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副将退下,罗培腾身边的中军官低声道:“罗将军,此事还要三思啊?”

    罗培腾看着中军官,“怎么啦,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如果定州军真在乎的话,我们的确可以脱身!”

    中军官看了看外面,小声道:“罗将军还记得廖斌否?”

    罗培腾心中一凛,“你是说被李清下令千刀万剐于全州城的廖斌?”

    中军官点点头,“罗将军可知李清对被征服之地的原统帅大都优容有加,但为何对廖斌如此痛恨吗?不但要杀之而后快,还要将其凌尺处死?”

    罗培腾脸上突突地冒汗,“廖斌撤退之际,下令火焚全州城。”

    “不错,廖斌下令火药味焚全城,的确挡住了定州大军,但大火却也烧死了小十万的全州百姓。时至今曰,全州城也没有恢复往曰旧观。”

    “如果今曰罗将军也裹协百姓一齐撤退,而定州军又不顾一切进攻的话,那么百姓死伤惨重,这一笔帐您说李清会记在谁的头上?”中军官道。

    罗培腾沉默不语。

    “恕末将说句不该说的话,现在定州与洛阳争霸,谁胜谁负还难说得很,如果一旦李清获胜,那么将军以后何以自处,即便将军不惧死生,就不怕祸及家人么?”

    罗培腾心烦意乱地站了起来,“裹协百姓,我本也不愿意,但万余将士的姓命?”

    中军官沉默半晌,道:“罗将军,末将觉得,不管怎么说,还是留条后路为佳。廖斌前车之鉴,不可不慎。”

    罗培腾缓缓坐下,“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吧,让我静一静,好好地想一想。”

    “是!”中军官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在定州军的严秘监视之下,桥边镇一夜都没有什么动静,但到了第二天凌晨,桥边镇里隆隆的战鼓声轰然响起,李锋与姜黑牛急匆匆地赶到前线,却看到一队队敌军开出桥边镇,在远处摆开阵形,居然是一副顽抗到底,要与定州军会战的模样。

    姜黑牛不由大奇。

    李锋放声大笑,“老姜,你失算了,这个罗培腾倒是个主儿,居然要与我军会战呢!奇怪,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利用桥边镇的地形与我军周旋,反而要开出镇来与我军优势兵力决战了,莫非这家伙昏头了?”

    姜黑牛眯起眼睛看着对方渐渐成形的阵形,摇头道:“李将军,不对啊,他们摆开的部队只有五千余人,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你瞧!”姜黑牛指向桥边镇另一方,此时,在那一个方向上,烟尘腾起,另一股军队从后面正急速离开。

    李锋诧异地道:“罗培腾居然亲自担任阻截任务,让另一部可以撤退?”

    “罗培腾如走,军心便乱,但他呆在这里,便可以最大程底地控制信士兵,凝聚士气!”姜黑牛道:“正如李将军所言,这是一个人物,不但勇气可嘉,而且不愿战火波及百姓,也算一员仁将,如非是敌我双方,这样的人物我倒想交上一交!”

    李锋大笑,“在我看来,这却是愚不可及的作法,老姜,你既然想交上一交他,这个人,我们便将他生擒活捉罗交给你,怎么样,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姜黑牛一笑,指了指对方森严的军队,道:“还是我先来吧,罗部阵容森严,战车组成的防御线也没有什么破绽,我先以重型军械打击,然后以步兵扑上去撕开口子,等打乱了他们的阵形,李将军在以骑兵一击而溃之。”

    “也好!”李锋点头道:“我使骑兵两翼奔射,为你正面突破减轻一些压力。”

    罗培腾想了一夜,终于还是决定放弃裹协百姓而逃的行动,正如中军官所言,定州军绝不会放弃消灭己部的机会,即便裹协百姓,对方肯定还是会发动进攻,但战后,这一笔帐是会记到自己身上的,即便死,他也不想落到廖斌那般下场,不但自己受尽万般苦楚,还祸延家人。他决定亲率一半部队阻击,而使副将率另一部人马撤退。

    立于中军旗下,看到定州军一架架投石机竖起,一台台八牛弩被推了上来,他高高地举起自己的战刀,“准备防御!”

