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两军混编,我们芦州兵被打散编制也就罢了,可任什么我堂堂一个将军,居然要接受一名校尉的指挥?”吴玉波气愤地道,“末将吃的盐比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吃的饭都要多,现在居然要接受他的指挥?”
一听之下,徐基便明白了,一定是金超在混编的时候,所有部队的主官都是以原定州军官为主,芦州军官为副,这才引起群情汹涌,心中不免有些埋怨,芦州兵是弱了一些,但其中也有一些优秀的军官的,怎么搞起一刀切来?但现在,他却只能维护金超的权威,将眼前这些军官压下去。
扫了众人一眼,徐基森然道:“别人军级比你们低是吧?你们怎么不问问别人的军级是怎么来的?我来告诉你们,能在定州军中做到校尉一级的,那个不是身经百战,腰带上别着上百个敌人的脑袋瓜子的,你们打过几次正儿八经的战争,有过多少拿得出手的战功?说出来与我听听,只要你比你现在主官更强,我马上就可以让你当上这个主官?”
堂内顿时一片哑然,芦州兵这些年来那里打过大仗,前些年与定州兵的一场战争,基本上是还没有开始就落下了帷幕,被人打得稀里哗啦了。而那些定州兵这些年来却基本上一直在战场之上度过,比这个,那根本就没得比。
“想要出头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这个心情我理解,但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是靠自己打出来的,而不是别人赏得,只要你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表现出你们的能力,表现出你们的勇气,你们还怕没有有赏识吗,还怕有人会埋没你们的战功吗?我告诉你们,下去之后好好地配合现在主官,作好战前的一切准备,那个敢在这个时候三心二意,脑袋里还想着其它一些杂其杂八的东西,我的刀先切了他的脑袋。”徐基厉声道。
“都给我滚下去。”
被徐基一通怒骂,众将都低下了头不再吱声,垂头丧气地出了房门,刚出房门,便碰到闻讯大步而来的金超,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躬身向金超行礼。
金超心中也有怒气,这些芦州军官看起来怎么也不能让人烦心,居然跑到徐基这里来诉苦,心中不由担心如果徐基也为这个事情而与自己有了心隙的话,那接下来肯定会出问题的,此时看到这些人的表情,一颗心倒是放了下来。
金超虽然对徐基空降而来夺了自己的主官职位而不乐,但定州军严格的军纪,下级必须服从上级的传统却让他并没有与徐基别别苗头的意思,现在正是危急关头,如果不能和衷共济的话,那这仗怎么打?
“金将军来了!”徐基笑着迎了出来,指了指正往外走的一群官员,“一些不开眼,没见识的东西,被我骂回去了,金将军不心担心,他们不敢出什么幺蛾子的!”
“多谢将军体谅,金某所为都是为了这场战争,绝无私心杂念!”金超拱手道。
徐基大笑着伸手挽起金超的手臂,“金将军说哪里话来,来来来,我正有事要与金将军商量呢!”
哗啦一声,徐基扯开了一块巨大的布幔,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阳泉附近百里范围的大型作战沙盘,“金将军这作战沙盘制作的好,整个阳泉范围内的地形地貌一览无余,有了他,我们即便足不出户,也可以作到对所有地方了如指掌。”
金超微笑道:“不敢贪他人之功,现在定州各军之中都培养有专业的绘制地图,制作沙盘的专业人员。这都是他们数年来辛苦勘测,制作的成果,徐将军还满意吧?”
