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如此,容不得我们拖拖拉拉!”清风一双柳眉慢慢地竖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煞气,“你在报告中说,这些鉴湖水匪伏着地形熟悉,来无影,去无踪,时而聚成大部,时而化为小股,让鉴湖水师无可奈何,摸不着,打不到,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末将就是戡不透这一节!”韩勇道,“他们聚合分散实在太快,一击即走,往往等鉴湖水师赶到的时候,湖上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看不到边的芦苇了!”
清风冷笑,“这有什么好难解的,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这鉴湖沿岸的渔民之中,相当一部分拿起刀便成了水匪,放下刀便成了渔民,你如何查,如何找?”
韩勇呆呆地看着清风。
“你,从明天起,汇合仙桃地方守备军,给我将鉴湖沿岸能够看到的,找到的所有渔船统统烧了!”清风厉声道。
啊!韩勇惊呆了,“小姐,鉴湖沿岸,渔民何止数万,渔船何止千条,一把火全烧了,会不会激起民变?更何况,这其中,良民还是多数,即便有水匪混迹其中,也不过十之一二而已,这样一刀切之,是不是会有不妥?”
夏雪厉声斥道:“韩勇,你是在质疑小姐,想抗命么?”
“韩勇不敢!”韩勇看着脸上如罩冰霜的清风,卟嗵一声跪了下来,“韩勇只是想请小姐三思而后行!”
“我也想慢慢来,但过山风在青州闹这一出,我想慢也不能慢了,只能快刀斩乱麻,釜底抽薪。烧光所有渔船,命令所有渔民上岸,命令发布之后,鉴湖之上,除却水师船只之外,见船即为匪船,见人即为水匪,格杀勿论。”清风杀气腾腾地道。
“是!”韩勇低下头来,小声应道。
“当然!”清风语气放缓,“我定州一向奉行不扰民而要养民的政策,如今我出自下策,也是不得已,你可令仙桃知县告知所有百姓,凡是他们的船只我们都会登记造册,等剿灭水匪之后,由我们定州赔偿他们一艘新船。眼下,却要他们配合我军剿灭水匪。”
“明白了!”
“韩勇,此令一出,必然群情汹汹,而你,在此时应当多撒下探子,那些心怀叵测的歹人必然会借机生事,鼓动民变,这样的人发现一个便跟踪一个,顺藤摸瓜,将隐藏在岸上的这些水匪探子一网打尽,我倒想看一看,如此一来,藏在鉴湖之中的许思宇还如何躲得下去,没了眼睛,没了耳朵,没有了爪牙,还能如何生事?”
“小姐,我想还要令鉴湖水师加强戒备,此令一出,如果真生民变,说不定许思宇等会杀上岸来。”韩勇道。
清风冷冷一笑,“鉴湖水师济得什么事?我在海上之时,便已跟邓鹏大将军要来了他麾下悍将黑鹰及一千名水兵,从明天起,鉴湖水师所有官兵都给我回军营呆着去,所有鉴湖水师船只由黑鹰及其麾下接管。”
“黑鹰?”韩勇道。“他是海上将军,海上作战与内湖作战大不相同,黑鹰将军不见得就能胜过现在的鉴湖水师将领啊!“清风哼了一声,“黑鹰是海盗出身,对这些水上的诡魁技俩最是清楚不过,而且此人行事果绝,狠辣无比,而鉴湖水师将领是本地人,手下兵丁与本地渔民也瓜葛不清,换了黑鹰来,他行事可没什么顾忌,仗一打完,他拍拍屁股就回到了海上。”
韩勇听得身上一阵阵地冒冷汗,听清风的口气,鉴湖之战必定将血染满湖。
“我还巴不得许思宇脑子发热冲出来呢!”清风笑道。
第二天,当李思之,田丰看到清风的剿匪计划之后,都是吓了一跳,大吃一惊,作为宁登总督,李思之立即表示反对,好不容易才将宁州安顿下来,清风这一搞,只怕又是四境不宁,惹来民怨腾腾。
但是清风只是一句话,便让李思之闭上了嘴巴。“不如此,青州怎么办?先施以雷霆之威,再降雨露滋润。”
李思之沉默半晌,终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同意了清风的作战方案,同时这个布告却改由总督府下发,承诺平定水匪之后,将由总督府赔偿渔鱼的所有损失,由总督府发布这个公告,总比仙桃县治要更有说服力一些。
而田丰则将自己的三千亲卫军一股脑地调入仙桃,以应对有可能发生的民变。
黑鹰则在第三天率部抵达,旋即接管鉴湖水师,原鉴湖水师所有官兵被关到了兵营之中,由田丰的亲卫军亲自把守营门,以防生变。
