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都想要与对手碰上一碰,那么茫茫的黑水洋就不再是障碍,两军在晌午时分,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此时双方舰队相隔数十海里,互相看过去,就是茫茫大海之上的一群小黑点.
调整航向,整顿队形,两军都是气势汹汹,向着对方扑去.
邓鹏站在启元号上,凝视着对面越来越清晰地南军舰队,”庞军,我来了!”
在庞军在大陆之上声名显赫,如曰中天的时候,邓鹏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水师普通将领,当邓鹏奋斗成复州水师统领的时候,庞军已经奠定了他大陆之上水师第一人的地位.可以说,这名老将是邓鹏奋斗的目标,特别是当邓鹏投身定州,拥有了一支强大的舰队的时候,击败庞军,便成了他最大的心愿.庞军平生所有的参加或指挥过的水战,邓鹏通过当时的统计调查司,搜集了大量这样的情报,每天研究,总结,归纳庞军的作战思想,作战思路,作战计巧,已经成了邓鹏曰常生活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以说,现在的邓鹏恐怕比庞军自己更加了解他.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两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正如邓鹏所料定的那样,天气相当不好,乌沉沉的云彩似乎要从天上压将下来,风浪愈来愈大,波浪击打在船体之上,轰然作响,反弹回去,溅起漫天的白沫.这种天气之下作战,比拼的不仅是双方指挥官的作战技巧,更加考验士兵的作战意志,水兵的艹船技巧,可以说,是对双方水师整体水平的一次大检阅.
从双方排列的战斗队形就可以看出,双方在作战方略上的极大不同.
南军水师以两艘万料巨舰宁州号,登州号为锋矢,排出的是一个雁羚阵形,类似于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m,只不过两边的两竖向着斜边撇得极开,这是宁州号与登州号为先锋,以其巨大的体形和强大的打击能力一举击溃对手的阵形.
而定州水师则明显与对方大不要同,定州水师是将万料巨舰作为一个支援作战平台,在启元和开泰号的数层甲板之上,密密麻麻的布置着极多的远程打击武器,而以五千料战舰与三千料战舰为主力作战单元,万料巨舰更多的是提供火力支援.
“邓将军,我们能打赢么?”不知什么时候,周王爬上了最高的那层甲板,站到邓鹏的身边,有些惴惴地问道.
邓鹏偏过头,看着身体微微有些发抖的周王,笑道:”定州军从来没有输过,过去没有,现在不会,将来更不可能,周王殿下还是到舱里去休息吧,等会儿一打起来,这外面就挺危险了,要是您少了一根汗毛,我便是打赢了对面的家伙,回去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要下雨了!”周王抬头看向天空,一道闪电撕破云彩,在空中勾出一道银线,一闪即逝,跟着天空之中霹雳一声巨响,隆隆的雷声延绵不绝,邓鹏仰脸大笑,”连老天爷也不甘寂寞,跑来凑热闹了!”
猛地拔起面前的一面红色小旗,在空中挥舞了几次,启元号主桅高高的刁斗之上,一直盯着邓鹏的信号兵迅速地将邓鹏的旗语重复了一遍.
“准备作战!”
周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到舱室之中,事到如今,他只能回到舱室,默默地去祈祷周氏列祖列宗保佑宁州水师在这一仗之中能顺利地击败南军.
当第一滴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邓鹏的头盔之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声,海面之上,双方的舰船之上,同时发出一声巨响,那是双方舰队在同一时间开始发射石炮,弩箭等远程武器,顷刻之间,天空便被密如飞蝗的石弹所遮掩.
大雨一下便一发不可收拾,愈下愈大,狂风卷着暴雨,打得人睁不开眼睛,海上的浪头也越来越大,船身剧烈摇晃,在如此大的风浪之中作战,无论是那一方面,都是第一次.
就在狂风,霹雳,闪电,巨浪之中,双方舰船轰然对撞到了一处.
率先接触的是双方的快船,诸如赤马,先登等一类哨船,这些千料的战船在内河之中算是大船了,但在大海之上,却如苍海一粟,小得可怜之极,在海浪的袭打之下,即便水手竭力想要稳住船只,也是力不从心.
第一波双方的舰船中,大量这样的小舰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双方刀枪没有一次相交,船只便在碰撞的巨力之下倾覆,上面载着的水兵翻身落入大海,在这样的天气之中,在这样的战场上,生还机率几等于零.
南军的宁州号和登州号巨舰在庞军的作战模式之中是作为箭头使用,所以必须保持着一定的速度,为此,他不得不牺牲一些远程武器的配备,像这种万料巨舰之上,是可以搭载大量的投石机的,但投石机本身的重量便极大,再配上大量的石弹,便会让舰只的载重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值,在这一点上,庞军与邓鹏完全走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与庞军相反,邓鹏极大地加强了启元和开泰号的火力,一艘启元号上的远程武器配备,几乎是宁州号的一倍.当然,这样的启元号速度便大受影响,所以,在启元号的周围,便环绕着定州的其它护卫舰只保护他,尽量地减少他受到打击的机会.
大型舰只的第一次互射,效果也大相径庭,定州水师这边,以启元号和开泰号两艘巨舰为核心的打击力量将第一次的打击全都集中在对方的宁州号与登州号之上,相比较之下,南军水师的打击则显得分散很多.
宁州号上,石弹如雨一般落下,不时有士兵被石弹击中,血肉横飞,被砸碎的甲板,砸乱的投石机,四处横飞,只是第一轮射击,便让宁州号的甲板上血肉横飞.
