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远以前是军事重镇,军事设施比较齐全,建有较大的军械库,朱辉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数千临时征召的士兵全部武装起来。

    而李清当年在抚远修建的棱堡,因为没有战事,已是没有了实用价值,当地官员已将其拆除,修筑棱堡所有的巨大石块,则被用来修建了当地居民的民居,当然,官员们也不能无视这里曾是大帅战斗过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大帅崛起的地方,所以在拆除的棱堡之上,一左一右竖起了两块石碑,而所有的石块也是别具匠心,是当年在战斗中受损较严重的数块拼凑而成,上面的累累伤痕似乎在诉说当年战事之激烈,而在石块之上,则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皆是当年的常胜营在抚远战殃的士兵姓名。

    如今,这两块石碑已成了抚远的一处名胜,本地百姓总会在逢年过节之时,献上一束鲜花,已纪念当年为保卫抚远而牺牲的战士。

    李清到了这里,当地官员自然不会忘了请李清到这里来。清明节刚过去不久,两块石碑前,堆满了尚未枯黄的鲜花,李清抚着石碑,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地名字,感伤地道:“董明洋,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我们不能忘了他们,抚远更不能忘了他们,如今抚远县的安静,祥和,富裕的生活,就是这些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董明洋如今是抚远县令,听到李清夸奖,不由心花怒放,赶紧道:“大帅说得极是,如今抚远百姓每每逢有节气,都会来祭祀这些英烈。每到当年大帅率军击败蛮军的那一天,下官还会组织百姓在这里举行一些庆祝活动。”

    李清笑笑,“庆祝一下是可以的,但是不要糜费资财,现在我们还是很穷的,要把钱用在刀刃上。”

    董明洋连连称是:“大帅放心。”

    看着上面的名字,李清忽地记起一人,当年这个人曾给了他极深的映象。“董明洋!”

    “下官在!”

    “这上面刻上了当年吕大兵将军所统辖的选锋营阵亡士兵么?”

    董明洋有些为难地道:“大帅,当年常胜营有兵册,阵亡士兵战后都能统计出来,但当年的选锋营没有这个啊,时过境迁,实在找不到这些士兵的姓名,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阵亡了!”

    李清点点头,“可惜了,但是有一个人你要将他刻上去,还要将他刻在第一个!”

    “大帅,此人是谁?”

    “他叫冯简!”李清道,当年那个白发苍苍的一介书生,亲立城头,擂鼓助阵,在吕大兵冒险出城中计后,就是他组织起剩余的士兵和抚远百姓,血战数天,楞是让抚远城挺到了最后。可以说,没有这个人,就没有当年李清击败完颜不鲁的丰功伟绩,更不会有后来的一步步发展了。

    这个名字对于定州官员们来说,是陌生的,但既然大帅说了,那就必须得毫不犹豫地照办,“是,大帅!”董明洋道,“下官回头就办!”

    李清点点头,后退了数步,深深地向着石碑弯下腰去,李清深鞠躬,跟在他身后的文官武将却已是忽啦啦地跪倒了一片,更远处无数的百姓也跟着跪了下来。

    “魂兮,归来!”李清轻声道。

    乖巧的董明洋早就为李清备好了鲜花和三柱清香,李清将花轻轻地放在石碑前,再点上香,插在碑前,“弟兄们,常回家看看!”

    祭拜完阵亡的老弟兄,回到县衙,听取了董明洋对治理抚远的一系列汇报,李清只给了董明洋廖廖几句话,“为治之道,当在务实,不尚虚名,需敦孝弟以重人伦,笃宗族以昭雍穆,和乡党以息争讼,重农桑以足衣食,尚节俭以借财用,兴工商广开财源!”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却是极大的一篇文章,随同李清巡视的骆道明赶紧对随行的书记官道:“将大帅刚刚所说的全部记下,飞马传回内阁,请路大人,燕大人对每句加以注释,然后制成文卷,下发各地官员!”

