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校尉,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一名昭武校尉走到他的身边,问道,这人是从白马渡下来的老兵,经验极为丰富。
“老安,干他们的机会肯定没有了。”吴贵摇摇头,“你经验多,说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安心笑了笑,说实话,派他出来干这种活儿他不太高兴,跟着这种身份贵重的人不是什么好事,要艹的心太多了,想起金超将军的吩咐,心里只能是苦笑。不过跟着吴贵出来十数天了,看着这位贵戚没有什么架子,也肯吃苦,军事素养也极强,跟自己这种从实战之中打出来的不同,吴贵是典型的学院姓的,虽有些教条,但这个家伙接受能力极强,也肯虚心学习,倒让安心对他有了不小的好感。
“打肯定是打不了了,但这股敌人明显是冲着桃子冲军寨去的,咱们也不能让对方安生了。”安心道:“晚上吓吓他,让他们睡不安枕也不错。”
吴贵想了想,道:“老安,今天我看那员敌将反应极快,部下也训练有素,不会猜不到我们晚上会去搔扰,我看啊,倒要当心他给我们下个套儿呢!你说是不是?”
安心一惊,这一切他却没有想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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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相认
天上没有月亮,仅有几颗星星闪着昏暗的光芒,一堆灌木在地上缓缓地移动,爬行了一段之后,灌木停了下来,一双明亮的眼睛透过灌木的枝叶,小心地打量着四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正是大冬天,便连虫蚁的鸣叫声也没有一丝,除了呼呼的风声,四周寂静得令人发疹。
虽然手脚冻得发麻,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但冬瓜却仍是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
半晌,远处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冬瓜一惊,身子伏得更低,半晌之后,才又慢慢地一点点退了回去,直到退到足够远,冬瓜在抖落了身上的伪装,爬起来一溜烟地跑去。
冬瓜便是吴贵派出来探查对方究竟有没有伏兵的探子,在这里潜伏良久,冬瓜终于发现了在前面不远处,偶有刀矛映着了微弱的星光而出现的反光,若不是冬瓜细心,还真是很难发现,果然不出校尉大人所料,对方下了一个套,正等着他们钻进去呢,如果当真冒冒失失地去袭营,只怕现在这里所有的弟兄就要成翁中之鳖了。
听了冬瓜的报告,安心不禁身上渗出冷汗,幸好吴贵有先见之明,否则依自己的注意,这损失可就大了。
“吴大人,就让他们在那里埋伏着吧,老子们好好地先睡一觉。”安心狠狠地道。
“那有这么便当!”吴贵咬着牙道:“老子没吃着腥,他倒想一口把老子吃了,老安,这小子贼精贼精的,不好算计,但这小子前头来了,后头不还要跟着辎重物资么,咱吃不了他的大部,咱去啃他的尾巴。咬一口便跑,咬一口便跑,总之不能让他安生。”
安心一拍巴掌,“说得是,吴样尉,咱这就绕过去得了。”
吴贵摇摇头,“兄弟们也都累了一天了,先睡几个时辰,天快亮时咱们再走。”
眼看着已是后半夜了,但仍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车保仁跺跺发麻的脚,再看看士兵盔甲之上已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站了起来,“撤吧,让弟兄们休息去,对方果然不简单,不会来了。”
“是!”