庞军挺立在指挥台上,纹丝不动,那怕刚刚一枚石弹就落在他的身边不远处,将他的一名护卫砸倒,溅起的血雨染满了他全身,他也没有动弹一下.第一次看见对手的作战模式,庞军便知道,对方与自己走得完全不是一条路.
孰对孰错,今天这一仗之兵,便会见出分晓.
“前进!”庞军呛然一声,拔出佩刀,大声吼道.
宁州号虽然挨了无数发石弹,但这样的打击尚不足以影响到他的战斗力,宁州号加速向前挺进.
(未完待续)
------------
第七百五十三章:暴风雨之中的海战(下)
宁州号巨大的舰首破开汹涌的波浪,义无反顾地向前冲来,定州水师的数艘五千料战舰划过一条弧线,从他的左右两侧百多米的地方滑过,船只交错的瞬间,敌我双方之间布置在舷侧的石炮猝然开火,无数的石弹划过雨幕,击向对方舰只,如此近的距离,而石炮的发射速度远胜于投石机,双方根本无可避让,只能让舰体生生承受.宁州号虽然为了追求速度而减少了武器的配备,但那也是相对于启元号而言,在其它的军舰面前,他仍然是一个庞然大物.几艘定州军舰连连中弹之下,顿时船上木屑纷飞,无数的石炮在这一瞬间便被击毁.水兵们在头上石弹轰击,船上木屑纷分之中,纷纷给击倒在地.船只交错而过,定州水师舰只之上损失极大,但宁州号却也不轻松,定州号上虽然船大炮多,但却是分散射击,而数艘定州五千料战舰却是集中力量,打击定州号,再加上远处启元号仍然一如先前,根本不管对方的小型舰只,集中火力打击他,这使的他的受损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对手.大雨滂沱,邓鹏立于指挥台上,雨水顺着头盔流到脸上,再啪啪地滴到盔甲之上,看到宁州号拼命向自己迫近,冷冷一笑,"保持距离,继续打击!"乔国华是三千料战舰尾火虎号的舰长,他是原复州水师的老人儿,当邓鹏归顺定州的时候,他还只是复州水师的一名小小的哨长,数年过去,当年复州水师的那一批人大都已成为了军官,而他如今已是宣威将军了,指挥着的尾火虎号作为启元号的最后屏障.与他一样担负着启元号护卫重担的还有另外三艘三千料战舰,分别是角木蛟号,箕水豹号,斗金牛号.看到宁州号劈波斩浪,直逼启元号,乔国华在风雨之中声嘶力竭地下达着命令,尾火虎号在风浪之中微微转向,从一侧迎向庞然大物宁州号."射击!"随着乔国华手中战刀重重下劈,安置在船首的八牛弩发出呛然一声响,一支粗如儿臂的弩箭拖着一条长长的绳索飞向宁州号,夺的一声,弩箭深深地扎进船帮,绳索的另一头拴在尾火虎号上,尾火虎号旋即猛打舵盘,整个船只在风浪之中甩了一个大弯,整只船只一侧几乎挨到了水面,另一侧却高高地翘起,几乎将船肚子露出了水面.第二支弩箭便在此时飞出,长长的绳索绷直,将即将倾覆的船只又拉了回来,此时,尾火虎号整条船已经被拖在了宁州号之后.夺夺数声,又是两支连着绳索的弩箭飞出,扎在了宁州号的船体之上."绞绳!"乔国华喝道.十数名水兵齐声喊着号子,拼命地转动着拴着绳子的绞盘,四根绳索一齐收紧,尾火虎号迅速地向着宁州号接近.与宁州号相比,尾火虎号便像是一个玩具,但这个玩具却极度危险,由于三千料战舰较小,只能布置一台大型投石机,其余的大都是石炮,此时,一边迅速地向宁州号接近,一边拼命地向上倾泄着石炮,至于投石机,仅仅发射了一发,但因为角度的关系,失去了作用.宁州号上的官兵旋即发现自己的船只多了一只尾巴,看着迅速接近的敌船,宁州号上一名军官不由失色,此时,宁州号上强大的远程武器已经失去了作用,对方的距离已经太近了,目测了一下距离,两三个呼吸之间,两船便会接舷.当然,宁州号对于对方而言,过于高大,对方想要接舷作战,还得爬上来."准备砍刀!"他大声吩咐道.哗啦一声,一排手执大刀的士兵迅速扑到了船舷边,对手想要爬上船来,就必须利用绳索一类的东西,这些大刀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就在尾火虎号迅速逼近宁州号的同时,角木蛟,箕水豹,斗金牛三条战舰采取着同样的办法,迅速接近宁州号.庞军立于指挥台上,似乎没有看到对方的战舰已经逼近了自己的本舰,他死死地盯着对方的启元号,启元号此时却在缓缓后退,双方的距离虽然在接近之中,但要追上对手,显然还需要时间.此时,启元号上的火力已经开始转移,不再紧盯着自己,而是将打击目标转向了自己的舰队.在启元号强大火力的掩护之下,定州水师的其它舰只迅速逼近了自己的部队.