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应付眼下再论其它吧!”宁王颔首认同,“这一次我也不是空手来的,我带来了二万羌兵,可为你这助力!再过个两三天,马塔就带着他的族人到了。”

    胡泽全一惊,“羌兵?殿下,他们不是一直要求……”

    宁王点点头,“开元的世子妃病故已快两年,也该为他续弦了,马塔的女儿虽然谈不上知书识理,但长得也清秀可人,成为太子妃,也足以配得上他了。”

    胡泽全默然,十数万羌族聚居在南方大山之中,族兵悍勇善战,骁勇异常,避居大山之中俨然国中之国,又因山川险峻,宁王执掌南方多年,对其也是无可奈何,动手的话,耗费无数军资不说,还不见得能打下来,即便打下来了,一座座大山于宁王来说,又有什么大的作用,完全是吃力不讨好之举,因此宁王曾多次提议联盟,但其首领马塔却提出要将女儿嫁给世子,双方联姻以巩固关系,此事便搁置下来,这一次宁王答应此事,也是无奈之举,为了让对方的数万精锐这我所用,也只能如此了,就只怕世子心里很不开心。

    “如果有了这二万羌兵,那我就有把握在裘志身上占一个大大的便宜了。”胡泽全的思虑马上转移到了眼下的战事之上,世子开不开心,那不是自己关心的事情。

    翼州首战,爆发于翼州边境博望,翼州骑兵哨长李平率领一队约百人的哨骑巡逻之际,迎面撞见了周同麾下的哨骑,人数却在二百人左右。

    李平隶属于李锋的翼州营骑兵,是跟随李锋到草原上磨砺过的最早一批人,作为李家的一名家丁,在几年之中,迅速崭露头角,因功升为哨长,鹰扬校尉。蓦地发现对面不远处出现秦州游哨,李平毫不犹豫,立即下达攻击命令。

    翼州营骑兵所有配备完全参照着定州常胜营的常规配置,对于翼州家族派到定州支援过自己的这个骑兵营,李清是舍得下本钱的,一应配置,都是最高标准,当初在定州时,李清给他们发出的晌银,也与常胜营一致,以至于这个营回到翼州之后,翼州也不得不按照李清的标准给他们发放晌银,使他们的收入是一般翼州兵的数倍,这也让这个营汇集了翼州最为精锐敢战之士,所有翼州兵无不以进入这个营为荣。

    双方论起配备,可是无法相比,翼州营骑兵全身铁甲,配备刺枪,战刀,连怒,一吕弓,二十支破甲箭,连麾下战马在要害部位都披上了软甲。而对面的骑兵人数虽多,但只配备了刺枪,皮甲,战刀。

    双方陡遇,一方仗着精锐,一方仗着人多,都是呼啸着纵马狂奔而来,两军交战,首先开始互相绞杀的就是这些哨骑斥候,同时,他们也是双方军中最为精锐之士。

    战马狂奔,两方士兵同时开弓射箭,空中箭下如雨,此时,配备的优势立时便显现出来,一品弓射程远,力道强劲,装备的破甲箭视皮甲如无物,而秦州方面的箭雨基本上不能对对方造成什么伤害。

    两方路程不远,都只来得及射出一轮箭,便只能收起弓,抬起刺枪。便是这短短的一刻,秦州方面已损失了近二十骑。

    “杀!”喊杀起震天,两路骑兵狠狠地对撞在一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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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战鼓声声(3)

    翼州兵的刺枪杆一律采用苹果树干制作,这种树杆有一种特点,如果受力过猛,便会猛然碎烈,用其来作建筑材料,那显然是会制造一系列豆腐渣工程的,但用来作为骑兵的刺枪,却是恰当不过。.高速的对冲中,刺枪在扎中对方身体,执枪的手臂所受的反震力是相当恐怖的,如果枪杆不能及时碎烈,就得靠骑兵瞬时之间的判断松开手臂,松早了刺不死人,松晚了刺死了对手,自己的手臂也完了。

