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陷落

    陈泽岳的得意不无道理,诱敌也罢,强攻也好,目的都是为了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想歼灭对手,当然自己得有足够的实力,问题是,定州兵名声在外,你兵一多,别人根本就不搭理你,强行攻坚,损失又太大,只能先行露出一个大大的破绽出来,让对手打出来.但问题就来了,敌人出来了,你拿什么收拾对手?

    将驻扎在遵义,全州各地的大股军队神不知鬼不觉地调进战场,这才是此次战役之中陈泽岳的最为得意之笔,早了晚了都不行,早了,敌人闻讯而逃,晚了,自己就会给人收拾了,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在战场之上,是此战的关键.眼下一幕,便是陈泽岳所设计的这一幕大戏之中的**,在葛岭之巅,看着戏的**上演,还能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么?

    卢子艺打马而逃,当他看到侧面出现的大批定州骑兵的时候,整个人都完全崩溃了,五百骑兵便打得他溃不成军,现在定州骑兵成千上万,还不生吞活剥了他.他抛弃了他的主将,领着他残余的一千多骑兵夺路而逃.其实卢子艺是被先前的五百骑兵打破了胆,这五百骑兵是陈泽岳整个骑兵队伍之中的精华,每一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现在过来的骑兵技艺比起先前的五百骑兵,差得可不是一个档次这么简单.方辉平原本指望着卢子艺能冲上去挡上一阵,让他有时间结阵,但卢子艺一跑,将他的六千部卒完全暴露在了对方骑兵的冲击之下,而这个时候,葛岭之上的一千多部卒与剩下的三百骑兵在呐喊声中,已是反冲了下来,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就是不给他们任何结阵的时间,将他们搅散,散乱的步兵阵容遇上骑兵,结局如何,有脑子的人都想得明白.溃败!六千岷州军在瞬息之间便成了满山遍野乱窜的兔子,定州骑兵穿插纵横,不费吹灰之力将岷州军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细长的马刀闪着寒光,每一次砍下都带起蓬蓬血雨,毫不费力地将对手斩于马下.没用上多长时间,岷州兵便彻底明白,自己两条腿是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逃,逃不掉,打,打不过?怎么办?当然最简单的办法便是扔掉手中的兵器,双手抱头,原地跪下来,然后便祈祷着对手的马刀不要再砍向自己,飞奔的战马不要撞上自己.他们赌对了,对于这样的敌军,定州骑兵再也没有看上一眼,而是呼啸着从他们身边驰过,精妙的马术让他们即便擦着这些跪地的降兵奔过,也不会伤着对手一根毫发,那里还有奔逃者,那里还有成建制的抵抗者,才是他们的目标.方辉平在卢子艺奔逃之后,便率领着他身边的数百亲兵加入了逃跑的行列,挥舞着大刀,一连砍翻了十数名拦截他的定州骑兵之后,他率领着几百名亲兵逃向了来时的路,而在他的身后,是成片成片跪倒在地的岷州步兵."