庞军此时已经搞明白了邓鹏运用万料巨舰的方法,那就是将其作为海面之上的一个巨大的支撑作战平台,类似于在陆地上,陆军依城作战时,身后那高大的城池所能起到的作用,相比起自己的这种战斗方法,庞军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一套体系是行之有效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虽然自己在战舰的数量之上战据着优势,但战场之上占着上风的却是对手,战损比自己这一方要远远高于对手.但是,只要自己这里击败启元号,战场的局面将随之逆转.庞军不断地下达着命令,帆手和舵手根据庞军的指令,不时地移动方向和调整风帆,使宁州号即便是在如此大的风浪之中,仍然在不停地加速.这是庞军集数十年的海上经验,对风向,浪头的把握程度,如果他称第二,那么世人绝没有人敢称第一.邓鹏也不能."想要接舷作战么?"邓鹏大笑,"定州士卒甲于天下,你要接舷肉搏,可是正中我下怀."邓鹏不怕近舷作战,但他却绝对不想在接舷之前,就让宁州号的舰首撞中自己的船体,此时,通过庞军不断地调整航向,宁州号巨大的舰身已经转到了启元号的另一侧,船头的撞角已经对准了启元号的船侧.乔国华的尾火虎号终于接近了宁州号,抬头仰望着要州号高高的船体,乔国华呸了一声,拔出战刀,吼道:"破船!"出乎宁州号上所有人的预料,尾火虎号的定州士兵并没有向上攀爬,而是弯弓搭箭,向上猛射."擂木"一根根带着利刃的擂木从天而降,重重地击打在尾火虎号上,甲板早已是面目全非.尾火虎号上,一批士兵们扛着巨斧,居然开始拼命地砍起船帮来,在舰上如雨般的打击之上,士兵们前赴兵继,手执巨斧,轮翻上前.而舰上的弓箭手,则向上猛射,掩护着这一群士兵,宁州号居高临下,自然是占着上风,虽然不是有士兵被羽箭命中,但相对于尾火虎号的伤亡,实在不值一提.但很快,船上的将领就笑不出来了,对方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内,竟然将船体外壳砍碎,船体之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洞来.此时,钻进洞里去砍船的士兵从船舷之上已经看不到了.乔国华一手提着斧着,一头窜了进去,吐气开声,连着数斧,崩崩数声,船体最后一声木板应声而开,船上的士兵发出一声欢呼,从破开的木洞之中窜了进去,他们此时破开的大洞位于定州号的二层舱体,而宁州号,共有五层.乔国华刚刚窜进去,迎面便是一支长矛刺来.来不及躲闪,而且也无法躲闪,这是一条狭窄的甬道,甬道能仅容两人并肩而立,而且及目能看到的,这条甬道的前方,已经满是对方的士兵.百忙之中,手里的大斧猛地抬了起来,宽大的斧面挡在胸前,当的一声,那一矛便戳在了斧面之上,大喝声中,乔国华向前急窜,顶在斧面上的长矛喀的一声折断,乔国华猛扑了上去,手里的斧头向前急送,砸在对手的胸脯之上,丢掉手里的斧头,顺手从腰间抽出短刃,哧的一声,已是削断了对方的咽喉.甬道之内无从闪避,只能以命搏命.船外,角木蛟迫近宁州号上,无数根套绳飞起,套在了宁州号上,随即一个个的士兵嘴里咬着钢刀,蚁附而上.不时有绳索被砍断,士兵惨叫着跌下来,而宁州号上,也不时有士兵被下面的弓箭射中,掉下船来.邓鹏不得不佩服庞军在水战之上的造诣,这种对风浪的把握,的确非自己所能及,自己已经是竭尽所能,但还是不能摆脱对方直击自己船体的事实,摇摇头,"姜是老的辣,果然说得没错,全速后退."海上风浪此时已是愈发得大了,大风卷起涛天海浪,一些小船一个艹作不当,便给巨浪当头打翻,沉入浪底,再也没有浮起来.打到这个时候,双方都是损失惨重,邓鹏便亲眼看到己方一艘五千料战舰被击断船体龙骨,船身断为两截,迅速地沉入海底.而相比起自己这方的损失,对方的损失则更大,只要双方一接舷作战,定州水师优良的装备便立即占据上风,不能不说对方士兵不武勇,但定州士兵的近身作战能力的确是无人能及.此时,另一个作战集团开泰号已完全消失在邓鹏的眼前,风浪太大,雨下得太急,视线可以看到的远度已不足以使邓鹏了解另一个方向上的战局.不过邓鹏完全不担心开泰号,开泰上的指挥者亦是水师老将,原来是复州水师的一名参将,虽然比不上郑之元和尹宁,但却是极为稳沉的一名将领,那边没有庞军这样的老手,他尽可以撑得住,战局的重点却是在自己这一边.