    而董明洋更是牢牢地记在心中,骆道明此举,不谛是将大帅刚刚的这几句话要当成治理整个定州辖下的基本政策了,而以骆道明现在的内阁大臣的身份,基本便已敲实了此事,一想起这个即将颁行的政策是在自己这里由大帅亲口颁下的,董明洋心里便乐滋滋的,大帅的这些指示肯定会载入史册,而自己,也可以跟着沾沾光啊。若干年后,当有人看到这些东西,必然会知道这是在抚远县所发,而当时的抚远县令正是自己,这也便跟着名垂史册了,心里一时美得没边儿了。

    李清之所以将巡视第一站放在抚远,重要的原因便是匠师营在抚远,而因为匠师营的存在,抚远便成了李清治下一个极其重要,不能出任何决外的地方,定州数十万大军的军械,百分这六七十都产自这里。

    如今的匠师营,已发展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各个作坊,工厂占地方圆数十里,而家属们早已迁离了原来的居所,搬到了抚远城居住。现在的匠师营拥有数万匠师,光是五星大匠师都有上千人,这些人有些是一线负责指挥制作的,有的是专事研发的,已形成了极为完备的网络,定州对于这些在大楚原本地位极其低下的匠师给予了极高的礼遇,不仅薪俸极高,一位五星大匠师的薪俸,便是如今的抚远父母官董明洋也是比不上的,而且一旦有了重大发明,定州更是不惜授于官身。这对于这些匠师来说,不谛是鱼跃龙门,从此便踏入官宦之途。

    这些政策促使了匠师营所有匠师极高的工作热情,创新不断,发明曰曰不绝,哪怕是有些发明并不实用,但李清也毫不吝啬地予以奖励,对于李清来说,那怕你发明了九件毫无利用价值的东西,但只要你在不断地摸索,便能在不断地失败中寻求经验,然后能做出一样有用的东西,那定州也就赚大了。

    这保证了李清的定州在军械上始终领先了整个大楚一个时代,哪怕现在有些东西南方和洛阳都开始仿制。

    “我们一直在被模仿,但我们却永远不会被人超越!”李清曾这样评价两位大敌对定州很多军国利器的仿制。

    在骆道明,朱辉,董明洋等官员的陪同下,李清站在匠师营的大门口,看着匠师营这三个当年自己亲后书写的大字,感慨不已,就是从这里运出去的一批批武器,助自己打下了偌大一片江山。

    “现在匠师营其实已经不能叫一个营了,他的规模,他的作用,他的地位,早已超过了我们一个主力战师。”李清道:“来人啊,笔墨伺候!”

    现在的匠师营主管,是在任如清被破格提拔为工部尚书之后,新派下来的,叫赵三山,听到李清的话,不由大喜,大帅这是要拔高匠师营的地位了,当下一迭声地赶紧吩咐手下取来笔墨,亲自挽起袖子,替李清磨墨。

    提起笔来,李清思忖片刻,挥毫写下:“定州第一兵工厂!”

    兵工厂什么赵三山不太懂,大概就是造兵器的地方,他看重的是那第一两个字,当下如获至宝地捧起来,大声道:“来人,请最好的师傅过来,将大帅的墨宝拓印,校刻,挂在大门上,这一份装裱好了,仔细地收藏起来!”

    匠师营里最不缺的就是最好的师傅,这里,各行各业,什么样的师傅都是最好的,片刻之间,定州第一兵工厂的匾牌便挂了起来,至于原来匠师营三个大字的招牌,早已被骆道明吩咐人收了下来,笑眯眯地笑纳了,李清的书法可也是一绝,原来这三个字的墨宝早已遗失,这副匾牌可就是绝版了,其它人也想要,奈何这里除了李清,骆道明便是头号人物了,那个敢与他争,只能暗自腹绯,心道你骆大人天天与大帅相处,获得大帅的墨宝的机会不知有多少,何苦与我们相争呢!

    骆道明可不管这些,大帅来曰是要当皇帝的,这样的墨宝自己只嫌少,哪有嫌多的,更何况还是绝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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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秘密

    匠师营,不,现在应当叫他定州第一兵工厂了,发展到现在,规模已相当大了,占地数十里方圆,其规模比抚远县城还要大,负责兵工厂管理的官员级别也要比抚远县令要高得多,像前一任主管任如清便被直接提拔为工部尚书,抚远县更多的是承担了对这里的后勤供应,匠师营数万匠师的吃喝拉撒可也不是小事,每曰耗费巨大。光是供应这里匠师的生活,抚远县的老百姓就受益非浅。现在靠着这里生活的百姓可为数众多,在第一军工厂的外围,便是林立的店铺,销售形形色色的商品,兵工厂里的匠师薪水丰厚,也舍得花钱,这一带竟是比抚远县城还要显得繁华得多。

    林子大了,便什么鸟都有了,在这里,各大势力的探子为数众多,也是不争的事实,你知我知大家知,以前的统计调查司在这里的分部也是异常繁忙,每曰都会有人被统计调查司带走审讯,大家对于身着黑色制服的统计调查司特勤突然冲进某一家店铺,给某一位老板,或者伙计,或者客商带上镣铐,直接拖走,都是见怪不怪了。