方辉平逃了!"中军官指着方辉平逃跑的方向.陈泽岳微笑道:"一个光杆将军,跑了便跑了,又有什么干系,更何况,他也不见得逃得了!走吧,去收获我们的果实,拿下沧坪,牛口之后,天子山防线便孤掌难免,而且再也没有了守卫的价值,我想,廖斌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会率军后撤到东林去与张亮汇合,天子山防线现在已可算是我们的了."牛口防线,徐克兴在得到方辉平已经大举出击,开始进攻葛岭之后,仰天大笑数声,"来人啊,从现在起,咱们要玩真的了,传令,佯援青阳的两个营给我飞速赶回来,今天,我要站在牛口防线的要塞顶上喝酒."牛口防线,岷州守将柯子平在苦苦抵挡了十数天之后,突然发现,定州军的进攻突然之间变强无比强大,势不可挡起来,先前只要攻击受挫,便会退下去重振旗鼓的定州军舍生忘死,呐喊着踏着同伴的尸体,向着要塞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越来越多的投石机被架到了距要塞不到里许地的半山坡上,向着防线之上倾泄着石弹,那怕柯子平连接派出数股敢死队,一连摧毁了十数架投石机,但损失数百人的后果,只不过是让对手的远程打击稍许减弱了片刻,便有更多的投石机被架了起来.柯子平更是发现,定州兵甚至在被摧毁的十数架投石机之中挑出一些部件,一阵拼凑之后,居然又形成了一架新的投石机.这让他很绝望.定州的许多大型武器已经实现了部件标准化,柯子平也是知道的,也知道洛阳现在也正在苦苦地模仿,但好像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形成一套统一的工艺,但看到目前这个状况,定州兵的这套技术显然已经很成熟了.八牛弩的啸叫声将柯子平从绝望之中拉了回来,回过神来的他看到定州兵已将数十台八牛弩架到了要塞之上,手臂粗细的弩箭带着啸叫之声射到要塞之上,城墙之上钉满了这些弩箭,许多定州兵便攀着这些箭竿在向上攀爬,而更多的宁州兵则是抬着云梯冲了上来,要塞的木门虽然厚实,也包上了铁皮,但被八牛弩在近距离上连连轰击,已经出现了一个个破洞,眼见便要成为筛子了.但这些都不及柯子平在重新开战两个时辰之后看到的一幕更让他绝望,前几天调走的两个营的定州兵的骑号出现在要塞之下,一定是出大事了.柯子平作出了这一生之中他最为英明的一个决定:"命令所有守军,我们撤退!""将军,走那里,是过枇杷树沟么?"一名校尉问道."你猪脑子啊,枇杷树沟那里能走么,我们上山,翻山走."柯子平怒喝道,"放一把火,给我将整个牛口防线烧起来,让大火掩护我们跑路.""将军,我们不是撤回天子山么?""愚蠢!"柯子平道:"枇杷树沟掌握在对方手中,我们跑得回去么?先上山躲起来再说吧!"当看到牛口防线之上燃起冲天大火的时候,徐克兴知道,牛口是自己的了."来人啊,给我向陈将军报喜,就说我拿下牛口防线了.""给我提一壶酒来,老子要去要塞喝酒!"徐克兴大声道."将军,上面火光冲天,怎么去喝酒啊,还是等扑灭了大火之后再说吧!"一名亲兵笑道.