仙桃在眨眼之间,便驻进了数千杀气腾腾的定州军,而清风更是亲自坐镇仙桃县府,统筹把握全局。
不出韩勇与李思之预料,命令一发布,当即便在仙桃引起轩然大波,而仙桃地方守备军则开始执行清风的命令,沿岸搜索渔船,举火焚之,而黑鹰则率领水师舰队沿岸巡视,一旦发现有渔民驾船逃入鉴湖,立即便全军舰追上,击沉。鉴湖沿岸,一时之间,哭声遍野,失却渔船的渔民被迫上岸,其情惨不忍睹。
鉴湖,十二连环坞,庞达脸色凝重,正如清风所料,庞达之所以能来去如风,指挥麾下水匪来去纵横,无影无踪,皆因为其大部都隐藏在渔民之中,而清风此举,正中其命门要穴。
“怎么办?”看着许思宇,庞达问道。“现在仙桃是民怨沸腾,定州军每曰抓人无数,听说仙桃县牢里都关不下了,要不我们干脆趁此机会打入仙桃,劫狱,鼓动百姓一齐造反?”
许思宇脸色发青,“清风这个贱人,行此毒计,我不会放过她的,庞达,你稍安勿燥,清风何许人也,既然敢行此策,必然便是准备周全,说不定她此时正布下罗网,诱你上钩呢?”
“那咱们这样干看着,用不了多长时间,照样也是无路可走?”
“谁说无路可走!”许思宇冷笑着站了起来,“只消清风一命呜呼就行,嘿嘿,这个贱人身份贵重,于定州,于李清都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只消杀了他,我倒想看看李思之,田丰如何跟李清交待,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心思来对付我们?”
“你要去刺杀她?”庞达惊道。“此人身边必定高手如去,怎么可能得手?”
许思宇拔出刀来,猛地一刀斩去桌子一角,“还有别的路好走么?再说,这个贱人以前身边有钟静这样一个大高手在,的确是无可奈何,但现在,哼哼,即便她有人护卫,但我亲自出手,两三成机会总是有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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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章:刺客(上)
仙桃县衙,已成了清风的临时驻骅所在,不大的衙门被监察院和军方人员塞得满满的,人进人出,川流不息.整个衙门已完全被黑衣监察院卫兵所接管,原本的衙役们现成都去巡街了,而本应该是这个衙门的主人的仙桃县县令大人,现在已成了跑腿的杂役了,至于其它的县尉,书办,师爷,那就更不值一谈了.清风坐在县衙高堂的大案之后,案上堆集着不停送来的各类文案,对于仙桃这张已逐渐收紧的大网,清风其实已经不怎么关心了,她相信自己会马上扼住许思宇与庞大的咽喉,逼迫他们做出最为错误的选择,从而将其一网打尽.现在她更关注十万大山内里的变化和青州那边的战局.仙桃这里如此之大的行动,断然是不可能一点风声也不透进十万大山的,相信宁王,钟子期等人也早已知道许思宇的行动,郭全在富春严阵以待,如果宁王所部敢下山策应,那正好一箭双雕,不过清风认为这种可能姓不大,无论宁王也好,还是钟子期也罢,都不会这么犯蠢,如果南军现在做主的是秦启元这个笨蛋就好了,清风不无遗憾,情报中一直在说宁王的身体状况不好,已是拖不了多久了,但是这只老甲鱼就硬是挺着不死.韩勇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向清风行了一礼."怎么样了?"清风眼皮也没有抬一下,问道."回小姐话,三天以来,我部汇同黑鹰将军,一共搜集,焚毁鉴湖四周大小渔船二千五百七十八艘,其中七百一十二艘渔船上夹带着兵刃,弓矢等违禁武器,该船船主已被就地拘押,其中一百二十五艘渔船企图驾船逃跑,被水师当场击沉于鉴湖之上,船毁人亡.""岸上呢?""根据情报和这几天来的追查,我们已经逮捕了五百一十二名嫌犯,并确定其中大约三百人肯定是水匪或者水匪线人.监察院突击审讯,现在已确认了徐思宇和庞达的确躲藏在十二连环坞,常驻在那里的水匪约约八百余人,拥有近百条船只,其中百料以上船只五艘,其它都是小船,但对方武器装备较为齐全,水坞之中拥有各类远程武器约八十台.""很好!"清风站了起来,"你汇同黑鹰将军,兵发十十连环坞,我希望你们回来的时候能带上庞达的人头.""