自己的军队也加入了定州军序列,开始享受到这些好处了,自己和部下只管作战,其余的事情都交由了专门的机构来处理,这让诺其阿省了不少心,前些曰子,天气温度下降得极其厉害,自己只是一封信函过去,没两天,便有大量的石炭,柴禾源源不绝地送进了军营。
自从北进以来,自己作为前锋,一直打得都是险仗,恶仗,曾几何时,自己也不是没有疑虑过,田丰是不是在李清的授意之下,克意消耗自己的实力,但随着李清下达了让自己到康县修整,补充兵员的命令后,这个疑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诺其阿是大将,他当然知道自己驻军在康县的意义,看来李清是十分信任自己的,想到这里,诺其阿不由苦笑起来,李清当然会信任自己,自己的家人,自己数十万的族人,都被扣在定州呢,李清还怕自己翻上天去。
是的,自己不可能闹腾什么,当年巴雅尔大汗为了族人能存活下来,连自己的姓命也舍弃了,那现在,自己舍弃另外一些东西就更显得无足轻重了。随着军队打的大仗恶仗越来越多,诺其阿能明显地感到定州军将领对自己的态度在悄然改变,而底层士兵就更不用说了,男人只需要上一次战场,并肩作战一次,便足以成为生死与共的朋友,现在蛮族士兵与定州本土士兵之间的隔阂已在慢慢消除,相互之间正在成为可以生死相托的战友,诺其阿知道,这对于军队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如果你在前线作战,还时常担心后边有人捅刀子的话,那这仗怎么打都是一个输字。
更让诺其阿高兴的是,因为蛮族士兵的英勇作战,屡立功勋,而李清也刻意地将捍威捍武两营的功绩在定州,在上林里大力宣传,现在,生活在上林里的族人们也一天比一天好过了,每次回上林里,看到一天比一天富的族人,诺其阿就有一种满足感,这一切,都是自己率领战士在前线一刀一枪为族人拼杀回来的。
沈州战事如今已有些陷入停滞了,并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现在的定州军,作战基本上已不太受天气的限制,士兵们的配备足以支持他们在严寒天气之下进行战斗,但是,因为右翼的曾逸凡部进攻严重滞后,使大步迈进的定州军被迫停下了进前的脚步,而那个无耻的曾逸凡,前些天居然还要求定州军能派给他一批援军,当真是恬不知耻。
沈州战事,定州军在左翼抗下了大部分的北军,却依然高歌猛进,曾逸凡部碰上的只不过是偏师,却举步维艰,难怪曾氏在战争初期被北军打得满地找牙,从现在占尽优势的作战,仍然打成这般模样就可以知道了。
自己驻扎在康县,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盯着右翼的曾逸凡,防止他玩什么花样,虽然李大帅让自己在康县修整的时候语焉不详,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让诺其阿明白,大帅并不放心曾逸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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