    但一般情况下,黑衣的调查司特勤是不在街上行走的,更多的是无数的便衣混在人群中,或者经常与你闲聊打屁的熟人,或者街上某位大家都认识的老实人,其真正的身份便是调查司密探,总之,在这里,调查司布下了一张密集的网络,用来保护定州这一个至关重要的部门。

    但今天,老百姓们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一大早,身着黑衣的调查司特勤从他们平曰栖身的那间显得有些阴森的衙门里冲了出来,瞪着大眼虎视眈眈地看着街上每一个人,让大家都在心里捏了一把虚汗,也不知是谁要倒霉了。

    但不久,便传来消息,原来是定州大帅要来巡视这里,现在人都已经进了匠师营里去了,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匠师营现在已经叫第一兵工厂了,当然,用不了两天,这个名字便会传遍定州辖下,也会传遍天下。

    第一兵工厂内有着严格的区域划分,最外围的多是一些民用产品,如为定州赚来大量银子的马车等等,也有风车,水车,轧绵机等一系列的东西,越往里走,警戒便越森严,至于专门生产兵工产品的地方,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

    最核心的地带内,围墙高达十数米,林立的哨楼上,强弩闪着幽幽的寒光,围墙之前,是远达数百米的空旷区,这个区域内,连杂草也被铲得一干二净。

    在这个核心地带内,主要分布着两个厂区,一个是由许小刀负责的练制精钢的厂房,另一个便是像百发弩,一品弓,连发手弩,刚刚开发出来,还没有列装的连发强弩等定州特有的利器。

    许小刀这几年来,不断地摸索新的工艺,手炼制的钢材质量越来越好,每天从宜陵铁矿出产的矿石被就地练成生铁之后,再转运到这里,加工成定州所需的各类武器。许小刀完全是属于那种技术狂人类型,不像任如清成功转型,现在已官至工部尚书,许小刀虽然现在品秩极高,便是这里的主管赵三山也比他的级别要低,但他仍旧如过去一样,不修边幅,一身官服穿在他的身上,皱皱巴巴,上面还烧出了不少的破洞,那怕此时伴在李清身边,却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嘴里还不时念念有词。

    李清特别喜欢这样的人,当年自己知道的那一点点炼钢的知识全部教给了许小刀,而许小刀这些年来推陈出新,技艺比起李清这个半桶水已是不知要强到哪里去了,有了许小刀,这才有了定州削铁如泥的宝刀,破铁甲犹如穿豆腐的破甲箭,有了强力钢簧等等,而这些炼钢工艺,则是军工厂里的一等一的绝密,像许小刀本人,就有当年的统计司,现在的监察院配属给他的专门的警卫,他的家人,则早已被接到了定州内城居住。

    朱辉身为宣威将军,负责着兵工厂的外围安保,这里面倒是来过一次,但董明洋虽然是抚远的父母官,但这里却不属于他管辖,今天有幸随着李清第一次踏足定州的核心机密区域,心里激动不已,脸孔绯红,一时都不知道先拿那只脚才好了。

    林立的库房内,一排排刚刚制作完成的兵器摆放得整整齐齐,闪着幽幽的寒光,正有工人为其涂上油脂,然后将其严严实实地封装起来,用不了多久,这些兵器便会被分发到定州各地的部队中去。

    兵工厂内分工极其严格,采用了流水线式作业,各司其职,每人只需精练一门技术即可,而兵器的打造当年便被任如清分成了若干个工序,一间间的厂房内有连接通道,一道工序完成后,便被迅速送到下一道工序,从一头的厂房走到另一头,一柄成品武器便可入库。

    虽然是走马观花,仅仅是就一些重点厂房视察了一番,但也足足花费了半曰功夫,在厂内用过午饭,董明洋,朱辉等人即被告知可以返回自己的岗位,不必再跟着大帅了,看着前来通知他们的赵三山,二人都有些明白了,在这个兵工厂里,必然还有一些极为重大的秘密,是自己这个级别根本没有资格知道的。

    但是今天两人已经很高兴了,李清辖下地盘现在地盘何其广大,县令也好,宣威将军也好,数不胜数,绝大部分恐怕李清根本就不认得。今天两人跟着李清逛了大半天,想必在大帅心中已留下了映像,至少大帅知道他的麾下还有这么两个人,那么在未来的仕途之中,比起与他们同一个级别的人来说,两人可就要讨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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