遵命,我已经提了十数名被逮捕的水匪为我们带路,有了这些人,鉴湖复杂的地理环境将不再是障碍,再加上黑鹰将军和他的水兵,我们一定会奏凯而回."韩勇施了一礼,转身大步而去.大堂一侧,一直抱刀闭目不语的一员武将睁开双眼,站了起来,"院长,需不需要我派兵助阵?"这员武将是田丰的亲卫统领,叫田旭.清风笑着摇摇头,"一群水匪而已,杀鸡焉用牛刀,有了黑鹰的水师再加上我监查院特勤,收拾他们绰绰有余,田将军,现在仙桃人心惶惶,形式不稳,你这三千精锐坐镇县城,犹如定海神针,便是有存心捣乱,也不得不掂量掂量,接下来还得辛苦将军几天,等韩勇等得胜归来,将军便可率师而回了."田旭点点头,"院长放心,我必定让仙桃县城不出任何差池."夜渐深去,已然宵禁的仙桃县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整座县城只余下城墙之上和县衙所在还有灯光.风渐起,愈来愈大,从远处吹来厚厚的云层,迅速遮蔽了天上的月儿与星光.夏雪提着一桶热水走进清风的卧室,将热水倒进桶里,道:"小姐,累了一天了,泡泡澡,去去乏吧!"清风放下手中的书卷,"外面风挺大的,会下雨吗?"夏雪点点头,"这时节,本就容易下大雨的,看样子,马上就会下雨,而且还不会小."清风站了起来,推开窗户,狂风旋即涌入,吹起满头青丝与衣裙,清风喃喃地道:"这样大风,也不知对黑鹰在湖上的行动有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夏雪笑道:"小姐不用担心.黑鹰是什么人啊,海上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鉴湖在他眼里,只怕也与一个大些的池溏没什么差别,他带来的士兵都是惯在海上风浪之中搏杀的,便是鉴湖上有大风浪,于他们影响也不大,倒是那些水匪很有可能不习惯,说起来,倒是我们占便宜呢,小姐将黑鹰调来,倒是事先料到有这场风雨一般,夏雪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关上窗户,啪的一声,一滴豆大的雨点砸在她的手上,"哎呀,真的下雨了!"夏雪惊呼道,迅速关上窗户,将满天风雨关在了窗外.一桶热水倒将下去,氤氲水气冒起,屋子里立刻朦胧起来.夏雪走过来准备帮清风宽衣,清风听着外面愈来愈大的雨声,风声,忽地看着夏雪道:"夏雪,你说说,在眼下这种情况下,许思宇们会作如何反击呢?这个人可不是甘心就死之辈,一定会想出什么招来?"夏雪笑道:"小姐,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差最后一击了,许思宇便是神仙,也无法可施了,除了束手就缚,我真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哦,对了,这个家伙武功倒是极高的,这种天气之下,也许真让他逃了去,不过一个孤家寡人,还能有什么作为?便是逃,在我们天罗地网之下,也是逃不了几天,终究还是难逃小姐掌心."清风神色一动,"是啊,许思宇武功高强,武功高强……等一等,夏雪!"密集的雨点如同瓢泼一般地从天下倒将下来,灯光之下,看出去竟是层层叠叠,密不透风,不大会儿的功夫,地上就有了深深的积水,雨借风势,打在瓦上,墙上,窗上,树叶树枝之上,啪啪作响,声势惊人.一个人影鬼魅般地自雨中一闪而过,虽然有着大雨的掩护,但能在密布的明岗暗哨之中找出一条路来潜入,此人不仅是个中老手,深谙布岗之道,而且其个人武功更是惊人.正值九月间,衙内后院花草树木枝繁叶茂,潜行其间,只需避开哨探,倒是为其提供了天然的掩护.一路潜藏形迹,这个人影到了后院一排低矮的厢房边,那里是仙桃县一些吏员的居所.手按在门上,轻轻一滑,内里的门闩便缩了回去,人影闪身而入,屋里床上,一个人已是惊起,手在枕下一摸,已是多了一柄匕首,一跃下床."武安,噤声,是我!"人影低喝道.武安一惊,借着一道闪电,看清了来人的容颜,顿时大惊,"天爷,您怎么来了?这里现在可是狼窝,您怎么能冒这个险?"来人冷冷一笑,"你忘了,我本就出身狼穴,岂惧入狼窝?"武安闪身到窗户边看了一眼,转过身来,低声道:"许将军,你现在怎么过来了,现在仙桃县里尽是监察院特勤,高手云集,还有田丰的亲卫军,一旦暴露形迹,插翅难逃啊!"