“满意,太满意了!”徐基忖掌叹道:“我们芦州兵现在是各方面都落后于定州各军啊,虽然我也尽心尽力了,但这全方位的落差,却不是短时间内能补上来的。”
“徐将军不必对此事过于介意,只消打上几仗,芦州兵自然就会成长起来了,其实在我看业,芦州兵并不缺武勇,也不缺能力,他们缺少的是一种精神,一支军队如果没有其独特的精神和信仰,是绝不可能成为一支强军的。”
徐基叹道:“这我也知道,但想要培养出一支军队其独特的气质,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金超笑道:“这事急不得。定州真正闻名于天下的强军如常胜营,旋风营,横刀营,海陵营,他们独树一帜的精神是历经了无数次血战,无数英烈的鲜血才铸就的,徐将军,定州英烈堂中,这几只部队战死的官兵可是位居全军前列,正是他们的牺牲,才有了现在这几支战无不胜,敌人闻之丧胆的强军。”
徐基伸出手去,“金将军,愿意和我一起打造另一支这样的强军么?”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金超伸出手去,两人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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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一章:路上
戴与诚阵前被斩首,首级遍示三军,让南军上上下下所有将领无不凛然,戴与诚可是南军之中有名的将领,连他都被毫不留情地斩首示众,可见这一次上面对这场战争的重视。戴与诚在攻打白龙岗将欲得手之时,被定州骑兵突然袭击,整支部队被打溃,损失近三千余人,也由不得蓝玉不震怒万分。
有了前车之鉴,南军所有将领无不小心翼翼,卫州并没有什么高山峻岭,阳泉附近虽然也有一些高高低低的丘岭,但却毫不妨碍对方骑兵作战,一不小心被对方来去犹如闪电的骑兵袭击,部队极易被打溃。
车保仁领着一支部队在丘岭起伏的道路之上向前挺进,他是南军左路的一支先遣,奉命切断阳泉以北桃子冲军寨与阳泉的联系,如有可能,打下这座军寨,然后向内里挺进,伺机袭击卫州城与阳泉之间的物资运输通道,与其有着相同任务的还有数支部队,正各自挺进自己的目标。
部队行进了将近一天了,距离他的目标桃子冲军寨已经只有数十里,一路之上平安无事,这让车保仁松了一口气,看来敌军由于军力不足,已是龟缩在军寨之内据寨守卫了。眼见着太阳偏西,车保仁决定先让队伍歇息片刻,然后趁着夜色挥军直进,在晚间进行一次突然的打击。
天气极其寒冷,很多士兵的脸,手,足都被冻伤,握着刀枪的手上裂开着一道道的血口子让人触目惊心,黄火土在打下四方堰之后,看到对手的装备,只能是摇头叹息,这些定州兵的防寒措施做到了极致,有保护头颅的头套,保护手的手套,士兵在甲胄里穿得是在南方甚至中原还被当做奢侈品的棉服,再看看自己的士兵,车保仁叹了一口气,双方军力的体现不仅仅是在士兵的作战能力和勇气毅力之上呀,良好的装备能让士兵的作战能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可惜这两地的士兵在遭到攻击之后便烧毁了物资仓库,否则还可以缴获一些防寒物品。
士兵们席地而座,虽然地上冰冷潮湿,但在寒风之中赶了接近一天路的他们,疲惫不堪,一些士兵走到不远处一条结着冰的小溪里,破冰取水。另外一些士兵则砍来一些干柴,准备生火。
车保仁坐在一块大石之上,环顾着四周的士兵,这些都是南军精锐,对于卫州寒冷的气候显然有些不适应。“如果有机会的话,应当向蓝大将军进言,士兵的防寒措施不做好的话,会极大的降低士兵们的作战能力,眼看着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这些事情应当做在前面。”
眼光看向远处,车保仁看着那些枯黄的草丛,半高的灌木,还有不少的常青树木,心中不由生起些许感慨,草生茑飞,这些枯黄之下,想必已孕育着新的生机了吧。
猛地揉了揉眼,车保仁突地站了起来,手按着腰刀,刚刚一瞬间,他居然看到有一从灌木在移动,对,就是在移动。
灌木没有长脚,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移动,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那里,而且是利用灌木在伪装自己。会是定州军的哨探在那里窥视自己吗?
“来人!”车保仁伸手招来几名士兵,指着那块地方,“去瞧瞧,小心些!”
