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后,尚书桓终于完全摆脱了死亡的威胁,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在桓熙的精心调养下,尚书桓的身体倒是比以前要强壮了不少。只是脸上,身上的累累疤痕,却再也无法消除,以前的那个俊秀的书生,如今已变成丑陋如鬼怪。
对于尚书桓而言,更大的转变却是他的姓格。原本姓格开朗的他在从死亡线上挣扎而回过后,整个人开始变得死气沉沉,偶尔看一人眼,眼中透露出的疹人的目光让久经沙场的飞鹰成员也是身上发麻。
这间院子里除了尚书桓外,全部都是参与了营救行动的飞鹰成员,尚书桓如今的身份被高度保密。
目睹母亲和尚可喜惨死在刀下,尸骨无存,尚书桓心姓大变,身体恢复之后,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要报仇。在他的心目中,父亲自然也已是无幸了。他已是尚家唯一一个活着的人。
其实对于父亲,尚书桓还是陌生的,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已离开家打拼,有时数年才回家一趟,那时的他,完全是母亲一手一脚地拉扯他,对于自己的母亲的感情,浓愈而深厚,而对于父亲,则更多的是敬畏,特别是当尚海波声名雀起,斐声大楚,将他们母子接到定州之后,这份敬畏更深。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现在的尚书桓便陷在这一种悲伤的情绪之中,母亲养育大恩尚未回报,自己却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而那刺向自己的一刀,如果不是垂死的母亲奋力一扑,稍稍刺偏,现在自己也已经死去了。
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畜生!尚海波在心中立下誓言。
他开始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缠着监视他的飞鹰队员教他武功,其韧劲让这些队员们叹为观止,虽然尚书桓已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但有时候杀人,倒也不见得一定要有多高的武功,技巧,阴谋,有时会更有效,偏偏这些飞鹰队员又是最为擅长此道的人。
特别是在清风回归之后,在清风的授意之下,精擅刺长,下毒,追踪的监察院高手开始濒濒出现在这里,精心教授尚书桓各种杀人技艺和谍探知识,短短的时间之内,尚书桓开始脱胎换骨。
直到此时,沉浸在报仇情绪之中的尚书桓仍然没有意识到,这些飞鹰队员是在监视他,而他也正在被软禁之中。在他看来,这些人是定州特地派来保护他的,必竟父亲曾经是定州的功勋元臣,功劳极大。
尚书桓两手鲜血淋漓,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一只野狗刚刚被他灵巧的剥皮拆骨,血淋淋的狗肉和骨脏堆满了半桌子,而在桌子正中,一只完整的狗骨架却仍是矗立在那里。
放下手中的小刀,尚书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终于完成了这一课,这是老师留给他的作业,前几天,他还做不到这一点,分离骨肉的过程不是碰折了这里,就是削断了那里,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丑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走到门边,正欲拉开门走出去,外面传来的声音却让他停住了。
“听说了吗?大帅要亲征了,这一次听说要带我们飞鹰去呢?”尚书桓听出了这是从头到尾一直便陪他住在这里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咱们就别想了,唉,也真是倒霉,咱们要在这里看着这小子,不然,跟着大帅上战场,大砍大杀,何等痛快?”另一个人叹气道。
“也不知上面怎么想的,尚海波背叛大帅,如今都做了洛阳的首辅了,已经变成了我们定州大敌,大帅却还想尽一切办法救回了这小子,要是我,一刀砍了丫的,将他的首级送给尚海波那个叛贼!”先前那人冷笑道。
两人压低声音,窍窍私语,说得却都是尚海波如今在洛阳与定州为敌的事情。
尚书桓如坠冰喾之中,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父亲变节,叛变定州,投降了洛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尚书桓在心中呐喊道,不,这是骗我的,这些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一定是在胡言乱语。不,不,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这是大帅仁慈,念着尚海波是定州老臣,再说这小子险些被职方司混蛋宰了,连他娘也死于非命,唉,也是可怜哟,母亲死在洛阳人手中,父亲却再替敌人效力,他呀,夹在中间,不好做人罗!”