来人正是从鉴湖出来的许思宇,眦着牙一笑,"怎么,你怕了,怕我连累你?"武安连连摇头,"小人贱命一条,无牵无挂,有什么可怕的,只是许将军你不一样啊!""有什么不一样的,现在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而已,连一个栖身之地也快要保不住了,嘿,狗急了还要跳墙,兔子急了还蹬鹰呢!"许思宇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神色.武安神色一动,"你是想要……"许思宇点点头,"你猜得不错,现在我们在鉴湖里已是形式万分危急,藏身之地已经暴露,外面布下的人手都折在了清风这个贱人手中,如不能奋起一搏,全军覆灭就在眼前了.但只只要我能刺杀清风得手,整个宁州甚至包括定州都会大乱,也许能缓我们一时燃眉之急.""但是清风身边高手众多啊!"武安惴惴地道:"只怕不易得手.""她身边现在都有谁?""一般明面上我们看到的都是两人女侍卫,一个叫夏雪,一个叫秋萍,暗地里还有多少人,我便不得而知了."武安道."好,那清风的住所在哪里,你可知道?"许思宇问道.武安走到窗边,指着不远处,一个仍然亮着灯的窗户道:"就在那里!""你能确定?"许思宇沉声道,他明白,自己有却仅有一次动手的机会,成与不成,自己的形迹都会暴露,能不能走脱尚是二说,但以后绝不会再有机会."能肯定,清风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天了."武安肯定地点点头."好,我这便去,武安,不管我成功与否,你都不要暴露自己,将自己深深地潜伏下来,也许有朝一曰,钟大人还会再来联络你."许思宇道."是,许将军!"许思许拍拍对方的肩膀,轻轻地将门拉开一条缝,身形一闪,已是消失在风雨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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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一章:刺客(下)
雨仍没有见小的意思,反而愈来愈急,屋顶之上,雨水哗哗地从屋檐上流下来,一道人影沿着一根立柱,犹如壁虎一般地爬上了屋顶,伏低身子,蛇一般地在屋顶之上游动,屋顶之上盖着的是瓦片,在雨水敲打的掩护之下,许思宇一丝儿的异声也没有发出,迅速地接近着清风的卧室.紧紧地贴在瓦片之上,透过雨幕,许思宇可以看到一些警卫隐藏的地点,虽然大雨将他们浇得浑身湿透,但这些人仍然一动不动,犹如一块岩石一般藏在那里.只不过他们的视线却在外围.许思宇一身黑衣,紧紧地贴在身上,那是一套可以避水的专用夜行衣,即便是在水里,亦不会阻碍他的行动.从屋檐之上倒挂下来,透过窗户上的窗纸,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一个高高的木桶里,一个女人坐在里面正在沐浴,而桶外,另一个一身劲装的女子腰里插着刀,手里却拿着一支瓢,正从一边的桶里舀起热水,慢慢地替桶里的女人浇着.屋里水汽朦胧,看得不是很清楚.桶里那人长发披肩,偶尔回过头来,也看得不是很清楚.许思宇咬咬牙,取出了弩箭.瞄向桶里那个女子.空中一道闪电掠过,瞬间将大地照得一片透亮,紧跟着霹雳一声,一个响雷震彻大地,就在闪电掠过的那一瞬间,将屋里的人影照得特别清晰,许思宇猛地扣动板机,产自定州的五发连弩崩的一声,自连弩之中射出,破窗而入.而许思宇则在闪电刚逝,霹雳响起的那一瞬间,从屋上翻身而下,紧随在弩箭之后,破窗而入.许思宇的时机选择已经到了一个高手可以达到的极致,闪电的掠过,使院中所有人的眼睛在黑暗之中陡地看到强光,而闪电的逝去,能让人在一瞬间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出现暂时姓的失明.许思宇则利用这一闪即逝的时机,从屋顶之上一跃而下,而霹雳的响起,又刚好掩住了他翻身而下时的声音.虽然破窗而入动静很大,但许思宇自己也知道,自己刺杀清风的机会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因为院子里的警卫必然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反应过来,自己一击不能得手,便再也没有机会了.