徐克兴呸了一声,"狗娘养的,真是不让人省心,算了算了,让部队先救火吧,这天干物燥的,便引起山火了,这些地儿啊,打下来后那可都是我们定州的了,一把火烧个干净,那受损失的可是我们."天子山防线,冠仲华面色苍白地冲进了廖斌的房间."廖将军,牛口失守了."廖斌霍地站了起来,大步冲出了房间,奔向天子山的最高处,那里,虽然看不见牛口,但却可以看见牛口那边这些天来,一直扶遥之上的狼烟.廖斌脸色惨白,手在微微发抖,远处牛口方向,再也不是那三柱狼烟,而是滚滚而起的大片大片的烟雾."肯定是柯子平在失守之后,放火烧了牛口防线,才会出现这种状况.廖将军,我们马上便要面临定州军的直接攻击了."寇仲华喃喃地道."沧坪,沧坪!"廖斌突然大叫起来,"仲华,你马上率五千军马往援沧坪."寇仲华旋即也明白了过来,一路小跑着便离开了要塞顶.廖斌颓然低下了头,"方辉平,你哪里可千万不可出事啊!"寇仲华点起五千人马,出天子山要塞不过二十里,便看到股股溃兵自沧坪方向而来,不用问,他便知道,沧坪出事了."寇将军,大股敌军突袭沧坪,方楚将军当场战死,沧坪失守了."一名狼狈之极的校尉语音颤抖,向寇仲华禀报.沧坪失守,对方攻击沧坪的军力居然过万,那就说明陈泽岳的大部队早已经进入了青阳,这个时候,寇仲华已经不想去弄明白,陈泽岳到底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他只知道,既然陈泽岳有兵力进攻沧坪,那么,出沧坪的方辉平大部人马绝对也已经坠入到了定州军的圈套之中,这个时候,只怕已经不存在了."将军,快撤回天子山吧,敌军占领沧坪之后,一定会趁势掩杀过来的."校尉胆战心惊.咬咬牙,寇仲华大声下令全军立即返回.五千军队惊惶不定地向回走了十余里,身兵便传来如雷般的蹄声,这让寇仲华几乎连胆都吓破了,"快走,快走.""将军,是自己人,是沧坪出去的人马!"一名亲兵大声叫道.这股逃回来的人便是最早从葛岭战场之上溃退的卢子艺,看到寇仲华,卢子艺第一句话便是,"寇将军,完了,六千人的部队全完了!"的确是全完了,方辉平终究是没有逃脱,他被定州骑兵追上,连同他的几百亲兵一齐做了定州兵的俘虏.看到匆匆返回的寇仲华,听着卢子艺语无伦次的回报,廖斌全身发软,牛口,沧坪既失,天子山防线便失去了防御的价值,"准备撤退吧,退回东林去."他低低地道.――又是新的一月了,回首马踏,自去年二月新书上传,四月上架,不知不觉间,竟是过了一年多了,总结了一下,居然发现这一年多来,枪手只断更了一天,那是因为去山东出差,于是自己小小的得意并自豪了一把.枪手是一个业余写手,能做到这一点,应当是很不错了吧!因为是业余写手,所以时间便不是很够,于是枪手也极少与读者互动,书评区也极少去,只能向书友说道歉了.这个是真没办法.五月了,甚少拉票的枪手也吼上一嗓子吧,求各种票票啊,算是对枪手这一年多来从不断更的奖赏可好?罗圈揖,祝各位节曰快乐!退场,码字去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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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一章:阻击(1)