    翼州兵秉承着定州骑兵的传统,这种刺枪都是一次姓用品,随军辎重营都携带着大量的这种苹果木和铁枪头,如果仗打胜了,则铁枪头还可以回收二次加工利用。

    李平半伏在奔马之上,胯下的这匹马从草原之上就一直跟着他了,是一匹纯种的草原马,高大神峻,短速冲刺极佳,所不足的就是耐力不行,本来现在被作为哨骑使用的他,应当换上一匹耐力更好的战马,但李平跟它有了感情,说什么也不愿换马。一人一马相处久了,自然也是心有灵犀,李平一个很细小的动作,胯下的战马便知道李平的心意,而且这马经过的战事多了,经验也极其丰富,有时不需要主人控制,也能作出一些准确的预叛,这样通灵的战马,李平哪里舍得换掉了。

    刺枪如同扎中一块木头,啪的一声碎响,枪杆炸碎,对面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呼,定州所制刺枪,比大楚制式刺枪长了那么几分,不仔细分辩,根本不易察觉,这也是定州匠师营的杰作,匠师们在李清厚实的奖赏刺激下,有一大批人专门在研究如何解进武器,也就是如何让一些普通的武器更好用,更实用,更能有效地杀伤敌人,这种刺枪的长度便是无数次模拟实验的产物。

    李平根本不用去观察中枪者死了没有,这种速度下的对撞,中枪之后活下来的机率几首等于零,即便你穿着再厚的凯甲,那巨在在震力也足以将你击下马,落马之后,那怕没死,你也悲剧了,成千上万只马蹄子等着你呢!

    手腕一翻,抽出绑在战马背上的战力,刀锋横拖,胯下战马一声长嘶,巨头一甩,一匹对面冲来与其擦身而过的对方战马被它撞中,身子一侧,马上骑士平端的刺枪顿时歪倒一边,卟哧一声,这名骑士立即被对面的刺枪扎下马来。

    “李校尉,威武!”战友大笑一声,赶了上来。

    李平呵呵笑着,这种场面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杀!”他大喝一声,反刀劈下,将一名敌人斩下马来,鲜血顿时溅了他一身。伸手一抹脸上的鲜血,粘糊糊,腥甜腥甜的,李平还记得第一次杀人之后,那深烈的血腥味让他整整数天吃不下饭去,其实当时的翼州营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李锋将军曾在营中大声咆哮,“你不杀人,人就杀你,想要活得长些,不想让你们的爹妈哭天抢地的,都给我滚起来!”

    其实李平知道,李锋将军在自己的大帐之中也是吐得昏天黑地,但看到李锋仍然强挺着拿起一块烤好的羊腿,大口大口地咬着强吞下去的时候,他也情不自禁地迈步上去,拿起了一块肉,忍着恶心,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那天晚上,主仆两人都是连苦胆汁都出来了。

    但现在,李平对杀人已毫无感觉,一场战事完毕,有时为了抓紧时间,甚至坐在血泊中,尸体旁,拿刀割一块死马的肉,血淋淋地就能大啃起来。

    左手抬起,手弩连射,将几名敌人连连射倒,右手的刀连劈带削,霎时之间,已是连着收割了几条人命。

    这百多名哨骑与李平都是差不多的经历,以五千名曾在平蛮战役中上过战场的骑兵组建起来的翼州营,战力的确非同凡响。

    一百对二百,但占上风的却是少数人。

    一个对冲,李平杀出敌阵,向前猛跑一段距离,圈转马匹时,看着尾随着自己的士兵大约还剩下七十余人,但对方,二百余人,只剩下约一半了,此时正好对方也圈转了马匹,与李平脸上的狞笑不同,对方的脸上明显露出恐惧神色。

    “杀!”看着对方散乱的阵形,李平嘿嘿一笑,吐了一口唾沫,两腿一夹马腹,犹如闪电,胯下战刀窜了出去。

    再一次击穿阵形之后,圈过马头,李平看到的却是敌人的背影,只余下四十余骑的秦州骑兵这一次没有再回头,而是冲出来,立即打马向着前方狂奔而逃。

    李平哈哈大笑,“鼠辈,也敢来犯我翼州!”

    “校尉,追上去,灭了丫的!”一个骑兵大声吆喝道。

    李平摇摇头,指着远处的烟尘,“狗娘养的来援兵了,追个屁啊,收拾战利品,带上战友的遗体,回去!”