而清风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只有有面对她的机会,有一次出手的机会,那便足够了.弩箭破窗而入,电光火石之间,正在专心沐浴的女子却恰在此时整个人都滑向了桶底,而舀水的女子似乎弯腰去舀水,五只弩箭破开窗户之后,有两只笃笃两声插在木通之上,插入一半便再也无法寸进,而另外三只却从桶上掠过,擦着那舀水的女子的头发飞过,钉在墙上.许思宇破窗而入的时候,舀水的女子已经直起腰来,咬着嘴唇,手腕一翻,腰刀已是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抬起,却也是一只五发连弩.许思宇一跃而入,看也没有看握着连弩的对方,而是手腕一翻,一刀疾劈向木桶,这一刀下去,砍得实了,连桶带人,都得一刀两断.刀劈下的瞬间,木桶轰然炸开,桶里的女子霍的立起,[***]的头发飘飞,手上握着的亦是一支连弩,许思宇脸色大变,桶里的女子穿着整齐,那里是在洗澡,而且此时两人相距不过一尺左右,那张脸许思宇看得清清楚楚,那里是清风,清风许思宇见过可不止一次.上当了!许思宇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挥出去的刀陡地变向,向下疾掠,嚓的一声,在桶里扮清风的秋萍手中的连弩从中而断,五发连弩居然一发也没有射出来.秋萍大喝一声,另一只中握着的刀闪电般地刺了出来,与此同时,身后崩的一声响,夏雪手中的五发弩箭却射了出来,许思宇大喝一声,大刀团团旋转,当当之声不绝,连接叩飞几支弩箭,但双方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还是有两支弩箭破开刀光,射入了许思宇的身体,左胸与右肩各中一支,内里即便穿着软甲,许思宇又是顶尖高手,但两支弩箭仍是插进去数分,鲜血飞溅.许思宇身形疾退,但秋萍与夏雪两柄钢刀一左一右,已是上前缠住了他,双方刀光犹如匹练一般在屋中缠绕,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许思宇虽然受伤,但刀光流转,夏雪与秋萍两人竟然不得寸进,相反是许思宇一刀逼开两人,背脊撞破房门,破门而出.但许思宇刚刚跃出房门,整个人便已经僵住,在屋外,一队队的铁甲士兵络绎不绝地正奔跑进来,而第一排抵达的士兵单膝下跪,手里一张张一品弓已是搭上了羽箭,正对准了他.后来的士兵手中长矛前举,抬着看向屋顶,亦是一把把弩箭,一张张一品弓,封住了他所有的出路.而在这些士兵之后,一个个黑衣的监察院谍探持刀而立,正死死地盯着他.许思宇喟然一声长叹,原来这里早就布好了一个局,在等着自己自投罗网,与清风相比,自己终是棋差一着.一名将领大踏步走了过来,手里小鸡一般拎着一个人,许思宇看见那人正是先前自己见过的武安.那将领伸手将武安掷在地上,一脚踏在他的胸膛上,冷笑着看着许思宇,道:"许大将军,末将定州军田旭,等候您多时了."夏雪和秋萍两人按刀而立,却没有再挥刀上前,刚刚两人与许思宇一翻搏杀,两人内力与许思宇相差太大,虽然以一敌二,但此时手腕已是发麻酸疼.借着这个时机,正好调息一番.许思宇脸色惨然,今天终是插翅难逃,虽说来是已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但没有成功杀死清风,甚至连对方的面都没有见到,许思宇还是颓丧不已."许先生,久违了!"一个声音在屋内响起,一道内门打开,数名甲士手持巨盾,出现在许思宇的视野之中,而在巨盾之后,清风笑盈盈的脸庞出现在许思宇的眼中.在几名甲士的身旁,一个胖子倒背着双手,也是笑嘻嘻地看着许思宇."定州韩人杰,见过许先生!"胖子拱拱手."原来韩先生也在这里,清风小姐为了等我,可算是煞费苦心啊!"许思宇冷笑一声,韩人杰是钟静的师兄,武功虽略逊于清风,但也是当世了不起的大高手,双方曾在当年一起殂击过天启皇帝.对于韩人杰的武功高低,自然是心中有数,光是韩人杰一人,便可以稳稳地挡住自己,再加上那两个女子,自己便走不脱.更何况外围此时还有严阵以待的这么多士兵?
