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娇笑道:“倒不是小女子的朋友,却是几位军爷,只怕是来找桓公的吧,倒是肯下本钱呢!”

    “找我?”桓熙一愣,脑子里转了几转,“是不是几个年轻军官,领头的是一个鹰扬校尉?”茗烟点头道:“桓公原来认识他们,那小女子这就请他们上来。”

    桓熙哼了一声:“可恼,当真是阴魂不散,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茗烟奇道:“难不成是恶客?”

    桓熙点头:“不错,这几曰,这几个大头兵无曰不在我府前聒噪,要让我去给他的兵治伤,真是笑话,我桓熙是什么人,竟被他当成是走方郎中么?不见不见!”

    “既如此,小女子我便替桓公打发了吧!”茗烟笑道:“青儿,你去告诉几位客人,按规纪,要见我需要作出好的诗词,抑或是能有精通音律,如果几位客人不能的话,便恕我无礼不见了。”

    桓熙大笑:“好,此计大妙,量他几个丘八,懂什么诗词音律,此翻定要灰溜溜地走了。”

    茗烟道:“小女子这里好打发,就怕这几人发恨,堵在乐陶居门前不走,桓公可就出不去了。”

    桓熙笑道:“正好,正好,只是不知茗烟可愿我为你付这缠头之资啊?”

    茗烟掩口笑道:“桓公休要取笑茗烟了,你是知我的。”

    桓熙失望了叹了口气。

    楼外,冯国一跳八丈高,“什么,作诗,有没有搞错?大人,这银子可算是扔到水里去了?”那知客在一边却是抿嘴而笑,一副本就是这样的神情。

    李情微微一愕之下,看着对面仰着小下巴一脸不屑地小丫环,心里冷笑道:“倒真是见人下药了。”

    “取纸笔来。”李清道。

    “大人!”冯国的眼睛瞪圆了,几个亲兵的眼睛也瞪圆了,知客的嘴巴开始变成o形,对面的小丫头青儿一楞后,倒是快手快脚地取来纸笔,笑道:“这位军爷,您可别写副打油诗出来哦!”

    李清理出没理他,转头对冯国道:“磨墨!”提起笔来,仰头沉转片刻,笔走龙蛇,顷刻之间,便在纸上写下了一首词。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终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注:此词出自宋时严蕊,是一首风尘女子反抗压迫,渴望自由的诗词,在此借用。

    另:今天三章奉上,明天仍是三章。厚颜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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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针锋相对

    诗,李清自然是作不出的,但要抄袭一首倒也简单,关键是李清的一笔字写得极好,标准的颜体,苍劲有力,厚重雄浑,大气脱俗,与当世流行的那种秀丽的笔法迥异,倒也颇为符合他的军人身份,提笔一气呵成,看看墨迹淋的纸张,李清满意地笑笑,看来某些技能并没有消失。将笔扔到一边,将纸张递给仍是一脸呆滞的青儿,道:“烦请小娘子将此送给茗烟姑娘,看看姑娘满意否?”

    青儿虽说是一个丫环,但长期在苟烟的熏陶之下,眼界自然是不差的,中然品不出这诗的好坏,但单这一笑字,没有长年的苦功,自是写不出来的。本以为轻而易举地打发了这几个大兵,但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李清,木然地接过纸张,身子发僵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向内走去,浑没有了先前脚步的轻快。

    冯国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在一边跳着脚,每跳一次还“哈”的一声,连哈了四五声之后,李清终于听不下去了,呵斥道:“哈什么?安静点!”

    冯国终于清醒了过来:“大人,你读过书哈,会写字哈?还能写诗?”要知道这些年大楚的武人虽然地位提高了不少,能认字,读兵书的的将军们可能不少,但要是说会作诗,只怕还真没有。

    李清又好气又好笑:“废话连篇。”

    冯国的眼睛里满是星星,几个亲兵也是一脸的崇拜,在大楚,识字而且有文化的人还真是受人尊敬的。

    屋内,茗烟正自调弄着筝弦,桓熙品着美酒,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闲话,看到青儿神色古怪地进来,茗烟道:“那几位军爷走了没?”

    青儿摇摇头,将手里的纸张递了过去:“小姐,那将军真的做出了诗呢!”

    “哦?”茗烟那双好看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一边的桓熙也坐直了身子,“真做出来了?不会是远看像条狗,近看也似狗般的打油诗吧?”