    一面面巨盾举起,战车之上,也竖起一面面铁板,为了抵挡对方的重武器,罗培腾几乎拆尽了桥边镇里的门板,床板,钉成一个个空心框子,而使士兵落于其下,尽最大可能减轻伤亡。

    随着对面急骤的战鼓声突然停下,空中便多出了无数的石弹和强弩,两者射击时发出的巨大声音顷刻之间便盖过了其它一切声响。

    “定州军,万胜!”随着投石机的轰鸣,八牛弩的啸叫声,锐健营士兵发出一声怒吼,向着罗部发起冲锋。

    李锋的两支骑兵一左一右跃出,奔腾向前,士兵们拉弓上箭,在奔马掠过对方阵形之际,崩的一声射出弦上利箭。

    石弹,八牛弩无情地摧毁着罗培腾精心设置的所有防护设备,一架架空心木架被石弹砸得七零八落,只是一轮射击,这些防护设备便被全部摧毁,而构成环形防御阵地的战车一旦被八牛弩正面射中,巨大的冲击力当即便使这些战车或仰翻,或散架。

    第二轮射击随之而来,军阵之中,惨叫之声迭起,血花不时飞溅,相比天下飞来的武器,对士兵士兵造成更大压力的却是对面山呼海啸一般冲来的锐健营士兵。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崩的一声,军阵之中飞起如雨一般的利箭,扎向狂奔而来锐健营,奔跑之中的士兵亦是一排排的被射倒,但后继者根本不为所动,继续呐喊着向前冲锋。

    姜青牛照倒跑在第一个,肩膀和头盔之上插了两支羽箭,随着他的奔跑颤巍巍地抖动着,举着盾牌,姜青牛兴奋地拖刀狂奔,十步,五步,他大吼一声,一跃而起,连人带盾飞了起来,跃上战车。

    “杀!”他发出一声怪叫。数支长矛戳在盾牌之上,巨大的反震力让他几乎仰天翻倒,盾牌紧紧地贴在身上,他身子半转,尽量地抵消着力量,同时手中的钢刀前挥,斩断矛杆,身子向前一挤,已是跃下了战车,杀进了人从之中。

    罗培腾五千步马从三个方向上遭到定州军的狂攻,锐健营士兵犹如阵阵海涛,不断地冲击着他的防线,不过半个时辰,军阵已经被撕开了数道口子,而此这些被撕开的口子中,锐健营士兵正源源不断地扑了进来,向左右扩大战果。

    两翼奔射的翼州营士兵不停地将利箭倾泄进来,将外围的士兵一排排射倒。

    “收缩。”罗培腾挥动令旗,这是必死之战,他所要做的,便是为撤退的部队争取更多的时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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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约定

    罗培腾的收缩命令下达到并非不及时,不过,一半罗部军队的撤退对士气的影响还是极大,哪怕有罗培腾亲自压阵也无法消除,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必死之决心的,当阵形被撕开,翼州营骑兵一个角一个角将罗部士兵切除开来,与大部队分离隔开之时,终于有人顶不住开始溃散或者干脆跪地投降。

    对于这些人,李锋的骑兵将其远远地驱散开去,集中精力对罗培腾的核心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时近晌午,罗培腾殿后的五千军队折损大半,不是被击杀就是溃散或者投降,在罗培腾的中军旗下,最后聚集了约一千人的部队,以战车为依仗,形成了一个圆阵。而锐健营与翼州营则将其团团包围,千余人的部队脸现绝望之色,他们已是走投无路了。

    李锋满脸杀气,手中的钢刀出鞘,看着姜黑牛道:“老姜,发动最后攻击吧,先用投石机和八牛弩撕开他们的防线,然后我来冲击,盏茶功夫便可解决掉对手了!”

    姜黑牛看着对面在阳光下飘扬的罗字大旗,道:“李将军,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没有挟持百姓为凭仗,而是选择了与我们正大光明地打一仗,光是这一点,我便想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让他放下武器投降,如此一来,我们也可以避免一些伤亡,更加简单快束地结束这场战斗?”

    李锋晒笑,“有这个必要么?”

    “有!”姜黑牛肯定地道:“李将军,如果罗培腾今天挟桥边镇上万百姓撤退,我们即便击溃了他,杀死了他,将来史书之上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好言辞,罗培腾肯放弃这一有利的条件而选择与我军决一死战,便说明这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军人。”

    李锋呛的一声还刀入鞘,“好吧,你去试一试,只怕这家伙不会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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