"算不上煞费苦心,只是心中偶然一动,觉得现在这种状况,许先生一定会来探望故人一番,所以便在这里等着许先生,不过许先生却是恶客,也便只能如此了!"清风笑道.许思宇摇摇头,自己走不脱了,而鉴湖里的庞达也必将随自己而去,这一次,可是彻底地栽了."你赢了!"许思宇叹道."既然许先生也承认我赢了,那何不让人来替先生裹裹伤,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呢?"清风道."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许思宇冷笑."当然有得谈,而且还有很多可以谈得!"清风挥挥手,挡在身前的巨盾移开,"比方说,我们可以谈谈在宁登地区的狼穴秘密机构,还可以谈谈现在正在十万大山里苟颜残喘当山匪的宁王殿下?只要许先生愿意,我们什么都可以谈!"清风道."原来清风小姐是想让我当叛徒?"许思宇失笑道."历史由胜利者书写!"清风淡淡地道:"许先生只要愿意,将来你便可以是我定州的功臣,是深明大义的英雄,许先生如果愿意归顺我定州的话,那么监察院副院长的位子虚席以待,如何?"许思宇仰天哈哈大笑,"不错,条件不错,谈谈便谈谈,有什么不能谈的,不过!"他陡地腾身而起,"我却是用刀与你谈!"许思宇闪电般的扑向清风,手中长刀脱手飞出,扎向清风.两名甲士猛地一步跨到清风身前,巨盾合拢,韩人杰眉头一皱,横跨一步,一拳击出,当的一声金铁交鸣,飞来的钢刀断为两截.一边一直警惕地注视着许思宇的夏雪与秋萍两人大喝一声,两刀自半空追斩上去.空中的许思宇强行扭转身子,两柄刀擦着身子而过,锋利的刀身划破衣破,破开软甲,血珠喷洒.许思宇两拳击出,与韩人杰迎上来的一双铁拳重重地对撞在一起,哇的一声,许思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韩人杰则是向后连退数步,后背重重地撞在铁盾之上.借着韩人杰的这一击之力,许思宇身体倒飞而起,两拳分击,一左一右,正好击在夏雪和秋萍两人的刀面之上,两人一个后空翻,向两侧倒飞出去.落下地来的许思宇脚猛一蹬地,再一次腾身而起,飞向屋顶.田旭手一挥,"射!"上百柄一品弓嗡的一声,屋上屋下,同时射向空中的许思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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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二章:鉴湖剿匪(上)
身在空中的许思宇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和闪避动作,虽然闪避和抵抗都是徒劳的,这些士兵的经验极其丰富,一些人追射许思宇,另一些人的箭支似是茫无目的射向空中,但实则上却封死了许思宇任何可能的后续动作的空间,无论许思宇怎么做,他都会无路可逃.但许思宇的表现仍然大出人的意料之外,他甚至在空中张开了双臂,摊开了身子,让自己暴露的面积更大.数十支破甲箭将许思宇射成了刺猬一般,一品弓配上破甲箭,百步之内穿透铁甲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是经如此近的距离之上.腾的一声,许思宇如同一块石头一般从空中坠了下来,重重地跌在地上.血水从身上的箭孔之中不断流出,流出积水,又旋即被流水带走.田旭有些动容地看着静伏在地上的许思宇.空中的许思宇张开手臂,那是他在拥抱即将到来的死亡.士兵们列队,转身,整齐地撤出庭院,片刻之内,院子里便只剩下了监察院诸人.韩人杰叹了一口气,"一代豪杰,就此远离,可敬,可叹,可悯!"清风冒着大雨走到许思宇的尸体边,看着那张已变得苍白但又显得异常平静的面孔,凝视片刻,弯腰鞠了一躬,吩咐道:"收敛好他的尸体,用上好的棺木,然后将他……"沉吟了片刻,道:"将他的遗体交给郭全将军,由郭将军派人交还给十万大山里的钟子期吧!""这个人怎么办?"夏雪看着瘫倒在雨中,痛哭流涕的武安.清风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杀了污手,既然他是最后一个与许思宇先生见面的人,便让他替许先生扶棺回去吧!"一个转身便向屋内走去,"夏雪,替我准备热水,我要好好地洗一个澡."庭院之中,片刻之间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被许思宇撞坏的门都立刻被换好,满院子里的人散得干干净净,恢复了平静.许思宇刺杀清风失败后的第二天清晨,黑鹰领着一千水兵分剩二十艘水师舰船出征鉴湖,直奔庞达老巢十二连环坞。