“叫弟兄们把阵仗闹大点,点上大堆的火,不用顾忌。”车保仁吩咐道。
“这,这不是给敌人一个明确的标示吗?”校尉迟疑地道。
车保仁笑了笑,“正因为对手心眼多,咱们把阵仗闹大点,他反而更加会疑神疑鬼,越发不会来了。放心睡你的大头觉去,明早咱们去桃子冲军寨。”
车保仁说得不错,不管他这边目标现在多么显眼,打定了注意的吴贵不为所动,天快亮的时候,吴贵带着他的五百兵绕了一个大圈,准备兜到车保仁的后头去。
而与此同时,从阳泉出来的另外几股兵马与南军都正面交锋数次,有胜有败,在小规模的数次交战之后,全都退回了阳泉,而吴贵这一拨自从绕到了车保仁的身后,便与阳泉失去了联系,这可急坏了徐基与金超两人,派出数拨人手仍没有找到一点踪迹,面对着大量的敌人已扑了上来,只能先放下这一节,集中精神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
洛阳,首辅官邸,尚海波隔着窗棂,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里正在打扫的丑汉仇闻,从正面看,这个人绝对和自己素不相识,但只要一看到那个背影,尚海波的心就一阵阵地颤抖,这个背影,太熟悉了。可是怎么可能呢?他早就死了,无论是职方司还是定州监察院,都已宣布他们都死了。
紧紧地握着拳头,尚海波冥目片刻,陡地睁开,推开了窗户,“仇闻,你进来一下!”
院子里下在打扫地面的仇闻身子一僵,抬头看向站在窗口的尚海波。
“进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仇闻将扫帚靠在墙边,一瘸一拐地向着房里走来。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尚海波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地盯视着仇闻。
“你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进到我的府里,究竟想干什么?”尚海波厉声问道。
“我,我是谁,我是谁?”仇闻盯着尚海波,喃喃地反问道,眼里已满是泪水。
“实话告诉你,职方司已经去平州调查你的身份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只要有一句是假的,等职方司的人一回来,就会将你抓起来了。”尚海波道。
仇闻一步步地走到尚海波的书案边,伸手提起了笔,在砚台之中沾满了墨水,只是略顿了一顿,挥笔开始写了起来,边写边吟诵道:“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共谁争岁月,赢得鬓边丝?”
短短的二十个字,仇闻却提笔如有千斤之重,一字一顿,写完之后,转过身来,尚海波已是泪流满面,嘴唇哆嗦着看着他。
仇闻卟嗵一声跪倒在地,伏地大哭,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尚海波亦跪了下来,抱着仇闻,“我的儿啊!”
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共谁争岁月,赢得鬓边丝?这是多年以前尚海波屡试不第,游历归乡之时,尚书桓牵衣而问之时写下的一首诗,外人根本无从知晓,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听着那久已不闻的诗作,尚海波那里还有不明白眼前之人是谁的道理?
父子两人相涌而泣,半晌,尚书桓方才扶着尚海波站了起来,坐到书案之后的太师椅上,自己则拖过一个锦凳,坐在尚海波的膝前。
看到尚书桓走路无碍,尚海波不由惊奇地道:“你的腿?”
尚书桓笑道:“讨饭嘛,总得装得可怜一点啊!”
尚海波眼中满是怜意,“脸上是怎么弄得跟真得一样,尽是伤疤?”
尚书桓嘿了一声,“父亲,脸上可是真的,青阳山中,那一场大火,喜叔毙命,母亲横死,只有我侥幸逃过一劫,但这张脸却是彻底毁了。”
“李清做事如此绝吗?”尚海波拍案而起,“枉自我为他效力这么多年,将他从一个默默无闻之人扶助成一方霸主。”
“谁说是李大帅所为!”尚书桓霍地站起,“喜叔,母亲,都是职方司的人杀的,火也是职方司的人放的!”哗啦一声拉开衣裳,露出胸口挨着心口的那一道伤疤,“看看吧,这一刀要不是母亲拼死撞了那凶手一下,我也死了,即便如此,如果不是李大帅的人随后赶到,我不被杀死,也被烧成了灰烬了。”
尚海波满脸震惊之色,跌坐在椅子之上。
职方司,袁方埋首在满案的文牍之中,一份份地阅读着各地汇集而来的情报,卫州大战猝起,青州风起云涌,岷州兴州暗流涌动,太多的事情需他处理,一连几天,袁方都只能睡两三个时辰,两眼之中布满血丝。
袁小四急匆匆地奔了进来,满脸皆是震惊之色。“大人,大人?”
“什么事?”袁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袁小三跟着他很长时间了,和小四一样,是他得力的干将,都是极为沉稳的人物,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可惜小四却死了。
“关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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