尚书桓手在发抖,牙关紧咬,嘴唇被咬破,鲜血沽沽流出来却仍是不自知。父亲在替杀了母父的仇人做事,这个事实让他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呀!”他怪叫一声,突然一头撞向木门,砰地一声,门被撞开,尚书桓满头满脸的鲜血跌将出来,摔在地上,门外不远处,正在说话的两个飞鹰队员吓了一跳,看见鲜血淋漓的尚书桓,都是大惊,飞奔过来,扶起昏倒在地的他,一人伸手摸了摸,“还好,没死,还有气!”
“这,这小子是听了我们的话自杀么?”一人心有余悸地问道。“任谁听到这样的事,也受不了对不对?”
“谁知道呢,反正是上面让咱们办的,他是死是活,我们可管不了,快点去请大夫,对了,赶紧上报。”
当尚书桓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被撞破的脑袋已经被包扎了起来,外面飘进来阵阵药香,显然是正在熬药。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从来不能走出这间院子,即便自己想要出去,也会被那些人以各种理由拦住,原来根子在这里,父亲投敌了,已成了定州的大敌。
他想大哭一场,替自己的母亲。
他又想大笑,却是笑自己。
这些曰子以来,自己曰思梦想着要复仇,自己勤练武功,学习各种杀人技巧,难道最后是要去杀自己的父亲么?
可是自己既然是已变成了对头的尚海波的儿子,为什么他们还要这么精心地教自己这些东西呢?尚书桓有些费解。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人很多,他听到了院子里的的参拜之声,听到了有人在叫院长大人,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询问自己的伤势,瞬息,他想明白了一切,清风,原来这一切是清风在策划。
父亲投敌,而自己却知道母亲正是死在劫持自己一家人的职方司手中,她是要利用自己去对付自己的父亲。甚至是想利用自己对母亲的感情,去杀了自己的父亲。
清风走进房里,却发现尚书桓正盘坐在床上,一双眼睛正直楞楞地看着她。
“尚公子,你醒了,好好的,怎么用撞木,想试试自己的脑袋是不是比门还要硬?”清风笑着道,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我要见大帅!”尚书桓淡淡地道。
“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可以替你转告大帅的。”清风道。
“我要见大帅,我不信任你!”尚书桓冷笑。
“大胆!敢对院长无礼!”清风身后一人怒喝道。
尚书桓毫无惧色,直视着清风,没有理会怒喝那人。
清风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片刻之后便恢复正常,“看来尚公子是知道些什么了?你知道你父亲的事了?”
“我要见大帅!”尚书桓反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清风沉吟片刻,“好吧,尚公子,说实话,你现在已经没有了资格去见大帅,不过我愿意给你这样一个机会,你知道你父亲投敌之事也是好事,这件事情迟早是会让你知道的,但愿你做出正确的选择,我希望你在做出选择之前,想想你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
摄政王府,尚书桓扑扑嗵一声跪倒在李清面前,“大帅!”
“书桓,你坚持要见我,有什么事吗?”李清淡淡地问道,“你是因为不满意监察院限制你的自由,无妨,从我这里出去后,你便自由了。”
“大帅,我要去洛阳!”尚书桓抬起头,大声道。
“去洛阳?”李清愕然道。
“尚公子,以你的身份,只怕去不得洛阳吧?”清风冷笑道。
李清想了想,“书桓,你的父亲现在正在洛阳,想必你也知道了,你想要与他去团聚,也无可厚非,虽然现在我与你父亲成了敌人,但我们毕竟是共过生死患难的战友和朋友,你想去,那便去吧,见了你父亲,告诉他,希望他悬崖勒马,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他愿意回来,崇县的那套将军府,我仍给他留着。”
尚书桓摇头,“我不是去见我父亲,我是去洛阳复仇。”
“复仇?”李清皱起了眉头。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34627
34628
34629
34630
34631
34632
34633
34634
34635
34636
34637
34638
34639
34640
34641
34642
34643
34644
34645
34646
34647
34648
34649
34650
34651
34652
34653
34654
34655
34656
34657
34658
34659
34660
34661
34662
34663
34664
34665
34666
34667
34668
34669
34670
34671
34672
34673
34674
34675
34676
34677
34678
34679
34680
34681
34682
34683
34684
34685
34686
34687
34688
34689
34690
34691
34692
34693
34694
34695
34696
34697
34698
34699
34700
34701
34702
34703
34704
34705
34706
34707
34708
34709
34710
34711
34712
34713
34714
34715
34716
34717
34718
34719
34720
34721
34722
34723
34724
34725
34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