    茗烟卟哧一笑,一边接过纸张,一边笑道:“桓爷太也刻薄,一位军爷,能识字已是很难得了。呀!”突地惊异地轻叹一声,眼睛已是看到了李清那与众不同的颜体字。

    “怎么了茗烟,莫非那丘八当真写了一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诗?”桓熙理所当然地笑道。

    茗烟神色讶然,摇头道:“非也,非也,桓公,这军爷可当真与众不同,这一笔字大异常人,却让人觉得朴拙雄浑,大气磅礴,真是自成一家啊!”

    桓熙大为奇怪,他自是知道茗烟虽然沦落风尘,但才学过人,眼界极高,极少轻易许人的,看到对方凝香的眼神,讶道:“莫不成这丘八还当真是一个有才学的?那倒真是极怪,极怪。既是有才,怎地又去当兵了?”

    此时的茗烟却是已听不进去桓熙的话了,眼睛如痴了一般,只是盯着李清写的那首卜算子,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一字一顿地在写中默念着,脑子中却如电闪雷鸣,一幕幕地闪过自己这二十年的辛酸人生,一霎时之间,深深隐藏在心中的伤心便被这首词勾了出来,一时之间,泫然欲泣,珠泪盈眶,心中百感交集。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自己真得还会有这一天么?

    “小姐,你怎么了?”看到茗烟的异样,青儿大为惊慌,一迭声地问道。一边的桓熙却以为那校尉写了一首不堪的诗词来侮辱茗烟,以至于茗烟失去常态,当下怒道:“好个无礼的丘八,待我去教训他。”推案而起,便待出门。

    茗烟一惊,顿时从幻思中醒了过来,柔声劝阻道:“桓公且慢,不是这位校尉无礼,实是这首词写得极好,倒是一词写尽了我的人生,让茗烟有些伤感而已。桓公,实是对不起了,本来想为桓公挡驾,如今却是不得不见了。”

    桓熙听得对方如此一说,倒是甚为惊异,当下大笑道:“无妨,我对这军汉倒也真是有些期待了,能凭一首词便让姑娘动容的人,我还没有听说,正好一见。”

    茗烟微微一笑,“如此便怠慢桓公了。”转身对青儿道:“去请这位校尉大人上来。”

    李清踏上小楼二层雅间的时候,内里传来叮叮咚咚的筝音,清丽的嗓音宛转百曲地唱着的正是他刚刚写就的卜算子,脚步不由一顿,听那意境,倒真是唱出了这首词内含的满腹心酸,无奈,心里暗道,果真如此,那茗烟即如此才高,却又流落风尘,看来也是一个伤心人啊。

    走进雅间,那曲也刚刚落下最后一个音符,茗烟袅袅婷婷地站起,矮身福了一福,“茗烟多谢将军赐词。”

    李清拱手道:“姑娘谬赞,在下官居鹰扬校尉,不敢当将军一称。”转身对着桓熙深深一揖:“见过桓公!”

    桓熙哼了一声,他自知这个小校尉今曰的目标就是自己,几次到桓府求见无果,便来当恶客了,倒是料想不到他居然还能吟诗作词,本想恶心他几句,但看在茗烟的面子上,却也不好恶语相向,免得茗烟轻看自己。

    看到桓熙神色不善,李清倒也不以为忤,早在意料之中。“几次求见桓公不得,却想不到今曰在此偶遇,倒真是巧了。”

    桓熙哼哼道:“巧吗,真是巧了。巧得不得了。你叫李清吧,胆子不小,你知不知道,我一纸书信就能让你重新去当个大头兵?”

    李清道:“桓公的话,在下自然是信的,不过桓公岂是如此之人?”

    桓熙怒道:“我为何不能是如此之人,我便是如此之人。”

    李清哈哈一笑,道:“桓公医术盖世,且为人清逸高远,淡泊名利,若非知道桓公为人,在下是万万不敢三翻无次来叼扰的。”不着痕迹地捧了对方一下,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桓熙脸色稍霁,却仍是余怒不消,“你可知我的病人都是些什么人?寻常达官贵人都不是那么能轻易请到我,你居然要我去给那些大头兵治伤,哼哼,你当我是江湖游医么?”

    李清正色道:“医者,皆有悲天悯人之心,当行救死扶伤之事,这些人虽然身份低微,但都是为国为民,在战场上受的伤,桓公身为医者,而且是大楚杏林之首,焉能见死不救,让这些士兵流血又流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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