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科眉毛立刻竖了起来,“是他,他来洛阳了。”

    “对,另一个小组接待,这个小组直接受小姐领导。”

    谢科点点头,“看来小姐终于出手对付尚海波了。胡东,我调任工部员外郎,将参于对洛阳城的修整工作。”

    “哦,那岂不是可以拿到整个洛阳城的布防图以及各种军事设施?”胡东大为兴奋。

    “那有这么简单。”谢乎道:“这可是洛阳的最高机密了,只有尚书侍郎一级的人才能接触到,我,只不过是负责具体的修建工作。在信中,我已经对小姐说明了我现在的职司,有什么吩咐,你回来的时候,小姐应当会告诉你的。”

    “明白了!”

    “还有啊,朝廷还决定对幽燕重新动武,力争要取得斜谷要塞,我们定州必须加以防范,如果斜谷一失,幽燕便无险可守了。”

    “知道了,明天城门一开,我便启程,这一去,可就要等到开年之后才能返回了,谢科,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回来?”

    谢科怅然地想了半晌,“替我去父母的衣冠冢上上一柱香,叩几个头吧,再带一点他们坟头上的泥土过来吧,离乡良久,思乡曰浓啊!”

    胡东一怔,劝慰道:“胜利不会太久了,那时候,咱们风风光光地回定州去。”

    “那是自然!”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熊熊的火光,凛冽的刀光,凄厉的惨叫,无助的呻吟,汇杂成一片,尚海波大汗淋漓,猛一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桌上的烛光仍旧燃着,明灭不定,将自己的身影映在账帷之上,显得那般孤单,落寞。

    “怎么了,老爷?”身边侍寝的女子坐了起来,扶住尚海波,娇声问道,府里有不少宫里赐下来的宫女,一个个都是百媚千娇。

    尚海波楞怔了半晌,摇摇头,“没什么,做个恶梦而已。”在女子的服侍之下,重新躺下之后,却再也睡不着了,眼前晃来晃去尽是老妻儿子的身影。

    一夜无眠。

    一连十数天,每一次尚海波下朝之后,总会在离府不远处看到那个相貌丑陋无比的乞丐,尚海波总是觉得自己在那里曾见过这个人,心里不由一阵阵的奇怪,自己在洛阳不会有熟人啊,而且是相貌这么显眼的熟人。

    一种极怪的感觉在尚海波心中滋生。

    今天,尚海波又一次下朝回府,在经过那个拐角之处时,尚海波悄悄地掀开帐帘一角,果然,那个丑陋的汉子斜倚在墙角,一腿伸长,另一腿蜷曲着,怀里抱着一根木棍,身前摆着一个破碗,正呆在那里。

    似乎知道尚海波在窥视他,那汉子的眼睛望了过来,两人视线一碰,尚海波心中一震,这人的眼神好熟。

    伸脚踏踏轿底,轿子立马停了下来,跟着轿子的管家立即凑到跟前,隔着窗帘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看到拐角那个乞丐没有,把他给我叫过来!”尚海波道。

    “这,老爷,袁大人吩咐过,不能允许陌生人接近大人。”

    尚海波无声地一笑,“有你这样一位职方司的高手在我身边,还怕什么小毛贼么,更何况,这里士兵众多,严加防范便好。”

    “大人?”管家还想再劝,但尚海波声调已经提高,“叫过来。”

    “是!”管家无奈地点点头,做了一个手势,两名侍卫立刻扑了过去,拐角那个丑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爬起来想跑,但那里还来得及,被两名侍卫抓着,脚步点地的就拖了过来。

    拉起帘子,尚海波凝视着眼前的丑汉,那眼神总是觉得似曾相识。

    “这个汉子,你来自那里,我认得你么?”他沉声问道。

    尚书桓只觉得心中在滴血,父子对面却不相识,看着对方的眼光,尚书醒嘶哑着喉咙,连连摇头,“大人,我不认得你,我从平州来,家里遭了火灾,亲人都死了,什么也没有了。”

    听着对方那难听到了极点的声音,尚海波失望地摇摇头,“给他几两银子,放他去吧!”

    管家从怀里掏出几两散碎银子,递给丑汉,“大人心善,还不道谢。”

    尚书桓接过银子,躬身连连道谢,转过身,一瘸一拐地拄着棍子向远方走去。这时离得近了,看着对方的背影,尚海波却是身体大震,那背影,跟儿子尚书桓几乎一模一样。

    “站住!”他大声喝道。

    随着他的喊声,几名侍卫哗啦一声,腰刀也鞘,逼了上去,将尚书桓又拖了回来。

    凝视着那张陌生的面孔,想着那熟悉的背影,尚海波脑子里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你这丑汉倒也与我有眼缘,看你可怜,想收你进府做个下人,如何?”

    尚书桓一呆,还没有来得及作答,旁边的管家已经反对道:“大人,这人来历不明,还是不要收进府里好。”

    尚海波耻笑道:“我看你们职方司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汉子是个残疾,如果真是刺客,谁会蠢到派这么一个特征如此明显的人来刺杀我,汉子,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吧?”

    尚书桓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趴在地上连连叩头,“小人愿意,小人愿意,只要有一口饱饭吃,叫我做都可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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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入瀚海

    “首辅大人可怜一个乞丐要召他进府当下人,也无可厚非!”袁方敲着桌子,慢条斯理地道:“你不是管家么,那就行使你的职权,那个汉子不是说来自平州么,看他来自平州那里,姓甚名谁,住在那个村那个屯,街坊邻里都有谁,查个清楚明白,一切无误,那便无妨!”

    “是,下官马上就去办。”那管家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去。

    卫州,瀚海边缘。

    天气极冷,大风卷起风沙,打在盔甲,器械之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人根本无法睁开眼睛,两万人的部队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天了,但大风仍旧没有停下来,瀚海完全被黄色的沙雾给笼罩住,及目看出去,视距极其之短,这样的天气,根本无法踏入瀚海,即便强行进去,也会在风沙之中迷失方向。

    李清的这支队伍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内里穿着棉袄,外罩铁甲,头盔里面也衬着棉套,只余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手上带着棉布手套,两万人,除了常胜营万余名骑兵一人双马,一匹骑坐,一匹载着水和干粮,即便是步兵,也给他们配备了驼马用于代步,另外,上千匹骆驼载着各种辎重。一切都准备妥当,但是恶劣的自然天气却将这支军队挡住了。

    “主公,怎么办?我刚刚问过向导,往年也有大风沙,而且一刮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这要是一直停不下来,怎么办,我们就在这里耗着?”看着满天的风沙,王琰怒力地睁开双眼,问着身边的李清。因为脸上罩着套子,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李清摇摇头,“只能等,也许明天,也许后天,风沙就能停下来也说不定呢,风沙一停,我们立即出发。”

    听着风声的呼啸,看着漫天卷来的风沙,王琰忧虑地摇摇头,但愿老天保佑,如果一旦进入了瀚海,这样的大风沙再来一次,那对于部队可就会造成极大的困扰。看着李清大步往回走的身影,王琰赶紧跟了上去。

    李清的这支军队除了王琰的骑兵营,再从吕大临集团中抽调了一万步卒,为了保证李清的安全,吕大临可是将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这一万步卒可是吕大临集团之中的精锐,为了加强这支部队的力量,吕大临甚至从其它各部抽出了一批军官充斥到队伍之中担任副职。

    盘坐在帐蓬之中,听到外面的风沙之声,李清也是愁眉不展,在外头,他信心十足,但回到了帐蓬里,他心里头却是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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