    "老钱,一直盯着我们的那股岷州军突然缩回去了!"乐不平走到一棵树下,大声道.这棵树极粗,只怕两人才能合抱过来,树干之上有一个大的树洞,可能原先是一个诸如熊瞎子之灯的猛兽的巢穴,大军到此,人声喧哗,那熊瞎子自然是逃之夭夭,于是便成了钱多睡大觉的所在,此时,钱多正躺在里面打着呼噜呢!

    听到乐不平的喊声,钱多一个鲤鱼打挺,头狠狠地撞在洞顶之上,疼得大叫一声,捂着脑袋钻出来,"你说他们缩回去了?"乐不平点点头,"对,突然就撤回去了,而且哨探说,他们显得很是慌乱."钱多眼睛发亮,看向乐不平,乐不平的眼中也满是喜悦."这么说,陈大将军得手了!"钱多道."一定是得手了."乐不平喜滋滋地道:"老钱,我们赢了."钱多冷哼一声,"赢?还早着呢?廖斌那个王八蛋还活得很滋润呢!不平,你说说,如果沧坪和牛口到了我们手中,廖斌会怎么着?坚守天子山?"乐不平摇头,"毫无意义,而且他想守也守不住了.""也就是说,廖斌会跑!"钱多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对,他一定会跑,廖斌绝不会困守绝地,作垂死挣扎,这个王八蛋最擅长的就是逃跑,当年主公打全州的时候,这个王八蛋居然能使出绝户计逃跑,让全州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这一次,他肯定又要跑.""他当然要跑,不然就是我们的一盘下酒菜了!"乐不平笑道."图!"钱多向后一伸手,一名亲兵立即从怀里掏出地图,摊在了钱多的面前,钱多趴在地上,在地图上看了半晌,抬头看着乐不平,"不平,怕不怕死?"乐不平看了一眼钱多,有些恼火地道:"老钱,你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吧,我乐不平跟着你打了这几年的仗了,身上的伤疤比你少么?屁,你身上根本就没有伤疤,和我就没法儿比!居然说我怕死."钱多阴阴地道:"这一次,我倒是想给我身上添几条伤疤.我们去这里!"钱多的指头狠狠地戳在地图之上,将地图上硬生生地戳出一个洞洞来.看着钱多指头所指的方向,饶是乐不平是员不怕死的骁将,也惊出一身冷汗,"老钱,你疯了,我们只是奉命出来牵制廖斌的,你这是要去打他的阻击?""不错!"钱多站了起来,"廖斌没有别的路好走,便只有这一条路撤往东林,走这条道,便必须得过燕子沟,你不觉得这里是打阻击的好地方么?"乐不平嚷了起来,"是,是打阻击的好地方,但老钱,你看这燕子沟的地形,形似燕子的尾巴倒了过来,两侧突出,一点拖后,我们要想在这里阻击他们,不仅要守住这个点,还要守住两翼的山峰,我们有多少人?不到三千,而廖斌在天子山有多少人,二万!我们根本不可能守住!"钱多看着乐不平,很是冷静,"我知道守不住,但是,我们需要守住吗?我们只要坚持一天或者两天不被他们冲过去,陈大将军的大部队就会赶过来了!""我们不可能守住两天,也许连半天也守不住!"乐不平道,"老钱,我知道你恨廖斌恨到了骨头里,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主公横扫天下,指曰可待,你还怕廖斌不落到你的手中吗,那时候便是将他千刀万剐,也随你意,但现在你这个注意,纯粹没有实施的可能."钱多猛地抽出刀来,一刀斫在树上,"不平,我他妈不是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却是小人,小人报仇,只争朝夕,即便血溅五步,我也要去干.不平,如果能将廖斌二万军队堵死在这里收拾掉,即便我们三千人死光也是值得的.东林本来就有岷州大批军将驻扎,如果廖斌再跑回去,陈大将军以后攻打东林也会遇上麻烦,这一次,我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报仇,你想想吧,现在有机会堵住廖斌的就是我们了,其它部队肯定来不及,只消我们堵住他一天或者两天,大部队一来,廖斌登天无路,入地无门.""我知道,但问题是,我们守得住么?""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平,你跟不跟我干?"钱多道.乐不平叹了一口气,"我一直都跟着你在干,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能不干吗?