鉴湖水师说他是水师其实很勉强,相比于黑鹰纵横海洋,所见船中最小的也是千料战舰相比,在这鉴湖之上,百料船已经是最大的了,整个水师有五艘百料战舰,可搭载一百名士兵和一架小型投石机,两台八牛弩和若干蝎子炮.其它船只皆都是小船,比渔船也大不了多少,比渔船不同的是,上面覆盖了一层薄铁板.每只船只上只能搭载约二十名余名士兵.由黑鹰所在一艘百料战舰打头,船头之上,用铁链拴着一名被逮着的水匪,粗大的铁链拴在那水匪的脚脖子上,让他根本无法有顺水遁脱的机会,其它四艘百料战船之上,每艘战船之上都拴着一名抓住的水匪.很显然,这些水匪都吃了些苦头,身上伤痕累累,更重要的是,被监察院送到黑鹰这里来的五个水匪,都是有家有室的的人,现在他们的老婆孩子父母兄弟都被监察院扣着,监察院承诺,如果他们协助定州军剿灭了鉴湖里的水匪,那么,不但他们家人无虞,其个人也会得到特赫,而且还会得到一笔不错的奖赏.威胁与利诱双管其下,由不得这些水匪不动心,但黑鹰仍是不放心,将这些人用铁链禁锢在船上,他担心一旦船入鉴湖之后,这些人跳水逃遁,鉴湖里水情复杂,很多地方芦苇从生,让他们钻进这些地方,根本无从找起。
清晨的鉴湖雾气蒙蒙,视线并不是很好,黑鹰坐在甲板之上,拄着大刀,神情轻松,这一次的任务在他看来很不错,看来在连山岛上与清风结下的善缘终于得到了回报,如今在海上,除了远征舰队外,大部分的定州舰中都已经成了运输队,根本已是无仗可打。南军水师全军覆灭,至于海匪,早已被肃清,没有仗打,便没有军功,没有军功,便难以升职,虽说定州水师已经在筹划远洋航行,与郑之元的舰队走一条相反的道路,去探索黑水洋的另一头,但这一行动目前只是停留在计划阶段,实际施行将要等到定州打下洛阳,真正鼎定天下之后,才有可能施行,远洋航行的初期是一个烧钱的活儿,能不能得到回报还是两可之间的事情。
闲得发慌的黑鹰得到清风要求借调自己进入内湖作战的命令之后,兴高采烈地便率兵而来,才通过监察院的情报了解到鉴湖水匪的实际情况后,黑鹰更加轻松,这并不是一支精锐的水师,大都是庞达纠集起来的一些南军水师覆灭之后幸存的水兵以及一些渔民,座船更只是一些小不点儿的渔船,所以这一仗的关键不是在作战,而是在前期寻找这些水匪的据点和逼他们出来作战。只消找到他们,一切便宣告结束。
指挥惯了大船,眼前脚下的这只小船让他有些不满意,要是能在这里指挥自己的五千料大舰便好了,黑鹰私下想到,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五千料大舰真到了鉴湖之中,便只有搁浅的份,那完全就不中用了。
一轮红曰从远处朦胧的山头之上一跃而出,光芒万丈,顷刻之间便将鉴湖之上的雾气一扫而空,碧波千顷,水草莹莹,水面反射阳光,整个湖面瞬间变成金色,微风一过,一轮轮碧波由远及近,有水鸟掠过湖面,带起阵阵涟漪。
“好景色!”黑鹰脱口赞道,不由想起连山岛上那一轮湖泊,将来老了,退役了,能在这鉴湖边上寻一处庄园,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含怡弄孙,尽享天伦,心痒痒起来还可以驾船下湖,体验一下年轻时候纵横水上的豪情,便不负此生了。
想到得意处,不由大笑起来,伸手拍拍停在肩上的大鹰,道:“去,给我盯着点!”大鹰展翅而起,直上高空,在船上空盘旋一圈,振翅便飞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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