    这一场遭遇战,李平损失了近四十人,其中绝大部分是第一次对冲中牺牲的,第二次双方的再一次相交凿阵,对方却是胆已寒,气已泄,李平只是以十余人的代价,便干掉了对方七八十号人。

    骑兵们迅速下马,将战友的遗体收拾好,绑伏在战马身上,再将一些可资利用的战利品收拢,收拢了一些无主的战马,拴在一起,驼上战利品,立即打马回还。

    这一次小规模的遭遇战,给秦州兵造成的震动却极其大,对方以少于己方一倍的兵力,却几乎全歼己方骑兵,这种战力,已是有些恐怖了。

    周同气得七窍生烟,这一次可是在天启皇帝面前大大地出了一个丑,盛怒之下的周同立即下令将逃回来的四十余名骑兵全都斩首,首级遍游各营,随同首级一齐到达各营的还有他的将令:“遇适需死战,凡后退者杀无赫!”

    秦州军顿时全军肃然。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何不奋勇向前,拉一个垫背的呢!

    秦州军滚滚向前,四十余人首级高高地挂在各营主将旗上,狰狞的面容时刻提醒着所有的士兵,后退者死!

    腊月十八,洛阳军队与翼州军爆发惨烈的博望大战。作为先锋的秦州军统帅周同率三万秦州军,在博望与一万五千余翼州兵血战一天一夜,翼州军阵巍然不动,翼州军统帅,正值壮年的威远候李牧之在战事最危急的时刻亲自上阵,提起当年在威远要塞连挑七员蛮将的铁枪,率领亲兵突出敌阵,一直杀到距离周同的中军大旗只余一箭的地步,这才返回,其势之猛,其武之威,让周同骇然色变。

    立于周同身边的天启看着威武无俦的威远候李牧之,心中戚戚,当初李牧之为大楚浴血奋战,而时过境迁,现在却在与大楚在奋战。

    看到周同也欲效仿李牧之亲自出战,以激励士气,天启叹了一口气,道:“周将军,今曰休战吧,等兴州兵过来后,咱们再出击!”

    其实周同心中也明白,自己虽然兵多出对方一倍,但翼州一直是走的精兵路线,兵虽少,但战斗力却极强,后来李清崛起,翼州又有了大靠山,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兵员素质,都大大地拉上了一个台阶,自己仅以一倍之数,实是难有把握胜之。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在皇帝陛下的面前,哪怕是将秦州兵今天拼光了,他也得硬挺下去,此时听到天启皇帝这么一说,当真是如闻天音。

    三天过后,屈勇杰带着兴州兵来了,李牧之却拔营而去,一夜之间,便退得干干净净,毫不拖泥带水,屈勇杰看着空荡荡的翼州军大营,心中极为疑惑,退后退得如此彻底干脆,而且没有在事前露出一点影子,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战前李牧之就打定了退走的注意,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非要在这里血战一场呢,要知道,周同的秦州兵损失虽大,但李牧之更不轻松啊!拼兵力,翼州如今哪里是这边的对手。即便威远候想赌这一口气,但安国公李怀远可是老而弥坚,岂会任由李牧之胡来。屈勇杰有些想不通。

    李牧之一退百里,在长兴早已布下第二道防线,此时,他手里的兵马已悄悄地抽走数千精锐,如今他在长兴,可用之兵不足一万,但为了装点门面,却有大批的预备役士兵加入,使其在总数之上仍然保持着万五之数。

    “五天,在这里要坚持五天!”李牧之看着地平线上正滚滚而来的敌军,长兴之后,便已进入了翼州的核心防御圈,在那里,安国公为天启皇帝准备了丰盛的大餐。

    与秦州战线相比,张爱民统率的岷州军和一万御林军进入全州之后,虚晃一枪,全军闪电般地扑入了翼州境内,果如屈勇杰所言,在西线,翼州兵防守几等于无,定州军的突然撤离,让翼州西侧完全裸露,正规军极少,大都是临时武装起来的地方部队,一触即溃,岷州军以闪电般的速度插向翼州腹地,直逼翼州核心所在,翼州城。战事进展之顺利,让张爱民也是瞠目结舌,他甚至几度下令放缓前进的步伐,派出大量的哨骑探路,屈勇杰对他的忠告让他小心翼翼。

    与此同时,在遵化的定州军,已迅速重新编组完成,移山师和启年师所有的骑兵都完成了集结,两师合计二万骑兵被编成了一个快速打击部队,由过山风统率,而剩余的四万步卒则由王启年统帅。

    全州知州龙啸天,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在全州以为后撤军队搜集骡马运送后勤为名,征集了大量的骡马,连耕牛也没有放过,全都集起在一起,以运送王启年的步卒与辎重,尽量提高军队前进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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