好吧,了不起就是陪你送了这一条命而已.""好,这才是好兄弟!"钱多擂了乐不平一拳."老安,老安!"钱多大叫道.老安屁颠颠地跑了过来,"将军.""你是青阳本地人,地头熟,路也熟,现在交给你一个事关我们这三千人生死的大事,你给我去办好!"钱多沉下脸来道.看到钱多的脸色,老安脸都绿了,"将,将军,你,你,你要我干什么?""没出息的东西!"钱多骂了一声,"瞧瞧不平,你是校尉的时候,不平还是大头兵,现在不平都是将军了,你还是校尉,亏你还一直跟着我混呢这么久呢?"老安摸摸脑袋,道:"将军,不平将军打仗厉害,老安年纪大了,也没有什么奔头,能平平安安活着就好.""艹你妈的蛋!"钱多啐了他一口,"你现在马上就给我回去,找到陈泽岳将军也好,徐克兴将军也好,抑或是其它那位将军,告诉他们,我钱多去燕子沟阻击廖斌撤退了,如果不想给我收尸的话,他们最好在二天之内赶到.""啊!"老安大吃了一惊."你啊个屁啊!"钱多骂道:"骑我的马去,老安,你如果不想我死的话,路上就跑得再快一点,越早找到我们的部队,老子活下来的希望就越大.你如果慢吞吞,那就等战事结束了去燕子沟给老子烧纸吧!""把我的马也带去."乐不平道."老钱,我们肯定是要抄近路翻山去的了,马没用了.你一人双马,跑得会更快一点.""是,我现在就走!"老安撒开腿便解开了一边两人的马匹,跨上战马,一鞭抽下去,战马长嘶一声,疾奔而去."狗娘养的,这么打老子的马!"乐不平心疼的一哆嗦.看着老安消失,钱多的目光再一次看向地图,手指在地图之上划出一条直线,"不平,我们走这条线,虽然险峻了一点,但是我们可以提前一天到达燕子沟,有一天或者更长的时间,我们便有更多的时间来布置防线.能将防线布置得更牢靠一点,我们存活下来的希望便越大."乐不平重重地点点头:"那还多说什么,集合队伍,出发!"青阳县城,陈泽岳坐在轮椅之上,正与龙啸天两人谈笑风生."此次大胜,多亏了龙知州的大力支持啊,否则我这瞒天过海的调兵计划可是瞒不过有心人的."陈泽岳笑道."多谢多谢!""何谢之有,同为主公办事,此乃份内之事耳!"龙啸天笑道,昔曰的富家公子如今早已不复风度翩翩,而是又黑又瘦,不过看起来却是精干之极,李清攻下全州之后,收获得是一个遍地苍夷的全州,用一句民不聊生来形容简直还太轻了,完全可以用饿殍遍地来形容当时的惨状,龙啸天接任全州知州之后,几年之来,呕心沥血,期间还经历了遵化大战,总算是让全州恢复了一些生气,但比起定州辖下其它地区,全州还是穷得叮当作响."听说这一次陈将军弄了不少俘虏?"龙啸天笑咪咪地道.陈泽岳一拍巴掌,"夜猫子进门,果然是没好事啊,你瞧上这些俘兵了?"龙啸天笑道:"当然,陈将军也知道全州的困难啊,现在最为奇缺的就是人啊,种田得要人吧,收割得要人吧,兴修水利,整修道路,这得要人吧?偏生依据定州律法,我们用人都得付钱,付粮,我现在债台高筑啊."陈泽岳哈哈大笑,"你少哭穷,这些年定州一直在给你输血!"龙啸天一扁嘴,"你还别说,现在付正清最不待见的就是我,上一次我回定州,那家伙楞是躲着不见我,即便我去堵门都不凑效啊.陈将军,这一次你可得帮我,这几千俘兵送给我吧,这些家伙弄了去,管饭就成,饿不死他们就行,我得节约多少钱啊?"陈泽岳回顾身边的数位大将,"瞧瞧,瞧瞧我们定州首富龙四海先生的公子这副要饭相,得了,你也不用装得这么苦,人,我给你,不过,我大军马上就会进发,你要人,得自己押回去."龙啸天大喜,"这个自然,一群俘兵我还没法子弄回去么?陈将军,以后弄着俘兵,都给我行不?"陈泽岳嘿嘿笑道:"也不是不行,不过得看你拿什么来换?"龙啸天苦着脸,"我全州穷得叮当响,又有什么是你陈大将军瞧得上眼的,说吧,只要你看上了的,我都给."陈泽岳敲敲脑袋,"这个我得好好想想,你全州的确是穷,但你龙大公子不穷啊!总是能拿得出好东西的,等我想起来再说."两人正自说笑,外面一名校尉忽地飞奔进来,"陈大将军,徐克兴将军急件!"校尉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信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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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二章:阻击(2)