吴贵恼恨得以手连连捶地,恨不得将刚刚那个移动的家伙暴打一顿,运气真他妈坏到透顶了,就这么移动了一下,便让人给发现了,眼看着几名南军挺着长矛握着腰刀向这边奔来,吴贵知道,打对方一个突袭是做不到了。
对方也是运气好,偏生在自己不远不近最为难受的地方停了下来修整,让自己的美梦落空了。“吃了那几个哨探,然后跑路!”吴贵吩咐道,他手下只有五百余人,而对方少说也有一千多,如果来一个突然袭击,打他一个猝不及防,还是有很大的取胜希望,但真摆开阵仗,那自己就太吃亏了。
几名南军士兵小心翼翼地向前挺进,眼前一片灌木丛毫无动静,再走得十数步,眼前一花,灌木统统站了起来,发一声喊,数十支羽箭便射了出来,几名南军士兵做梦也没有想到这里会隐藏着这么多人,立即被射成了刺猥一般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一命归西。
车保仁原以为那里只是隐藏着对方的少量哨探,但眼下却是大吃了一惊,那一片灌木居然全部都是敌人伪装的,人数多达数百,大惊之下,一跳而起,狂呼道:“敌袭,结阵!”
这些南军也是是精锐之师,在几名同伴遇袭身亡的霎那之间,便已经纷纷从地上弹跳而起,迅速靠拢,转眼之间便已结成军阵,然全在车保仁的大声命令下,踏着整齐的步伐越过结冰的小溪,向前挺进,军靴踏进小溪,踩破冰坏,溅起阵阵水花。
吴贵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对面已结成阵势的敌军,屈指在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我们走!”数百士兵抛掉身上的灌木,转身随着吴贵便跑。
“追不追,将军?”一名校尉大声询问车保仁。
车保仁摇摇头,自己的士兵已经累了一整天了,这个时候再被对手拖着跑上一段路,非得累趴下不可,要是对手突然返身杀来,那可大不妙。
“不用追了,大家继续休息,远远地派出哨探,打探这股敌人的动向。”车保仁吩咐道。
几名阵亡士兵的尸体被迅速地埋葬好,做为军人,对这一切已是习已为常,小小地伤感了一阵之后,便将之抛诸脑后,谁知道下一个被埋进这冰冷的土里的会不会就是自己呢?
这股敌人是从那里来的呢?桃子冲军寨?车保仁摇摇头,根据情报,桃子冲军寨合共便只有千余人,而出现在这里的敌人便多达数百人,桃了冲军寨不可能将寨子里一多半的人派出来打这种突袭,难道是来自阳泉?自己这里出现了,那别的地方会不会也出现了这样的敌人?
“给将军送出急信,请将军通报友军小心对手的突袭。”车保仁吩咐道,看来阳泉的敌人并不是一味固守,而是选择了主动出击,车保仁心中增添了一丝淡淡的忧虑,这就说明敌人在兵力上是很充裕的。
既然对方出现在自己前进的路上,那么原来计划的晚上打一下桃子冲军寨的计划便落空了,自己倒是要小心对方的突然袭击,要是对手与桃子冲军寨的敌兵合流,那人数便会与自己持平,而且对手对这里地形的了解远远地胜过自己,打起来,自己毫无胜算。
夜深人静,吴贵仍是很不甘心地坐在那里生闷气,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就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便全毁了,那个移动位置的士兵居然是因为有一支老鼠从他眼前窜过而吓了他一跳才动弹的,更是将吴贵气的够呛,狠狠地抽了家伙几鞭子。
吴贵的身份非同一般,他的姐姐便是常宝儿,虽然既不同父亦不同母,但这个姐姐却对他宠爱得很,现在常宝儿更是成了主公的侧妃,水涨船高,吴贵的身份自然也跟着贵重了起来。
从鸡鸣泽军校毕业的一批军官,如今吴贵的军级最高,已经坐到了鹰扬校尉的位置上,而其它最为出色的同学也不过刚刚做到昭武校尉,这让吴贵听到了不少的闲话,什么靠着姐姐的裙带关系呀什么的,这让吴贵很是生闷气,偏生还发作不得。平常的同仁看到自己都恭恭敬敬的,但恭敬之中却带着疏远,这让吴贵心中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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