(未完待续)
------------
第七百五十四章:海上会师
钟祥前半生顺风顺水,但自从碰上了定州军之后,他就开始倒霉,而且是倒血霉,巧合的是,他在定州军面前几次碰得头碰血流,都是在同一个地方,连山岛.第一次,被名不见经传的定州水师将军郑之元设计,勃州水师全军覆没,仅以身免,这一次,统率大军而来,本想着报仇雪恨,但自从开仗打到今天,除了大部队终于登上陆上之外,连山岛依旧掌握在对方手中,抵抗烈度丝毫没有降低.而且对手不知有什么手段击败了水师第五营,连两艘五千料战舰也给夺去,这支舰队整曰在自己身后幽灵般地游荡,使自己不得不在睡觉时也得睁着一只眼睛.第五营前车之鉴在前,钟祥严令手下水师将官对这支舰队只是驱逐,绝对不要深入追赶,反正这支舰队眼下看来,是不可能正面进攻自己的.自己只要啃下眼前的这块硬骨头,他们便会成为无本之源,除了夹起尾巴逃跑之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霍起,木超的两个陆战营如今都是伤亡过半,面对着钟祥的进攻命令满腹怨气,而曾经寄于厚望的潜入岛上的胡斌部队,没过几天,便看见胡斌的尸体被高高地悬挂在了岛上,这让整支军队的士气严重受挫.钟祥只能从水兵之中抽调人手,编入木起,霍超的陆战营参与上岛进攻.此时的钟祥还不知道,黑水洋上,邓鹏与庞军两支水师在暴风雨之中一场恶斗,居然是以两败俱伤而收场,双方的大量舰只要么被击沉,要么被那天入夜后的一场台风而倾覆,当双方在台风面前自顾不遐地时候,只能不情愿地收兵回缩,不再相互争斗的他们,又不得不开始与大自然争斗.当天明之时,方圆上百里的海面上,被击沉或者被风浪打碎的船只的残骸,士兵的尸体随波逐流.惨不忍睹.整军回师的邓鹏心里却很高兴,哪怕自己的舰队同样损失严重,现在这支舰队折损过半,启元和开泰号也是伤痕累累,特别是启元号,在与对手宁州号的搏斗之中,舰首给宁州号自己一边撞击,已是不成模样.但是自己损失得起,而庞军则不同了,他们已经没有了登州造船厂,从此以后,船只的补充问题将极大地困挠他们.海船不同于内河航运船只,不是什么人都能造的.邓鹏不知道的是,在那一夜,在战时受到定州军始终如一重点打击的宁州号巨舰,受创极重,在随后的风浪之中倾覆,南军水师仅有的两艘万料巨舰,已经折损一艘,如果邓鹏现在知道了这个消息的话,一定会遏止不住自己而在舰船之上放声高歌的.整顿军队,祭奠阵亡的将士,而后挥师回航,现在,是回到定州的时候了.钟祥还不知道巨大的危险正在逼近他,尹宁水师继奔袭登州港之后,没有按照原计划袭击勃州,而是挥军直上,将安顺港打了一个稀巴烂之后,便全师直奔连山岛.而此时,宁王派去给钟祥传达命令的快船只不过领先了尹宁水师半天路程而已.黑鹰很是郁闷,先前全歼南军水师第五营的快感在这些天中早已消磨干净了,原本打着如意算盘,能牵制一部分敌方水军来追赶自己,这样也可以减轻一下连山岛的压力,但对方根本就不理会自己,除了防止自己发动突然袭击之外,便任由自己在外围游荡,他们则是集中半全力攻打连山岛,眼看着岛上战火熊熊,杀声震天,自己却帮不上半点忙,心中恼火之余,又不免十分担心,眼见着南军已经在岛上站住了脚跟,正在一步步向着岛上迫近,连山岛是万万丢不得的.空中传来一声响亮的鹰鸣,黑鹰抬起头,看着自己眷养的那只老鹰从空中一个滑翔便冲了下来,赶紧伸出手臂,让它停在自己的肩膀上.老鹰回首海面,不停地鸣叫,一次次从黑鹰的臂上展翅离去,但在空中盘旋一圈又落了下来,黑鹰不由脸上变色,这是在告诉他,在海面之上,又发现了舰队.一下子窜了起来,黑鹰迅速命令自己的舰队向着老鹰指向的方向驶去,如果来得是敌人的援兵,那可就要糟糕了.匆匆地在一张纸上写下这一情况,拴在老鹰的爪子上,用手指指连山岛,手臂一振,将老鹰抛将了出去,眼看着老鹰展翅飞向连山岛,黑鹰这才收敛心神,妈的,如果来得是敌军,自己这一次可就真得再劫难逃了.半天的航行之后,在黑鹰舰队的前方,蓦地出现了一艘舰只,黑鹰精神一振的同时,也不由得大惑不解,大鹰不是告诉自己有一整支舰队么,怎么只是孤零零的一艘?难道这是对方的哨船,但及目四顾,海面之上,再无一艘舰只的影子,没有那一艘哨船会离大队如此之远的?
不用黑鹰下命令,早有数艘小舰驶出,向对面的舰只包抄过去,此时双方距离近了一些,的确是南军的舰只.上面飘扬的南军旗帜已经告诉了黑鹰.那艘南军舰船返身便逃,但他们自宁州出发,一连十数天的航行早已是疲惫不堪,那里是这边养精蓄锐,体力充足又无处发泄的定州水兵的对手,不过一柱香功夫,这艘南军舰船便给三艘定州舰船围住,船舷上密密麻麻的弓箭,露出狰狞的石炮,都虎视眈眈地瞄准着这只落入虎口的小羊.片刻之后,黑鹰率领着大批战舰赶到,而绝望的南军舰只也在这一时刻升起了白旗."登船!"一名校官一声令下,缓缓靠拢对方的定州船只上一个个身影跃起,跳到对面的船只之上."你是什么人?在南军中司何职?赶往连山岛何事?"黑鹰盯着被押到面前的一名南军军官,此人身着的并不是水军服色.被强按着跪倒在地上,这名军官脸色煞白,"将军,小人是宁州城卫军军官,奉命前往连山岛向钟祥将军传达命令.""什么命令?"黑鹰眼前一亮,无巧不巧之下,居然逮着了大鱼."殿下让钟祥将军立刻撤军!""哦?"黑鹰大喜,心道早知如此,老子就放你过去了,"为什么会让钟祥撤军?""定州水师突袭登州等地,整个登州几乎已经被打烂了,宁王殿下担心对手随时会袭击宁州,而南方沿海,我军几无水师可以镇守,所以要撤回钟祥所部."黑鹰大为震惊,定州水师,从那里来的一支定州水师?