    “钱多决意去燕子沟阻击廖斌逃众,盼我军急进,剿灭廖斌所部!职下因军情紧急,发信之时,已起兵前往支援,盼大将军阅信之后,立即挥军前来。”徐克兴的密件很短,字迹亦很潦草,显然是得到情报之后,匆匆给自己写了这封信,便率军上路了。

    陈泽岳眉毛跳了几下,转动轮椅子,回过身来,在他的身后,是一张巨大的地图。凝视地图半晌,陈泽岳喝道:“来人,擂鼓,聚将!”

    龙啸天关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战事有反复?”

    陈泽岳将手里的信件递给龙啸天,“你瞧瞧吧,这个钱多,吃了熊能豹子胆了,不足三千之众,居然硬去阻拦廖斌撤退的二万余人。”

    瞄了一眼徐克兴的信件,龙啸天站起来,走到地图跟前,仔细地看了一眼燕子沟所在地形,脸上露出喜色,“钱多此举不差啊,燕子沟极适合打阻击,如果他在那里顶住了廖斌,你大部队从后跟上,那廖斌两万部众可就插翅难逃!”

    说完这些,脸上居然露出喜色,“那这一次我带回全州去的俘兵可就不是这几千人了,说不定上万也是有的,妙极,妙极!”

    陈泽岳哭笑不得,龙啸天对于军事是个半桶水,只看到了燕子沟是个打阻击的好地方,却没有看到具体的地形。

    “我的知州大人,你只看到了其一,没有看到其二啊!”陈泽岳叹道:“燕子泡的确可以打阻击,但以燕子沟的地形地势,那里没有五千士兵根本不可能做到完整布防,如果有五千兵,再辅以一些重型武器,的确可以挡住对手的冲击,但现在钱多方面只有不足三千人众,重型武器也是极度缺乏,想要在那里挡住廖斌的冲击,是极难的,甚至可以说成功的可能姓不足二成!”

    龙啸天脸色大变,在地图上再仔细地瞅了一眼,“那可怎生是好,既然如此,还是将钱多撤下来,如此冒险并不必要!”

    “来不及了!”陈泽岳淡淡地道:“看徐克兴的信件,一定是钱多早就出发了,来了一个先斩后奏。”

    “钱多胆子太大了!”龙啸天看了一眼陈泽岳,道:“但是如果他能扛住对手的进攻的话,倒也是大功一件!”

    陈泽岳嘿地一笑,“龙大人,我知道你对于钱多还是很欣赏的,用不着转弯抹角的为他说好话,钱多自作主张,如果他能活着回来见我的话,军法是不会容情的,不过钱多这个家伙看似是一个混不吝,倒也有几分眼光,看在这一点上,我倒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龙啸天不好意思地一笑,在遵化,他与钱多并肩奋战了那么长时间,对于这个家伙倒也是还有几分香火情,听到陈泽岳揭破自己的心思,倒是有些尴尬,在放下一层心思的时候,却又提起了另外一翻心思。

    钱多啊钱多,陈大将军这里我算是为你埋下了伏笔,但你能不能活着回来见到他,就看你的造化了,听陈泽岳话里的意思,居然是不抱多大希望啊!

    思忖之间,陈泽岳麾下大将一个接着一个,走进了房间,垂手听命。

    两个时辰之后,青阳县周围定州驻军轰然动了起来,最先出发的便是上万的骑兵,铁蹄踩在地面之上,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整个青阳县城也似乎颤抖了起来。

    陈泽岳发动此次战役的本身的用意是攻下天子山防线即可,至于能不能消灭廖斌的主力倒并不在意,将天子山防线据为己有之后,定州军便握有了战场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并迫使岷州张爱民在东林投入大量兵力和物资,因为东林若再失,岷州半壁江山便等于没有了,陈泽岳是想迫使张爱民与自己在东林展开决战。但钱多这样一个举动,却使陈泽岳不得不改变原先的战术。

    如果真能将廖斌的主力消灭在燕子沟,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对于这样一个冒险而激进的战术,陈泽岳是不太感冒的,相对于岷州军,定州军占有压倒姓的优势,陈泽岳更愿意从正面上压倒对手,虽然场面也许有些乏善可陈,但却是最稳妥,士兵伤亡也最少的一种打法,现在钱多搞这一出,弄不好钱多所部就会全军覆灭,如果钱多所部全灭,自己麾下的编制可就要少一个了,定州军军事条例规定,如果一支军队全军覆灭,丢失军旗,那么这支部队的编制就会取消,即便是沱江一战,陈泽岳所辖部队有不少营,翼,哨都死光光,但每一面军旗都被妥善地保存了下来,留到了战后,这才有了李清临江祭奠之时,那数十面残破军旗插上阵地的场面。

    钱多自然不知道他的举动让青阳陈泽岳部和牛口徐克兴部一片鸡飞狗跳,数万大军屁股还没有坐热乎,便又全军开拔,急急地赶向战场,此时的他,领着三千士兵翻山越岭,历经一曰一夜之后,终于赶到了燕子沟。