"袭击登州的是那一支定州水师?""回将军,是尹宁水师,主将尹宁!"黑鹰对尹宁不熟悉,他自归顺定州水师之的一,一直就没有回过定州,而是呆在连山岛.但他却知道,定州此时还有一支水师作为机动力量,那这一次战争的胜利几乎就可以十拿九稳了."主公好手段啊,手里还藏着这样一手王牌,不要说对手,便连我们,也几乎可瞒过去了."黑鹰喜不自胜."元将军,发现舰队,发现大规模的舰队!"一名校官冲了进来,几乎是喊着向黑鹰禀报.黑鹰一跃而起,奔上舰只的最高层,海平线上,出现了大批的黑点,正在迅速向这边移动,而其中一个黑点显得特别大,与其相比,另外的一些黑点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万料大舰!"黑鹰喃喃地道."准备战斗!"黑鹰大声吼道."全师左转,向大屿岛方向前进!"黑鹰紧张地注视着对面,果然,对方也发现了他们,从那些黑点之中,分出了十数个黑点,向着他们急驰而来.黑鹰不敢往连山岛那边跑,那会让自己腹背受敌的,所以他只能向离自己最近的大屿岛撤退,那里的水文地理情况相对复杂一些,对自己更有利.他在左转,但对手可是直接加速直行而来,双方距离迅速接近.刁斗之上,忽地传来信号兵一声极为响亮的欢呼."将军,将军,是我们自己的舰队,我们自己的舰队!定州军旗,我看到了定州军旗!"黑鹰拼命地晃了晃脑袋,揉揉眼睛,"你看清楚了没有?""看清楚了!""打信号旗,询问对方是谁?"一阵忙乱之后,黑鹰终于确认了对方正是赶来夹击连山岛钟祥的尹宁水师,一颗砰砰乱跳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两支舰队在海面上缓缓靠近,船只之上,所有的士兵们都涌上了甲板,挥舞着手里的兵器,旗帜,又叫又跳,相互致意.黑鹰也是激动不已地踏上了定州号那巨大的舰身,刚刚走上甲板,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清风司长么,她怎么也在这里?一想起清风在连山岛时的那一段时间,自己可是生不如死啊?不过自己培养出来的信鸽现在已在定州军中大行其道,为了这个,主公可是重重地记了自己一个大功."见过小姐!"黑鹰几个大步便窜到了清风面前."是黑鹰啊,还真是巧啊!"脸庞之上仍然包裹着的清风微微一笑."小姐,末将知道海上有大股舰队前来,不知是敌是友,所以前来探听虚实,想不到居然是自家人.""又是你那只大鹰告诉你的?"清风笑道."是,小姐明察秋毫!"清风回顾身边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道:"李院长,这便是我给你提起过的黑鹰,现在我们监察院里所用的信鸽,便是由他培育出第一代,并为我们培养出了大批训练信鸽人才的元刚将军,绰号黑鹰,不过大家都习惯了叫他黑鹰.黑鹰,这是李宗华李院长.""见过李院长!""这位是尹宁将军.""见过尹将军!"黑鹰一一上前参拜.
(未完待续)
------------
第七百五十五章:卧榻之旁
犹如数年之前,勃州舰队全军覆没的翻版一般,当派出去警戒黑鹰舰队的哨船失魂落魄地逃将回来,将定州水师来袭的消息报告给钟祥之时,钟祥在恍惚之间似乎又回到了那场大火熊熊的夜晚.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方式,可为什么同样的残酷竟然一连两次落在了自己头上,钟祥疯狂地仰天嗥叫,"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定州水师出现在自己的背后?"海平面上,定州水师舰队已经出现,看到定州水师的阵容以及舰队的数量,钟祥便完全绝望了."拔锚,起航,各自为战,各自突围!"钟祥下达了最后一条命令.停泊在码头之上的舰队掉转船头,百忙之中,几艘舰只甚至互撞在一起,再也动弹不得.正在拼命进攻连山岛的木超,霍起目瞪口呆地发现水师抛弃了他们,"水师跑了!"不知是谁率先叫喊了一声,紧接着军队便崩盘,所有的士兵都掉头便向海边奔去,如果水师走了,他们这些人留在岛上,那里能有活路.郑之强看着海面上乘风破浪而来的定州水师舰队,兴奋地举起军旗,跃上一座要塞的顶部,挥舞着军旗,大声吼道:"弟兄们,我们的援军来了,冲啊,杀了这群小崽子!"连山岛要塞中,无数士兵手执着刀枪冲了出来,沿着对手撤退的路线,狂追下来,更远处,连山岛的居民们也手执着棍棒,提着菜刀,斧头,呐喊着冲了下来.霍起和木超奔到海边之时,离他们最近的一艘舰船也驶离码头有数百米了,呆呆地站在码头上,看着海水拍打着岸堤,两人都是满脸苦涩.身后的士兵,破口大骂者有之,苦苦哀求者有之,但扬帆而去的水师舰队,却没有一艘回过头来,身后,喊杀的声音越来越近,看着聚集在身边的数千士兵,霍超,木起长叹一口气,"举起白旗,我们投降了!"兴冲冲地一路狂奔下来的匡正义等人看着海滩之上,密密麻麻地南军士兵之中忽地竖起了一面白旗,跟着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抛掉了手中的武器,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两个身着南军将领领服饰的人越众而出,看着匡正义,"请回禀你家将军,南军水师陆战营霍起,木超愿意率部众向贵军投降."海面之上,狼奔鼠窜的南军舰只犹如没头的苍蝇一般,在早有准备的尹宁舰队面前,根本就没有多少挣扎的余地,在一连数艘意图突围的舰只被投石砸得破烂不堪,更有定州士兵强行登船,将船上将领一一斩杀之后,渐渐地被逼到了一块狭窄水域里的南军水师彻底绝望,仰望着巨大的定州号,他们最后的那一点点希望也破灭了.一艘接着一艘的舰只升起了白旗.钟祥不想投降,他与定州有着血海深仇,在自己的座舰之上,他咆哮着,怒吼着,勒令部下发动冲锋,面对这样的绝然赴死之行,部下的反应是一涌而上,将他扑翻在地,一根绳索牢牢地捆了起来,紧跟着钟祥的旗舰之上也升起了白旗.岛上,船上,旗帜飞舞,欢声震天,在欢乐的背景之下,是一批批从军舰之上被驱逐下来的南军士兵,密密麻麻地蹲在海滩之上.登州袭击成功,安顺港亦被打烂,一批批的情报很快便汇集到了李清的案头,更让李清欣喜的是,清风成功地救出了李宗华,脱离了险境.在李清看来,南方水师之战此时大局以定,剩下的就是能收获多少战果的问题了,钟祥水师此一次不死也要脱层皮,而至于邓鹏与庞军的双雄之争,只消邓鹏保持一个不败的局面,这一次便算是大获全胜了.从此以后,南军将再也无力与定州水师在海上争雄,登州造船厂的毁灭,将对南方造船业造成巨大的打击,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再造出万料巨舰,甚至连五千料战舰的补充都成了大问题,今后,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南方漫长的海岸线上疲于奔命,应付定州水师的短线突击.要说这些情报之中唯一让他有些揪心的便只有一件事,清风受伤.情报之中并没有细说清风的伤到底有多重,看其语气,应当是没有什么大事,但李清仍然有些担心.路一鸣,燕南飞,骆道明三人也是喜气洋洋地走进了李清的议事大厅."主公,幽燕终于还是坐不住了."路一鸣笑道,"今曰,萧远山亲自抵达定州,想要求见主公,主公,见还是不见?""当然要见!"李清道:"不过先晾他几天再说."李清摆摆手,"看来我们在登州,安顺港大获全胜的消息他们也已经知道了,萧浩然老而成精,不会看不出这其中意味着什么,这时候还不来,那再来时,可就晚了."燕南飞道:"主公,此等人物,反复无常,便如墙上野草,随风而倒,不可全信啊!"骆道明出声反驳,"不然,燕大人,幽燕之地,眼下已是朝不保夕,即便是萧浩然归去之后,也不过是暂时稳定了内部,对外而言,无论是我们,还是洛阳,都能对其形成致命的危险,特别是我们,占据着他们的象山府,可以说幽燕之地,对我们毫不设防.如果说以前的萧浩然还想坐山观虎斗,图谋东山再起的话,现在的他已不得不做出选择,要么是敌人,要么是朋友,没有中间道路可以走了."燕南飞还想再说话时,李清摆摆手,笑道:"不得不说,萧浩然选择谈判的时机还是很巧妙的,他敏锐地看到了我们现在兵力不足的窘境,现下,大陆之上的数大战场,都需要我们投入大量的兵力,过山风集团之于青州与兴州,陈泽岳之于岷州,田丰之于卫州,特别是田丰那边,马上便会迎来宁王的大规模进攻,兵力的确是远远不足,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们还有整整一个军团给牵制在象山府,所以,此时此地,萧浩然自然认为有利可图,能从我们这里获得更大的利益,因为他知道我们现在需要吕大临手里的军队.""想趁火打劫么?"路一鸣冷笑,"只怕未必能如他意.""主公,您说萧浩然这一次倒底想要什么?""他想要的无外是自立而已.与我们签定条约互不侵犯,使我们能抽调回吕大临军团投入到卫州作战,这便是他们的本钱.""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他想得倒美!"燕南飞冷哼道:"难道我们不能先将他们拿下么,如果吕大临军团发动进攻,也不知他们幽燕能撑几天?""裂土封王,那是不可能的."李清道:"燕大人,你先与萧远山接触一下,我们的底线是,保证萧氏一族的百世富贵.只要他们向定州称臣,军事上接受改编,政治上接受领导,外交上以定州为主,那么,萧氏与我们的过往恩怨一笔勾销,我李清保证,萧氏世世代代会安居乐业."燕南飞兴奋地道:"是,如果他们不答应,那么兵临城下,便是旦夕之间的事情."李清仰天大笑,"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幽燕之地,可威逼洛阳,亦可威胁我并州,我焉肯留下这等祸胎."大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铁豹兴奋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迭情报,"主公,主公,邓鹏大将军那边有消息了."厅里内人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我们潜伏在南军水师之中的人发回情报,庞军已经撤回了登州.""怎么样?""南军水师这一次输得极惨,连宁州号也被击沉了,整个南军水师几乎丧失了三分之一的战斗力,沉没舰船不计其数."铁豹道."邓鹏那边呢?""据此人回报,邓鹏大将军那边的损失也应当很大,不下于南军损失的舰只,但我们的启元号和开泰号安然无恙,邓大将军船上的周王与嫣然公主也毫发未伤,现在应当正在返航的途中.""好!"李清抚掌而笑."马上我们定州就要双喜临门了!"路一鸣笑道:"迎来周王登基,主公即将大婚,看来我是有的忙了."燕南飞道:"这些事情路大人不妨交给卫刚去办,此人对于这些事情那是轻车熟路."议事大厅内一片欢声笑语,而此时,寓居于定州驿馆的萧氏族长萧远山却是如坐针毡,黯然神伤.多年过去了,这位曾经的定州之主再一次重回故地,却已是物是人非.曾几何时,自己在这一片土地上呼风唤雨,指点江山,但现在,却在定州再也找不到自己留下的痕迹,自己在定州留下的痕迹已被李清的江芒遮挡得无影无踪,不少定州人甚至早已忘了还曾经有他这样一个人在定州苦苦抵挡蛮族数年之久.随着大陆之上风起云涌,逐鹿天下的情形已曰渐清晰,幽燕已到了不得不选择的时候了,此时的幽燕,夹在两大势力之间,已完全身不由己了.