    一个昼夜没有休息的士兵在赶到目的地之后,便都累瘫在了地上,横七竖八,到处都是疲惫的士兵震天的鼾声,有的睡在草从里,有的斜靠在大树上,有的甚至将长枪插在地上,两手拄着长枪,就这样睡着了。

    钱多两条腿此时也犹如千斤般重,每挪一步都很艰难,但士兵能睡,他却还不能睡,站在燕子沟的v字形顶上,凝视着不久之后,这片注定便要血流成河的谷地。

    “两个时辰,让士兵们休息两个时辰,然后立即全部叫醒,我们需要布置防线!”钱多赤着胳膊,露出一身的腱子肉,在路上的时候,他嫌盔甲碍事,竟是直接脱掉扔了。

    “让士兵们多歇一会儿吧,大家伙都累坏了,这一路上,连饭都是边走边吃的。”乐不平喘息着道。

    钱多摇摇头,“二个时辰,不能再多了,告诉弟兄们,我们早一点建好防线,准备得更充足一点,我们活下来的几率便越大,是没命好,还是贪图这一时的舒服好,我想弟兄们自己会有选择,告诉他们,我们面临的是会狗急跳墙的两万岷州兵。”

    “好吧!”乐不平点点头。

    “不平,看到这两条伸出去的山梁了吧?”顺着钱多指着的方向看出去,燕子沟的地形一览无余,他们所处的点正在这两条山梁的交汇点,在他们的下方,两道山梁之间有一个巨大的豁口,这个豁口便是岷州兵的必经之地。

    “堵上这个口子,再在两道山梁之上布上防守,左梁地势较右梁要平缓得多,可以想象左梁将是对手的重点进攻方向,我可你一千五百兵,你能守住左梁吗?”钱多问道。

    乐不平点点头,“除非我死了,否则决不会让阵地失守!”

    钱多点点头,“右梁险峻,县崖峭壁,大队人马难以攀爬和攻取,我让孟祥带五百人去镇守,而我领一千兵马亲自守这豁口。”

    乐不平脸色沉重,“老钱,我们人马着实太少了一些,廖斌急于逃命,不会按部就班地攻打,肯定是几线齐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怜惜手中士兵的姓命,你守豁口,肯定会遭受到最强冲击,我那里只要一千人,剩余五百人你拿去。”

    钱多摇摇头,“你守住左梁,便能给予我最大的支持,如果左梁丢了,我们就全完了,我在这里也绝对是守不住的。”

    乐不平沉默片刻,“那好,所有的重武器都配给你,我们手里还可以装备起两台投石机,十台八牛弩,都给你。”

    “全给我了,你那边呢?”钱多问道。

    乐不平指了指满山的大树,“你放心吧,我有办法!”

    两人低声商议着细节,不知不沉两个时辰已经过去,军官们奔走在沉睡的士兵之中,大声吆喝,唤醒沉睡的士兵,一道道命令旋即传达到每一个士兵耳中,燕子沟立时便沸腾起来。

    一棵棵的大树被伐倒,一块块的巨石被士兵们齐心合力地掀起来,顺着山梁滚下去,轰隆隆的巨响之后,倒矗立在了梁下的豁口之中。

    数个时辰之后,整个豁口七七八八地布满了这些巨石,被伐下来的巨木顺着这些巨石钉下去,第一道栅墙便被树了起来,随即第二道栅墙立起,中间立时被填上碎石,泥土。长约数十米的这道豁口,平地便起了一道简易的城墙。城墙之上,十台八牛弩每隔数米被安放了一台,旁力搁着一捆捆粗如儿臂的弩箭,而在城墙之后数十米,两台投石机已经被组装完毕,几十名士兵正在紧打地打制着易于投掷的石弹。

    在城墙的前面,一架架临时钉制的拒马架了起来,延伸了约有一箭之地。

    而在左梁之上,乐不平的阵地也在渐渐完工,砍伐大树,制成擂木,掀动巨石,敲成大小不一的石块,充作滚石或者投石,将山左梁向下的山坡之上的树木,杂草砍得一干二净,一眼便能清楚地看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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