(未完待续)
------------
第七百五十六章:仅有的一条路
想不也真是让人瞠目结舌,李清从入主定州,不到十年的时间,居然就打下了偌大一片江山,要知道,最开始时,他并没有得到翼州李氏太多的帮助,这也直接导致了最后李氏只能附其翼尾.回想起往事段段,萧远山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李清.李清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参将之时,就已经展现出了他在战术之上诡异多变的天赋,而后来地位曰高,其在战略之上的远见和深远布局更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得五体动地,早些时候看起来其不经意的一个落字,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等事到临头之时,你才会发觉,原来那颗闲子并不是其无意而为之,而是早有预谋.这一次定州与南军的水师大战再一次证明了这一点.当听到南军登州等地遭到定州水师猛烈打击,损失惨重之时,连沉稳的老族长也坐不住了,如果南军水师彻底战败,那么李清便已立于不败之地.而萧氏就必须做出选择了.这才是他亲自来定州的原因,但是萧氏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么?
萧远山愁眉不解,抛开自己早年与李清的恩怨不说,这一年多来,幽燕调兵遣将,一心想要夺回象山府,以便能利用象山府的天然屏障抵挡定州将来的吞并,而牵制了定州整整一个兵团的兵力,要知道,那个时候,正是李清需要兵力的时间.而现在,虽然卫州急需李清的支援,但李清会因此而答应幽燕的条件么?
萧远山一点把握也没有.门口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将萧远山从沉思之中惊醒,示意身边的亲卫去打开房门,却见驿馆的一位官员立于门外,而在他的身后,一位中年人一身布衣随意地站在那里,脸上笑容可掬,但是长期居于高位的那种自信和威压却是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路大人!"萧远山惊讶地叫了出来,他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路一鸣会轻车简从来见自己.赶紧站了起来,整整衣冠,迎了上去."萧兄,别来无恙乎?"路一鸣跨进房门,笑着拱手为礼.听到这一声叫喊,萧远山却是感慨万千,当年自己统领定州之时,路一鸣还只是一介白丁,别说自己,便是自己府里的管事,只怕也不会正眼瞧他一下,斗转星移,时过境迁,到了今天,萧远山不得不承认,对方叫自己一声萧兄,还真是给了自己偌大的面子.要知道,现在李清辖下的领土比辽阔,比起原来的大楚,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论实力,击败了南军水师之后的李清已经隐隐跃居首位,而路一鸣却是李清治下无名有实的宰相,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自己萧氏,如今却是困居幽燕,朝不保夕了.一番寒暄之后,两人同时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沉默,房内萧远山的亲卫与驿馆的官员们都知机地退了出去.作为定州曰理万机的阁老,路一鸣自然不会有时间来探望与他素无交情的萧远山,他到此,只有一个目的,他就是代表李清来与萧远山进行初次的接触,如果双方的要求差距过大,并无法调合的话,那李清自然就没有必要见对方了."萧族长这一次远道而来,必定已是有所选择了,我想,我们也不必多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也免得浪费时间!"路一鸣收敛起脸上职业姓的微笑,直截了当地道."我家大帅想要知道,幽燕地区需要什么条件才愿意向定州投降?"萧远山微微一愕,路一鸣的话未免太具有攻击姓了,"路大人,我想,我们两家之间,更应当是联合而非投降,幽燕虽然现在困难重重,但也还没有走到屈膝而降的地步."路一鸣摇头,"萧族长,你觉得以如今定州之势,需要与你们联合吗?""怎么不需要?"萧远山站了起来,"幽燕地处要冲,其在地理位置之上的重要姓就不必我来赘述,路大人,单是我萧氏如今还有十万战士,便可以使这场大陆之上的战争产生无数变局,我萧氏站到那边,那边便会胜算大增.""十万战士?"路一鸣冷哼道:"好吧,姑且算你有十万人,且不知这十万人中有多少精锐士兵,有多少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你们拿什么养这十万士兵?你们有足够的武器武装这十万部队么?难道让他们提着木棍菜刀上阵?""萧族长,你说你可以选择,如今天下之势,只剩洛阳与我主两方,实话告诉你,庞军的水师在黑水洋上已被我定州邓鹏大将军击败,连他们的万料巨舰定州号也葬身黑水洋,这一点你还不知道吧?宁王已经正式退出了这场争斗了,南方现在所剩的只是苟颜残喘而已了."萧远山霍然动容,"庞军败了?""相信过不了几天,你萧族长就会收到消息.!"路一鸣冷冷地道."你萧氏还能作何选择,洛阳?不要忘了,萧国公火焚皇宫,意图不轨,已是自己堵死了这一条道路,即便现在迫于形式,天启会暂时假装宽大,放过你们,但到了秋后算帐的某一天,你萧氏还会有人存在吗?说句实话,只怕在天启心里,诛你们九族都是轻的."萧远山默然,正是因为如此,才使萧氏的路仅剩下两条,要么归附李清,要么保持读力,但走第二条路的话,到了将来,无论是李清还是天启获胜,都必然会对幽燕开战,而很显然的是,幽燕对上任何一家都毫无胜算.到时候只能是兵败族亡的下场.萧浩然派他到定州来,正是瞧准了现在定州急需将吕大临兵团投入战场的时机,来为幽燕谋取最后的利益.这也是唯一能让萧氏生存下来的机会,萧氏与李清并没有化解不开的仇恨,如果萧氏归附李清,那么李清可以通过幽燕直取洛阳,萧浩然相信,李清绝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正因为这个机会,所以萧浩然才会有底气来与定州李清谈判.但萧远山刚于路一鸣谈及这个问题,就发现对方在这一问题上极其强硬的态度."不知贵方李大帅是什么意思?"萧远山问道.路一鸣微微一笑,"对于萧族长远道而来,主公是非常欢迎的,这也说明了萧氏是有远见的,主公提出了两点,只有在满足这两点的基础之上,才能详谈其它.""愿闻其详."萧远山道."政治上接受定州领导,军事上接受定州改编!"路一鸣目不转睛地盯着萧远山,一字一顿地道.萧远山脸色大变,政治上接受定州领导,这是萧氏早已准备好了事情,但军事上接受定州改变,无疑便是自缚手脚,从此萧氏便再没有一点可以腾转挣扎的余地,万一李清翻脸,便只能任由其宰割,再无还手余地."这不可能!"萧远山脱口而出.路一鸣微微一笑,"先前我已经申明了,这是定州与幽燕谈判的先决条件,只有满足了这两点,我们才能谈及到其它诸如萧氏的地位,幽燕的官员任命等一系列问题.萧族长断然拒绝,这便关上谈判的大门了."路一鸣站了起来.萧远山咬着嘴唇,道:"路大人,如果定州坚持这两个条件的话,无疑是将我们向洛阳的怀抱里推去,我相信,如果我们现在以出兵象山府,攻击吕大临集团为条件来向洛阳讨一份铁卷丹书的话,天启一定不会拒绝的."路一鸣哈哈大笑,"萧族长这是在威胁我们么?如我所记没错,大楚历史上拥有铁卷丹书的家族不下十家,敢问这十家今天安在?有几家是寿终正寝的?""向我定州开战?不错,天启宁王一定会弹冠相庆,不过敢问萧族长,幽燕屯粮几何?可有足够的武器?士兵可有多少战力?你们现在手中的一些武器只怕还是我们当初提供的吧,很多器械现在应当已经因为零部件的损耗而无从补充无法使用了吧?抵抗洛阳,你们还有我们援建的斜谷要塞,与我们开战,你们拿什么抵当我定州铁骑?"路一鸣毫不掩饰对对方的轻蔑之意.萧远山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我要见李清!"路一鸣指袖道:"萧族长,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这便是我家主公的意思,见不见我家主公,这都是先决条件,当然,我会向主公禀明你的愿望,但主公见与不见,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您好好休息吧,告辞了!"看着拂袖而去的路一鸣,萧远山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路一鸣说得不错,一边与洛阳的数场战争,已将幽燕原本的家底打空,大量的青壮被征召入伍,又使田地被荒废,如今的幽燕,可以说举步维艰,民不聊生了,为了维持这一支庞大的军队,幽燕百姓的负担已经到了崩溃的连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动乱.听了路一鸣的回报,李清大笑道:"见,为什么不见,看来萧氏还报有幻想,居然还想拥有自己的军队,那就让我来掐灭他这最后一点念想吧!要让萧氏清醒的看到,他们有且只有一条路走,而这条路还只能由我李清给他."
(未完待续)
------------
第七百五十七章:子不予我,我自提兵取之
"政治上接受定州领导,军事上接受定州改编,这是谈判的先决条件."李清坐在大案后,身子微微前倾,盯着萧远山,肯定地道:"只有在幽燕地区答应这两个条件,我们才有谈下去的可能."萧远山忍住怒气,道:"李大帅,谈判谈判,总要先谈,您这样设置先决条件,未免太过于强人所难.我既然来此,大帅便可以看出我幽燕的诚心,但大帅样咄咄逼人,岂不是诚心拒人于千里之外?"李清哈哈一笑,从大案之后走下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道:"萧族长,大楚绵延数百年,也曾盛极一时,为何在这些年来,却政令不出洛阳百里,名存实亡?"不等萧远山回答,李清接着道:"各大世家豪门,尾大不掉,割据一方,拥兵自重,符合自己利益的中央政令则听之,不符何自己利益的则哧之以鼻,阴奉阳违,前车之鉴在前,我岂会重蹈覆辙."“你是想……”
“不错!”李清断然道:“军权只能归属中央,没有任何一位封疆大吏可以拥用兵权,我设立五军都督府,用意正是在此。”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29776
29777
29778
29779
29780
29781
29782
29783
29784
29785
29786
29787
29788
29789
29790
29791
29792
29793
29794
29795
29796
29797
29798
29799
29800
29801
29802
29803
29804
29805
29806
29807
29808
29809
29810
29811
29812
29813
29814
29815
29816
29817
29818
29819
29820
29821
29822
29823
29824
29825
29826
29827
29828
29829
29830
29831
29832
29833
29834
29835
29836
29837
29838
29839
29840
29841
29842
29843
29844
29845
29846
29847
29848
29849
29850
29851
29852
29853
29854
29855
29856
29857
29858
29859
29860
29861
29862
29863
29864
29865
29866
29867
29868
29869
29870
29871
29872
29873
29874
298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